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8章 裴砚青,我害怕...
“再哭的话，我只能堵你的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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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砚青在的时候，时间过得飞快。
从她得到消息说，他要去外省出差，一直到他离开，好像不过短短瞬间的事情。
洛笙昨天晚上哭的一塌糊涂，原本就不怎么清明的小脑袋瓜也被眼泪摸的乱七八糟，后来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哭着哭着就睡着的。
早上醒过来的时候，诺大的床上就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关于昨晚的记忆，除了心痛和哪个炽热的吻，就只剩下涓涓流淌的眼泪。
她不能说不让他去这种话，但却一晚上死死抓着他没放手，下意识在跟缠绕在自己心上不断收紧的丝线作斗争。
即使已经逐渐清醒过来，但洛笙依旧不想起床，甚至直接用被子蒙住了自己的整张脸，把自己封锁在一个黑暗静谧的狭窄空间里。
好像只有这样，她才能寻找到一些沉重的安全感。
即便如此，但逃避只能是一时的事情，日子还是要照常的过。
今天是周一，即使再不情愿，也必须得起床去上班。
挣扎了半天，最后洛笙还是强迫自己从被子里起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昨晚哭得太久，洛笙一起床就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好像一不下心就要倒下去了。
她坐在床上缓了一段时间，然后才站起身走到浴室洗漱。
早上刚起床，洛笙猝不及防被镜子里的自己吓了一跳。
镜子里的人眼睛红红的，肿的像两颗大核桃，鼻尖儿也不经意间泛红，头发乱糟糟，像是刚刚经历了什么狂风暴雨的洗礼，炸毛怪一个。
虽然说不上丑，但是真的多少有点儿可怖。
意识模糊间，好像隐隐约约记得，昨晚她睡着以后，似乎有什么温热的像毛巾一样的东西轻轻划过她的脸和手上的肌肤。
所以即使昨天哭了那么久，现在早上起来小脸依旧干干净净，没有任何乱七八糟的泪痕。
下意识就想到，应该是裴砚青趁她睡着了，用湿毛巾帮她擦了脸和手。
可她现在根本就不敢想他，一想起来就止不住难过，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攥在手里，没想一下都要都要收紧一份，让她痛的呼吸都困难。
没事的，不就是去出个外勤，肯定会平安回来，要相信他。
洛笙一遍一遍在心里这样安慰着自己。
简单洗漱完坐在餐厅吃早饭，顺手打开手机，却偶见看见他早上临出发时发的消息。
【洛笙笙滴亲亲老公：宝贝，我要先去集合了，你在家要好好照顾自己。】
【洛笙笙滴亲亲老公：我很快就会回来的，别担心，在家乖乖等我。爱心jpg.】
洛笙原本在咬面包的动作顿了一下，原本极力控制的情绪逐渐垮掉，在看到那两行字的瞬间，泪腺即刻崩盘。
手里的牛角包放下，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只可惜，寂静无声的空气里，除了她的哭声再无其他。
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那一年那么危险的禁毒都平安过来了。
这一次也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只是洛笙心里这样想着，但眼前却浮现出那一年初秋，她坐在手术室外面接连签了五张病危通知单，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场景。
还有裴砚青躺在重症监护室，身上连接了各种或长或短或粗或细的管子，密密麻麻的，直通精密的医学仪器。
不敢再往下想，深呼吸了一下，努力劝自己平复心情，要相信他。
洛笙吸了吸鼻子，心里五味杂陈，说不清楚是担心，难过，心疼，不舍，到底哪个更多一些。
但不可否认的是，恐惧是这所有的情绪里最直入心底的那一种，像密密麻麻的针在她的心上扎一通，戳心窝的疼。
小时候爸爸在离开家的时候还是严正明朗的模样，然魂归故里之时，却是以躺在棺木里的方式。
好像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已经在心底种下了这份深深的恐惧。
......
盛夏的花徐徐开放，夏日晚风带来热烈的气息。
日子在时间的齿轮转动下一天一天地溜走，转眼间就到了七月中旬。
裴砚青已经走了快一个星期，时至今日依旧杳无音信。
洛笙偶尔也会像刑侦大队的同事打听消息，但职业属性使然，没有任何人能告诉她任何一句有价值的信息。
就哪怕是一句“平安无事”都不可以。
她知道，如果不是什么很要紧的任务，根本就不需要他去，但是去了就一定很不容易。
他什么都不能说，她也什么都不能问。
在得不到他任何消息的日子里，洛笙感觉自己就像经历了一场炼狱酷刑，时间的流逝在一点一点折磨着她的心。
可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每天盯着手机上永远不会有任何回应的对话框，默默在心底祈求他平安无事。
那憨憨的海贼王头像，在他离开之后就再没有过任何一丁点的动静，好像生来就静止一般。
但即使他不回复，洛笙依旧忍不住在对话框里每一天都要碎碎念，只奢望着手机提示音在某个瞬间响起，还能再听一听他的声音。
【裴砚青，我把小猫咪接回来了，你看是不是很可爱呀。】
【裴砚青，我给小猫咪取名字了，叫雪球，因为长得好白，以后这就是我们的小宝贝了，在你回家之前，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裴砚青，你都走了好久了，为什么还不回家啊？】
【裴砚青，我最近每天都在熬夜加班，工作好像永远也做不完，但是也挺好的，反正你不在，我回家也很无聊。】
【裴砚青，我之前答应给你的小惊喜，还没兑现呢，你不想要了吗？】
【老公，我以后不气你了还不行嘛，我保证每天都乖乖的，哪儿也不去了，你快点儿回家好不好。】
洛笙晚上加完班，回家时已经接近十一点钟了，但她还是睡不着，给雪球喂完猫粮以后就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呆。
还是跟以前一样，自己在家的时候就会把电视的声音调到最大，好像这样能慢慢减少心里某种恐惧的声音。
雪球似乎能感知到洛笙的难过，在吃完自己的猫粮以后就乖巧地窝在她脚边，静静陪伴。
洛笙曲膝坐在沙发上，双手环过膝盖，低着头滑手机屏幕。
【裴砚青，我害怕。。。】
发完这条消息，她就把脑袋埋在膝盖里，无声落泪。
怎么办啊，会不会像上次一样，会不会很危险啊！
哭了一会儿之后，洛笙慢慢找回理智，反应过来，又怕他如果偶然看到这样的消息，会很担心。
她想要撤回，可三分钟已过，消息已经没有办法撤回了，就那样静静地躺在那里。
雪球听见她的抽泣声，不知道是不是被感染到，她很乖巧地蹦到沙发上来，软软一团窝在洛笙的脚边，像玻璃球一样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她。
洛笙伸手摸摸小猫咪的头，顺带抹了一把自己的眼泪，笑着开口。
“雪球，妈妈不哭了。”
“没事儿的，没事儿的，我们一起等爸爸回家。”
洛笙伸手把小猫抱上来，雪球才三个月大，还是小小的一只，像一团棉花糖一样窝在洛笙的怀里，偶尔会用自己毛茸茸的小脑袋蹭蹭洛笙的下巴，好像是在安慰她。
消息撤不回来，洛笙又发了一条。
【我刚刚说着玩儿的，你被担心我，要平平安安的，我会乖乖等你。害羞笑jpg.】
最后还给他发了个飞吻的表情包，来掩饰自己的恐惧。
......
现在已经是七月中旬，从裴砚青离开家到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洛笙似乎已经慢慢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和一年前他去西南还没回来的时候，没有什么区别。
每天加班到深夜，快凌晨的时候才会回家，经常在沙发上窝着睡着了，早上起来枕头却早已湿了一片。
她会每天安慰自己，不要胡思乱想，然后再跟个没事儿人一样继续去上班。
杂志社，洛笙刚刚把自己整理好的采访资料放到叶灵的桌子上，却没忍住一个踉跄，头晕了一下，差点儿摔倒。
叶灵吓了一跳，赶紧拉了她一把，忧心道：“笙笙，你没事儿吧？”
洛笙被她扶着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她摇晃了两下脑袋，小声喃喃：“没事儿，刚刚没站稳。”
叶灵觉得自己有点儿看不下去了：“你今天早点儿回家休息好不好，都加班好长时间了，身体会吃不消的。”
“你看看，脸色都差成什么样子了？”
洛笙摇摇头，语气很软却不可动摇：“我回家也睡不着，会胡思乱想，还不如上班呢。”
叶灵知道最近这段时间裴砚青出外勤了，很长时间联系不上人，洛笙担心他，最近每天都魂不守舍的。
她看着也难受，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职业属性使然，谁也没办法：“笙笙，要不你去我家睡吧，这样我还能照顾你一下。”
洛笙想起家里还有雪球，而且又担心万一他哪天晚上回来也说不定。
“谢谢灵灵，我没事儿，而且我外婆就住在我们家楼上，你不用担心我呀。”
叶灵听她这么说，也只能顺着答应。
“行，那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呀。”
洛笙点头，乖巧应下：“好。”
“中午去吃饭，多吃点儿，我看你是不是低血糖啊。”
洛笙点头答应：“嗯。”
中午洛笙被叶灵拉着去吃饭，她却是挺听话的，还很努力地吃了一大碗饭，肉和鸡蛋也吃了。
叶灵原本以为会好一些，但是下午的时候，洛笙在写采访稿，写到一半还是没忍住，去卫生间吐了。
【作者题外话】：每日一问：吐了代表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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