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 39 章
韩侧妃咬紧嘴唇, 她才不信呢。
这昭昭分明是王爷从洛州带回来的贫家女, 若是她真的有哥哥的话,怎么会来京城这么长时间都没来看过昭昭,这分明是编的谎话。
何况若是真的哥哥的话, 怎么会鬼鬼祟祟地在普宁寺的灯楼碰面,而不是正大光明的去王府拜访。
韩侧妃看着陆封寒:“王爷,您不要被这人的谎话给骗了啊,他说是昭昭的兄长就是她的兄长?”
陆封寒没理会韩侧妃的话,他上前一步:“当然可以。”
“昭昭是裴大人的妹妹, 骨肉亲情乃是世间常理, 裴大人想何时见昭昭便何时见,”陆封寒道。
陆封寒想起了昭昭曾给他讲过的故事,他知道昭昭有个被卖掉的哥哥,他还曾想着遣人帮昭昭去找找, 只是还没腾出手来。
没想到昭昭的哥哥竟然会是裴砚, 这个才入朝为官一年多就得了他父皇圣心, 前途无量的探花郎。
陆封寒这么说,就是在证实裴砚是昭昭哥哥一事了,韩侧妃腿一软就瘫倒在地上,怎么会, 怎么可能呢?
原来这竟然真的是昭昭的哥哥,昭昭不是在同男人私会, 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昭昭则是被裴砚的话给吓懵了, 她侧过脸:“哥哥, 你疯了吗,不能说的,”她是入过贱籍的人,要是让外人知道了,裴砚以后的仕途之路可怎么办啊。
裴砚在昭昭的耳边小声道:“你入过贱籍的痕迹早抹去了,早在洛州的时候晋王就帮你抹去了。”
昭昭愣住了,原来陆封寒竟然早早就帮她解决了。
陆封寒正站在昭昭和裴砚的对面,相隔三步的距离,虽知道她们是兄妹,可看到裴砚握着昭昭的手,还贴在她耳边说话,陆封寒还是忍不住醋起来。
他上前三步,然后拽过昭昭的手,将昭昭反手握住:“裴大人,你和昭昭兄妹相认是极大的喜事,只是这毕竟是在普宁寺,明天我在府上设宴,裴大人一定赏脸过来喝几杯酒。”
既然是昭昭的兄长,那便算是与他沾亲的了。
裴砚也知道在普宁寺里不好说事情,他正好也想过去看看昭昭生活的地方,就道:“好,那裴某明日便去王爷府上叨扰一番了。”
见昭昭还愣着神儿,裴砚道:“你先跟晋王回去,哥哥明日就去看你。”
裴砚本想着等昭昭回晋王府后再去光明正大的拜访,可昨天他忽然想起昭昭爱吃甜食,便特意买了甜点送过来,然后就发生了刚刚的一幕。
陆封寒与裴砚也算是说过几句话,更听别人说过裴砚的行事,裴砚能在短短一年多的时间爬到如今的地位,靠的可不仅仅是读书好,更多的是为人处事,尤其是他办案时手段狠厉果决,令人闻之生畏。
人都说裴大人面上是笑着的,可那笑却是极冷的。
可此刻裴砚对着昭昭时却和他平时是全然不同的两种样子,陆封寒将昭昭的手握的更紧些:“好,那咱们先回府吧。”
昭昭也冲裴砚道:“哥哥,那咱们明天再见,”然后就跟着陆封寒走了。
昭昭都离开了,裴砚自然也跟着走了,刚才还满满当当的都是人,现在却没剩几个人了。
韩侧妃还坐在地上,脸色苍白,她口中喃喃有词:“怎么会是她哥哥呢?”还有,连王爷都叫他裴大人,难不成还是什么官儿不成。
薛月动身要走,想了想又停了下来,她半蹲下身子看着韩侧妃。
薛月在一旁也算是看了这场大戏,现在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她声音很轻柔:“韩侧妃,你可知刚才那位裴大人是谁?”
韩侧妃立时就戒备起来,她眸中冷意明显。
见韩侧妃没问她,薛月自己回答道:“那位可是最近朝上最红的探花郎裴大人,极得父皇圣心,没想到昭昭妹妹竟还有这样一个厉害的哥哥。”
见韩侧妃这般模样,薛月舒爽的不得了,可算是出了一口气。
韩侧妃这次虽是假做偶遇然后想要“捉奸”,可明眼人都能瞧出来是韩侧妃是故意的,王爷又是那样的聪明,哪有看不出来的道理,她倒要看看王爷会如何处置韩侧妃。
韩侧妃起身,然后拍了拍裙裾上的灰尘,“哦,是吗?”
韩侧妃的父兄皆在朝为官,她当然也听说过裴砚的名头。
“现在昭昭妹妹有了这样一个哥哥,身份上也算是有个依靠了,以后的前途怕是更不可限量,王妃你不担心吗?“韩侧妃道。
韩侧妃当然知道薛月是在看她的笑话,可她也不会让薛月好过。
薛月的面色果然变了,半晌后才恢复了平常的脸色:“这会儿时辰也不早了,赶紧下山回府吧。”
…
听云院。
陆封寒和昭昭回来后就径直去了听云院,昭昭发觉陆封寒的面色很严肃,回去后就坐在案几旁,一句话也不说。
昭昭怕陆封寒生气她没告诉他,就殷勤地给陆封寒倒了碗茶水:“王爷,您一路上也没怎么喝茶,现在口渴了吧,要不喝两口润润嗓子?”
指节分明的手握着青白瓷的茶杯,像是一幅画儿似的。
陆封寒抬眼看着昭昭,然后和莺儿青叶道:“你们都下去。”
莺儿和青叶对视了一眼,然后退了出去,顺道把门带上,关的严严实实的。
陆封寒喝了一口茶:“仔细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样子裴砚和昭昭不是第一次见面了,只是为什么要瞒着他?
昭昭知道陆封寒较真的性子,她若是不交代完他一定不开心,何况这事也没什么好瞒的,昭昭就全部说了出来。
“还是上回去普宁寺的时候,妾身偶然间遇到了哥哥,这么多年没见,妾身当然高兴的很,然后便是这次在普宁寺又遇见了,”昭昭说。
“那裴砚上次怎么没直接过来?”
“还不是妾身曾入过贱籍的事,妾身怕到时候这事牵扯出来会影响哥哥在朝上的仕途,就没叫哥哥来找我,”昭昭说着抬起了眼,“不过方才哥哥告诉我说王爷你早把我入过贱籍的痕迹给抹下去了。”
昭昭确实是没想到,在洛州那时候陆封寒就帮了他,“谢谢王爷。”
听见昭昭的道谢,陆封寒有些不自在,他微咳了一下,“那就是顺手的事,不必在意。”
当初在洛州他给昭昭赎身的时候就把她入过贱籍的痕迹给抹去了,一个姑娘跟了他,他当然要把事情办妥。
接下来的事也不难猜,陆封寒知道裴砚前段时间去徐州办差了,徐州和洛州离的很近,想来裴砚定是去洛州走了一趟,只是没想到他已经把昭昭入过贱籍的痕迹给抹去了。
把事情都交代完,陆封寒的面色缓和了不少。
“找到哥哥,你开心吗?”他问昭昭。
昭昭点了头:“当然开心了。”
陆封寒也听昭昭说过一次,知道裴砚待昭昭确实是极好的,这也是她的亲哥哥,陆封寒摸了摸昭昭的脸颊:“这是好事,现在你们兄妹两个也算是团聚了,日后经常见面就是了。”
昭昭抬眼:“真的吗?”她这个后院女眷的身份怕是不可以经常回娘家吧。
当然,要是陆封寒同意的话,她就能经常回去。
陆封寒一下便看出了昭昭的心思:“当然,”只要昭昭开心就成了。
昭昭笑的眉眼弯弯,她勾住陆封寒的小指:“王爷,你答应了的,不能变哦。”
陆封寒顺势回勾昭昭的手指:“嗯,”他什么时候说过谎了。
说话间天色也晚了,陆封寒和昭昭两个人分别去洗沐了一番。
昭昭躺在里侧,她难得的有些睡不着,裴砚算是她唯一的亲人,现在这个亲人回来了,以后还能正大光明地和裴砚相互来往,她开心的不得了。
陆封寒就察觉到昭昭翻来覆去的,她一贯是个躺下就能睡着的性子,现在这般明显能看出来心情很好。
陆封寒抱住昭昭:“就有那么开心?”
昭昭看着陆封寒:“当然了,哥哥是妾身唯一的亲人了。”
瞧见昭昭这笑弯的眉眼,陆封寒忽然想起来他下午过去时看见的那一幕,裴砚揉着昭昭的头发,昭昭则是正在吃着点心,还笑的很开心。
昭昭那样的笑容,陆封寒很少见到。
一想到这个,陆封寒又醋起来了,他知道这是昭昭的哥哥,可看见裴砚和昭昭亲昵的互动还是忍不住,他忍不住道:“昭昭,你笑一下。”
昭昭愣了,这大晚上的忽然叫她笑干什么?
正好今儿晚上月光明亮,透进床榻里可以把一切都看的很清晰,陆封寒就道:“你笑一下,我看看。”
昭昭心道陆封寒莫不是傻了,可他都这么说了,她虽搞不懂他在想什么,还是照着他的话笑了一下。
只是这样故意的笑怎么能和那时的笑一样,陆封寒皱了眉头:“不一样,你再笑一下。”
昭昭满头雾水,只好又加大了些弧度,又笑了下。
这回更不对了,陆封寒想了想道:“再试一次?”
于是乎,昭昭一连笑了十几下,每次他都说不对劲儿,昭昭也不知道什么才是对的了,到后来她笑的脸颊都酸了,昭昭也不开心了:“妾身不陪王爷玩儿了。”
然后就翻了个身躺好,背对着陆封寒。
瞧见昭昭的背影,陆封寒也知道是他过分了,好端端地让谁不同种的笑十几下都会不开心,可他这人又从没向别人道过谦。
思来想去,陆封寒从背后抱住昭昭:“明天你哥哥便来了,到时候你同他好好说说话。”
这便算是他的道歉方式了。
陆封寒也觉得他像是魔怔了一样,人家分明是兄妹俩,他连这个醋都吃,他心想以后得改着点儿才是。
…
第二天正好是休沐日,两个人都有时间。
陆封寒亲自到了厨房吩咐整治一桌宴席,这算是他头回招待昭昭的亲人,自然不能失了礼数。
等到了约定的时间,裴砚如时到了。
昭昭一见了裴砚就迎上去:“哥哥你来了。”
裴砚应了一声。
陆封寒也起身:“裴大人坐。”
他是一介王爷之尊,能做到此也算是不易了,裴砚知道陆封寒对昭昭还是上了心的,只是对于这些天潢贵胄,又有谁知道这上了的心是不是一时心血来潮。
只可惜现在裴砚还没有足够的能力带走昭昭,他只能尽力保护昭昭,替昭昭撑腰。
三个人坐下说话。
陆封寒和裴砚之间能说些什么,除了昭昭便是朝事了,两人一提起朝事来滔滔不绝,昭昭都听迷糊了。
陆封寒和裴砚却说得极畅快,两个人的政治见解有时竟很相同,颇有些知己之感。
陆封寒有些意外,没想到这裴砚盛名之下竟名副其实,裴砚也有些吃惊,陆封寒和朝中那些酒囊饭袋的王爷很不一样。
昭昭在一旁小声道:“马上就要开宴了,先坐下吧。”
只是男女不好同席,只好让陆封寒和裴砚一桌,她去偏殿和薛月、韩侧妃等人一屋用膳,毕竟从此以后这也算是正经亲戚了,府里的王妃侧妃也是要知晓的。
说完后昭昭就去了偏殿,屋子里只剩下陆封寒和裴砚两个人。
两个人一边喝酒,一边聊天。
所谓看人看他所思所做之事即可,从前便是神交的同朝官员,这下又提起对朝事对京城的见解,便可更好更快的了解这个人。
两个人都觉得对方为人不错,可堪相交。
不过对于裴砚来说,这些都是次要的,他更希望陆封寒能对昭昭好,“王爷,我就只这一个妹妹,她打小吃了很多苦,王爷日后还是要对她好才是。”
陆封寒勾唇笑了一下:“裴大人放心,昭昭是我的女人,我当然会对她好,这无需裴大人说。”
裴砚喝了一杯酒:“但愿能如王爷所言,”他想起了昨天那个上蹿下跳的韩侧妃,陆封寒的后院里可不干净。
若是叫裴砚来看,他很不希望昭昭嫁给陆封寒,一个皇子王爷,后院里会有数不尽的女人,他盼着昭昭能得到最好的,可事已至此,他也无可奈何。
陆封寒当然知道裴砚的意思,只是薛月等人都是圣旨赐婚,他暂时也无可奈何。
等哪日他登上高位,才能真正地做他想做的事。
裴砚给陆封寒倒了一杯酒:“昭昭是我用命护着的,王爷若是待她不好,那将来我定会把昭昭带走,”哪怕鱼死网破。
陆封寒一饮而尽:“裴大人放心,这种情况永远不会出现。”
他说这话时声音没一丝起伏,听着却极让人信服。
…
另一头。
昭昭正在和薛月、韩侧妃等人吃饭,这算是陆封寒操持的宴会,府里的主子都得参加。
只是这顿饭用的很尴尬,都没什么人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还是郭姨娘开了口:“昭昭妹妹能找回兄长,真是可喜可贺。”
其实府里的人都很好奇,昭昭不是出身寒微的农家女吗,怎么会忽然有这样一个前途无量的哥哥。
为此,裴砚早已经编好了理由。
就说在洛州老家的时候,裴砚不小心掉下河失去了记忆,然后因缘巧合之下由着另一家人抚养,后来更是点了探花,不久前才寻回记忆,然后才找回了昭昭。
裴砚在另一个书香世家被培养念书的事人人皆知,也瞒不过去,何况裴砚不想让人知道昭昭曾被卖进过醉月楼一事,如此一来便说的通了。
昭昭把这套说辞说了一下。
郭姨娘连连感慨:“幸好裴大人找回了记忆,昭昭妹妹以后也算是有个能依靠的亲人了。”
莫管昭昭是不是个农家女,可现在她有个这样一个前途无量的哥哥,昭昭从此就不是农家女了,毕竟世人都看身份看门第,裴家有裴砚撑着,也算是新贵了。
一顿饭很快吃完,算是应付了事,昭昭就回了正厅。
这会儿陆封寒和裴砚也说完话了,陆封寒看着昭昭:“你和裴大人说会儿话吧,”然后便走了出去,显然是给她们留会儿单独相处的时间。
说到底昭昭算是嫁了人了,以后走娘家不是不可,只是到底要难些。
陆封寒出去后去了一旁的厢房,他刚坐下不久,屋里就又进来个人,是韩侧妃。
韩侧妃今日穿了件月白的衣裙,发髻上钗环皆无,很是素净,尤其此时她面色苍白,看着极是惹人怜惜,她一见了陆封寒就跪下:“王爷,是妾身做错事了,还望王爷宽恕。”
韩侧妃是个能屈能伸的人,她也不笨,她当然知道陆封寒会看出来昨天的事都是她做的,她也不想狡辩,狡辩只会让情况更糟,还不如趁早认错。
“王爷,昨天是妾身怕昭昭妹妹私见外男这才引着王爷去的灯楼,可是妾身当时并不知道那是昭昭妹妹的哥哥啊。”
“妾身是不知情才会误会的,何况当时那种情况下,谁都会误会的,妾身是怕王爷受到蒙蔽这才行如此之举。”
韩侧妃的眼泪顺着面颊淌下来:“可无论如何,都是妾身做错事了,是妾身误会了昭昭妹妹,王爷给妾身任何惩罚妾身都接受。”
她哭的楚楚可怜,极尽委屈。
她先是说明谁都会误会,摘出她的责任,然后又说接受全部惩罚,可谓是认罪的典范。
陆封寒的神色晦暗不明,他本以为韩侧妃是个知书达理的性子,没想到她也会做出此举。
见陆封寒半晌没出声,韩侧妃又哭道:“是妾身错了,妾身此举给父兄的颜面都抹黑了,是妾身一时糊涂……”
她连忙把她的父兄搬了出来,她能在这晋王府里受宠,也是因着她父兄。
韩侧妃很是后悔,她太着急想除掉昭昭了,她被能除掉昭昭的喜悦蒙蔽了双眼,这才贸贸然出手惹了一身腥臊,她要记住这个教训,日后要沉住气。
陆封寒的手指敲了敲椅柄:“好了,你起来吧,你日后好好闭门思过一下。”
韩侧妃心下暗喜,虽说禁足也很严重,会叫府里人耻笑于她,可这已经算是很轻了。
她就知道有她的父兄王爷不会严惩于她的,“妾身多谢王爷,”日后她只要老实一段时间,这事就会过去的。
她也知道陆封寒这时候不会愿意见她,她谢过恩之后便走了,“妾身先退下了,就不打扰王爷了。”
只是韩侧妃还不知道,陆封寒已经对她彻底失望了,这才是最严重的。
…
房里。
裴砚和昭昭说着话。
“若是日后你受委屈了,不开心了,一定要告诉哥哥,哥哥拼尽一切也会把你带走,”裴砚道。
昭昭失笑:“好。”
裴砚虽厉害,可到底比不过王爷,不过有了裴砚这句话,她已经很开心了。
这时候天色也不早了,裴砚该回去了,何况俩人以后见面也方便多了,裴砚便准备回去。
陆封寒过来的时候正看见裴砚又在揉昭昭的头发,他心道裴砚总是揉昭昭的头发干嘛,他不动声色地上前:“裴大人,外头马已经备好了,我叫德顺送你回去。”
裴砚拱手:“多谢晋王。”
临走前,裴砚回头看了昭昭一眼,若是昭昭没有嫁人就好了,他多希望昭昭没有嫁人,那样的话他们两个也能过得很好,他们失散了这么多年,却连一天都不能完整的相聚。
命运果然在同他开玩笑。
…
一天很快结束,昭昭和陆封寒洗沐后回了屋子里。
昭昭由着青叶帮她绞头发,陆封寒忽然想起了裴砚揉她头发的那一幕,他拿过帕子:“我给你绞头发吧。”
青叶愣住了,不过很快反应过来,然后就退了下去,主子间的情趣,她们这些小丫鬟当然不能看了。
昭昭疑惑道:“王爷你会吗?”她实在很怀疑。
陆封寒身子一僵,他当然没给别人绞过头发,不过他应当是会的吧。
陆封寒用帕子拢住昭昭的头发,然后轻轻擦拭起来,他怕他用的力气太大,会坠的昭昭头疼。
昭昭的头发很好,浓密如云,又乌黑亮丽,摸上去就像是在摸绸缎一样,陆封寒有些爱不释手,“力道可还行吗?”
“正好,”昭昭说。
她没想到陆封寒绞头发绞的还挺好的,力道适中,还怪舒服的。
昭昭的头发很厚,足换了三块帕子才差不多完事,只不过她的头发还有些水汽,还要再晾一会儿,绞完头发后他坐在昭昭身侧。
一旁的案几上烛火盈盈,映的昭昭的耳坠珠玉生辉,投在她清媚的面颊上像是在发光一样,她的眉眼无一处不精致,就连肌肤都挑不出一丝瑕疵。
昭昭真的很美。
从前他就觉得昭昭给他做妾很委屈她,现在他更觉得委屈昭昭了。
陆封寒看着昭昭乌沉沉的发,他抬手绕上昭昭的一缕发丝:“昭昭,当我的侧妃如何?”
昭昭正在拢头发,闻言一下便顿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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