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为了黝儿的面子着想,伍文画最终令黄鸟带着群鸟飞了。
疏楼龙宿敲了敲药房的门,在听到“一声”进来后,才进入。上官信韬跟在后面。
伍文画正专注地将药材分门别类。这些药材是在苦境时收购的,
多日不见,上官信韬觉得伍文画的气息越来越飘渺:“需要吾等帮忙吗?”
疏楼龙宿收了珠扇笑道:“母亲对药材宝贝得很,站在这不碍事。”
“懒死你得了。”伍文画飞速地抬头望了儿子一眼,手上动作不停。“咻咻,捉弄黝儿的劲头十足,就是没见你帮忙做事。把黝儿放下了,让他帮我。”
“母亲,义弟年轻气盛,火气大,为免烧了母亲珍贵的药材,还是在外面去去火好。”疏楼龙宿嘴角含酸意,常人远香近臭,自家母亲显然不是。
上官信韬走到药案前,将手里当归装满盒子:“都是寻常药材。”
伍文画懒得搭理自己生的崽子,回答上官信韬道:“南山的人平时也就寻常药用得多。现在慕少艾在,不然买的还更多。什么时候出龙城?”
上官信韬目光投向疏楼龙宿,后者自若非常:“半个月前。一年忙到头,到了年底也要去巡视一些产业。”
“哦,到了玉阳城,把那个叫恶骨的小女孩送这来。小万劫救的人,也答应了的,总得做到底。”伍文画顺口一说,将剩下的药材全都收拾好。
疏楼龙宿走上前:“母亲,接下来的体力活聊孩儿怎样?”
伍文画将手里药盒往他怀里一塞:“放好。回头塞错了,你就给我当半年药童。”
疏楼龙宿接住盒子,见母亲不似开玩笑,义弟,母亲的“怒火还”是你担好了。
非常君鼻子痒,只能翕动。在群鸟飞走时,妖应封光就到后院里来了,她走到非常君前头,奇怪地看着他:“侬想你是不是惹你母亲生气啦?”
非常君摇摇头,用眼神示意妖应封光将口里的布条扯掉。妖应封光不懂非常君眨眼的意思,歪着头想了想:“侬不能帮你解掉绳子。剑下奴说你母亲医术高明,可以让我俩长长久久在一起。你功夫也不差,想不明白谁能将你绑起来,这里只有你母亲做得到。肯定是你不听话。坏孩子!”
非常君欲哭无泪,眼睁睁看着妖应封光鄙视了自己一眼,走掉了。
上官信韬给了疏楼龙宿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然后在伍文画的催促下也离开了药房。
当伍文画请上官信韬喝茶时,习烟儿蹦蹦跳跳地跑到花厅:“义母,我想你了。”
伍文画接住扑过来的小少年,笑着摸摸他的头道:“我也很想你。烟儿,你又长高了哟。总有一天,你会比义母高的。”
趁着还能摸头得赶紧多摸两下,伍文画将双手放在习烟儿头上,头发也长了。
习烟儿笑眯了眼,抱着义母蹭蹭:“觉君呢,没看到人?”
“哦,小万劫去把他叫上来吧。在后院梅树下。”伍文画朝收万劫眨了下眼,拉着习烟儿坐到一边。
收万劫沉思一秒,瞬间明白非常君被整了。哈,好友窘迫,自己开怀。
习烟儿将包里的画作打开,指着一树梨花道:“这还是义母刚走的时候画的梨花。后来,桔子树也开了花,栀子、白菊、白梅都相继开花,然后义母你就回来了。”
习烟儿的画里花朵白色居多,茉莉、百合、莲花、水仙等等,一张张,一页页,有单开的,有双蒂并开的,有群花争艳的,伍文画看得很仔细:“这些都送给我吗?”
习烟儿用力地点点头:“都是给义母的。义母种了那么多花,没有在家肯定看不到,所以我就画了部分。就是我现在还不怎么会调色,要不就可以画更多的画给义母。”
伍文画感动坏了,这孩子真有心:“义母很开心,谢谢烟儿。走,义母去做好吃的给你吃。”
“嗯,我烧火。”习烟儿从座位上站起,跟在伍文画后面往厨房走。
被撇在一旁的上官信韬望着桌上的冷茶,嗤笑了一声。龙宿啊,什么都没准备的你,自己保重!
非常君扭着身子,舒展筋骨,任收万劫魔性笑声穿脑:“笑够了没?”
“没,没,哈哈哈……”收万劫仰天大笑,洪亮的笑声让偷偷躲在树洞里的黄鸟差点吓出魂。
非常君让气脉走了一周,抬脚向前院行去。收万劫大笑着跟上他。
疏楼龙宿从药房出来,悠闲地摇着珠扇,进到角门,恰巧遇见非常君和收万劫。
两兄弟相逢,疏楼龙宿两笑涡涌现:“义弟。”
“义兄!”非常君今天被人笑,还被鸟嘲,想想就咬牙。
疏楼龙宿心情大好:“义弟,跟在为兄后面,麦走错道咯。”
“义兄,行在前面可麦摔了。”非常君让疏楼龙宿先行,双眼看着收万劫。
收万劫给了他一个摊手,跟在疏楼龙宿向前走去。非常君眼神一暗,跟在两人后面。
三人到达花厅时,只有上官信韬对着屋顶夕阳看天。熟悉的脚步声,并没有让上官信韬回头,只见他说道:“刚刚习烟儿送了一堆画作给母亲,都是他这一年所画。”
疏楼龙宿眼中精光一闪:“母亲为他下厨。”
“哈哈,习烟儿做得好,好极了。不知义兄和信韬大哥送了什么礼物给义母?”非常君心里高兴,等会儿晚饭可以多吃两碗。“报应”就像龙卷风,来得太快!
收万劫对接下来的戏很期待,这一家子互坑、争母的戏码百年都看不厌。如此美事当浮一大白。
疏楼龙宿噙着微笑对非常君道:“义弟,吾的礼物是送给母亲的,汝还是操心自个儿送生辰礼吧。”
生辰二字,砸得非常君懵圈,也让收万劫笑容一收。两人对视一眼后,收万劫问道:“伯母的生辰不是在四月?”
“说对也不对。因为母亲有两个生日。四月时,母亲到达此地,故有庆生。其实,母亲真正的生辰是在腊月。”上官信韬满脸笑意,“这消息还是父亲告知的。”
非常君擦了擦额上的汗珠,这两人不愧是血缘兄弟,坑起人都不带人上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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