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6章 剑势五步吞馗首
“小心！”周烈察觉不妙，赶紧与景泉同时推动玄功，静昙阴阳甲腾起层层叠叠昙花纹路。
这是此甲最高防御层次，阴阳互补，功行大开，气血冲顶，阻隔有无。
黑色剑气刚刚逼近景泉，有那么一个刹那，好像定在原地不得寸进。
就在这个时刻，凌厉剑气向外喷涌，只听叮的一声响，裴元基攻过来的剑气崩碎。
那老鬼并未吃惊，而是咧开嘴角露出阴森笑容。
景泉突然意识到不好……
破碎的剑气一分为六，贯通了某种隧道，转瞬间剑气由六颗骷髅头所取代。
原本飘浮在裴元基身边的骷髅头竟然跑到了景泉身边，他们那深不见底的眼窝亮起星星点点光芒。
“嘎嘎嘎……”
六颗骷髅头好似发出笑声，然而他们已经死去多年，这笑声一定是幻觉。
景泉跺脚爆发剑气烟岚，谁知对六颗骷髅头的打击接近于零，而且这些骷髅头经过抖动之后变成猿猴头颅，看上去凄惨无比，双目流出血泪。
“咯咯咯……”
猿猴头颅向景泉咬来，牙齿发出瘆人响声，好像六部绞肉机，令人打心里不舒服。
景泉之所以全力防御，是为了完成重要转换。
她的眉心不停闪烁，与周烈的眉心架设长桥。由云深不知处延伸到阿房宫，桥上有一道身影漫步而来。
“越女前辈！”
阿房宫前，周烈的心神俯身下拜，执弟子礼。
“不用称呼我为前辈，祖灵的认知与年纪以留下子嗣时为准，邵雍中年得子，秦皇中年曾经得女，我可要比他们年轻的多，比你和景泉大不了多少，所以称呼我一声青姐就好！”
周烈莞尔一笑，看来无论女神还是女鬼？只要她是个女的，就会在意年纪和青春。
“哼，想到哪儿去了？我是在告诉你，祖灵有着局限性！”越女讲道：“虽说我们复苏时可以沟通千古，在冥冥之中找回逝去的记忆，可是终究不全。尤其生命流逝之前那些片段，就像烧毁的古画，想要看个分明可不容易。”
“这……”周烈想到了嬴政和邵雍，苦苦追寻记忆而不可得，大概就是越女阿青说的这种情况。
“你记住，有些祖灵恰恰在生命流逝之时可以激发力量看到所修艺业的闪光点，我通过回溯见到了一些轨迹，这是极其少见和幸运的事情！接下来我传授给你的东西不适合景泉，倒是很适合你，。”
“多谢青姐恩泽！”周烈赶紧拜了三拜，越女接下来传授的东西显然极为重要，是前世的巅峰领悟，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阿房宫响起森然笑声。
“嘎嘎嘎，哈哈哈，这是静昙阴阳甲，老夫看到你们之间做的事情了，在六馗死灵面前居然沟通祖窍，你们当这是串门？随随便便就能进行？”
蓦地，出现六团黑光。
周烈感到心神一颤，越女挑起一双好看剑眉，沉声道：“来得正好！从古至今所有大德修士在成道之时都有魔劫！冥冥之中自有安排，日后有多大成就，今日就有多大磨难！我传给你明心剑势！只需踏出九步就可完成，开始吧！”
“咔嚓……”六团黑影竟然攻入祖窍，静昙阴阳甲的唯一缺点暴露出来，那就是对于心神层面的攻击与实际阶位不符，至少要差上一个等级。
周烈受到气机引动，突然迈出一步。
第一步之后没有任何感觉，风轻云淡。
身旁猛然断喝：“第二步！”
他不受控制，再次踏出一步，不料这次动静极大。
脚下轰鸣暴动，仿佛万马奔腾，又好像隔着玻璃看到成群结队海豚游弋而过。
越女清吟：“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这是孔圣人说的话，意指时间就像奔流的河水一样，不论白天黑夜不停地流逝，寓意光阴似流水一样一去不回，要倍加珍惜！
“时间？”周烈瞪大眼睛，突然之间看到重重光影。那光影之中有他挥洒汗水练剑，有他感悟天地悟剑，有他身姿飒爽迎战，还有他狼狈不堪对敌！
凡此种种化作涓流，瞬息之间流淌到心田。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越女似乎很喜欢这句诗，念诵的时候带着感情，用身体碰了一下周烈！
这可不是越女轻佻，而是迫使周烈迈出第三步。
呼啸声起，黑烟滚滚……
那六颗头颅仿佛要钻入此间，打破周烈和景泉的祖灵和心神，要毁就毁个彻底，狠辣到极点。
周烈细细品味第三步的意境，在巨大压力迫使下，精神高度集中，心中忽然生出明悟。
他就是这种性子，遇强则强，不畏艰险，越是危险时刻越能镇静以对，
“锦瑟呀，你为什么是五十根弦？每根都象过去发生的往事，不管你愿意与否，都要一件件与你邂逅，和你擦肩而过！”
周烈回溯了出道以来，每次握剑的点点滴滴。
他追忆过去，突然理解到要珍惜现在。
似乎……就连眼前的磨难都应珍惜，这种意境将他的心性拔高到极高层次。
越女目含赞赏，轻声说：“就是这般！在生命流逝之时，那时的我体会到了过去种种，时光流逝，在那白驹过隙之际，我们体会到了什么？我们留下了什么？这是一种时光之剑。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三步之后就要靠你来完成了。”
“轰……”
周烈踏出第四步，所有他曾经施展过的剑势在这一刻聚集，手腕轻轻翻动之间便有无数剑意汇聚。
势成之时，高不可攀，宛如一颗冉冉升起的太阳！
剑势如日，其道大光！！
“第五步！”周烈发出狂吼，更为强烈的剑势喷薄而出。
“轰轰轰……”轰鸣阵阵，这一刻仿佛大势所趋，阿房宫内外一阵荡漾，竟然迫使得那六颗头颅发出呜咽，重新化作黑烟，显然遇到了巨大阻碍。
“啊啊啊啊……”周烈震碎衣物使心神毫无挂碍。
他突然变得狂暴异常，伸出手去主动抓向那些头颅。
在越女吃惊的眼神中，周烈将六团黑气抓到手中捏成一团，竟仰头吞服下去，此情此景完全超出越女想象，她忍不住惊呼：“小子，你在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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