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八七七 钧天壶到手 诸老祖乱战(求保底月票)
星光迷离,一颗颗根本符箓虚悬圆转,凌冲伸手拨弄,登时星光坠落如雨,光丝连动,光影闪动不休,凝目望去,微微点头:“原来如此,那波罗花便是钧天壶核心禁制的所在,蕴含虚空奥妙,但魔刀重创,禁制受损,又有魔气侵蚀,钧天壶才会堕劫至斯。”
太乙飞星符阵有太阳神符坐镇中枢,已可自洞虚真界分离出来,另行显化法物,皆星光之力推算过去现在未来之事。波罗花与虚空种子呼应,说不得必要到手,但魔刀凶厉难言,只是一缕气息已令他觉出十分棘手,不可贸然招惹。思忖再三,还是先将波罗花连魔刀一并收了,见了郭纯阳再做计较。
太乙飞星符阵化入洞虚真界中,阳神将洞虚真界一推,变成一道涡流,上下一合,就要将那团魔气整个吞入。魔刀似有灵性,一声激越刀鸣,魔气立时鼓沸起来,来回涌动,无数刀气酝酿,尚未发出,凌冲先下手为强,洞虚真界一晃,波罗花与魔道连带身外魔气尽数不见,飘飘荡荡落入真界中去了。
波罗花与魔刀不见,壶中世界登时发生异变,头顶残破星辰摇动,洞天边缘之地有地火水风喷涌,竟似要崩塌了一般。
杨天琪手托钧天壶,正自促动法力,要炼化凌冲,察觉壶身抖动,自家种下的元神印记摇摇欲坠,忙运法力查探,只觉壶中世界纷乱之极,群星坠落、大地如沸,地火水风四面蜂拥,所到之处虚空崩塌,不禁大惊失色!
正要调运法力镇压,壶中飞出一道剑光,正是凌冲所化。杨天琪一见眼珠都红了,流焰剑飞出,还欲故技重施,演化日轮。
凌冲一声长啸,撮口一呼,一挂纯白之气喷出,竟是其寒彻骨,长有百丈,所过之处虚空也为之凝结冰封。流焰剑被寒气激流喷中,一声哀鸣,内中所蕴大日雷火登时哑了三分,日轮散去,现出剑身,竟有冰霜披挂。
杨天琪骇了一跳,流焰剑性命交修,不容有失,忙伸手召回,见虽被寒气所侵,本质未伤,松了口气。那寒气长流是凌冲调用寒龙肉身中一点冰寒之意演化,寒龙数千年岁月,一身浑厚法力早被玄冥法阵抽取殆尽,只余一点本源精气。
凌冲祭炼龙尸,一喷即收,果有奇兵之妙。趁杨天琪收回飞剑的当口,猿臂轻弹,五指箕张,其上星芒微闪,一个擒拿,轻轻巧巧将钧天壶自杨天琪掌中取了出来,手掌一翻,已将此宝送入洞虚真界!
杨天琪手中一空,已知不妙,大叫:“老祖助我!”金光老祖将手一扬,大片金霞火光涌出,喝道:“将钧天壶留下!”金霞火光如潮前涌,却被两条黑白生死气抵住,不得寸进,晦明童子小脸紧绷,喝道:“真当小爷是摆设不成!”
两件法宝正面放对,金光老祖骂道:“我把你个小辈,竟敢在老祖座前放肆!”现了本性,金霞火光中冒出无数金芒剑气,细如牛毛,密密麻麻,略一旋转,自成剑阵,座座套连,往黑白生死气杀去。
晦明童子冷笑道:“老不羞的东西,小爷成道还在你之前,也敢自称前辈?”黑白生死气亦自转动,首尾互逐,如同两位阴阳鱼,犹如一尊大磨盘,咕噜噜转动之间,甚么金芒剑气、火光剑阵,落入其中尽数给碾成了粉碎!
金光老祖一凛,叫道:“你这是甚么神通!”初时只以为晦明是太玄派法宝,但神通路数分明迥异,起了疑心。一符一剑对上,杨天琪再无帮手,钧天壶又得而复失,惊怒交加,一股热气直冲元神,勉强驱散流焰剑上寒气,身剑合一,化为一团日轮,光热却不散佚,反而不住内敛。
日轮本是辉耀煌煌,光热积聚之下,竟呈现出灰黑之色,日轮表面渐渐塌陷起来,继而整座日轮都缩水了一圈。金光老祖与晦明斗了一场,各逞机锋,谁也占不得便宜,见日轮异象,惊道:“杨天琪要孤注一掷,以流焰剑为引,演化混洞之力么?”
杨天琪急怒攻心,不管不顾,拼却舍了流焰剑,激发此剑所蕴残余大日真火,化为日轮,物极必反,日轮太阳之气累积到最高之处,自然销熔虚空而成混洞。这才是少阳烈焰混洞剑诀之真意。
如今看来,真被他甘冒奇险,得以功成。日轮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圈灰黑色混洞,内中混混沌沌,似有何物周流不息,混洞一成,散发无尽吸力,似要将一切有形无形尽数吸纳其中,!
杨天琪恨发欲狂,心头只有一个念头:“杀死凌冲,夺回钧天壶!”混洞一现,虚空崩塌,颇有天地万物重归混沌之风采。洞虚真界也被一股绝大吸力收摄,不由自主要投入混洞之中。
凌冲阳神立于真界之上,想不到杨天琪孤注一掷,竟真鼓捣出混洞一物来,同为开辟虚空神通,洞虚真界未必就差了,但如今波罗花与魔道、钧天壶皆在真界中,还要分出大半法力平息躁动,不合硬挡。
思忖片刻,已有决断,洞虚真界挡在身前,内中一条黑龙虚影一闪而过,以太古寒龙之尸镇压真界,抵抗混洞吸力,果有奇效,纵使杨天琪拼命催动,混洞之力对凌冲而言全不似方才那般难以抗拒。
极远之处黑压压一片魔头飞来,却是阴神操控了魔叉怪去而复返,杨天琪全副心神演化混洞,难以分身,不然早就破口大骂。噬魂道那厮来去几回,直如入无人之地,浑不将他放在眼中!
阴神仍不现身,先有千头魔叉怪嗷嗷怪叫,钢叉并举,竟是毫无犹疑,投身入混洞之中,以身而殉!混洞中混沌一片,不辨上下六合,亦无过去现在未来之分,本是仿效天地未开之前,一片混蒙之意。
魔叉怪舍身投入之后,混洞陡然有了几分摇动,内中混沌之意大减,似有不妙,但几息之后又自宁定了下来。魔叉怪殉身蹈火正是阴神所为,有噬魂魔念在,魔叉怪生死自在一念之间。
以凌冲推算,杨天琪所化混洞虽能吞吸万物,也要靠自身真火炼化焚去,不然“吃下”太多,早晚撑爆。便舍了魔叉怪为饵,试探混洞的极限在何处。
见数千魔叉怪无功,暗暗冷笑:“倒要瞧瞧你能炼化多少天魔!”动念间万余魔叉怪齐动,钢叉林立,虽是自蹈死路,却自有一股雄壮无畏气势。
混洞威力虽大,却运转不灵,腾挪闪现极难,杨天琪不克分心,只能眼睁睁又吞下万余魔叉怪。轰!如火中撒油,终于引动混洞中元气紊乱。
杨天琪元神与混洞合一,正自努力调匀真气,借少阳太阳之力炼化天魔,但前后两次送死的魔头委实过多,一时炼化不来。从外望去,就见混洞多出许多血色污点,随后化去,但污点愈多,化去的也越发慢了。
杨天琪渡过几重天劫,真气凝练,身化日轮绰绰约约,演化混洞还是勉强,只能维持半柱香的功夫,吃凌冲不计牺牲的投入,分出真火炼化天魔,混洞立时摇摇欲崩。
金光老祖瞧见,叫道:“噬魂道之人,如何与太玄派走在一处!”魔叉怪统领桀桀怪笑道:“久闻少阳剑术犀利,竟能演化混洞,吞噬万物,自要见识一番。可惜外强中干,令本座大失所望!”
金光老祖本是玩玩,见杨天琪道心不稳,中了计策,混洞欲崩,忙催动无边金霞剑气,与晦明的黑白生死气狠拼一记,勉强将之荡开,一道金光掠过,将混洞摄来身边。
杨天琪果然支持不住,落入金光老祖身边,现了人身,七窍中流血不止,险些晕去,已是元气大伤!金光老祖喝道:“谁让你逞强!先回极天宫再说!”给人疗伤可非他所长,只好将杨天琪送回极天宫医治。
无边金霞卷起杨天琪,往天星界投去。阳神阴神心念如一,阳神喝道:“哪里走!”阴神怪笑道:“天赐不取,反受其咎!”黑白生死气飞来,卷起阳神便追。阴神亦化为一道幽光,紧随其后。
凌冲甚是狡狯,阳神阴神明面不做一路,甚而还斗法起来,魔叉怪将魔叉乱射,阳神则运使剑气诛杀了几十只魔头,打的激烈非常。但二人始终衔尾追击,不肯放过杨天琪!
金光老祖破口大骂,顾忌杨天琪伤势,不敢回头反杀,莫看他嘴臭无比,也知轻重。若是杨天琪有个三长两短,杨逊必然拿他出气!
金霞激射之间,穿破十八层天罡大气,回头望时,却见噬魂道妖人操控的魔叉怪已然不见踪影,唯有太玄凌冲仍旧追来。金光老祖暗恨:“等将杨天琪这混蛋安排妥当,非杀了这小子泄恨不可,就算郭纯阳事后报复,也说不得了!”
金霞如潮,一口气飞回极天宫总坛,浩光之徒长舟道人镇守宫中,遥见无边金光烈火飞来,认得是金光老祖,忙命打开护山大阵,放其进来。
金光老祖入了极天宫,丢下杨天琪,喝道:“还不速速与他治伤!”怒气不息,叫道:“待老子去杀了那小子!”话音未落,虚空中浩光声音传来:“金光前辈速来!”金光老祖大吃一惊,感受冥冥中一股召唤之力,身不由己现了飞剑元身,一声剑鸣,倏忽间穿破大阵,径投天边去了!
长舟道人忙命人取来上好丹药,给杨天琪腹下,金光老祖已然不见踪影,大为惊骇,乃师竟隔空召唤金光剑,足见身陷险境,不得不依靠两柄法宝飞剑之力!
长舟道人最是忠心,便要前去搭救,想起乃师吩咐,勉强按捺下来。杨天琪神魂幽幽,勉强醒转,只听大阵之外有人叫道:“杨天琪出来受死!”
杨天琪目泛怒色,大叫一声,又自昏死过去。他屡战屡败,本拟修成脱劫,又有钧天壶在手,哪知今日仍旧折在凌冲一个法相之辈手中,连钧天壶都给抢走,听其挑衅,急怒攻心,当即晕去。
长舟道人摇了摇头,老成持重,吩咐弟子门人:“开启弥天大阵,任那人叫阵,不可出战,违命者斩!”
凌冲阳神在外,叫骂了一阵,见极天宫被一团迷雾遮掩,识得是护山阵法弥天大阵,转身便走。钧天壶到手,杨天琪并非非杀不可,不走何待?
来至先前天妖老祖接引他去星核之前的那处地方,无心祭炼钧天壶,先将之镇压于太乙飞星符阵中,吩咐晦明好生看管,凝目往旱魃所在之地望去!
焚天魔祖化出一只巨手,穿破天罡大气,向旱魃捞去。旱魃周身死气魔气萦绕,微微仰头,一双血色眸子中映出焚天魔手,双手舞动,一拳狠狠捣出。拳锋所过之处,道道阴气狂澜飙卷,震得大地抖动不已。
旱魃自是天妖老祖暗中操控,其竟还擅长拳脚之道,由旱魃之身施展开来,当真有开山裂海之威。拳锋与巨手碰在一处,本该针尖对麦芒,掀起无穷狂澜,但旱魃拳锋过处,巨手如梦幻泡影,陡然炸裂,就似被生生打爆一般。
旱魃一愣的功夫,巨手分散而开,熔化为一丛漆黑魔火,散发滔天魔意,似能烧穿苍穹,火势一起,分为七条黑蛇,闪过虚空,已至旱魃身前,钻入其七窍之中!
不好!宿苍子与无垢子联袂而来,见得此景,哪还不知焚天魔祖打得这具旱魃魔躯的主意?无垢子反应最快,一拍顶门,一道剑气凝为青龙之形,鬣须飘扬,使一个云龙探爪,抓向魔火!
棋差一着,龙爪后发后至,七条火舌已钻入大半,只剩几条尾巴招摇不定。宿苍子亦自发难,顶门上现了一条沛然长河,明澈若镜,散发道道寒意,有冰封万物之力,却是凌冲相赠的一条还幽寒水终于炼化,借其阴寒之性,修成这一道元神法力。
寒水之力一出,在旱魃魔躯上狠狠一浇,以水克火,果然火蛇不复先前猖獗之态,无垢子叫道:“不管其他,先将旱魃之身毁了,莫让焚天老魔得手!”
忽又一道刀光穿破虚空,游走无间,刀意直指,无垢子眉心刺痛,忙召青龙剑气回身自守,喝道:“阴若!你也来趟这趟浑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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