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六四章 诡异事
沈溪早在八月初一,便领兵从官山一线往张家口堡方向撤退。
从官山到张家口堡,基本是一路向东南行进。
因为草原上没有道路可寻,使得只能靠向导来带路,此外还需要派出斥候前出几十里通过一些地形地貌特征来佐证方向有没有走对。
这次战事,沈溪虽然大获全胜,但因巴图蒙克没死,始终让将士们心存遗憾。
好在兵马在回撤途中,全军上下基本上已经不需要去考虑找寻巴图蒙克和图鲁博罗特下落的问题,只需派人盯好附近几十里范围内鞑靼人的动向,防止有兵马前来偷营便可。
如此过了四天,到八月初五,一切都风平浪静。
草原上已没有能跟明军叫板的人马,沈溪在草原上的声望高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各部族的人根本不可能再花费力气跟沈溪相斗,这对他们来说属于吃力不讨好的行为。
八月初五傍晚驻兵时,兵马已抵达吃儿海子周围,附近几个部族听到大军过境,连忙送来金银珠宝和牛羊牲口等物,犒赏天朝兵马。
沈溪详细问过来人才知道,兀良哈部有一些小部落在这边放牧,而此处原本属于巴图蒙克的地盘,达延部长期在此放牧。但根据此次汗部大会规定,这一片牧场从今以后归兀良哈部所有,因此并不算违规侵占。
“大人,大概有四千多两银子,六百多两金子,还有一些零散的红、蓝、绿宝石和白玉等,此外就是两百多头牛,四百多头羊和三百多匹马,牛羊省着点吃的话,可以够我们返回张家口堡的用度了。”
胡嵩跃过来跟沈溪奏报,显得很兴奋。
因为胡嵩跃不是那种靠脑子做事的人,沈溪不让他统领先军或殿后人马,只是让在中军领兵,随时在帐前听用。
沈溪沉吟道:“照理说,这些东西我们不该收的……”
胡嵩跃有些不明白:“既然是鞑子主动送来的,又不是我们去抢的,作何不收?也许他们只是想孝敬他们的新大汗呢?”
沈溪笑了笑,道:“收下来吧,既然他们说了是犒赏天朝兵马,我们不收他们反倒会惴惴不安,回头送他们些粮食和茶叶、盐巴,带回部族去,就当是礼尚往来吧。”
“知道了,大人,末将会把这件事打点好。”
胡嵩跃嘴上应承,心里却在想,反正不是什么公平交易,随便给个几十斤粮食和盐巴,再搭上几斤茶叶就是了,这买卖不亏。
沈溪就算知道胡嵩跃会搞鬼,也没有去指责,此时他已经不需要树立什么不拿群众一针一线的良好形象,反正过几日就要回到张家口堡,连他自己也满怀期待,至于手下将士,想必更是望眼欲穿。沈溪不想刻薄手下,到底这些人才是他打胜仗的凭靠。
因为天色快要黑,营地刚扎下,沈溪不得不亲自巡营,当他出现在营门前时,负责扎营工作的马昂和马九等人纷纷过来向沈溪行礼。
“大人,已经把周围查探过,西边是一望无垠的海子,北边咱们过来的地方留有斥候和暗哨,南边更是我们斥候最关注的地方,应该不会有问题,现在唯一不能确定的就是东边,那里山峦叠嶂,许多山谷都可以藏兵,所以营地主要防御方向也在东边。至于营地内人马,分出三千到南侧扎营,形成相互呼应之势。”马九恭敬向沈溪禀报。
沈溪一摆手:“扎营的事情,你们早就知道怎么做了,不用事事都来请示。”
“是,大人!”
马九和马昂行礼后,带着人继续做事。
沈溪看了看天色,忍不住叹了口气,心里好像有什么挂牵,又往中军大帐去了。
……
……
沈溪巡营没有持续太久,对他来说,军中事务自有专人打理,在教会下边的人做事后,他需要关注的仅仅是战略层面的东西,还有就是综合方方面面的情报为全军找到一条回归的安全通道。
看着手头陆续得到的情报,沈溪连连摇头。因为这些天没有得到更多关于巴图蒙克和图鲁博罗特的消息,倒是得到许多关于朱厚照身边丽妃势力快速崛起这一新情况,让他觉得心里很不安。
“大人。”
就在沈溪想事情的时候,云柳进入营帐内。
沈溪点了点头,云柳这才上前,从怀里拿出一份情报,恭敬地说道:“大人,刚得到张家口堡的消息,说是陛下已安排司礼监等衙门,操持迎接大人凯旋的庆典,如今城里已经开始着手筹备。”
沈溪看过情报,轻叹道:“总要做这些门面工夫……本来我只不过是要告诉皇上几时动身返回张家口堡,谁知道却要在这上面大做文章。”
云柳道:“大人难道不希望回去的时候,风光体面些?”
“呵呵。”
沈溪笑了笑道,“已经不是第一次出征在外,对于什么凯旋仪式,看多了不会觉得厌恶吗?对了,有没有关于谢阁老的消息?”
沈溪关注的东西跟正德皇帝,乃至九边之地的官员和将领都不同,云柳虽然有些诧异,但在简单思索后还是肯定地回答:“并未有关于谢阁老的任何消息。”
“那就是说,陛下已经将谢阁老打发去三边治理军饷的事情给忘了?怎么没人在陛下面前提一句,难道还要等我回去再说?”
沈溪多少有些无奈。
换作旁人,因为知道沈溪跟谢迁关系恶化,或许觉得让谢迁留在三边是好事,但云柳对谢迁非常敬重,所以她对此事的态度,也是支持谢迁回京,不过她说话也尽量小心翼翼,生怕触怒沈溪:“大人,是否要先行派人回去跟陛下提及?”
沈溪微微摇头:“不用。连陛下都没记起的事情,我贸然去提,还是在人没回去的时候提,别人会怎么想?唉!现在我做事要比以前更瞻前顾后才行,别人都会紧盯着我,希望能从鸡蛋里挑出骨头来,到时候你做事可能也不会如今日这般方便。”
云柳低下头,大概明白,以前沈溪已是众矢之的,现在更是朝野上下所有人共同关注的目标,谁都知道沈溪领军打赢这一仗,在朝中的话语权又会增加,接下来极有可能位极人臣,在朝呼风唤雨。
沈溪道:“关于丽妃……有什么新消息?张苑现在怎么样了?”
云柳回道:“只是听说张公公已经到了施家台,日子很不好过。至于那位丽妃,极少有消息外传,之前陛下身边还有人往外放出关于丽妃的传闻,可以为世人所知,但现在所有消息渠道都断了。”
沈溪目光中多了几分遐思,道:“这很容易解释,陛下身边很多近臣,现在都被人收买了。张苑倒台后,下一个崛起之人应该是小拧子,但以小拧子的资历以及能力,似乎没有达到司礼监掌印的标准,这小家伙鬼心眼儿不少,若是丽妃向他抛出橄榄枝,怕是要一拍即合!”
云柳有些担忧:“是否要对此要多做防备?”
沈溪一抬手:“要防备也要等回到张家口堡后再说,现在说什么都是纸上谈兵,下一步我在朝中受到的阻碍,怕就是陛下身边这帮近臣了。”
……
……
入夜后,营地内非常安静。
沈溪没有回自己的寝帐,虽然当天图鲁勒图仍在他的寝帐中过夜,他也没有过多留恋。这一路上,因为有图鲁勒图的存在,沈溪得到了另外的一种征服的愉悦,不过他也开始担心一些事的发生。
他占有图鲁勒图这件事,看起来没什么,但有可能会传到一些人耳中,继而别人会把这件事告知朱厚照,短时间内或许朱厚照不会对此做文章,但若长久下去,君臣间因为一些人的挑唆出现裂痕,那事情就有可能会被人大做文章。
“这个高宁氏,从来就没停止过她的野心,或许正是因为我改变了她,她才会这么疯狂,不然的话,她有家有室,根本就没机会接触到陛下。”
沈溪对丽妃做大这件事有些恼恨,他知道回去后就将跟丽妃正面交手,而二人的关系又让沈溪觉得非常尴尬。
虽然沈溪对高宁氏不会带什么负罪感,但总觉得,出现现在这种情况正是因为他带来的蝴蝶效应造就,或许当初把某些事做得缓和些,也不会出现今日的状况。
“大人,有信使到。”
朱鸿进入营帐,向沈溪奏禀。
沈溪问道:“哪里来的信使,延绥?大同?还是张家口堡?”
朱鸿回道:“是张家口堡来的,好似由陛下派遣,是否传见?”
沈溪本来手上拿着案牍,闻言不由放了下来,摇头轻叹:“未曾想陛下居然会派使者前来?他带了犒赏三军的礼物吗?”
朱鸿摇头:“未曾,看样子是只身前来。”
沈溪疑惑地眨了眨眼睛,沉思片刻才一挥手,“把人先查问一番,若没什么问题,带到这里来见我。”
过了很久,朱鸿才带着几名侍卫护送一个人前来,那个据说是朱厚照使者的人是一个体格强壮的中年男子,头顶黑毡帽,身着青衣战裙的军士巾服,这人沈溪从不曾见过,说话的声音很醇厚,见到沈溪后面露喜色,抱拳行礼:“卑职锦衣卫百户张霖钟,见过兵部尚书沈大人。”
虽然对方说话的语气有些奇怪,不过沈溪一看便知道是锦衣卫做派,只是他没听说有个锦衣卫百户叫张霖钟。若是朝官的话,他看过名册就能记住,但若是东厂、锦衣卫这些衙门的人,他就很难去调查每个职司具体到哪位又叫什么了。
“是陛下派你来的?”沈溪问道。
“正是。”张霖钟道,“陛下有御旨传给沈大人,不过是口谕,希望能单独转达给沈大人您听。”
沈溪眯眼打量来人,道:“还要单独传旨?口谕?你觉得,本官会相信你这些胡言乱语?”
“卑职不敢欺骗大人,的确是陛下让卑职来传口谕,难道大人对陛下的御旨也敢置之不理?”
张霖钟的态度有些强硬,对沈溪没了之前那般恭敬。
沈溪冷冷一笑道:“要说就说,若是旁人让你来的,你也可以直说,没必要遮遮掩掩……非要我来点破是谁派你来的吗?假传御旨,本官当场便可以让人杀掉你,而且你来过军营的事情,绝对不会有人知道,你死了也是白死!”
张霖钟身体一颤,随即老实回答:“是丽妃娘娘派卑职前来。”
沈溪冷笑不已:“丽妃?这个女人好大的本事。”
沈溪怎么都没想到,丽妃居然能在自己班师回张家口堡前,派人到草原上来找他。
当然这个张霖钟的说辞,未必可信,但总归让沈溪感觉问题不简单,虽然他也没想明白其中因由。
朱鸿一听非常紧张,大喝一声:“居然敢假冒钦差信使?活腻了吧!大人,是否要将此人拉出去就地正法?”
张霖钟神色慌张,刚想站直身体就被侍卫上前死死按在地上,他一边挣扎一边为自己辩解:“沈大人,在下只是奉命前来传话,罪不至死吧?卑职得拧公公授意,的确是来替陛下传御旨的……”
沈溪没有让朱鸿松开,板着脸喝问:“把你的来历说清楚,还有此行真正的目的,否则就要死在草原上了……这种地方死掉,没人知道,死了就会变成孤魂野鬼。”
张霖钟道:“卑职得拧公公传话,说是到草原上来找沈大人,他还大致说明大人撤兵路线,不过给卑职确切指点的是丽妃娘娘,她说只需要出张家口堡北上,沿途向那些部落打探大人的踪迹便可……大人莫要以为卑职到来无人知晓,卑职其实带了一些随从,都在周边打听消息,他们知道卑职进了您的营地。”
朱鸿道:“大人,此人很可能是鞑靼人的细作,留下恐怕有后患。”
沈溪皱眉没说什么,门口有人影晃动,似乎是云柳在外面。
沈溪一摆手:“先将他押下去,好生看管,回头本官再审问。”
“得令!”
朱鸿随即让人将张霖钟押了下去,当他带着人出门后,云柳进了中军大帐。
“何事?”沈溪问道。
云柳恭敬回道:“大人,查到周边有哨探在活动,抓到两个活的,询问后证实是锦衣卫的人,他们说到草原上来公干,更多的话则问不出来了,请您发落。”
沈溪面色阴沉,蹙眉思考起来,云柳见状问道:“刚才大人接见的,是陛下派来的使者,还是鞑靼人的斥候?”
沈溪道:“来人应该是我大明的人,而且很可能真的是锦衣卫,只是他们的目的,并不像他们说的那么简单……既不是陛下派来的,也非什么宦官、丽妃指派的,他们接近我的目的,好像是为了完达成某种意图,只是现在看不明白。”
“那就让卑职审问他们一番。”云柳正色道,“卑职相信一定能问出个子丑寅卯。”
“嗯。”
沈溪微微点头,“不得对他们有大的损伤,便用之前我教给你的一些刑罚,好好审问,我也想知道为何还没到张家口堡,便已经被人算计上了,难道有人想兴风作浪,阻止我回朝?”
云柳提醒道:“大人,您接下来怕是要小心谨慎些,可能有刺客会对您不利。”
沈溪道:“想杀我的人本来就不少,只是现在更多了,但这么明目张胆派刺客来,可能性不大。很多事我没想明白,等你先审问过后,再定夺吧。”
……
……
沈溪的确没有查问到更多的消息,甚至没办法继续追问。
当云柳再来时,告知张霖钟已死亡,而且是自我了断这种极端的方式。
“……大人,卑职无能,未曾料想他牙齿内居然藏有剧毒,施刑时还没等审问出什么来,他便毒发身亡,尽管派了军医前去抢救,依然没能救过来。”云柳自责地说道。
旁边的朱鸿也是满脸难为情,因为人是在他紧盯下自我了断的。
云柳道:“不过大人,还有之前找到的两名自称是锦衣卫的人,暂时已查看过,他们嘴巴里没有藏毒药,是否需要加以审问?”
沈溪摇头道:“既然他们没准备自我了断,那他们就不可能知道实情……搜查过那个张霖钟的尸体没有?可有找到用来行刺之物?”
“并未找寻到。”
云柳蹙眉,“他一句话都没说,就毒发身亡。”
沈溪道:“此人分明是有备而来,说或者不说,已于事无补,不过既然有人死了,那就不能再留活口,其他两个锦衣卫也直接杀了吧!”
云柳显得很奇怪:“大人,就这么灭口,不用再询问了?”
沈溪流露出意兴阑珊之色,道:“现在不管谁想给我传话,或者让我误会什么,总归是有人想在我回去前算计我,我费那心思去想谁加害作何?不如直接一些,把人杀了,就当我从没见过这些人,如此也省得费脑筋。”
云柳脸上满是忧虑之色,她显然不相信沈溪什么都没察觉到,以她对沈溪的了解,沈溪肯定是先得到什么风声,才会这么做。
但既然沈溪没做任何解释,她也不敢有所忤逆,忍不住看了朱鸿一眼,但朱鸿显然在杀人灭口这种事情上不会采取主动,低头站在一旁……以往这种涉及军中机密的事情,基本都是云柳负责。
等云柳退出帐外,中军大帐内只剩下沈溪跟朱鸿二人。
朱鸿惭愧地说道:“大人,小人未能提前预作防备,竟……让他自尽死了。”
“这不怪你。”
沈溪摆手道,“那人自己选择要死,谁也没办法!但我这边还是有些疑问,看之前他的表现,似乎有一定求生欲,怎么突然就自杀了?或许他知道即便回去也活不成,与其被人折磨,不如自行了断,那能调遣他的人,显然治下很有一套。幕后指使者居然能调动锦衣卫的人……不简单啊!”
朱鸿一怔,不太了解这些政治秘辛,暗忖:“大人为何不在云侍卫面前说这个,而要跟我说?大人难道有什么特别的用意?”
沈溪道:“朱鸿,明日开始,你跟随王陵之到前军任事,我这边暂时不用你保护,你还得多历练一下才行……别以为这是对你的一种惩罚,我只是让你熟悉一下如何统率兵马,将来可以独当一面。此番回京前,我可能有点别的事情要交待你去做。”
“是,大人。”
因为朱鸿是王陵之的大舅子,沈溪安排他跟王陵之做事,朱鸿心底还是很乐意的。
跟在沈溪身边毕竟没有太多立功机会,而且还不自在,他也不觉得沈溪会对他有所惩罚,毕竟这件事他自问没犯大错,沈溪不是那种斤斤计较之人。
朱鸿出帐篷时,见沈溪正在伏案写着什么东西,看起来严肃而又认真,他没多问,直接合上帐帘。
……
……
张家口堡内,小拧子正在为操办大军凯旋典礼的事情而忙碌。
八月初九这天,臧贤给小拧子“借”到最后一笔银子,送到小拧子的私宅内,等打开银箱后,小拧子眼睛发直,他还从来没一次见过这么多银子。
“一共是六万两,加上之前那一批,一共是七万五千两银子。”臧贤道。
小拧子走过去,挨个查看银箱,啧啧称奇:“这些做买卖的就是有钱,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银子他们就不心疼?”
臧贤笑道:“他们自然也会心疼,不过都是跟胡人做买卖赚到的,胡人有好东西,但奈何咱大明可不经常买他们东西,便拿一些草原上特产低价销售……比如说羊皮,草原上成捆堆放都没人要,在大明却可以卖上高价,谁能掌握销售渠道,谁就有银子赚。”
小拧子点头道:“这倒也是,谁有官府的支持,银子就好像天上往下掉一样简单。这本来是官府的买卖,却交给商人来做,实在是便宜了他们,拿出点儿银子来也是应该的。”
臧贤一听小拧子的话,赶紧说道:“拧公公,这……可都是借来的银子,照理说是要还的,就算不还,也要……分润他们一些好处才行,若他们生意断了,没了资金来源,那以后再想细水长流……就难了。”
“呵呵,臧贤,你以为咱家不明白这道理吗?咱家可不像张公公,咱家做事最讲情理,咱家要么从官员手上拿到孝敬银子后连本带利归还他们,要么跟陛下说,继续给他们与胡人做买卖的渠道,总归不会让他们白出这笔钱。”小拧子笑道。
人逢喜事精神爽,突然间得到七万多两银子,小拧子突然感觉做什么事都干劲十足。
臧贤笑着应声,又凑过来道:“拧公公,您看这银子数量不少,是否全用在庆典上?”
小拧子一听急了,道:“能用上那么多吗?还是少用一点为好,先调拨两千两银子给宣大总督王大人,告诉他用这两千两银子尽量把事情办得体面一些,若不够的话,可以跟咱家申请,剩下的自然要留给陛下……陛下现在的开销用度那么大,咱家早就想多为陛下筹措一些了。”
臧贤再凑上前道:“拧公公,还有这么回事,这地方上的商贾,从江南各处找了美女回来,戏班子也有,想一并献给陛下,却不知……”
小拧子吸了口气:“他们倒是很有孝心,不过之前张公公和钱宁在地方上搜刮多时,他们就没拿出点来?”
臧贤笑道:“这不之前在打仗,那些做买卖的人,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现在咱大明得胜了,他们才赶紧想办法跟朝廷联络,小人碰巧认识一些三山五岳之人,跟他们多少有些沟通,便来当这个中间人……不过小人可一直都是效忠公公您的,公公您说怎样,小人只管照办便是。”
“那你觉得该怎样?”小拧子皱眉问道。
臧贤想了下,笑呵呵道:“那就来者不拒,拧公公或许回头就可以绕过丽妃,直接孝敬陛下,岂不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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