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旧时·阿迦妮
离开云中漠地之前，赫希一行人与花木兰小队辞别，她很想跟他们说一声对不起，但她没有说。
赫希知道，他们并不是自己记忆中的那些人。
这句话所代表的含义，他们绝对不会明白的。
那些发生在一个遥远的世界，另一个时空的故事。
公元2810年，绚都。
第十星区，圣伦塔，S17号恒星——龙族实验场。
这个被称为泛古大陆的世界，流传着龙族与人类波澜壮阔的战争史诗，屠龙者与龙王不朽的传说，在吟游诗人的歌曲中永久流传。
龙历801年，泛古大陆最长山脉最高峰——安卡拉。
红发的阿迦妮站在山顶，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一把巨大的红水晶剑插在她身边，剑身红色的纹路像是有生命的流动着，附近的土地在灼热的温度下已经焦黑一片。
她看着山脚下的城镇在晨曦中醒来，眉眼一弯，心想今天是个适合出海的日子。
只要处于产卵期的海龙不故意袭击渔民，自己这个月的赏金就有保证了。
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很少看到龙类的踪迹，明明是火龙迁徙的季节，而安卡拉山脉却没有一只火龙离开。
而且，值得她在意的，是龙王的出现，她跟着那个化作人形的青年进了安卡拉山脉深处，却被黑暗议会的龙兵给拦住了。
飞行类龙族一个接一个的往山脉深处进发，而海底与陆生龙族，却因为提前发现，已经挡在了人族防线之外。
阿迦妮站在安卡拉最强大的翼龙巢穴外，削下一根树枝进洞试探，等了好半天，也没见树枝被烧成渣。
“真奇怪，龙呢？”阿迦妮好奇的往洞内瞄了一眼，发现并没有翼龙，只剩下未孵化的翼龙蛋。
随后，她将龙王出现而龙族消失的消息反馈到猎龙人组织，半个月后，得知安卡拉山峰的情况并不是偶然，世界各地都出现了龙类朝安卡拉迁徙的迹象。
难道有什么大事发生吗？
不久之后，教廷特使带着教廷精英来到安卡拉山脉，代表教皇向最强的龙骑士阿迦妮发起邀请，请她一定帮助他们解决被黑暗议会侵蚀的龙族。
阿迦妮拒绝了，她曾为了剿灭黑暗议会，失去了与自己生死相依的火龙，如今归隐初次她们遇见的地方，没有了战斗的欲望。
教廷特使带着教廷的精英进了安卡拉山脉深处，那里是黑暗议会的中心，此去一别自然是九死一生，但那个不知名的特使，还是去了。
算了，不管了，反正与自己无关，让他们去送死吧！
阿迦妮啃着野果穿梭在城中集市，宽大的帽兜遮住她的脸庞，长长的巨剑从披风下伸出来。
人群中穿着教廷服饰的红眼面具女孩引起她的注意，女孩发现了她的视线，朝她看了一眼，阿迦妮顿觉不妙，但为时已晚。
她不自觉地双眼放空，未吃完浆果掉在地上，双脚自然跟着戴红眼面具的教廷少女走出了镇子。
而与阿迦妮擦肩而过的镇民们并未发现她的不对劲，在这个她守护的镇子里，没人认识她。她跟着金发女孩穿过丛林河流，爬上安卡拉山峰的最高处，此时那个引她来此的少女，已经不见了。
她想起教廷特使的话，阿迦妮大人，您是此世间的守护者。
主教大人说，终有一天您会明白自己的使命，为这个世界再次挥动屠龙之剑。
阿迦妮猛然醒过来，看着身前的万丈山崖，谨慎的往后退了几步，思考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脚下，巨大的传送阵覆盖了整个安卡拉山峰，阿迦妮还没有反应过来，便从传送阵消失了。
不少镇民发现了安卡拉山峰的异变，他们惴惴不安的等待着黑暗议会覆灭的消息，蒙昧的心灵祈求上天的救赎。
阿迦妮落地，并没有看到那个引她来此的金发少女，而是陌生的刺客，以及她手中两把染血的峨眉刺。
这是隐藏在山脉中巨大的祭坛，云雾缭绕着破败的神柱以及各种龙类的尸体。
刺客脚边躺着教廷特使与龙王的尸体，她毫无感情的声音响起：“阿迦妮，你不该来这里，我本来已经放你一马，可你偏偏还是来了。”
“我这就离开。”阿迦妮不知道她是谁，也对她所说的放自己一马不感兴趣，她微笑着表示自己误入此地，却不忘拔出炎晶剑，与刺客对峙。
她对那个引自己来到此地的少女比较感兴趣，解决掉刺客后，一定要找到她！
“晚了，博士要求我解决所有实验体，也包括你。”刺客冷漠的眼神看着她，仿佛在看着一具尸体。
下一瞬间，她消失在阿迦妮的视野中，阿迦妮将剑插入大地，深埋于地下的岩浆被她引出来，在她身边形成护盾。
刺客的身形在空气中若隐若现，即使阿迦妮有护盾保护也不管不顾的冲过去。
就在她俩严阵以待时，两支箭划破空间，穿过岩浆命中她们的心脏。
刺客看着自阴影中出现的搭档，冷笑着，看着比自己更忠诚于博士的少女。
“果然，博士让你这么做的，在他看来，我已经没用了对吧？”
少女不闻不问，冷漠的走向被岩浆包裹阿迦妮，在她即将被灼烧的前一瞬间，沸腾的岩浆迅速冷却，晕过去的阿迦妮眼中，永不熄灭的火焰正在跳跃。
少女不管正在拔出麻醉剂的刺客，向处于外太空的十字星号发送了坐标，准备将阿迦妮与自己传送过去。
临走之前，少女像是想起什么一样，走到教廷特使和龙王身边给他俩补了一刀，刺客冷笑着，“博士说，所有实验体和特殊龙族都要清除，你不干掉阿迦妮，怎么向博士交任务？”
正在补刀的少女回头，看了眼手中匕首，收了起来，朝刺客走来，蹲在她身边拿起她的峨眉刺，照着她的胸口刺下去，说：“博士让我将S040带回实验室。”
“等等，你不好奇我为什么放过阿迦妮……”刺客话还没说完，就已经断了气息。
她看了眼刺客，眼中不知道流露出什么感情，拿出星图向圣伦塔报告：任务完成，实验体S040坐标已发送，目标人物已清除，请求传送，完毕。
“确定目的地，扫描ID，确认，即将传送——”少女看着S040分解成分子，与她一同消失在祭坛。
没有人知道，阿迦妮还没有为这个世界挥动屠龙之刃，就已经永远离开这个世界了。
“圣伦塔·人格模式。”踏入实验室的一瞬间，电子音在少女耳边响起。
然后一个结合了电子音与人声，在少女听来怪异的声音里，AI·圣伦塔说话了：“守护者计划已经开启，博士正在准备相关实验事宜，你负责清除S040的记忆。”
“嗯。”少女看着泡在金色溶液中的S040，按下绿色按钮，几根细细的金属线便从容器顶端插入S040的大脑。
“S17的创世引擎维持不了多久了，数据显示还剩五个月，已向星际联邦发送消息，提醒其他经过S17的商船，避免被星球解体的余波波及。”
“好。”少女隔着玻璃看着S040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脸，金色的溶液流进她的嘴里，少女忍不住想自己以前接受这个手术时，是什么样子的。
“实验体已经销毁完毕，并不担心星际联邦会查到什么来找博士麻烦，但博士不希望这项技术落在某些人手中……你知道的。”
“嗯。”少女想了想。又将放置在武器库里，属于S040的剑封存起来。
也许有一天，S040会想起自己的名字，用这把剑，为一个不属于她的城市而战。
“检测到S17上面还有人类存在，我询问星际联邦愿不愿意接收！”
“好。”少女转身，走向另一个房间，红发女子睁开眼睛，天真好奇的看着她。
“绯红之刃的克隆人，无法接受意识复写的失败品。”
少女看着她，没有丝毫犹豫便按下了销毁键，转过身，道：“实验体的基因已经收集完成，β，将它传到绚都的圣伦塔。”
“明白，你打算从实验室的哪一层开始检查？”
“十二区的基因库，β，你试着调出天使白凯兰与龙女阿迦妮掌控力量的基因，我们应该去一趟海弥涯。”
“了解～”
——这是一段关于旧世界的，某个时间线的回忆，是主世界线的赫希不曾经历的故事。
——王者时代380年，冬。
博士饶有兴趣的看着宇宙之心投影的某一个世界线，像是在喃喃自语，“此刻，有无数个过去，有无数个未来。”
你以为自己看到的是过去，其实是未来，你以为自己看到的是未来，其实在你看到的那一刻，已经成为过去。
然而，看过了无数个世界线，而地球唯一的结局，只有毁灭。
该如何去拯救它？
如何重塑它的辉煌？
这一切都需要方舟文明花上千万年去探索，但另一个文明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也许十字计划的志愿者，会在几亿年后将文明在另一个星球重塑，但它们永远不会替代眼前这颗星球的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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