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五章 北溟之王
苍穹之下,黑云之上,星空之间,战斗正酣。
扬州城内,虽不知这棋的名字,但众人看的明白,白子太过杀伐果断,以致于杀敌一百,自损三千。
以众星为棋,这么大的阵仗,虽不知代价是什么,但胜负绝对很重要。
眼见余生的棋子一枚一枚消失,余诗雨不由的暗自为余生着急,“这小子,在胡乱下什么。”
城主摇头,周九凤在旁边为余生解释,“或许,这棋是谁先没子儿了谁赢?”
烟城主回头看她,“这话你信吗?”
周九凤吐舌头,听城主道:“似乎象与士不能过河,兵卒有去无回,将帅只能被困在田中。”
周九凤依着城主的讲解,对星空下的对弈有了大致认识,“啊呀,那余掌柜岂不是没几颗子儿可走了?”
凤姐也看得出来,与余生对弈的老头更看得出来。
他现在知道了,余生的大杀四方,不过是装腔作势,水平高不了多少,他方才多虑了。
以他的走一步算十步的谋略,对付余生这毛头小子绰绰有余。
老头因此放下心来,以闲庭漫步的雅致对付余生,甚至不急于把余生逼到死地,而是一步一步的把余生棋子蚕食。
“余公子果真名不虚传。”老头笑着说。
“此话怎讲?”余生也不急不徐。
他把一勤勤恳恳的兵撞上一士,让兵成了一个有理想的兵,背负着身后帅直视的目光,直面对方大将。
老头用马把余生的兵踢掉,“脑子是不好,你就这么点水平,居然还敢与我对弈。”
“不过这也不怪你”,在余生把最后一车雄赳赳气昂昂跨过楚河的时候,老头马又前进,把车卡住。
他继续道:“你娘就鲁莽的很,你现在成这样,全是她遗传的。”
“嘿,你等着,我得把这话转述给我娘,让她好好收拾你。”余生说。
“那你怕要失望了。”老头指了指天空,“知道黑云背后为何是星空吗?”
余生一怔,倒也是,按时间来算,现在应是白天,黑云再黑,背后应当有阳光才是。
“为什么?”他问。
“因为太阳不出来了。”老头口上说着,手里落子不停,对余生最后一个车围追堵截。
“你老糊涂了?”余生鄙夷的看老头,说的全是废话。
“呵,知道太阳为什么不出来吗?”老头把一匹马摆在余生车面前诱惑他。
以方才余生下棋的风格,他必然要吃的。
“为什么?”余生毫不犹豫的把马吃掉。
“因为他们今儿要把你娘囚禁起来。”老头说罢,举起象神气的拍在余生车上,把车吃了。
扬州城墙上一片惊呼,现在余生除了不能过河的棋子儿外,别的棋全没了。
“余掌柜要输了!”周九凤惊道。
锦衣卫和临时聚起来的守城将士慌张起来,为对弈结束后不可预知的灾难而担忧。
城墙上的惊慌也传染到了城里。
无数抬头望天空的百姓方才还心有希望,以为余生胜了可以救扬州于水火,现在却满是绝望。
不少人忧心忡忡,“完了,完了,余盟主也不是这些干尸的对手。”
“他不会把扬州输了出去吧?”城里百姓人心惶惶。
“大呼小叫什么!”城主回身呵斥所有人,又瞪周九凤一眼。
她握紧剑柄,望着城墙下密密麻麻的干尸,“这一战必不可免,大家做好殊死一搏的准备,千万别心存侥幸。”
“是”,周九凤赶忙端正态度,应一声。
余生心思却全不在棋盘上了,他惊讶的望着老头,“你,你说什么?”
“我与三足金乌约定,在今日,他们将把你娘囚禁起来。”老头漫不经心说。
“怎么可能!”余生说,三足金乌乃东荒王所辖。
“莫忘了,吾乃天道,在我面前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老头饮一口茶,“一头三足乌或许不是你娘对手,但十头三足乌联手对付你娘便占得了上风。”
余生震惊的合不拢嘴,他望着漆黑的星空,又低头看老头,依旧不可置信。
老头捋着胡须微笑,很满意余生一脸的震惊,“顺便告诉你,只要你娘被囚,东荒王也将易手。登上王位将是被你娘困于北溟深海的北溟之王——烛阴。”
“烛阴?”余生惊讶的说不出别的话,只是嘀咕着这个名字。
“你这东荒盟主今儿也到头了。”老头用手指头敲了敲棋盘,“你现在已经走投无路。”
余生心慌不已,注意力早不在棋盘上了,只是低头盯着棋盘,消化着方才老头所说的。
东荒王作为余生的亲娘,是他横行东荒,对抗巫院,坐上盟主位子的最大后台与依仗。
东荒王若真被三足乌囚禁起来,余生即使今儿逃过一劫,以后的日子也不好过。
他还不能逃回海上,若老头所言不假,四溟之王的位子真换了主人,这北溟之王绝对饶不了余生。
老头用轻敲棋盘,“余公子,该你走了。”
头里一团乱麻的余生收回目光,盯着棋盘,心里安慰自己,远虑暂且不提,还是先过了眼前这关再说。
心中想着,余生盯着棋盘的目光忽然一动。
他发现,自己的帅正直面对面的将。
将帅见面了!
余生大喜,举起帅的棋子儿,“啪”的盖在将上,“哈,你输了!”
老头心里一震,急忙低头看棋盘,但上下左右端量半响,不知道自己输在了何处。
他伸手一拨,把余生的棋子推走,“我怎么输了?倒是你,这帅怎么出来了。”
“将帅不能见面!现在见了面,又轮到我走,你不是输了?!”余生高兴的说。
“你小子什么时候说过将帅不能见面了?!”老头把棋子儿一丢,对余生怒目而视。
“小子,输了要认,若不然,天道不饶你!”他咬着牙说。
“将帅不能见面是象棋的基本规则,我肯定说过。你这老头,输了不认账,蔫坏,蔫坏的。”余生嚷道。
老头一拍桌子,“胡说八道,你什么时候说过了!你这小子,跟你娘一样无赖。”
“我说过就是说过,你老头耳背,可不能怪到我身上。”余生坚持。
“嘿”,老头气的浑身发抖,他回头问中年男子与旱魃,“你们听见他说了?”
“没有”,俩人一起摇头。
“这俩人是你的手下,作不得证,我一定说过。”余生一口咬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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