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血巷里的诊所
长长的巷子狭窄蜿蜒,巷子两侧到处是居民堆放的杂物,墙壁上随处可见岁月留下的斑驳痕迹。
这里就是血巷,源能之都最特殊的几条街巷之一。
时间已经入夜,整条巷子几乎都已经陷入了沉睡,路上已经看不到行人,几只灰扑扑的老狗聚在一起,懒洋洋的趴在墙根下,像是一动都不想动,只有一对对绿色的眼睛,在黑暗中巡视着巷子的两端。
突然,老狗们的耳朵动了动,同时站起身,警惕的盯着同一个方向,随着一阵羽翼拍打的声音过后,一身黑衣的乌鸦,从黑暗中缓缓走出,走进了血巷之中。
血巷还是老样子。
巷子的一端,和平饭店还亮着灯,孟老板依然坐在院子里钟爱的躺椅上,半边漂亮的老板娘就坐在他的身边,躺椅旁的小几上,一瓶淡酒,几盘小菜,忙碌了一天的两人,正享受着难得的闲暇和温馨。当乌鸦从门前经过的时候,不知是巧合还是什么,孟老板端着酒杯的手向大门的方向扬了扬,像是在敬酒一样,但不等有回应,酒杯就已经放到了嘴边,眼光也回到了老板娘的身上。
巷子的中段,各家店铺的卷帘门早已放下,只有其中最大的一间,从卷帘门的缝隙间还有微光透出。空气中,隐隐约约飘散着机油的味道,奇怪的味道掩盖了金属特有的腥气,却掩盖不住隐藏在门后的微弱能量波动,波动时而剧烈,时而平缓,也不知是在做些什么,但乌鸦很清楚一点,大概就在不久之后,这里或许就能酝酿出另一场爆炸吧。
随着脚步慢慢前行,刺鼻的机油味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甜甜的香气,面粉和焦糖一向都是绝配,二者的气味糅合在一起,会让每个热爱甜食的人趋之若鹜。从散发着香气的糖果屋里,清冷的荧光顺着紧闭的窗帘向夜色中窥探,荧光下,似乎有两个影子依偎在一起,一刻也舍不得分开。
再往前走,粉红色的招牌,粉红色的大门,一切都是粉红色的,再熟悉不过的建筑了,只是建筑不知道为什么更换了招牌,招牌上的字不再是情趣屋,而是改成了绅士俱乐部,可惜的是俱乐部没见有绅士进出,里面传出的声音,似乎也和名字毫无关系。这么邪恶的地方,正直善良的乌鸦当然要绕着走了,黑暗中,乌鸦干咳一声,从俱乐部的橱窗前悠悠的走过,路过的时候,还不忘朝明亮的橱窗里全副武装的每日展品挥挥手打个招呼。
沿着巷子一路溜达,当乌鸦停下脚步的时候,虽然周围的建筑尽是漆黑一片,没有一栋里有光透出,但借着明亮的月光,他还是能看清面前这个白底红色十字的招牌,还能认出这间小小的诊所。
招牌上的丝袜当然早就没有了,外面堆放的酒箱倒是又增加了几个,门口的石板地面上,不知何时多了几滩暗红色的污迹,散发着淡淡的血腥气,天知道这些污迹代表着什么,也许有人知道,但乌鸦对此没有一点兴趣。
诊所的大门是敞开的,嗯,这里一向如此,大门永远敞开,就是轻易没什么人敢进去帮自己蜕一层皮,就连乌鸦每次走进大门的时候,心里都会觉得不安,总觉得像是要走入魔窟一样,但是今晚他并未犹豫,径直走进了大门,沿着黑漆漆的楼梯一路下行,第一次走进了真正的诊所里。
连着下了几层楼梯,再推开一扇往往只有医院里才有的厚重防火门,光芒大亮,眼前充斥的,是一片圣洁的白色。
一眼望去,标准的医院式风格,瓷砖地面一尘不染光可鉴人,白色的墙壁庄严肃穆,银色的金属大门上不时有绿色的灯光闪烁,透出一股科技感。
可视范围内,诊所并不算太大,也就或大或小十多个房间而已,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里已经超过了普通诊所的范畴,说是一间小医院也不为过,各种诊断室,检查室,治疗室,还有宽敞的病房,医院的设施样样俱全。
透过有些没有关闭的房门,可以看到内部的环境和设备,大多设备乌鸦连名字都叫不出,甚至根本没有听说过,从这些设备里传出的能量反应来看,绝大部分设备都不属于四叶星的科技,而是来自各个不同世界的产物。应用普通电力的透视仪,应用蒸汽能的骨骼接合器,应用微能的微观手术仪,最亲切的还是应用辐射能的外科自动治疗仓,嗯,不久前刚刚见过,当然亲切了。
这些来自各个世界的先进设备放在一起,不仅没有显得混乱,反而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协调,至少和外面破旧杂乱的环境相比格外协调,二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人一进来就不自觉的产生一种感觉,嗯,这间诊所还是挺正常的,应该可以放心吧。
错觉!
乌鸦相信,这绝对是错觉而已。
虽然走廊上偶尔也有三四个护士步履匆匆的经过,两侧的椅子上,也有一些应该是病人亲友的人焦急的等待着,一切看起来像模像样的,但是,这些不时响起的惨叫和哀嚎是怎么回事,要是哀嚎声发自手术室或者治疗室也可以理解(???),但发自收费处可就太可怕了,这里果然是魔窟吧。
“你家兄弟换了个肾,顺便还换了个眼球,这可是取自三级控能者的器官,稍微适应一段时间就能正常运作,还没有排异反应,可比普通人的器官省事多了,要你一千四百万你居然还敢嫌贵?”啧,你买个活体供体也就几十万吧,拆个零件转手就几十倍,你也不怕数钱数的手指头抽筋?还没靠近惨叫发出的地方,香水和酒精的混合气味就铺面而来,孙悯的声音让乌鸦撇了撇嘴,“后悔了也行啊,我现在就去把换上的器官拆下来。会死?会死关我什么事,我又不认识他,何况就算真是我兄弟,医疗费也一分不能少,不然后果自负。”
算了,还是躲远点吧。乌鸦叹了口气,鬼鬼祟祟的绕过收费处,绕到了走廊尽头的病房外。
在推开病房门的瞬间,雌豹中气十足的哭闹声就传入了乌鸦的耳朵里。
“我不要打针,我不要吃药,呜呜呜,玫瑰,我要回家。”
房门打开,像个小孩一样满床打滚耍赖的雌豹,以手扶额的玫瑰,保持着推门姿势的乌鸦,三人面面相觑,一时间气氛陷入了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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