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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深125米 春眠不觉晓


  “唔?”

  萧乾突然激狂的动作,让墨九心尖微微一缩,情不自禁睁大眼看他近在咫尺的面孔。

  朦胧火光下,他双眸微阖,五官轮廓有一种令人不敢逼视的深邃。灯火将帐影投在她右侧面颊,从墨九的角度看去,有一种熟悉却又陌生的神秘……不常在他脸上看见,却又毫无违合的魅力和蛊惑。

  墨九唇角几不可察一抽,复又闭上双眼。

  她从不排斥与他任何形势的亲昵。

  他的吻是温暖的,带着清爽的薄荷味,淡淡的清冽,微带一点甜,完全没有“臭男人”的感觉,是她喜欢的方式与味道……墨九渐渐投入,紧紧抱着他,像是与相爱多年的恋人,在这美妙的时光里,越贴越紧,也不知是受蛊影响,还是阴阳杀的残毒在支配,她想到那个梦,情不自禁产生了一种疯狂的想法。

  撞日不如撞日,既相爱,何须忍?

  一种恨不得与他同归于尽的热情迅速攀升,在他怔愣之后的回拒下,她不愿放手,勇敢地搂住他,像是一种无声的博弈。

  目光迷离。

  心跳加剧。

  两个人的气息都一样混浊……

  “阿九!”他突地扼住她的肩膀,赤红的眸子里一片火光,声音喑哑不堪,“你疯了?你的身子还伤着,怎能……”

  “嘘!”墨九双颊艳红,“我疯了,我就是疯了。我不是中了阴阳杀的毒么,我们身上不是有蛊吗?六郎,毒入心入肺,你就是我的解药。”

  “阿九,别闹……”他余下的话被她纳入了喉间。

  再一次掌握了主动权,墨九姿态桀骜,并无小姑娘应有的害羞。她是一个敢爱敢恨的女子,心中认定了萧六郎,她本来就很喜欢他,那么五十步与一百步,并无任何的区别。

  她就是要大胆向他表达火一样的爱意。

  房内熏香袅袅,炉火暖意融融,一丝微风从窗口溜入,轻轻拂着帐幔,流苏摆动,情趣顿生,像是刻意制造的一场旖旎画卷,萧乾目光渐柔,眼里的墨九也更为明艳动人,心神恍惚间,他盯着她的脸,只觉心跳似乎都不再属于自己,情绪也不再由自己掌握。

  “阿九……”他喉结微滑。

  墨九昂头,粉色的唇上一片润泽。

  那妖态、美态,撩人痒处。

  “六郎别怕!我来!”

  萧乾相信,这世上绝无第二个女子像她这么勇敢。

  他有一些想笑。

  可这样的时刻,他却笑不出来。

  墨九是认真的,见他不说话,她目光微微一荡,不仅没有觉得一个姑娘说了那样惊世骇俗的话有什么奇怪,而且主动替他宽衣解带……

  “阿九!”

  萧乾没有防备。

  这样的墨九,让他差一点心都不会跳动了。

  萧乾以前从来没有想过会与哪个妇人有这样亲密的接触,更没有想到,会越来越“中毒”……最可怕的不仅不会排斥,反倒越深入,越情难自禁。越控制,越想得到更多。

  所谓“人欲无穷”,便是他如今这般吧?他的底线究竟在哪里,他已是不知。只知道现下盘踞在脑子里的,只有遵循本能的,对她的渴念。

  这种念头一旦滋生,就像疯长的水草,迅速蹿高、蔓延便占领他的思维,让他恨不能沦陷在与她这样的小情小爱里,不去管山河社稷,江山霸业,也不再想南荣北勐,漠北临安……

  “六郎,你喜欢我吗?这样的我?”

  都说女追男隔层纱,男子一般很难抵抗女子的主动,更何况是墨九这样的人间绝色?

  “阿九……”喉咙微紧,他哑声,“喜欢。”

  “那就好。”墨九就像一个好奇宝宝,继续探索,“六郎……”

  “嗯…”

  “我坏不坏?”

  “坏!”他低哝般的声音再次从喉间传出,魅惑之极,轻轻昂头时那一道优美的弧线,就是对墨九的鼓励。

  “六郎你别动!我来……”

  墨九咬唇,束紧他的脖子,猛地往身前一带,便凑压下去……

  砰!托盘落地的声音,让他们突然惊觉——忘了放下帐子。

  蓝姑姑手足无措的站在门口。

  怔怔看着房子里两人,连声道歉。

  “老奴什么也没有看见……”

  听着她逃命般离去的脚步,墨九看着呼吸重重却染了郁气的萧六郎,唇角扯了两下,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说了让你闩门的。”

  萧乾也失笑,与她对视片刻,情绪便心照不宣地印入眸底。有些事,无须多言,一个眼神就心领神会,这就是恋人之间独有的默契。

  有了这样一出,再继续已是没了情绪。

  墨九好笑地逗他,“使君大人在府里与嫂子白日宣淫,若此事传出去,会怎么样?”

  萧乾很严肃地想了想,“自然还是……浸猪笼。”

  墨九也很严肃。

  “南荣除了猪笼就没有别的笼子了?”

  他一怔,似不解。

  墨九却道:“总是浸猪笼也太没有新意了。换我说,没事架上柴火堆,直接火化多好?那样又节约资源又环保,还可供人围观,能起到警醒世人的作用。”

  好像在说别人的事一般,这样毫不在意的墨九让萧乾看她的目光越发深邃。可他什么也没有问,慢慢将她扶靠在床头,“是个好法子。而且,浸猪笼原本也不适合你。”

  浸猪笼还有合不合适的?

  墨九拉被子盖住肩膀上那一片白皙,“为什么?”

  萧乾板着脸,目光有笑,“死猪都不怕开水烫,还会害怕冷水浸吗?”

  墨九无语。

  被他幽了一默,她也没像小姑娘那般扑上去掐他打他撒娇,而是严肃着脸,继续说,“我与六郎之间清清白白,何时有过苟且?”

  萧乾唇角一牵,“是,我是清白的。”

  墨九挑眉,“噫,你这话啥意思?”

  萧乾环抱双臂,看着懒洋洋的墨九,目光满是柔色,语气一如既往的正经,“我是被逼的,阿九这般主动,不受似是不妥……”

  “萧六郎!”墨九斜眼横他,“看着我的眼睛。”

  萧乾被打断话头,也不吭声,果然看着她。

  墨九慢吞吞拿起身边的瓷枕,脸上挂着一抹甜甜的笑,将枕头狠狠砸向他,哼哼道:“刚才不知道哪个人享受来着,这会子又说被迫!不过,六郎放心好了,九爷一人做事一人当,既敢撩你,就会负责到底。”

  萧乾捡起瓷枕轻放床头,凑近她的眸,“九爷如何负责?”

  墨九邪佞一笑,突地伸手勾他下巴,“来,阿郎先给爷笑一个,爷就告诉你?”

  萧乾面色一变。

  随即,又拍开墨九作怪的手。

  “你这性子,真是越发野了!”

  墨九心知萧六郎长这样大,怕是从来没有被哪个妇人对待过,不免心生得意。扬了扬唇,一阵暗笑……她要的就是这一分特别,不这样可如何留住男人的心哩。可不得她自省完毕,萧乾整理着衣服,就突地侧过脸,严肃道:“除了在我跟前,不许如此野性。”

  他是不想他的阿九被人当成怪物。

  可墨九一听,却乐了,拍拍他的胳膊道:“乖,把心放到肚子里去!毕竟我郎是天下第一美男子,有了你,旁人暂时吸引不了我。”

  萧乾嘴唇抽搐一下,叹口气换了话题。

  “阿九肚子饿了吧?”

  不说不知饿,一说饿不得。墨九昨儿全喝的粥,这会子想到美食,她肚子就开始唱“咏叹调”了,可想到昨天蓝姑姑那张势必要武力镇压她的黑脸,她寒了寒心,撒娇似的嘟嘴瞥萧乾。

  “六郎,商量个事儿呗?”

  “嗯?”萧乾微愕,“说。”

  “咱可不可以不要整天除了吃清淡,还是吃清淡?不能吃大鱼大肉,来一点山珍野禽什么的也好哇?”墨九眼巴巴地看着萧乾,“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怜惜它们的……”

  “不行!”萧六郎直接拒绝。

  “可我真的好饿!”以前生病就吃西药,哪里来那么多忌口?墨九对此很不以为然,身为吃货,她认为只有狠狠的吃,才能快速补充体力,让自己强壮起来,“太清淡吃不饱。我会饿瘦的。一瘦啊,整个人像根竹竿子似的,你喜欢啊?”

  萧乾看她板着小脸,哭笑不得。

  其实他也心疼她,可不让她吃那些不也是为了让她早日康复吗?看她撒娇,他无奈地心软了,轻轻攥住她的手,商量般哄道:“再熬几日,等你好起来,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行吗?”

  “不行!”墨九把手从他掌中抽回,脚丫子也从被子里翻了出来,一边嘻嘻笑着,一边玩笑似的蹭他,逗他,“现在就给我吃,好不好,好不好?”

  萧乾被她折腾得无奈,突地逮住她白生生的小脚丫,低头看一眼,竟上嘴轻咬一口。

  “看你还使坏!”

  墨九微子一僵,风化了……

  看看萧六郎俊气清朗的脸,再看看她的脚背,她有一种不可置信的感觉。从小到大,她的脚还从来没有接受过这样高规矩的待遇。没有想到高高在上的萧六郎,居然,居然啃了一口她的脚。而且他啃得优雅,啃得神圣,就像后世那些绅士亲吻女士的手背一样,没有淫亵之感。

  “萧六郎……”

  “嗯?”他似乎也察觉不妥,目光有些游离。

  “我的脚丫子好吃吗?”

  “……”

  “你喜欢吃的话,我们商量商量吃法?”

  “……”

  “我把脚丫子给你吃,你拿大鱼大肉给我吃?”

  “……”

  “放心好啦,这种事儿我不会说出去的。毕竟堂堂使君大人,喜欢吃女子的脚……你不怕臊,我也不好意思出口不是?”

  “……墨、九!”他似在咬牙。

  “你急什么?吃个脚罢了,嘴都吃过,还怕吃脚吗?”

  “小妖精!”他逮住他的脚丫子就塞入被子里,面孔有一丝掩饰的狼狈。这模样儿若换到旁人身上或许会觉得猥琐,可萧六郎做来,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风情,让墨九心里痒痒。

  她低笑一声,撑榻而起,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着,似盈了水光,如丝如绸地滑向他,“这次九爷就饶过你,等我身子大好,我要吃的就不是大鱼大肉了……”

  他抿唇盯她。

  墨九嘟嘴指着他,“你,就是爷的食物!”

  ——

  世事如棋,局局新。

  临安城里流言如潮,南荣局势风起云涌,关于艮墓关于朝堂关于与北珒的紧张关系,每一天都在刷新一个版本。可一直住在枢密使府里的墨九,生了病,养着膘,却过起了猪一样的日子。

  不愁吃喝不愁穿,其实并不那么好过。

  在一个没有手机没有电视没有网络的时代,娱乐节目少到她每天从睁开眼起,就想去挠墙。混吃等死,简直就是浪费生命,而古人喜好的琴棋书画并非她的长处,她也没有兴趣。

  她想做的事很多,可伤筋动骨一百天,她脚伤了,哪里都去不了,就连大小便都得麻烦别人,实在太不方便……为了做一个合格的病人,她不想有事无事给人添麻烦,虽然蓝姑姑与玫儿不介意,可她到底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后世之人,没有办法坦然自若地奴役她们。

  萧六郎陪她的时间不多。

  这些日子他似乎很忙,一大早就离府了,回来已是披星戴月的时辰,基本上他到府里时,墨九都已经睡下来,根本没有办法好好说说话。

  有好几次墨九刻意想等他回来,结果都没有熬得出周公的召唤,终究只留了一副熟睡的容颜给深夜返回的他。

  这样的样子,安稳、混沌,却有一点不踏实。

  尽管墨九知道,他每天会来看她。

  这是蓝姑姑嚼舌给她听的。

  自打那一天碰上了他俩在房间里亲热,蓝姑姑那眼神儿就像丈母娘看女婿似的,越看萧乾越满意得不行,每天在墨九的面前,都会为他说无数的好话,似是恨不得萧乾分分钟把墨九收入房里。

  萧使君每天陪她到半夜。

  萧使君吩咐为她做温补的食物。

  萧使君嘱咐灶上,她的药要煎熬三次再取汁。

  萧使君说天气转暖,可春捂秋冻,不可为她减衣。

  萧使君说出太阳的时候,可以推她到院子里多晒晒。

  萧使君还说……

  蓝姑姑天天在耳根喃喃,听得墨九真想抽他。

  既然萧使君给旁人说了这样多,为什么就不可以直接告诉她?

  他真就忙得一天都不能早点回来?

  还有……她为什么就那样嗜睡?明明想好要等他的,可坐着太闲就打盹,不知不觉就睡过去,连神仙都治不了她的懒病。

  于是这些日子下来,墨九开始理解猪的生活了。

  除了吃就是睡,啥也不想,如今的她亦然。

  而且,这样麻木混沌的日子,她一过居然就是两个月。

  二月半,人间变了颜色,春雨沥沥,春风宜人,阳光再出来时,园子里的树叶绿油油一片,叶子肥肥胖胖的极是可爱,就像墨九被“饲养”得不知不觉就长了肉的脸。

  “萧六郎真是个人才,太有饲养天赋了。”

  她坐在园子里,对着铜镜捏脸上的肉。

  “瞧把他祖宗给养得,又白又胖……”

  坐在她面前的玫儿咬着下唇,仔细端详她姑娘的脸,小眉头扬了扬,实话实说:“姑娘变漂亮了,比以前还要好看了呢。”

  “……不是吧?”墨九惊讶地从铜镜是抽回目光,盯住玫儿认真的脸,“你什么审美观啦?我的锥子脸没有了,尖下巴没有了……脸圆了,肉多了,你居然说我好看了?天啦,求你把我脸上的肉削去吧。”

  玫儿似乎不理解她为什么这样说,嘟了嘟嘴巴,“姑娘本来就比以前好看了嘛。肤更嫩,肌更滑,额头饱满,地阔天方,一脸福相,哪里不好看?”

  果然时人的审美观与后世不同吗?

  墨九欲哭无泪地盯着她,然后揉了揉面颊,觉得玫儿至少有一点是对的——她的皮肤真的比以前好了很多,柔滑细嫩得不可思议,便是她自己,也恨不得想咬一口。

  不知萧六郎看了,想不想咬?

  想到他,她的脸微微一烫。

  “六郎今儿又入宫去了?”

  玫儿想了想,垂目道:“是,听说太子殿下的身子有起色了,李公公大清早就差人来唤使君,今儿萧使君必然比往常更忙碌一些的。”

  自打东寂出事,萧六郎陪他的时间比陪墨九还要多。除了上朝和忙政务,他几乎把所有的精力都花在东寂的伤势上。于是,坐在微风徐徐的树下,墨九考虑片刻,不免想岔了思路。

  “莫非他们两个相爱了?”

  “姑娘说什么?”玫儿没有听清。

  墨九也不解释,想了想东寂第三者插足的可能性,又摇摇头,收回纷乱的思绪,侧头问站在边上纳鞋底的蓝姑姑,“最近怎么没听你说起,他们几个怎么样了?”

  她指的“他们几个”是艮墓的难兄难弟。

  两个月过去了,她都可以撑着拐杖走路了,他们的身子也应当大好了才对。然而以前聒噪又爱八卦的蓝姑姑,近来却越来越少对她说外面的事儿了,以至有时墨九有一种错觉,她根本就不是在养伤,而是被禁锢在这个院子里,像古代的已婚妇人那样,除了四角高墙与一片小小的天空,与世隔绝了。

  蓝姑姑垂目,飞针走线间说得随意,“还不是那样,小郡子身子骨最结实,早就活蹦乱跳了,前几日还来了枢密使府……”

  说到此,她突地顿住。

  墨九一想,却愣住,“宋妍这货来了,却不来看我这个病人?”蹙着眉头,她拿铜镜的手柄敲了敲桃木椅子,点头道:“看来是欠收拾了,回头看我怎么治她。天天肖想我的男人,居然敢不来见我!”

  蓝姑姑见她自己找到了理由,也不反驳,呵呵一笑了事。然而,墨九却不是个好糊弄的主儿,瞥她一眼,冷不丁生了疑惑,“那其他人呢?可都大好了,尤其那个玉嘉公主?阴阳杀的毒没有解,她就不想找个驸马?”

  蓝姑姑手一颤,针尖扎着了指头,“哎哟”一声,连忙将手指吸入嘴里,睨着墨九探究的眼神儿,轻笑道:“没事没事,不小心扎了一下。”

  墨九翻白眼儿,“我没问你。你皮糙肉厚的,一个月总会扎上那么几十回,我习惯了。”顿一下,她看蓝姑姑和玫儿紧张地交换了一下眼神儿,突地弯了弯唇。

  “说罢,你们两个究竟有什么事儿瞒着我?”

  蓝姑姑放下手,嘻嘻笑,“我们哪敢瞒姑娘?”

  墨九危险的眯眼,“真没有?”

  “真没有。”蓝姑姑目光左闪右闪,似是有点避不过她锐利的逼视,突地一叹,小意道:“是,是有一件事儿没有告诉姑娘。我们原是怕姑娘身子不好,又爱瞎操心……”

  墨九盯着她的眼睛,“行了!直接说事儿。马屁就甭拍了……我自个儿的身子我晓得,这都在府里养两个月了,哪有那么金贵?”

  与她对视着,蓝姑姑心跳得很快。

  “其实是,是彭欣姑娘……有,有喜了。”

  有事了?就为这事隐瞒她?

  久久,墨九盯着蓝姑姑没有出声。

  她慢慢扯着玫儿搭在她腿上的小被子,也不知想到些什么,却罕见的什么都没有问,持续了一会思考状态,待她再抬头时,冷静的声音里便透着一丝凉意。

  “我要去瞧瞧她!”

  “啊!”蓝姑姑差点儿吓死,“姑娘怎么去得?”

  墨九目光一厉,“我怎么去不得?”

  “姑娘有伤?”

  “我只是有伤,又不是死了!”她说罢,见蓝姑姑和玫儿都噤声不语,猛地将铜镜拍在桌子上,把桌上她们用来哄她的棋子震得“砰砰”直跳,然后一字一顿道:“这天下,就没有我墨九去不得的地方。”

  “姑娘……”蓝姑姑声似呻吟。

  可墨九是主子,尤其如今的她完全与以前不同,她有的是大主意,还非常坚持主见,根本就不是她能劝得主的人……她低唤一声,劝了几句,又把希望的目光投向玫儿。

  然而玫儿与她一样。

  对墨九,她没有半点办法。

  墨九定定看着她俩,目光很凉,“备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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