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他所有的无措都与她有关
经历了昨天的一场闹剧，裴砚青现在脑子嗡嗡地，一团浆糊，不知道该怎么办。
说实话，从小到大，以他的智商，手足无措，无可奈何这种情绪几乎很少出现在他身上，但仔细一想，好像每一次这种情绪的出现，都与她有关。
第一次是在他家里，因为他生病不去医院，她急得哭了，他无法，只能大半夜让她带自己去医院挂号。
第二次是在班里看电影的时候，她因为电影里的片段想起爸爸的时候也差点哭了。她一掉眼泪，他就手足无措，为了哄她，当着全班同学的面为她读了《谁是最可爱的人》。
其实那首诗，是特意读给她听的，希望她听了之后，不会再那么难过。
第三次，是她在身体不舒服的时候逞强去跑八百米，他当时气得差点不管不顾把她从操场上扛走，但怕她生气，还是选择了纵容，最后陪她一起跑完了全程。
第四次是周五的时候，她跟他闹别扭，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放不下骄傲去问为什么，到头来把自己折磨得够呛，知道原因后，从来滴酒不沾的人喝酒喝到不省人事。
最近一次就是刚刚，他喝醉了，还强抱了她，最要命的是，那只是在酒吧，回家之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人生第一次感受到恐惧是爸爸妈妈离婚之后，爸爸说“你妈不要你了。”
而现在，如果他感知没出问题，他大概正在经历人生的第二次恐惧。
正当裴砚青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周林泽又说：“昨晚我给你赔的你泼人家酒的钱，还有给你续了一个小时的服务费和酒水费，我都记小本本上了，以后等你结婚的时候从份子钱里扣。”
裴砚青现在失魂落魄，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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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笙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客厅里没有人，外婆在厨房里煲汤。
洛笙走到厨房里倒了一杯凉白开，外婆看见她衣服上有些褶皱，“笙笙啊，你去哪里了？怎么弄成这样？”
洛笙顿了顿，心虚地说，“早上去图书馆写作业了，太困了就补了个回笼觉。”
外婆没再追问，只是让她去洗手，一会儿准备吃饭。
吃过午饭，洛笙整个下午都窝在被窝里，没睡觉，也没看书。
她作业周五晚上就写完了，以前周六日的时候会跟裴砚青去图书馆补课，现在好像不是很合适。
眼睛一闭，眼前全是昨天晚上的画面。
在酒吧，他认出了她，她确定是认出了她的，因为她听到他叫她名字了。
他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腰，脸还贴在她肚子上，像毛茸茸的大狗狗一样蹭来蹭去，好像控制不住一样，抱了她好久好久。
后来好不容易好言好语劝他松手带他回家，他就开始死死地抓着她的手不放，不管她怎么挣扎都不放，坐在出租车上，进了别墅，也一直没放，生怕她跑了一样。
昨晚在他家，他其实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喝醉了反而乖得不行。
说让喝水就喝水，说让擦脸就擦脸，一点儿都不反抗，就乖乖地任她摆布。
但是，要命的是，这个人乖乖得喝完水，擦完脸之后，一看她要走，就一下子把她扑倒在了沙发上，力气大得让她差点儿当场叫出来。
再后来，她就被当成抱枕，被人抱着“睡”了一晚上。她挣扎不开，索性就那么让他“睡”了。
早上天快亮的时候，她被压得醒过来，人依旧被他牢牢地箍在怀里，身体无距离的接触让她心跳止不住地加速，好像快要跳出胸腔。
确定他睡得很沉，她才敢用了点儿力气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结果他睡的那么沉都能下意识不让她从他怀里逃跑，她刚要站起身的时候，手被人一拉，身体又栽下去，鼻尖儿相撞，嘴唇还差半厘米就要贴上了，那一刻，她觉得自己的心跳要停了。
她怕再待下去真的会出人命，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挣脱了出来。
脸烧得像火炉，感觉放上去个地瓜都能当场烤熟。
她怕再留在这里，她会忍不住把他推到，毕竟他现在神志不清，任她摆布，但道德上底线制止了她，因为她根本不知道他是不是喜欢自己，自然是不能占他便宜的。
她打电话让周林泽过来照顾他，周林泽到了之后她就拿起自己的羽绒服和围巾落荒而逃了。
洛笙觉得脑子很乱。
一边儿可耻地回味着昨晚他抱着她的腰，脸贴在她身体上的温柔，一边儿又想他是不是只是喝醉的情况下无意识的举动。
想来想去，她眼睛一闭，猛地把自己埋进被子里，烦躁地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洛笙翻来覆去都不舒服，又猛地坐起来。
仔细想想，脸又红了。
突然有人敲门，“砰砰砰”几声，把洛笙吓了个半死。
门外是外婆的声音，“笙笙啊，你怎么啦？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刚刚听到她房间里发出的声音，不知道是生病了还是怎么了。
洛笙忙掀开被子跳下床，光着脚去开门，“外婆。”
外婆看她脸都红了，不放心地摸了摸她的脑门，试了试温度，“有点烫啊，是不是发烧了啊？”
洛笙摇摇头，没敢说是因为刚才捂被子捂出的汗，她试图转移话题，“外婆，我饿了。”
外婆忙说，“饭马上就好了，你先吃点小零食垫垫啊。”
洛笙走出去，无聊地在客厅转了一圈，最后坐在沙发上打算把自己上次没看完的电影给看完。
外婆切了水果给她送过来，看她一副心不在焉的表情，就开口问道，“笙笙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你好像看起来不是很开心。有心事吗？能不能和外婆分享一下？”
洛笙一边儿拿叉子把一块西瓜送进嘴里，一边儿眼神一顿，“嗯～，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最近觉得自己不太会跟人相处。”
外婆一边儿给她递西瓜，一边儿笑着问她，“那比如呢？”
洛笙把西瓜吞下去，开始试探性地讲述自己的困惑，“外婆，你说我们交朋友是不是都得交那种适合的朋友，这样才能长久。而那些跟我们的生活差距很大的人，就应该保持距离，因为就算现在是朋友，大家有一天回归自己生活的时候也还是会分开。”
“那笙笙很喜欢这个人，想和他交朋友吗？”外婆耐心地问道。
洛笙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当然啦，我很喜欢他，想和他交朋友。”
“那他呢，他也很喜欢笙笙，想和笙笙交朋友吗？或者换句话说，如果笙笙不和他做朋友了，他是不是会很难过？”
洛笙募得想起在酒吧的时候，裴砚青抱着她的腰，头紧紧地贴在她肚子上，很小声低喃的那句，“我还以为，你也和他们一样，放弃我了。”
那一刻他委屈地控诉她，像个被抛弃的孩子，在风雨里很无助，只能自己一个人默默地躲起来舔舐伤口。
当时的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就被他握在手里，他每说一个字，每动一下，她就疼得喘不过气来。
还有周林泽说，他问裴砚青为什么去喝酒，他好久不说话，最后说了一句，“她不要我了。”
洛笙想了想，说，“也许，他是难过的吧。”
外婆笑了笑说，“那不就行了。既然分开让双方都觉得难过，那为什么不做让双方都觉得幸福的决定呢。”
洛笙又问，“可是外婆，那他们每天在一起，就会有很多人说他们不适合做朋友，因为他们差距太大了。”
外婆想了想，眼珠象征性地转了转，依旧笑着说，“笙笙啊，你还太小了，经历的事情太少，等有一天你们长大了就会明白了。
外婆希望你记住，人呢，一辈子匆匆几十年，一晃眼就过去了。”
“无论你活成什么样子，都有人说三道四，可这个世界我们就只来这一次，所以呀，就吃想吃的饭，见想见的人，看喜欢的风景，做不会后悔的事，对不对？”
“如果遇到了真心对你好的人，就一定要好好珍惜，因为你一转身，他可能就不在了。”
洛笙内心被深深地触动，终于发现，原来她以为地为他好，就只是她以为而已。
她好像忘了问裴砚青的意见，也忘了，自己这样做，可能会制止那些流言蜚语对他的伤害，但是也会造成对他更深的伤害。
他是把她当朋友的，是信任她的。
她一声不响从他生命里退出，他也是人，也会难过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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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清醒后，裴砚青对自己昨晚做的事已经有些印象了，但也只是限于“一些”而已。
周林泽没有骗她，甚至没有夸张的成分在里面，他确实抱了她，而且掺杂着非常强的占有欲。
如果现在装死不认账，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混蛋。
想了很久，他还是决定先道歉，一句话翻来覆去打了半天草稿。
他打开微信，点开小兔子头像，发送了一个小猫咪说“小可爱在吗？”的表情包。
这表情包也是她当时发给他的，他一开始觉得幼稚，后来觉得挺可爱的，就偷偷保存下来了。
五分钟过去了，对面没有回复。
十分钟过去了，对面没有回复。
十五分钟过去了，对面还是没有回复。
裴砚青微微蹙眉。
她在躲他。
生气了吗？难道昨天晚上回家之后，他真的做了什么禽兽的事情？
心里越来越不安，也越来越不舒服，不知道她会不会从此把他当成随便又轻薄的人。
喝酒真的误事，他想过，抱也就抱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喝醉的时候做这种事，总感觉有些借机耍流氓的嫌疑。
而且......稀里糊涂的，什么都没来得及感受到。
小姑娘那样听话又乖巧，不知道会不会被他吓到，会不会觉得他不太稳重。
【作者题外话】：咳咳咳～：
这一章就是笙笙彻底解开自己的心结了，外婆简直是个睿智的指路明灯吖。
还有就是，砚青青马上也要确定自己的心意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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