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武斗
“阉(焰)太子,敢问贵国皇帝怎么不在?”高铭文不打算这么容易放过他。
周天陡然回头!厉眼狂妄扫过大袖一挥!掀起无尽沙土!锋利石飞,咔嚓一声折断月国三面大旗。
众人捂风退让,惊慌的焰国臣子瞬间跪倒一片,唯恐太子此刻杀人取乐,不知谁带头喊了句:“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西平王安康!”
人群响起同样的高贺之音!
高铭文狼狈的挡住厉风!盯向焰宙天!好大的胆子!区区落魄之国!还敢如此撒野!就不怕月国铁骑踏平这里!
周天冷漠的声音响起:“敢问贵国皇帝又怎么不在!自古国行,当君君臣臣,难道月国易主了吗!还是西平王有谋反之心!”
月历鞍面无表情的停下,不因谋反二字升起任何不安。
高铭文盯着焰宙天,蛮夫之辈!“太子殿下所言差矣!我王于皇上一母同胞,焉能有你之野心!”
“野心不是有没有,而是生不生长,野而不生方为好,生而不野是为泯,泯而之下为之犬,犬行主攻,不知本宫可有记错之处。”
这句出自高铭文的一片谋朝论,是迷信,该死的阉人太子:“太子好记性!”
周天淡然一笑:“那高犬大人,你是否非想当着你家主子的面在文武百官面前跟本宫谈野心的去向!”
高铭文嘴角微扬:“不敢,原来太子也懂几句文书,难为太子的太傅了。”
月历鞍突然道:“好了,走。太子何须跟臣子一般见识。”
高铭文并不介意西平王把他归纳在‘一般见识’的行列里,反而心情不错的看着焰宙天。
周天叹了口气,率先带路:“帝王有出震向离之象,大臣有补天浴日之功,怎么是‘见识’二字如此不堪,即便是有些不争气的人问些蠢问题,你我身为殿列,也该倾听一二,勉为其难的答之三四,也算不凉忠臣之心。”
尹惑在后面赞许的点头,才不管太子为什么会咬文嚼字,总之此刻会就行,想必是有人临时教了,太子固然不好,可谁也不会这时候盼着太子出丑,关键时刻总希望自己的君主,发挥点余热。
尹惑脸色傲慢的看向高铭文,屡屡胡须,似在安抚这个大臣中偶然出现的‘凉人’。
高铭文面无表情的跟上,这点风浪他焉会放在眼里,反正谁是白痴谁清楚!
欧阳逆羽走在后面,尽管不知谁把那篇迷信给太子看了,也不知太子三天来为不让他自己当亡国奴弄了点什么,但现在看来至少没有太差,别丢人丢太大就可,现在有子车家的人坐镇,料想月历鞍也会斟酌斟酌!
黑胡走在最后面,拽拽莫凭的胳膊,小声的嘀咕:“月国的西平王也不怎么样,没想像中那么庞大,说书讲他身长十八尺,一顿饭吃一座山,一口水吞半个江。”
莫凭看他一眼:“说你自己还差不多。”
“你……”
浩浩荡荡的君臣队伍跟进皇宫之中,位于占星楼的宴客苑,此刻早已准备好接待外方使臣,石阶千户,宫室巍峨,一字排开的汉白玉大道,磅礴恢弘,龙盘凤飞的雕塑栩栩如生。
亭台勾角、屋梁如燕,宏大的焰国皇宫内皇旗子高展,威风赫赫。
因为有武将出使,周天选择了晚宴,除了兵种没有进攻,月历鞍带了几员猛将,既然是将领,哪里不能拉开架势练练。
陆公公收到暗示,直接高唱道:“摆驾‘演武场’!”
绵延的声音一路响起,一浪接着一浪的传递,周天踏出第三步时,远在皇宫南侧的‘演武苑’已经大门敞开!
“西平王不饿吧。”
月历鞍大袖一甩:“正和我意。”
“请!”
“请!”
演武苑战地广袤,是皇城内卫操练的场所,负责保护太子和皇帝安全,不轻易对外开苑,太子下令,很多人有幸第一次站在皇宫守卫的核心之地。
周天三天来没少在这里下功夫,自然不怕有人进来。
欧阳逆羽也是第一次来,养了皇宫两万守卫的地方,他并没什么兴趣,欧阳家二十万大军若想逼宫也不是不可能,这也是他敢逆杀太子的原因!
浩浩荡荡的人群进来,周天、月历鞍为首带着各自阵营的人,站在演武苑之内。
月历鞍放眼扫了一遍,轻蔑的开口:“若大的皇城只有这点军兵,不怕不够用?”
周天摇头以对:“民富国强,我的臣子握有百万精兵足够本宫颐养天年,本宫又何须自找麻烦,以至于不信我的臣子。”
“兵这东西,还是落在自己手上才能彰显国威!太子说是不是!”
“兵要落在懂的人手里才是利器,落在毛头小儿手里,充其量就是看个人多。”
月历鞍突然有种掐死焰宙天的冲动,什么都不知道的傀儡太子:“既然如此,本王倒要见识见识,何为‘懂的’人手里,相信我国皇上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输一次一方领土,不知太子能否做主。”
“有何不可!”
两个淡金的人影同时向高台走去,两国交锋,赌的就是土地!
大臣自动散开,月国一千兵将跟随月国文将列队在右!
欧阳逆羽带领所有文臣武将向左,各自等着上面的人下令,月国既然敢列出比试项目,想必有他们的自信。
欧阳逆羽看了高台上的太子一眼,有些担心,此种局面如果输了领土,想反悔也不可能,不知太子哪根搭错了!“传令下去,随时待命!”
“是!”
月国那边的武将也动了,队伍分散成十组排列,一看便有备而来。
周天、月历鞍、子车页雪、高铭文、和众多文臣坐在三米长的高台酒桌上,全扫下面的场地。列旗高扬、威风压场!
子车页雪坐在周天旁边,手里拿着一块红木雕琢。
高铭文挑眉看焰宙天一眼,通身的灵性如一只穿梭丛林的神鹿,自有他笑傲的资本!
周天没有回视,一个教唆王爷起兵谋反的臣子,绝对没他表面看起来那么无害。
月历鞍最沉得住气,焰国能看的人屈指可数,有几个能放在眼里,这次若不让焰宙天留下半壁江山,他月国岂不是白白屹立整片大洲!
至于子车家族,月历鞍看眼全神贯注动手雕磨的子车页雪,此时决定先放弃对南部动武!料想那时候子车家也不会赶着出手:“太子,时辰不早了,是不是可以开始!”
周天请他随意。
月历鞍第一局选路兵,比的是刀剑速度、铠甲站靴!
欧阳逆羽见状微微蹙眉,他没收到这场比试?!“左将,去问问后面怎么回事?”
“是。”
月国陆兵飞速而上,大型高台拦路瞬间冲越,不给焰国撤下的机会,全部集结瞬息之快,装备为手刀,长一米,最宽两掌!队形横扫,散开为盾,可攻可守。
全部陆兵刀阵随着上方的指挥旗快速变换阵型,分散、集结、包抄、动作一气呵成!一百人的方阵舞出了战场上赫赫威名!
月历鞍看向太子:“这个方阵曾经冲毁过邻国进攻,不知欧阳将军的陆兵能否压之一二。”
下面的文臣议论纷纷,尹惑不得不承认月国兵强马壮,刚才的陆兵威势不容小视,说到底还是焰国太弱。
有气节的文臣们在心里叹息,没气节的贪臣已经冒汗,这样的军势若是袭城,要往哪里跑!
此刻,莫凭站上高台,除了欧阳逆羽震惊外,盛都之内已经没人认识他。
莫凭一身琴装,手里的鼓捶刻着他钟爱的琴样,一面方正的打鼓竖立在他的面前。
鼓点骤然敲响!
刀锋豁然而出,如飞无人之器,瞬息万变,三米长刃密集前冲刀光剑影,看不见方阵中的人群!所过之处不留一丝缝隙,如尖刺行进威力浩大。长刃尖凸如一面钉强,横扫而过所向披靡!
莫凭鼓声陡变。
长刃如燕尾舞动,横刺倒插彻底粉碎前放的路障!阵型又快速集结如铁墙之坚硬。除了铁刺看不到一缕人烟,阵型飞速散开,层层叠加,刃接刃环,瞬间如铁具硬刺抽离又快速闭合前冲!撞上屏障之墙!
鼓点摇散!
兵器收回,一百人成方形排列向太子致敬,规则离去。
焰国恍然大惊,那些不足六尺的人竟然在舞一丈的长刃?三米距离长出他们躯体的两倍,竟然如己之手臂伸缩自如!
欧阳逆羽微震,竟然是一丈的大刀!阵型还能摆的如此自如?!三米长刃是最不好驾驭的阵型,固然是无上的利器,但因为太难指挥无人敢在战场使用,可刚才莫凭竟然让这一百人,连续摆出六种形态连带进攻!
月历鞍脸色有些难看,身为大将一眼就能看出士兵优劣,一丈长刃,就算他兄长带兵也不敢轻易在战场指挥,弄不好就给对方送了漏洞。
周天含笑以对:“他们曾经与子车家族军队交锋,也没落败。”
周天选用的是陌刀,为长柄刃,约三米,是鼎盛大唐无坚不摧的步兵之主!威震海内外,无论散密均威力浩大,是徐达手下的精锐,但自唐之后此兵种再无人能指挥训导,从此淹没在兵器史的长页里。
周天敢用是这些人使用过秦朝的长矛,七米长刃,重达上百,整队出行坚不可摧,高出士兵五倍,能舞动它的人就少的可怜,现在这些人舞动三米陌刀,果然是目标要从高的练起。
欧阳逆羽脸色凝重的深思,这些人是那晚进城的队伍!莫凭指挥?莫非是子车家的人!这样的兵种实力,难怪子车家能坚守南部半个朝纲!
高铭文嗤之以鼻:“有本事派自己的人上去。”
周天微笑:“本宫不才,这正是本宫为自己新装备的步兵营,启用才一年而已,多有不足之处让两位贵客见笑了。”
月历鞍僵持的开口:“太子何时对将领有了兴趣?刚才不是还信誓旦旦的说不足为惧!”
“打猎的时候用,最近先去南方猎犬,子车家的人不让,当然不能听了臣子的话,闯也要闯进去不是吗?”
月历鞍直接甩袖:“第二项!”
驽器!
周天乐呵了:“西平王这个你就算了吧,还是我们先来,免得伤了和气!”
“哦?恐怕不至于!”焰国驽什么实力他会不清楚。
周天喝口茶坚持道:“还是我们先来!让你的休息休息。”
弩兵而上,三排并列,靶心自动向后退三百米,全场一片寂静!三百米,难怪刚才的墙被轰塌,全场都不够三百米,这下靶心都离开演武场了!
尹惑紧张的心想,太子别是心里太膨胀才好!
欧阳逆羽低着头,只因这项比试他也没有收到。
场中一排士兵弯驽,第一发结束立即下蹲,第二排站空瞬间射击,三排顿发!第一排装备结束进阶而上,第二排连续,第三排亦没有停歇,一共三排士兵,一千发弩箭,半盏茶的功夫,射穿所有靶子,致敬退场!
每个人还来不及惊叹的时候,重新换靶,三百米的基础上再退后两百米,五百米距离,可横穿五座绿茵场,两排铁驽就位,驽身高出四公分望山,脚踩,臂弯试射击,连发十把驽箭,箭中红心,快速离开!
打通的墙瞬间被砌起,靶心换上新的。
周天好心的看向月历鞍:“你还要射吗?”这匹五百米弩可是融合了三千年文化的最高射杀版本,如果有比它更高的话,一定是另一个星球的另一种文明,反正冷兵器时代,这批驽是完美巅峰版本!呵呵!
高铭文脸色终于变了,这个死焰国太子!他想玩什么花招:“莫非这也是殿下遛狗用的?”
周天笑容可掬,丝毫不介意高铭文无礼貌:“这些驽是训家禽用的,我焰国匪患猖獗,不给他们点动静,他们怎么会知道该在哪里窝着,你说是不是?”
月历鞍剑眉一扫:“一个兵器库都没有的焰国,你怎么让我相信这是你的军部!”
周天乐了:“西平王果然是大将,跟本宫想到一处了,所以本宫才要兴建南作坊,自取自足,总好过求臣子帮忙造兵器来的要实际,你说是不是!”
月历鞍嘴角讽刺的扬起:“焰国还有银子吗?朝贡都卖人了!”
周天喝口茶:“如果没有,本宫会给自己塑个金身。”金像你威武了!
两人瞬间相视,谁也不想让谁的互瞪着!
月历鞍不信焰宙天有这样的属下!但这些人出现在盛都已不是好现象,至少有势力,表明不想被动到焰国!月历鞍看眼子车页雪,忍着满腔怒火落座!这个焰宙天!怎么不去杀人装什么太子!
月历鞍突然一动,为焰宙天斟了杯酒:“太子,可否赏脸,听闻太子独爱杯中物。”
周天接过:“请!”怕你呀!早喝过!千杯不醉!
月历鞍也猛然想起想灌醉这个太子,没有一车也得两车,月历鞍顿时恨的牙痒痒!这该死的焰国太子!
尹惑等大臣高兴了,莫名的开始相信他们一定能把这人干掉,让他们逞威风!让他们每年都跟焰国要贡品!想不到用着太子的时候,太子也是能指望的!
健忘的臣子们立即抛开了以往对太子的成见,此刻都把希望放在这位杀人无数的太子身上,甚至觉得如果太子今天把月国的气焰压下,就算太子明天砍人,也愿给太子捉一批白胖的子民,让太子砍个痛快!
欧阳逆羽终于看向了高台,焰宙天今天不但没有失礼,表现还可圈可点!欧阳逆羽突然不知该说焰宙天什么了!或许天子始终是天子,他们也会有坚韧不催的时刻!
月历鞍脸色僵硬的麾下第三支方阵,骑兵赫赫,长期与欧阳将士战于平野。
这方阵型一出顿时让欧阳属下的骑兵们按捺不住心里的怒气:“将军!让我们去!”
欧阳逆羽心静如水的看着场中,对他的属下开口:“太子安排的并不是你们。”
“为什么!”
“为什么!”
突然焰国骑兵冲跃而出,一百只铁骑火速绕场撒野,骑兵高站舞二十种兵器,马腿旋风飞驰,马身双鐙稳固,骑兵如履平地,各种地面冲锋战型在马速快速前进中,丝毫不减速的组成。
战马只跑了一圈,还来不及让人看清马上的精髓,已经快速退场。
月历鞍直觉起身张望,他想知道马蹄上的旋风和固甲在哪!
周天站起身,内力涌向嗓子,厉声道:“涉及军秘,恕不能让大家尽兴。”其实是有人来报,五十匹马的装备不能维持第二圈:“为了不让大家失望,我焰国第四项比试依然先行!”
三十匹战马飞出。
众人微惊,不是刚才回去了吗?
突然反方向,一百人步兵出现,手里的武器古怪之及,似是一个骨朵,大头带刺,柄长如枪!
突然两方人马,快速进攻,但细看就能看出马匹上的人是不动的。
步兵第一排距离马队六米时,突然扔出手中的大锤砸中前方骑兵,快速卧倒,第二排步兵扔上卧倒,然后是第三排。
三十匹战马全部陨落,场中人群迅速清理干净,可血淋淋的震撼场景彻底让众人傻眼了,自古都是除了提前挖陷阱和派出弩兵没有一种兵种可以撼动骑兵,骑兵是冷兵器时代,最尖端的武器。
欧阳逆羽也傻了。
月历鞍紧紧的握着看台的栏杆震惊的望着清扫结束的血迹。
高铭文心有余悸,步兵竟然硬冲骑兵!虽然才三十匹马但是步兵也才用了两排而已,第三排几乎不用发挥作用!焰国想干嘛!探子都死绝了吗!这么重要的事敢不报!
周天静静的等待,这匹步兵是骨朵兵,岳飞大战匈奴的一种利器,骨朵也成就了中原战草原游牧族的胜利,可惜,可惜皇帝不仁啊!这兵种,即便放眼全世界那也是人才中的天才!
可惜骨朵难造,在有数据的情况下,子车世也只摸索了几只,其他的都是木头烧成炭,充当的铁器,要不然也不会只烧包这么一会儿!但周天相信这样的冲击力已经够了!
欧阳逆羽瞬间扫开众人,向高台走去,他就算此刻不能问太子发生了什么,他也要看住他!这种兵器,如果骑兵没有弩兵护送,必死无疑,而弩兵不擅近距离攻击!如果他没看错,刚才的武器明明可以近攻!
月历鞍鼻子都快冒火了!可恶的探子!焰国之行简直是耻辱!月历鞍立即压下心里震惊,他提醒自己要相信,他们多年来从未吃过一次败仗:“想不到太子还有这样的兵种!不知今年的进贡可否给上两支!”
“当然!”周天无所谓,兵种而已,又不是有了哪一种就能不败,太天真了!
欧阳逆羽刚上来就听到焰宙天在答应‘丧权辱国’的条约:“西平王不会连区区这等兵器也稀罕吧!”
月历鞍见他上来,新仇旧恨瞬间冒起,总挡在前面的绊脚石!“你们太子都答应了,欧阳将军还有意见不成!”
周天开口道:“还没说完,你要赢了本宫后面的局势才算!”
高铭文嘭的一声站起来!直接掀了桌子!“你——”
欧阳逆羽瞬间高斥:“高大人对饭局不满意,还不换新的!”
“是!”
三个人互不相让的拉锯着!如果再比下去月历鞍就是傻子!他们必须找个垫背的下台阶!
高铭文也深知如此,要不然他不会挑头掀桌子!该死的焰国太子!晚上那局定让他吃不完兜着走!大字不识一个的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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