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1求位
孙康德看着余光中闪闪晃动的衣摆,恍然想起身侧的人是怎样的存在,如今又有多少朝臣挤破脑袋想成为他的宠臣、又有多少能人异士想为他效力,今冬新军营的招募彻底给了他们震撼,皇上已经不是昔日的太子,他有能力开创不朽盛世。
这样的君主是儿子梦寐以求的主上!他……即便不要名誉也不愿意离开吧……
周天看他一眼道:“先回去,好好想想什么才是对他最好,忍辱负重这么多年,你甘心让他的心思白费,功亏一篑么。退下吧。”
孙康德表情复杂的站起身,犹豫的想说什么最终没有说,他无声的退去,仿佛一个转身的功夫,昔日把他轰出课堂的无礼太子,已经是独当一面的帝王,这是幸还是不幸……
学士院的藏书楼内。
段敬宸俊朗高大的身材站在一排排的书架中无趣的翻阅着手里的律法典籍,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笑意,这些东西他小时候为讨某人欢心早已烂熟于胸,可惜他再怎么努力也终究不是他子承父业的那个子。
段敬宸合上律法大典,随后扔上书架,心里平静如常,回头看眼等在一边盼自己回话的下人,心里不禁一阵烦躁:“失败了……”段敬宸仿若自言自语,竟然失败了,不是说皇上不强留任何一个人吗,孙康德代表他儿子求回都不行吗?看来皇上是铁了心留下他。
段敬宸随后拿了一本辞海,示意苏义的属下跟着往外走去:“既然如此……”段敬宸走出书楼抬眼望向懒惰的太阳,心里不禁好笑:“如此脆弱的光,也让人不敢逼视。”
来人不明所以的低着头,不敢抬头看天上的太阳为何让段公子发出这样的感慨。
段敬宸收回手,陡然道:“进行第二步!”
……
这段时间朝堂很安静,秀女普选被搁置,群臣不敢再议男宠封位应不应该。御冬房屋再建事宜的总建筑师是子车页雪;大面积土地被冻,安置闲散人员的是孙清沐、苏水渠,苏水渠把农闲下来的人派往不同的岗位支援冬季才能实施的一些水道清理建设;黑胡吸纳年轻壮丁入伍;苏义着手处理第一次焰国人口大普查。
尹惑这些天被要求编写各地风俗典籍;宋丞相几乎闲置在家;辛成猛然发现户部的工作他已半个月没有插手;工部尚书米和泽皱眉:滕修几乎接管了他失意后所有项目的开发;段良案一如往常,只是他不得不警惕段敬宸向皇上提议增设‘巡检司’衙门的大事。
同月,孙清沐、段敬宸、赵竖、王平、黄友善联合上书皇上,请旨实施六项强民富国战略。
第一:轻徭役。因为皇上前段时间不分原则的‘轻徭’导致人均要税不再征收。孙清沐便没有废止一些先帝搜刮民脂民膏时应当废止的苛刻条例,只是把条例减半,既达到君善国盈的目的又能民安人喜。待到五年后,皇上所有承诺消失,正规徭役计划才会正式实施。
第二:重农耕。初春粮种按需已经发放下去,农耕用具、农业水利已焕然一新,另外国家每年拨款八千万两白银用于农业救助恢复。
第三:引商流。因商业流通刚刚兴起,为了繁荣这一荒废了多年没有建设的商道,在全国规划种植上,孙清沐留了小心思,迫使近距离区域内物资供应有运输的情况下平衡。
第四:废腐制。统筹贵族,废除空有头衔已经衰败三世的家族。沈飞主管,说白了是压制,沈飞特封御前三品,接手此事。
第五:集皇权。收天下之兵;废各地独政,加强郡县制管理。
第六:纳贤良。开恩科,举孝廉,通天听,明经考,殿武试。
一时间,朝中人心惶惶,皇权集中整合,整合后又突然分流,能力不足的朝臣,心肝颤的如寒冬的松柏,脆弱不已。
高密度的皇权大整改,让朝中异常忙碌,皇上因为要连夜处理奏折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休息好,导致脸色欠佳,但落入众臣眼中就成了皇上屠杀的前兆,前朝更是人心惴惴,无人敢鸣。
周天更是在一个月内,成功上路三辆重卡,为短途运输、工程施工,打开了新纪元的一章。焰国武器,第一颗作战水雷爆炸,小型挺巧弩箭十连发问世,大大缩短了战场上装弩箭耗费的时间,开创了世界轻武器威力大作战的先河。
这也是第一次周天无顾忌不怕抢的第一个战用发明问世。
焰国新军营趁此机会进行了第二次全国大演武,威风凛凛的铠甲兵器、雄赳赳的男儿士兵、五花八门的作战武器,分工精确的各类兵种,再次在众臣心里烙下了深深的震撼,也让新入伍的士兵热血沸腾。
演武院的演练结束后,众臣对这位不过问时政总让孙清沐代掌蹲在科学院南作坊的皇上惊叹不已,遥想这三十万大军踏在他们身上……众臣不禁额头冒汗、颤抖不已。
就在众臣集中精力力求不犯错时,孙清沐在一个平静的不起眼的早朝上提出后宫双宫制度。
顿时,安静的朝堂更加安静,每个人都低垂着头却竖直了耳朵等皇上的回答。
连这次权利被架空的丞相也静静的倾听众人的动静。
苏义垂着头嘴角若有若无的挑起,心里却不得不佩服孙清沐会挑时间,大改在计,皇上余威未消除。众臣在此期间没有不犯错被皇上训斥过的,有的被骂不止一两次,因为他们办事不利,导致皇上不能一心扑在科学院,各种烦心事聚在一起早惹的皇上烦躁不快,如果连这些‘小事’也办不好的人敢现在站出来吭声,嘿嘿……
苏义低着头,笑的异常诡异,忙碌了一个月,等的就是孙清沐收网的这一刻,从此,孙清沐就可以永远功成身退了。
苏水渠愣了一下,但也随即释然,皇上八年的男宠生涯,当太子时更是将男宠进行到底的决绝,如果让皇上忌了男宠才不现实,但……有必要非要弄到明处吗?
欧阳逆羽垂着头他已经交了兵权,他仿佛已经很久没有直视过上位者的容颜,从最初的惊讶到后来的佩服,以至现在的敬重,他早已忘了怎么开始的。
只是越来越习惯低头,越来越能感受皇权下的压力,好在皇上并没有为难欧阳家的意思,除了互换了一半士兵,领将一律没动,让军营内的主将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暗叹自己小肚鸡肠。
欧阳逆羽不懂的是,为什么是孙清沐提,遗臭万年的提议,他就不怕……
段良案等人耸拉着脑袋黑着脸!还是来了!孙清沐靠着一个月来高密度工作量和皇上第二次的演武给了他们重重一击,他这是算准了他们无人敢吭声。
宋岩尰低着头也不得不暗叹一声好计谋,明知选秀不会拖很久开春必是旧事重提的时节,选中了冬末把此事敲定,那这样算来,孙清沐是什么时候开始谋划这件事的?一个月前?
宋岩尰不禁心中一惊,但又随即释然,果然不愧智者之名。
这个时候尹惑、米和泽等人的权利已经被架空,他们若敢这时候与皇上对着干,到时候直接会被边缘化;
张亭道等人为保权利不丢,这几天在东奔西走,这时候支持孙清沐无疑成为他们留朝的捷径。
至于兵家的欧阳逆羽?宋岩尰无奈的苦笑,演武大典结束后,欧阳逆羽他们羞愧的也不敢开口才对。
至于从大义上说服皇上更是扯淡,皇上玩男宠不止一年,如果以玩物丧志驳回,等于自寻死路;至于‘主位无出’更用不到这个时候;帝王名誉?宋岩尰想到这一点笑的更加难看,皇上有名誉吗?无法安民?更可笑,对焰国子民来说,他们对身为皇上的皇上和身为太子时的皇上从未有过任何期待,现在已经是超常发挥!
所以此时,无疑堵死了所有能辩解不成立男宫的借口!
周天看眼下面通通耸拉着脑袋着臣子,心里不禁冷笑,这时候怎么不跳出来说话了,果然实力是胡来的有力保障,走到哪里都不会错的硬道理!
周天悠然的转换个姿势,斜靠在右手边的龙椅上道:“众位爱卿有什么看法?”她以后不可能放众多女子入宫,男人跟着她,她无意让他们委屈,更重要的是,掌军权的是她的人掌文权的也是她的人,她何惧之有,她现在终于能体会暴君、圣君都能打破常规行别人之不能行的道理了。
段良案气的满脸通红,好个孙清沐,本来以为后宫之中他是懂礼的,想不到反咬人一口的是他,果然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段良案努力给米和泽使眼色,再不说话他们的脸就丢尽了。
米和泽的脸早黑了,可他能说什么!整套大改他没有功劳如今连实权也没了,他倒不是怕失去什么,问题是反对的理由呢?找tm个理由来,他立即反对!
尹惑何尝不知道如果没有万全的理由出去反对就是找死!皇上的能力摆在那里、孙清沐的身份摆在那里,除非是‘分宫’就‘灭国’这样的厉害关系,否则白费口舌!
此时,孟先己兴奋莫名又极力压制的走出来,颤抖的身体不知是等这一刻等的还是吓的道:“皇上……”
孟先己的目光冒着红光,一字一句的道:“后——宫——不——得——干——政。”靠!终于给他机会说了,来呀!来呀!你不是想被封吗?封完就躲在皇宫里别出来了!
尹惑、米和泽、宋岩尰、段良案、辛成眼里瞬间闪过慑人的光彩,他们怎么没有想到!哈哈!天无绝人之路,此时几个人像被赦免的死囚,兴奋的想休克过去。
苏义几乎想当场咬死孟先己,这个自己都记不清名字的臣子是哪冒出来的!最后关头竟然给他们致命一击!你tm给老子记住了!
孟先己顿时觉得背后阴风阵阵,但他依旧兴奋莫名,出身一等一的大世家他才不怕他们,只是能在这些算无疏漏的人心口扎一刀太刺激了,切!后宫占着,前朝占着!他们这些小人物怎么混啊!
孙清沐镇定的看了孟先己一眼,在瞬间嘈杂了的众臣中,神情没有任何变化。
周天也饶有兴味的看向了孟先己,这孩子不错吗?这时候脑子竟然能转到那里去。
段良案趁机对脸色黑的段敬宸阴笑着,你不是想被封吗?不是急着当妃子吗?当去吧,但当之前先把你的位置交出来!老子以后再也不用在朝廷上看见你!你个逆子!
段敬宸烦躁的把段良案的幸灾乐祸放一边,迫切的看向苏义,此事已经议到这个程度,不能出任何意外!
苏义何尝不知,可谁知道到手的胜利被一只小虾米搅合了,苏义瞬间看向孙清沐,让他赶紧把这人收拾了!米和泽、辛成心情大好,倒不是他们心眼小的幸灾乐祸,只是这些天他们的权势几乎被他们架空,心里这口气憋的实在难受,所以孟先己此话一出让自喻宠辱不惊的他们也不禁想幸灾乐祸。
段良案觉得孟先己不愧是毒舌孟家的子孙,不出口则以,出口必惊人,这才是孟家死谏的风采,忠臣的灵魂:就算不能不成功劝谏也扒你一层皮!哈哈!果然后备中也有‘贤侄’。
张亭道等人有些小傻眼,刚卖出去准备支持‘分宫’的腿此刻不知该前进还是后退,进吧,等于剥夺了孙大人的官职;不进吧,失去了讨好孙清沐的机会。
张亭道权衡再三,觉得还是不说不错好了,于是收回脚,耸拉着脑袋继续站着!
苏水渠听着慌乱了片刻又重新恢复宁静的朝堂,突然觉得孟先己此举并不是真的要绝了孙清沐等人的路,而是堵了众臣附议的口,这样便没有人回皇上的问题,分宫又会无限制的搁置,就如孙清沐以无子押后选秀一个道理!
苏水渠叹口气,朝堂果然不是谁都能适应的地方,一个小小的问题斗如此多心机,何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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