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虚空之境①
“名字还不错。”苏阮道。
众人：……现在是纠结名字的问题吗？
苏阮抬眼，看着前面的小姑娘：“你为什么在这里？”
“我不知道。”艾薇儿尽量站在离她最远的地方，“我醒来就在这里了。不知道是谁带我来的。”
苏阮看她，好像是没有撒谎。
她朝艾薇儿走去两步，伸出右手放在艾薇儿的额头上，苏阮阖上双眼。
大家不知苏阮在做什么，但见艾薇儿也闭上了眼睛。
没多久，苏阮赫然睁开双眸，定定地盯着艾薇儿。
艾薇儿睁开双眼，知道苏阮已探取了她脑中的所有记忆，她想后退，想逃开，想躲回画里去。谁知苏阮察觉她的意图，牢牢攥着艾薇儿的手腕不放。
苏阮抬起另外一只手，红色的光在她手腕间流转。
“留不得你了。”
艾薇儿恨恨的看着她：“你凭什么！”
“凭死在你手中的两百余条性命。”苏阮厉声道，毫不犹豫将三昧真火点燃，将地上的所有画都燃烧殆尽。
那些画是艾薇儿的真身，只有毁了，艾薇儿才能彻彻底底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另外三人目露惊惧的看着这一切。
-
陈无浑浑噩噩的，只觉自己好像掉进了一个混沌的空间。
周遭都是雾蒙蒙的一片，只是不时有声音从前方传来。他循着声音，走啊走，走啊走，不记得走了多久，直到他看见一幢洋房耸立在他面前。
那幢洋房很大，前院是草地花园，内有秋千大树。
他跌跌撞撞的朝那幢洋房奔去，体力透支使他一头栽倒在洋房前。
这幢洋房里有一对恩爱的夫妻，和两个可爱的双胞胎女儿。
陈无再醒过来的时候，是在洋房的客房内，窗外是耀眼的天光，身下是柔软的大床，从房间外面传来了饭菜的香味。
他打开房门，看见女主人在厨房里忙活着，男主人坐在客厅里看报纸，两个小姑娘在客厅的另一边玩耍。
他的动静惊动了他们。
女主人放下手里的活计，走到他面前，温柔地笑道，“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两个一模一样的小姑娘站在一起，怯生生看着他。
就连男主人也放下手里的报纸站起来。
陈无摇摇头。
一时间有些分不清楚是现实，还是在梦中。
“没事就好，那坐下来，先吃饭吧。”女主人笑笑，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冲自己的丈夫道：“可以吃饭了。”
然后她又对两个女儿说：“你们也别玩了，先吃饭。”
“谢谢。”陈无懵懵懂懂的随着大家落座。
女主人将吃食一一端了上来，摆在客人面前：“看你好像不是我们这儿的人，不知道这些吃的你能不能吃得惯。”
陈无看着满桌的炸鸡汉堡和烤肉，再加上一杯咖啡。
他冲这一家人说：“可以的，谢谢款待。”
男主人喝了一口咖啡，问他：“你从哪里来的？怎么会晕倒在我家门口？”
陈无一顿，歪头思索了一会儿，然后摇摇头，说：“抱歉，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男主人疑惑，“那你怎么到这里的，你记得吗？”
陈无摇摇头。
他只记得他在大雾里走了许久，听见有声音，便跟着声音的方向过来。
至于他从哪里来，为什么到这里来，他一点儿也没想起来。
“ok。”男主人无奈道。
两个女孩子看着陈无窃窃私语，一人笑着，一人则谨慎的偷看他。
“薇薇安，艾薇儿。”女主人喊她们，“不能这样。”
小女孩三两下扒拉了两口，便丢下他们跑上楼了。
女主人对陈无道：“见笑了。”
陈无摇摇头，“客气了。还要多谢你们救了我。”
一顿午饭吃得很是愉快，这幢洋房的主人甚至很好心，让陈无在想起事情来之前，都可以在他们这里暂住一段时间。
他们安排陈无在一楼的客房住下了。
按照大卫的说法。大卫是这幢洋房的男主人，而女主人名叫莉娜。
大卫说，他们这座小镇已经有许多年没有外人来过了。
陈无是第一个踏足这里的外人，让他们多少觉得有些新奇。
大卫的家距离镇上还有一些距离。陈无趁着第二日阳光明媚的日子，按照大卫的指示，想前往镇上看一看。
可是他往大卫所指的那条路走了整整一个小时，别说小镇，就连人影也一个都没看见。
刚开始他还觉得是不是走错了路。
但大卫指给他的方向，就只有这么一条道。没有岔路口，也没有人家。
陈无擦掉脸上的汗，打算再走远一些去看看。
他没有走多远，便被逼回来了。
逼他回来的，是那熟悉的大雾。
他在大雾中迷失了方向，可他很快又听见了熟悉的笑声和低语声。他朝声音的方向走去，走着走着，大卫的洋房又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站在洋房前，转过身看向他来时的方向，那些大雾在他面前层层退去。
他走不出这里了。
陈无走进洋房。
一家人像是等了他很久，大卫朝他笑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晚？”陈无想向大卫扯开嘴角，但又无力地放下，“一时没有注意时间。”
陈无看向窗外的天色，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原本的青天白日，现在已是黑漆漆地一大片，一轮月亮斜斜的挂在天空上。
薇薇安和艾薇儿站在窗户前，一人抱着一个洋娃娃，头仰得高高的，看着外面。
对回来的陈无恍若未闻。
“薇薇安，艾薇儿，吃饭了。”
莉娜又端着和昨日一模一样的食物放在餐桌上，只不过这一次，每人面前多了一道牛排。
窗户前的两个姑娘齐刷刷地转过头来。
她们原先就是一对双胞胎，穿的衣裳梳的头发可以说是一模一样，就连她们的父母偶尔也会将她们认错。
她们直直地盯着陈无，陈无被她们吓了一跳。
他抿着唇，举起手里的饮料朝她们示意了一下。她们移开视线，默契的对视了一眼，动作整齐划一的走到餐桌前，落座。
陈无坐在餐桌前，看着自己眼前的那块牛排，他面露难色，艰难地咽了咽口水，还是决定再喝一口果汁。
“你不爱吃肉吗？”莉娜看他面前的东西几乎一口都没动过。
陈无看了那血淋淋地牛排一眼，说：“我最近吃素。”
他不是不爱吃牛排，他只是不爱吃生牛排。
早就听说国外有些人是可以生吃牛排的，没想到，这还真给他遇上了。
“男人，就是要多吃肉。”大卫将自己盘里的肉夹起，隔着餐桌放进了陈无的盘里，溅起满盘的红色汁液。
“……”
盛情难却。他看着大家都吃得津津有味的，他实在是下不去这个手。
见他一脸难色的看着眼前那一盘东西，大卫叹了一口气，伸出右手将他面前的盘子拉了过来，对莉娜说：“你给他做点别的东西吃。”
莉娜帮大卫将胸前的餐巾仔细摆放好之后，就站起身来，准备重新给陈无做点吃的。
陈无连忙阻止她：“莉娜，不用了。我不饿，吃点三明治就行。”
莉娜闻言，也不再说什么，坐下来继续吃自己的东西。
陈无喝了两口果汁，看了看对面的一家人，他终于知道从方才开始就一直萦绕在他心里的不对劲感觉是从哪里来的了。
他看向大卫。
大卫从始至终，只用一只手在吃牛排。
要切的时候，还是莉娜帮他切好，他再用叉子叉起来吃。陈无目光顺着大卫的右手看到他的左手，察觉到他的左手袖子瘪瘪地空荡得有些不寻常。
他的……手呢？
陈无看着大卫，问道：“大卫，你的手？”
“哦，老毛病了。”大卫说，“可能你没注意到，我这手废了有些时间了。现在都已经习惯一只手的日子了。”
说着，大卫熟练的甩动了一下左边的袖子。
莉娜温柔地看着大卫的左膀，对陈无说：“陈先生，真是见笑了。”
他们的一双双胞胎儿女安安静静地吃着东西，好像没有在听他们说什么。
陈无看着他们，好像昨天那个手脚齐全还能自己翻报纸的大卫只是陈无的一时幻觉而已。
他知道这个地方有些不对劲。
现在他终于完全确定，这家人更不对劲。
艾薇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吃完了，站在窗前，意味不明的说道：“月圆了。”
薇薇安站起来，走到她身边。
莉娜和大卫则沉默起来。
陈无看向窗外，先前那一轮弯月已变得又圆又大。
而更让人诧异的是，那一弯明月，变成了一轮红月，挂在天空中，看起来格外诡异。
当月光洒在艾薇儿和薇薇安的脸上时，她们同时转过身，对着陈无笑了笑。
在她们走过来之前，陈无站起身，朝莉娜和大卫道：“我吃饱了。谢谢你们这两日的款待，可以的话，我想明日离开这里，回家去。”
双胞胎姑娘闻言，站在原地。
莉娜回过神来，和大卫对视了一眼，问道：“想起来自己是从哪里来的了吗？”
“是的。”陈无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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