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遥远的凝视
这个仿生人有问题，保持警惕！
“先生，这是您的蒜蓉焗虾饭以及三块糖的现磨咖啡。”麦克斯不合时宜的走上前，好在此时叶若零已经不再敲击桌面，而是用手撑着脑袋似是全神贯注的欣赏着窗外霓虹的雨夜。
“嗯好，谢了。”叶若零平静的回答道，“哦对，顺便问一下，那俩人逮到了么。”
他用大拇指比划了一下窗外的广告屏幕：正在通缉以下两人，他们将眼中威胁社会治安与稳定，请目击者务必上报，否则一律按同等罪名处理。而下方的配图正是叶若零与兰朔雪变化样貌后的“里克警长”和“仿生人克里斯提娜”。
“还没有呢，警方正在全力搜捕中。”
“是吗，真是担心啊.....”叶若零故作愁眉苦脸的样子，“说不定这两个罪大恶极的通缉犯就在我们身边呢。”
“嗯嗯.......”兰朔雪似乎很中意这家店的星空甘露，完全没有在意旁边两人的对话。
“这点客人您不用担心，我们华亚的治安在国际上可以说是名列前茅哦！”
“这样啊，那就好。”叶若零皮笑肉不笑的应和道。
在快速解决完晚饭后，叶若零拿着还未喝完的热咖啡与兰朔雪一同离开餐厅，此时已将近八点，但街上的人反而多了起来，五彩斑斓的光芒在雨点与玻璃间折射色散，产生迷离的光环，行道上愈发的纷乱预示着华亚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许多人到了这个点才从睡梦中醒来，将月亮作为太阳，而真正的太阳则变为了夜晚的象征。
“你的直觉没有错，这个仿生人确实有问题，它的代码似乎被篡改了，一般的仿生人代码后是不会有H这个字母的。”里昂停顿了一下，“不过很多人都不会在意仿生人的名字或者代码，没有发现异常也很正常，目前我们还不知道是什么人修改了这个仿生人的设定，也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所以请务必要小心。”
“我觉得那个人的目的倒是挺明显的，”叶若零的视线扫过大街小巷，很快注意到他们走过的每一段距离，都至少能遇见三到四个仿生人或人工智能，他们或原地伫立或跟随主人前进，往往一言不发或静静的守望，“这些智械的视觉，听觉都远超人类，不仅数量多，而且人类自以为是它们的造物，便以高人一等的心态全然没将它们放在眼里，所以理所应当的，这些被忽视的存在就成为了绝佳的监视器。”
“嗯，它们都可以成为一个人的眼睛，从遥远的某处悄然凝视着我们。”兰朔雪轻声道，“原来不知不觉间，已经有那么多的......”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叶若零也同样沉默了，因为他们几乎同时注意到，在他们的周围，夹杂在人群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三个仿生人，与他们的步速几乎一致，很明显，这是有目的的跟踪。
“看来你们被跟踪了啊。”里昂的声音也变得轻了一些，“.......不用担心，我们的通讯是经过五层加密的，不会被窃听。接下来听我指挥，带你们去个地方，那里有我认识的一个老朋友。”
“听好了，在你们的右手边有一个老式升降梯，现在已经停用了，不过我可以将它重新开启，你们直接进去，那三个仿生人是不会冒然跟进来的，应该会选择绕路。”
叶若零与兰朔雪来到一台老式升降梯前，悬挂面板上正闪烁着“禁止入内”的标识，不过很快就变为了“可以通行”，两人快步走入其中，果不其然，三个仿生人在人群中停下了脚步，转而向另一边走去。
“他们应该还不会离开，因为你们身上的终端信号有一部分是能够被他们捕捉到的，但是没什么关系，在下降到B05的时候，你们直接走进左边第一家全自动贩卖厅中。”
叶若零刚出电梯，眼角的余光就瞥见了从远处快步走来的身影。
“那三个仿生人未免也来的太快了些。”叶若零说着转身进了第一家店铺中。
“直接走进最里面的贩卖机中。”
“什么？”
“那是个模拟投影。”
叶若零犹豫了一下，看了眼兰朔雪，跨入其中，在进入的瞬间，一种奇妙的感觉充斥着他的大脑，仿佛在那一瞬间，周遭的一切都是虚无，在被无限的向四周又向内侧来回拉扯挤压，当他回过神来时，双脚已经触及了地面。
出现在视线中的是与华亚街边完全不同的景象，这里的光源完全依靠着店铺上的灯条与无序排布的老式照明灯支撑，散乱而无序，地面也相当的凹凸不平，看起来很少有人打扫，在拐角或巷道处，时常能看到堆砌的废弃机械亦或腐臭发霉的黑肉，这里的人与外面相比，更是过之而无不及，服饰暂且不谈，他们的身体几乎没有一个是完整的，大多经过了改造或者重组，显得怪异而缺乏平衡。
“别看了，小子，小心被人挖掉眼睛。”一个略带沙哑的低沉男声在身边响了起来。
叶若零转过头，只见一个身材矮小而略显肥胖的中年男人摸着自己的八字胡，用另一只机械臂将模拟投影的进入渠道关闭。
“我是诺瓦，里昂已经联系过我了。”他深深的看了叶若零一眼，又扫了一眼兰朔雪，随后轻哼了一声，转身就向前走，“跟我来，不要乱看，也不要乱摸，这里的人都不是您能惹得起的......另外，第一次进拟态空间的感觉怎么样？”
“拟态空间？”叶若零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
“呵呵呵.....”诺瓦发出干瘪的笑声，“就是你刚才进来的时候，那一瞬间才有的奇妙感觉，那时你就处在拟态空间中。”
“是基于某种虚拟技术而建造的吗？”
“嗯，是一种全新的技术.......”
“虚构拟造。”兰朔雪抢在诺瓦之前回答了这个问题。
“嗯？”诺瓦挑起眉毛，饶有兴致的看了兰朔雪一眼，“小姑娘懂得挺多的嘛.....嗯嗯，脸蛋和身材都不错，要不是老是板着个脸，绝对是上等的货品.....哈哈，当然是开玩笑的。”他注意到兰朔雪表情的变化，立马改了口，从心的打着哈哈，“说正经的，虚构拟造可是个好东西，能够让将人的意识完全储存于某个虚拟的独立空间中，从而达到完全模拟现实的效果。这玩意以后发展前景肯定不错。”
“你说这个干什么？”叶若零敏锐的感觉到了对方有所企图。
“嘿嘿，听说你们调查局之前弄了一个核心驱动装置......”
“行，我回去之后帮你看看。”叶若零看似爽快的答应了，实际上完全没有要卖的意思。
“局长就是有魄力，里昂那家伙就是太死板了，我说什么他都不答应。”诺瓦吊儿郎当的晃着自己的机械臂，一瘸一拐的进了一家因挂满了各种武器而显得异常拥挤的店铺。
“这里就是了，我的店铺。”诺瓦往最内侧的沙发一靠，身体立刻陷了下去，“期限是今晚加明天早上，住完赶快走，我可没有闲工夫陪你们和某人玩碟中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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