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新一年
大年三十。
城市里还没有禁放烟花，太阳刚刚落山一会儿工夫，窗外便响起了稀稀落落的爆竹声。
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寂静的夜空，不时亮起一朵烟花，影影憧憧的高楼大厦之间，不时被天空中的冷色调烟花照亮，万家灯火星星落落点缀在城市中。
喜气洋洋的红色的对联，被店家贴在关灯的店门上，夜晚的寒风吹起了一角猎猎作响，挂在城市路灯上的中国结摇摇晃晃，几盏红色的灯笼晕染着一片红色光芒，不一会儿便堆积上了一层薄薄的雪花，路边吹来了红色的爆竹碎纸。
家中暖洋洋的一片，父母也压着点回来了。
苹苹穿着一身合身的红色棉袄，耳朵上戴着粉色的兔耳朵捂子，欢快的和安泉在楼下的玩耍，紧张兮兮的盯着路边的小孩们，他们手里拿着一盒擦炮，一手拿着打火机敞着棉服，露出了毛线衣吸溜着鼻涕，张牙舞爪的模样像是社会人。
公寓的大理石桌上，摆着一顶紫铜火锅。
四周摆着四冷盘、四热菜，鸡鸭鱼肉的家常菜，虽然家里的人不多，可是依旧准备的格外丰盛，父亲吴山特地在酒窖的那些藏酒中，寻找了几瓶好酒带了回来，母亲正围着围裙在洗菜，嫩绿的有机蔬菜其实已经很干净，过了一遍水后在盘中摆放整齐，紫铜火锅下面燃烧着红色木炭，汤锅中翻滚着奶白色的火锅汤底，不时还能看见漂浮的药材。
看着苹苹和安泉走进，吴奇握住了女孩的手，冰冰凉凉又软软的，看着她被冻得红扑扑的脸蛋，吴奇帮她扶正了头顶毛线帽，撩起了一缕有些调皮跳出来的长发，指尖碰过敏感的耳廓染出了一片粉红。
“好玩吗？”吴奇问道。
安泉点头：“嗯，还不错。”
春节的民俗庙会每年不变，虽然看着既单调又乏味，可是当身临其境的时候，总是被喜悦的气氛所渲染带动，两人手中捏着红彤彤的糖葫芦，还有各色各样的小糖人儿，都是民俗庙会的战利品……
“走吧，回去了。”吴奇牵着两人，走进了公寓中。
站在寒风中的几个保镖，跺了跺脚对手哈了哈气，穿着一身黑色的羊毛风衣，耳朵边还别着一个入式的耳麦，他们作为保镖享受了极高的薪资待遇，可是唯一的缺憾在逢年过节的时候，也一直要像往常一样继续工作。
几个保镖在通讯频道中，小声的交流起家常来了：“今天民俗会场太乱了，现场人太多了，实在是难以保护，只能把两位围拢起来了。”
“不错，这种复杂场所最容易出问题，千万不能在这时候粗心大意。小孩子丢了才是最难找的，虽然吴小姐比同龄人聪明的多……”
“哈。”一人哈了一口气，跺了跺脚绕着楼走了一圈，检查了一遍四周的感应，还有或明或暗的摄像头，抬头看了看顶楼橘色的灯光，小声感叹了一句：“都过年了啊！”
“是啊，好快啊，这么快就过年了。”有人搭话：“好似前不久还在军营里，一眨眼就到了这里。”
“得了吧，别的了便宜还卖乖。”一人奚落道：“公司的待遇简直超规格，还不用担心子弹咬肉，我是很享受现在的生活。我现在还没有成家，爹娘也在大山里靠着亲戚，等新园区落成之后，我就在附近买一套房，到时候准备转入安保部的管理岗位……”
听着对方的打算，频道里有些沉默。
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刀光剑影的生活，绝大多数人都喜欢平平安安的人生，找到了一个薪资高又切合的工作，也许是他们这辈子最大的幸运，有不少战友回家之后只能务农，又或者再来城市当个公司保安，能够安排妥当的是极少数人，他们已经算是退伍混的最好的了。
“安保部门的管理岗位？”有人似乎在咂嘴，“要靠文化课啊！我现在看着课本就头疼，还需要学什么鸟英语来了，要是当年我能看下书，还用得着跑去扛枪，早在连队里升士官了……”
“是啊，听说很难考的，还有新人不断加入。听虎哥说了，未来安保部要改组成公司，想一想管理一家公司就头皮发麻啊！”有人抱怨道。
“有什么困难的，不就和新兵蛋子一样，不服的用脚踹就好了。”一人出言道：“不过我听说公司在非洲有业务，安保部门同样享受外派升半级的待遇，就不用面对那些让人头疼的考试了……”
寒夜之中。
雪花渐渐变厚，靴子踏出脚印，胡虎冒着风雪从家里出门，又检查了一遍安保布置，清查了一遍明天的安保安排，胡虎招呼着换班后的几个人去他家过年，几道人影渐渐消失在风雪之中，而新的人影替代了他们的位置。
公寓之内。
楼下的那些对话和心思，吴奇是一概不知道的。每年数千万的安保花费，不仅仅用在了公司上，还用在了家人高管身上，也就是华夏的枪支严格，所以才能省下不少安保花费。
每次吴奇一出国，安保费立刻激增。
国外需要配备枪支和防弹衣，还要有相应的持枪证件和手续，吴奇可不会把自己的安全，寄托在对方政府的努力上，他只有一条命，可他却又很多钱。
花上一点钱，保护这条命，他觉得很值。
围坐在餐桌前，倒满白酒果汁，面前的铜锅烧的水沸，冒出了袅袅白色水雾，桌案上摆着各种肉片，还有一些冷盘和家常菜，苹苹激动地和妈妈说着今日见闻，老爸端着酒杯和吴奇碰杯，安泉有些忐忑不安，吴奇在桌下牵住她的手，轻轻捏了捏她出汗的手心。
琥珀色的茅台酒，在玻璃杯中流转，低头瞥了一眼包装，生产日期是1980/2/12。
窖藏了二十多年的酒，怪不得闻着果香扑鼻，口感醇柔而又不辛辣。
不一会儿，老爸喝了快半瓶。
虽然是好酒，喝了不会上头，可不意味着不会醉，所以老爸也渐渐迷糊了。
搂着吴奇的肩膀，一边和他碰杯，一边拍着他肩膀：“你长大了，长大了……”
在打开的电视中，一片歌舞声之中。
新的一年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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