12 电话

　　回到格兰德的时候已经过了零点。扎克是直奔办公室去了，拿起听筒拨号。不出意外的话，扎克会对着对方的答录机留言……知道扎克是要打给谁了吧。

　　“爱丽丝给我做了宵夜。”詹姆士端着盘……肉，站在办公室门口。

　　“哦，你说谢谢了么？”扎克的电话通了，等待音中，应该很快会变成留言提示。

　　詹姆士踏入办公室了，单手端着肉，“爱丽丝现在很少做食物了，为什么她要特意给我做宵夜？”

　　“因为所以人都喜欢你，都想对你好。”扎克对詹姆士弯起了嘴角，两边嘴角极度对称的那种，然后收回表情，没有情绪的等待听筒中的留言提示。

　　詹姆士皱了下眉，坐到办公桌对面了，看着扎克，“你在给谁打电话。”

　　“安东尼。”扎克回答了，同时，留言提示出现了，‘你接通了，说话。’扎克说话了，“是我。两件事，市政府中有一条银制造的秘密通道，吉娜替换了选举的投票。回我电话……”扎克看了眼时间，“十分钟内，不然我会十分钟内去敲你的门。”

　　扎克放下电话，看向詹姆士。詹姆士是凝固的状态，被扎克看了好一会儿才吞咽下嘴里的食物，“你刚说什么？？”

　　扎克可不准备重复一遍，“你有十分钟。”

　　“呃。”詹姆士留恋的推开自己的宵夜，“是墨菲在那个世界中探索到的事情吗？”詹姆士的思维倒是转的够快。

　　“算是吧。”这回答没问题，“还没人知道这事情会发生成什么样，所以，我先和安东尼讨论一下，你这个警探，没意见吧。”

　　詹姆士皱着眉，思考了一下，“没意见。”

　　能理解詹姆士吧，身为警探的他刚获知了市政府中有秘密的设施存在，并且市长选举的投票结果被人破坏了，要是以前的詹姆士，应该已经爆掉了。现在詹姆士的这句‘没意见’真心需要心理建设。

　　扎克点了下头，“所以你今天过的怎么样。”严格来说，是昨天。

　　詹姆士甩了下头，是快速的转换心情，“和你在乔的酒吧分开后，我在警局等维嘉那边的进度。韦斯在西区和莉迪亚进行的俱乐部的人员审查。”听起来詹姆士是在警局无聊的度过了工作时间。

　　扎克等了一会儿，但詹姆士好像已经说完了。于是摇头，“不对，我和露易丝出门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你还没有回来。你一定做了些事情，不是只是等待。”

　　詹姆士的嘴角扯了一下，“凯特联系我了。”

　　扎克一挑眉，考虑了一下，没摆八卦的表情，而是用了一副认真对待的严峻脸，“她安全吗？”

　　“她现在安全了，暂时。”詹姆士看了眼扎克，视线很快就撤走，不知道聚焦在哪里，“她说她被绑架了，被拘禁在某个地方，然后今天被突然释放了。”

　　“绑架。”扎克维持着严峻的脸色，保不准詹姆士就会瞄过来一眼，要崩住，“谁？”

　　“凯特说释放她的……”詹姆士摇了摇头，重新组织言语，“把她丢在路边的车，没有牌照，但车型是军用车。”果然，詹姆士瞄了眼扎克的脸色，迅速撤走，“所以她联系我了。”

　　“你对她说了什么吗？”

　　“我告诉她了真相。”詹姆士的视线固定在自己在腿间扭打的手指上了，“八成是我父亲的人绑架了她，然后在我的威胁后，我父亲又放了她。”

　　扎克崩住了自己的表情。八成？呵呵。“那她怎么回应的？”

　　“她害怕能改变她记忆、改变形体、能飞、能凭空造物的生物。”呃，不就是异族么，“她不害怕人。”詹姆士的看着自己的手指扭打的难解难分，“她是个记者。这就是她的回应。”

　　“好吧。”扎克略做思考，“所以她，你的女朋友，会继续在中部调查你父亲为了救你而利用军方特权做的事。坏的事。”

　　詹姆士会回应。扎克稍微前倾身体，视线越过办公桌，去看发生在詹姆士双手间的战斗……似乎胶着的不可能分出胜负的样子。

　　扎克收回视线，“你知道——”扎克收了严峻的表情，变成了安慰，“如果凯特坚持要在中部调查你父亲，你应该感到安心。至少，她的安全已经被彻底保障了。”

　　“为什么。”詹姆士还在注视自己身体的战斗。

　　“因为你最初的要求达成了，凯特如果继续追着军方不放，她会和奥兹·科齐尔，至少表面上还在执行魔宴命令的读心人，会和。毕竟，目标一致。而你父亲已经不会继续……”扎克试着粉饰用词，但没得粉，“迫害凯特，那么中部对凯特唯一的威胁就是异族。然后有了奥兹，异族也不再是威胁了。”

　　这安慰的效果很显著——

　　詹姆士手指，停止战斗了，和平的分开。但别会错意，胜负还未分，这战斗再次发生是早晚的事情，现在只是休战整顿。

　　詹姆士看向了扎克，安静了好一会儿，“我想我终于明白你的‘把戏’了。”

　　“什么把戏？”扎克挑了眉。

　　“你只是永远不停止，对么。前路被堵住你就转个弯，继续往前走。所以不管什么事，到你那里，总是……”詹姆士的眼角抽搐了一下，“‘顺利的’。”

　　扎克歪了下头，“你可以这么说，只要我面向前方，我都在‘顺利的前进’。”

　　完了，詹姆士也开始属灵了，和扎克在这里说这些隐晦的东西了。

　　詹姆士深呼吸了一次，看了眼电话。还有几分钟，如果电话不响的话，扎克应该就要出门了。于是，“为什么你不直接去安东尼家里找他。”不管是市政府中有针对异族的密道，还是投票被破坏，都不是小事。电话通知，太礼貌了。

　　“我不想碰上什么不想碰上的情境。”扎克耸了下肩，没有抵触詹姆士的话题变化，“比如，艾瑟拉在安东尼那里。”

　　“哼。”詹姆士哼了一声，“你是参与了安东尼和艾瑟拉婚姻的家伙，你会介意这种事情？”可以啊，詹姆士会嘲讽扎克了。

　　“介意。”扎克也不隐瞒，“我收到勒森布拉给艾瑟拉的血了。如果我要和艾瑟拉碰面，我更愿意是私下，没有安东尼在场的时候。”

　　詹姆士的脸阴沉了一下，“你曾经说过，艾瑟拉永远不会站在魔宴那边。”记得么，扎克说过是魔宴的计划毁掉艾瑟拉的政治生涯——利用李斯特家族，表面支持艾瑟拉选举，实际在暗地里利用共和非法劳工生意拉拢魔宴不愿意让巴顿继续留存的家族一网打尽。之后被扎克意识到、由西区家族联合栽赃史密斯结束。所以詹姆士说这些的时候心情是复杂的，我们不能忽略麦莉·李斯特还住在詹姆士家里，“她这样要成为魔宴一员是什么意思。”

　　“追求更长远的目标。”扎克也只能给艾瑟拉这样的评价，“比如现在，艾瑟拉会成为巴顿的新勒森布拉——和巴顿市长安东尼保持你懂的关系的勒森布拉。这代表，艾瑟拉的影响，能延续到你的身上，因为安东尼是你的模板。于是这就是至少十几年的活动舞台。”扎克耸了下肩，“十几年对人类女人来说，已经太长，如果算上在你没出现前的艾瑟拉的政治活跃，她的事业周期，也到头了，但对艾瑟拉·勒森布拉来说，这只是个开始。能懂么，她不是加入魔宴，她在利用魔宴——现在联邦唯一的强权异族势力，开启自己的永生的事业，一切，都是为了她自己。我不至于说她会成为魔宴中的毒瘤，但她绝对是那个用尽手段汲取魔宴营养的蛀虫。”

　　这样的解释，只能让詹姆士更阴沉。但，也是无法反抗的事实。艾瑟拉的人品，就是这样。呵，说起来，建议艾瑟拉成为勒森布拉的家伙，还是扎克呢~大家都是不安分的家伙。

　　詹姆士安静了一会儿，重新端起自己的宵夜了。等待电话的办公室里，只有咀嚼的声音。

　　卡着十分钟的尾巴，扎克都已经起身准备去换身方便移动的衣物了，电话响了。

　　接起。

　　“秘室是我造的。”安东尼的声音，“我是市长，我的市政府对普通人类市民有禁行控制的效果，但对某些市民没有。我建造一个针对这种市民的地方，维护市政府在巴顿所有市民中的绝对权威性，没有问题。”

　　扎克握着听筒，只有听的份。

　　“投票。”听筒那边停顿了一下，“布雷克在他家族的授意下，已经把第一天的投票结果告诉我了，投我连任市长的比率只有百分之二十。”又停顿了一下，“现在我知道为什么了。”并没有感谢扎克，哎，算了，他对扎克一直是这种态度，算某种程度上的绝对平等，“我应该过问一下你是怎么知道吉娜在干这种事情的么。”

　　扎克可以说话了，“早上发生的灵魂膨胀，沃尔特。”扎克没有讲述起承转合，用了最精简的提要。

　　“保持通话。”安东尼没有回应扎克解释的给了命令。扎克听到了安东尼对旁人说话的声音——

　　“我知道了，烧掉投票箱、封掉通道、吉娜……”短暂的犹豫，“关起来。”

　　所以，这就是安东尼拖到了十分钟的极限才回电话的原因了。这位市长已经用最快的速度做出实际的行动了。

　　“投票的结果不用担心。”安东尼回到扎克的听筒了，“今天统计的投票人数是往年的投票总人数的二分之一，正常数据，但今年的投票人数预估会是过去的两倍，单天的投票结果不会公布，只会保密在最后总和，之后两天的投票中，不会有一个市民的投票意向被影响，所以，最终依然会是我连任。”

　　“你是市长，你这么说了，那我就相信你。”扎克这话说的很诚心，毕竟安东尼难得的说的这么详细，如果不是为了让自己的吸血鬼朋友放心，安东尼可没理由说这么多。

　　“我会在我这边从吉娜嘴里获得答案。”又是停顿，然后，“监控、投票审计的地点安排、更换投票的时间控制。她真的做的很全面。”这说明了如果不是扎克的通知，安东尼还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话，依然不是要感谢扎克，而是，“如果我这边无法从她那里获得答案。”

　　扎克干脆的接上了，“我会继续麻烦沃尔特。”

　　“恩。”谢谢两个字，是不可能出现了。

　　但，安东尼也没有挂电话。听筒中安静了一会儿，詹姆士的夜宵都快吃完了。

　　“你今天投票了，但，你也没有投票。”安东尼开口打破了不挂电话的沉默。

　　扎克笑了一下，“是啊，太可惜，扎克瑞·格兰德的身份，只能用这一次。”语境上，说的自然是一个合法市民只能投一次票这件事。但，莫名的，仿佛这其中还有其它什么意思……

　　“至少你收到投票证明了。”安东尼在那边笑了一下，“呵呵，代表巴顿市民意义的证明。你喜欢那胸章么，我亲自设计的，为巴顿市民。”

　　安东尼，亲自，为，巴顿市民，设计的胸章。

　　我们用指甲想都能想出，安东尼，市长，不会去问其他巴顿市民是否喜欢这胸章，对么。

　　扎克张了下嘴，一时，话到嘴边，没说出来，“还不错。”这算撒谎么。不算，扎克只是选择性的回应了安东尼的后半句话而已。

　　“哼。”带着不明显笑意的哼，“挂了。”

　　“晚安。”扎克放下了电话。

　　“最后你们是不是在说那个胸章？”原谅詹姆士，尽管他用力的在‘偷听’，但人类的听力，我们懂的。

　　扎克看了眼詹姆士，“是。”扎克起身，准备离开办公室。

　　“正好，我想要一个，你让安东尼再给我们弄几个。”

　　扎克看了眼詹姆士，动了下嘴，出口的话确是，“可以啊，还要什么么，说来听听，我一起找市长要。”

　　詹姆士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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