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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7章 家国天下


  整个大周朝的重臣之中,就数李中易和契丹人的作战次数最多,他的战果也最显赫,堪称辉煌!

  州一战,李中易借助于的地形的优势,诱契丹人深入丘陵地带,一举歼灭四万余契丹精锐骑兵。

  其中,就包括了一万余名皮室军,以及两万多名属珊军。要知道,在整个契丹国中,皮室军总共也不超过五万。

  那一万余名皮室军,可谓是精锐中的精锐,勇士中的勇士,却被李中易团灭了,无论怎么吹捧辉煌的战绩,都不能算是过分。

  那是自晚唐以降,汉人军队一次性歼灭契丹军队,人数最多的一次。不仅打出了军威,更打出了汉人抵抗契丹人欺辱的志气,其意义十分重大。

  今晚的破城战中,不管安喜县城内,有多少契丹人的兵马,都是又一次具有指标性意义的重要战役。

  契丹人重兵防守的城池,被李家军从正面攻破,必定会大涨李家军的气势,很可能从此树立起对抗契丹人的,心理上的战斗优势,

  心理优势,说不清楚道不明白,却是保证必胜的重要精神力量。

  自从晚唐以降,为什么有那么多汉人,心甘情愿的做契丹人的带路党,宁愿卖国称臣,也要讨取契丹人欢心呢?

  其根本性因素有二,一是国家处于分裂状态,无法集中资源和人力对抗契丹人;二则被上升阶段的契丹人,给杀破了胆,彻底丧失了反抗的意志。

  如果说,李中易第一次全歼四万余契丹人,带有浓浓的侥幸性。那么,这一次从正面击破契丹人重兵防守的城池,则是没有任何疑问的辉煌胜利。

  兵法有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半则击之,敌则能分之,少则能逃之,弱则能避之!

  也就是说:我十倍于敌,就实施围歼,五倍于敌就实施进攻,两倍于敌就要努力战胜敌军,势均力敌则设法分散各个击破之。兵力弱于敌人,就避免作战。所以,弱小的一方若死拼固守,那就会成为强大敌人的俘虏。

  李中易总共只领了六万兵马西出榆关,无论怎么计算,都不可能达到四倍于敌的程度。

  在这个冷兵器的时代,一方的兵力哪怕十倍于对手,也极难攻破守方的城池,往往会变成旷日持久的围困战。

  李中易刚在安喜城前扎下大营,第一晚便从正面攻破了城门,冲杀了进去。

  饱读史书的大才女萧绰,不由倒吸了好几口凉气,这实在是太过于骇人听闻了。类似的战例,此前闻所未闻,根本无法想象,破城竟是如此的容易。

  大胜其实是预料中的事情,李中易尽管十分高兴,却绝不至于得意忘形。

  破城之后,李中易并不担心城中的精锐契丹骑兵,奋死冲出重围。与此相反,他忧虑的是,一直没有露面的休哥,趁机从暗中杀出,突击整个大军的后背。

  下午军议的时候,李中易没有去干扰杨烈的指挥权,他主动认领了率领近卫军,保护整个大军后背的任务。

  “兄弟们只管往前冲杀,你们的身后,就放心的交给我吧。”李中易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

  赌输的未来萧太后,就在马车里边,等着李中易去享用。

  然而,在众人眼里十分好色的李无咎童鞋,却克制住了色心,不仅没有去碰萧绰,反而整装束甲,随时准备迎击敌军可能的偷袭。

  不管怎么说,李中易知道事有轻重缓急的个性,属于能干成大事的绝佳品性。

  历史上最著名的奸雄曹操,曹孟德,其实比李中易更好色十倍不止。这位曹阿瞒,平生最喜欢抢别人的美貌妻妾,因为没管好下半身,还差点丢掉了小命。

  那一年,张绣原本已经投降了曹孟德,主动献出宛城,甘愿称臣。

  谁曾想,曹操见了张绣的婶娘邹氏后,就挪不开脚步了。阿瞒居然色心骤起,不顾张绣的颜面,直接把邹氏抱上了榻。

  结果,贾诩利用曹操的骄横大意,安排张绣连夜偷袭曹军大营。曹操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不仅损失了长子曹昂、大将典韦,他自己差点就玩完了。

  和那个时候的曹孟德比起来,李中易算得上好色有道之明主了!

  人谁无欲?李中易却可以克制住勃发的色心,始终以大局为重,这也是最令萧绰感觉到恐惧的地方。

  一直到了天色大亮,李中易始终没有等来休哥可能的伏兵,他不由暗暗松了口气。

  此时此刻,安喜城中的喊杀声,也慢慢平息了下来。不须派人去问,一定是杨烈指挥大军,已经镇压了契丹残兵的反抗,将安喜城牢牢的掌握在了手中。

  李中易在马上熬了三个时辰,就算身体素质已经远胜于往日,也毕竟有些吃不消。

  把近卫军的指挥权交还给了李云潇后,李中易下马卸了重甲,待要卸掉贴身软甲的时候,却被竹娘伸手拦住。

  “爷,战斗还没彻底结束,奴家不许您卸掉软甲。”竹娘板着脸,面若冰霜的怒瞪着李中易。

  李中易摸了摸鼻子,竹娘的臭脾气大得很,她真发怒了,他也不敢轻易捋其锋芒。

  “唉,等我回去,先打烂了小竹妞的小屁屁。”李中易逼得没了办法,只得拿刚出生不久的女儿出来说嘴。

  竹娘忽然笑得花枝乱颤,抿紧红唇,调侃道:“我家小竹妞怎么惹着您了?您整日里抱着她,连吃奶的时候,都不舍得离开,只要您忍心,尽管打扁她好了。”

  得叻,李中易彻底没招了,只得慢慢的爬回到马车里,打算睡个回笼觉。

  门帘掀起处,李中易迎面就见萧绰,美眸瞪得溜圆,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萧绰也听见了安喜城中的喊杀声渐渐平息,以她的超群智慧,根本不需要思考,便知道恶魔李中易击败了城中的守军,取得了辉煌的战果。

  方才,竹娘和李中易的对话,也让萧绰听得异常真切。说句心里话,李中易这种顶天立地的奸雄,居然会被身边的女流,逼得无法卸甲,萧绰此前还真没有料到。

  萧绰的父亲,萧思温是个脾气很好的男人,但是,他的好脾气主要针对他的子女们。

  萧思温共有六个小妾,稍微有个伺候不周的时候,冷语嘲讽已是极轻的惩罚。若是真的惹恼了萧思温,萧家也不是没有打死过小妾的先例。

  萧绰听得很清楚,阻拦李中易的女子,既然替他生了个女儿,必是妾室无疑。

  李中易对妾室如此的温柔,说实话,萧绰压根就没想到过。

  以萧绰的智慧,显然猜得到,外面的女子,应该和李中易有一段特殊的感情。否则,绝不至于如此的无礼。

  李中易确实是比较累了,他钻进车厢后,连衣服都没脱,盖上薄被,蒙头呼呼大睡。

  开封府,李家大宅内。

  折赛花正斜靠在炕上,有趣的看着兴哥儿和玲妞斗嘴。随着孩子们渐渐的岁数大了,兴哥儿也越来越调皮捣蛋了。不过,玲妞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拨浪鼓被兴哥儿抢了去,硬要抢回来。

  兄妹俩几乎同时出生,都是一般大小,你不服我,我不服你,难免会产生一些小儿之间的意气之争。

  这时,大丫鬟绣绢撩起门帘进了屋,俏声道:“娘子,咱们家大舅兄来了,说是先去拜见了老太公,再来看咱们兴哥儿和玲妞。”

  听说长兄御寇来了,折赛花并没有显得特别的高兴,她蹙紧了秀眉,淡淡的说:“派人拿了银钱去寻唐夫人,就说我长兄来了,麻烦她帮着置办一桌上等的席面,再备几壶好酒。”

  “喏。”绣绢是折赛花的贴身侍女,她隐约知道一点折家的事儿,据说是折家的老太公,不乐意让出府州的地盘,和灵州大帅郭怀闹了矛盾。

  大前天,家主的门生左子光登门拜访老太公之后,特意跑过来传了家主的口信,许折家继续留在府州,一直替大周遮风挡雨。

  折赛花一听是口信,连封书信都没带回来,就知道李中易对折家起了疑心。

  折家,那是现在的说法,以前可是叫折掘家。折掘,是典型的党项姓氏,只不过,因为在党项族的内斗中,输给了拓拔家,被迫背井离乡,占了府州的地盘罢了。

  李中易安排府州折家和麟州杨家,离开经营了多年的老巢,其实并不是要吞并了他们的底盘和兵马,而是在即将到来逐鹿中原之前,彻底看清楚,谁是真朋友,谁是假亲戚?

  折赛花陪伴在李中易的身旁多年,她自然明白,李中易不可能亏待了折家。但是,如果折家经不起考验,等李中易夺取了天下之后,折家恐怕也就是府州这么点地盘了。

  “唉!”折赛花一想起麟州传来的消息,就不由暗暗感叹不已,外戚之家竟然不如外藩明事理,她又能上哪里说理去?

  令她没有想到的是,杨家居然比折家还要听话,杨家人十分干脆利落的离开麟州,搬去了地盘、人口更胜数倍的胜州。

  折赛花用脚趾头去思考,也猜得到折家人的心思,底盘和人口扩张了固然是好事情,可是,府州毕竟是折家经营了上百年的基业。

  一旦李中易打定了主意要削掉外藩势力,失去了府州的折家,就仿佛是砧板上的鱼一般,只能由着李中易肆无忌惮的宰割。

  可是,折赛花并没有立场去抱怨折家人的决策。折家养育她多年,哪怕是她出嫁了这么些年,不管是年节,还是李家主人们的生辰,折家也从来没有断过诸如绢帛、人参、银钱之类的供奉。

  折家毕竟是折家人的折家,折赛花这个嫁出去的嫡孙女,就如同泼出去的水似的,她再怎么尊贵,也比不得折家的百年基业。

  就在折赛花万分纠结的当口,门外忽然传来了通禀声,“娘子,折家舅父来了。”

  折赛花赶忙收拾起不佳的心绪,起身走到门前,她定神一看,整个人立时不好了。

  敢情,站在她面前的除了长兄折御寇之外,竟然还有穿着一身奴仆装扮的祖父折从阮。

  折赛花倒底机灵异常,她收到了折从阮的眼色后,只当没有看见老祖宗一般,笑着把折御寇领进了室内。

  一身奴仆打扮的折从阮,规规矩矩的站在屋门前,他手里捧着一只托盘,托盘上摆着几匹上等的蜀锦,看样子是打算借着献蜀锦的机会,私下里和折赛花见面。

  折赛花的一颗芳心,砰砰直跳,折从阮虽然已经不掌握府州的庶务,却是赫赫有名的外藩武将。

  按照朝廷的律例,外藩未奉诏书,不得擅长入京。

  折从阮偷偷的潜入开封城中,若是被朝廷的鹰犬察觉了,那可是杀头的重罪。

  尤其是在李中易领重兵在外的时候,同样手握兵权的折从阮,突然出现在了李家老宅,朝廷必然会往歪处想,莫非是想私下串联起来,起兵谋反不成?

  恰好,兴哥儿和玲妞玩累了,折赛花借口孩子们要午休,便命乳嬷嬷们,将一双儿女抱回了他们自己的房间。

  孩子们被抱着经过折从阮跟前的时候,他很想抱一抱曾外孙,却碍着此行的最大目的,只能眼巴巴的干看着,终究没敢伸手去抱。

  等折赛花清空了室内,这才亲自请了折从阮进屋,门帘落下的那一刻,折赛花再也抑制不住思念之情,纵身扑入了折从阮的怀中,低低的抽泣道:“老祖宗,孙女儿可想死您了。”

  折从阮感慨万千的搂紧了折赛花,一边轻轻的拍着她的背脊,一边老泪纵横的哽噎道:“乖女,我的心头肉,快别哭了,你再哭下去,我这不中用的老东西,心都快碎了。”

  话是这么说,祖孙俩好些年没见面了,哪里这么容易收得住泪?

  站在一旁的折御寇,心里一阵发酸,如果不是时势所迫,本是至亲骨肉相见,又何须如此隐秘见不得光?

  等祖孙俩哭够了,拿帕子擦了脸,这才坐下正经的叙话。

  “乖女,祖父此来,就想问你一句话。”折从阮狠狠的撸了好几把鼻涕,收拾了狼狈的形容,十分紧张的盯着折赛花。

  折从阮仔细的打量着折赛花,他发觉,他的乖孙女也许是生了一对娃儿的缘故,比以前在家里做小娘子之时,要丰腴了许多。

  原本秀美尖削的瓜子脸,变成了富态毕现的鹅蛋脸,露在外面的手和臂,肌肤胜雪,晶莹细腻。

  折从阮着重观察了折赛花的脸,这女人呐,嘴巴可以不说实话,眉眼间的细微神态,却可以暴露出无数真相。

  折赛花明知道祖父在暗中观察她,她原本也没打算说假话,便笑着说:“瞧您说的,咱们是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说的?还需要顾忌什么?”

  折从阮听了此言,不禁笑了,他的乖孙女,还是和以往那么的古灵精怪,看得出来,她在李家的日子,过得应该还算是舒坦吧?

  折赛花非常得李老太公的看重,又有一双健康漂亮的儿女伴身,在这老李家的后宅之中,包括唐蜀衣在内,还真没人敢给她冤枉气受。

  当然了,李中易这些年一直领兵在外打仗,在家里的时候少。硬要说折赛花缺点啥,那么,没有男人的滋润,孤枕难眠的滋味,就很不好受了。

  折赛花也是人,而且是熟透了的女人,到了她这个岁数,儿女也有,生活又安逸,对男人温暖怀抱的思念,自是格外的强烈。

  折从阮见折赛花笑得一点也不勉强,原本悬着的心,终于落回到了肚内。

  府州折家和麟州杨家不同,杨家只需要考虑地盘交换之中的利弊得失即可,折从阮需要斟酌的,除了折家的利益之外,更要考虑李中易对待折赛花的真实态度。

  如果,李中易是个喜新厌旧的狗东西,待折赛花不好,折从阮索性就装糊涂算了,窝在府州过他自己的小日子,宁可不要新地盘的好处,也不乐意去帮李中易打天下。

  现在,折从阮见折赛花过得还算是不错,他也就放心了。

  方才,折从阮站在门口当门神的时候,四周的李家奴婢们,对折赛花吩咐下来的话,毕恭毕敬,没谁敢敷衍。从那个时候的开始,折老太公已经后悔了。

  早知道李家待折赛花不错,折从阮又何苦不听李中易的招呼,硬要拗着来呢?

  麟州杨家,和郭怀只商议了两天,就十分干脆的放弃了百年老基业。相比之下,折德还是李中易的亲岳父,却落于人后。

  无论折家有何顾虑,将来应景的时候,如果有人故意挑拨李中易心中藏着的那根刺,那就真要出大事了!

  “乖女,我这次偷偷的来京城见你,只怕是最后一面了。“折从阮很有些伤感的连声叹息,他摆着手制止了折赛花的劝说,伤感的补充说,“其实呢,放弃府州的地盘,你父亲早就想答应了,是老夫多想了一层,这才一直犹豫不决。”

  听话要听音,折赛花品出祖父话里的潜台词后,不禁大吃了一惊。原来,祖父他老人家竟然已经开始谋算兴哥儿,将来能否当老李家下代家主的要害问题。

  折赛花当即吓白了脸,紧张的四下里张望,惟恐这话给外人听了去,那就必定会惹出无数的是非。

  好在,室内只有折御寇和老祖宗在场,连绣绢都给打发了出去,折赛花这才定下心神,抚着胸口,小声说:“老祖宗,有些事儿只能做,却绝对不能说出口的。”

  俗话说的好,旁观者清!

  一直在一旁没吱声的折御寇,暗暗感叹不已,虽说姜是老的辣,但是,这人呐,年纪越大,家业越大,顾虑也就越多,很难真正的放开手脚。

  在折御寇看来,折从阮这是典型的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前怕狼后怕虎的结果,很可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老祖宗,岂不闻杨勇、李建成、李承乾等人之旧事乎?”折赛花不好正面反驳折从阮的多虑,她巧妙的迂回着提了几个曾经的太子。

  折从阮原本捋须的右手,猛然停下,心神陡然一凛。杨勇是隋文帝最先立的太子,李建成是唐公李渊的嫡长子,也是后来唐朝的第一任太子。

  至于,李承乾就更不用说了,他既是唐太宗的嫡长子,亦是立的第一个太子。

  上述三位太子,都有着一个共同的命运:都没有好下场!

  其中,杨勇和李建成,被亲兄弟给宰了。李承乾则是悍然起兵谋反,被他的亲爹给软禁在黔州,最终郁闷而死。

  “乖孙女,你的意思是?”折从阮毕竟年纪太老,见识虽然不凡,但精力毕竟有限,难免有考虑不周到的地方,被疏漏了。

  折赛花抬头看了眼折御寇,示意他在关键的时刻,一旦祖孙俩把话说僵了,也好帮着说几句缓颊的话。

  折御寇微微一点头,表示明白了她的心思,折赛花这才刻意的压低了声音,说:“老祖宗,我家夫君尚未及冠,便组建了河池乡军,北破赵匡胤,俘赵匡义和慕容延钊,帮着蜀孟破解了亡国之厄。后来投了大周后,西服党项,北击契鞑,东灭高丽,威震四海。您想想看,这样的盖世大英雄,现在选出的世子,就真的坐得稳那把椅子么?汉武、唐宗何等的英雄,先立之太子,却都不得好死。”

  “哎呀,是这么个理,老夫真的是老了,把好事给弄拧巴了。”折从阮后悔莫及,他实在是想得太多了。

  “老祖宗,儿孙自有儿孙福,如果你真想折家世代簪缨,屹立不倒,就听孙女儿一句话,赶紧把府州交给郭怀去处理,您再写封恳切的亲笔信,请我那位夫君派流官去治理府州。”折赛花的一席话,令折御寇不由暗暗赞不绝口,她不愧是李中易的枕边人,实在是太了解李中易的脾气了。

  而今之计,既然错过了当初的最佳表态时机,不如做得更漂亮一些。索性主动放弃折家在府州的所有特权,也不要所谓的新地盘了,表达清楚折家全力支持李中易夺取天下的决心。

  以折御寇对李中易的了解,只要折家取得了李中易的信任,又有折赛花领着一双儿女从中周旋,折家人未来的出路,简直宽阔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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