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八章 几缕春风
当年赵老头儿入碧水湖之时，林宿已死。
“关于楚师侄一事，我自当竭尽全力。”邱瑾说到此处，他不免露出愧疚之色，楚忘早在三月半以前就已来到赶尸派，而他却没有注意到此事。
“如此就好。”赵老头儿满意的点了点头，向着邱瑾凑拢过去问道，“这雁门一带的怪事已经发生了半年多，我这一路赶来，发现雁门一带很是人烟罕至，那些人到底去哪里了？师弟可是清楚？”
邱瑾听后，蹙着眉头道，“师兄，你可知两百余年前发生在赶尸派之中的事？”
“发生在赶尸派之中的事？”赵老头儿盯着邱瑾，回想了一番以后，摇了摇头说道，“师弟且说。”
“两百多年前，这赶尸派发生过一件相似的怪事。”邱瑾娓娓回答，“不及赶尸派中有不少弟子失踪，这雁门一带同样有许多弟子失去了踪迹。
那时赶尸派出了一个叫做谢韵的女弟子，她在练武方面虽说有点儿逊色，但在操纵尸傀的天资之上无人可及。于谢韵生下第俩个孩子后，也是在那个时候，赶尸派开始出现弟子失踪，雁门一带的百姓也随之大批大批的失踪。
那一年，碧水湖的独孤祖师爷持剑而出，于江湖之中寻一个对手。”
他语气顿了顿，看向赵老头儿。
“莫不是那因尸蛊造成瘟疫一事？”
赵老头经邱瑾一提醒，慢慢的想起江湖之中的那个传言。他注视着邱瑾的双眼，沉声问道，“可真有此事？”
“吾派之中灵歌正是谢韵的后人，的确有那回事。”邱瑾点了点头。
赵老头儿沉思下去，对于尸蛊，他也是有些了解，那些蛊虫只食死者的尸体，鲜少寄生在活人体内，他更没见过区区一头尸蛊可以影向到人的心性，让人丧失理智。
两百余年前的那一场瘟疫只是刚刚爆发开，便是被独孤求败解决，而解决之法也是十分的粗暴简单，直接将丧失理智的众人集聚在一处，用火焚烧。
他只是听得尸蛊瘟疫的人见人就咬，凡是被咬伤者都有可能寄生尸蛊。
“师弟，两百余年前的那些尸蛊正是出自于赶尸派谢韵之手？”
“正是。”
邱瑾点了点头，嘶哑而厌恶的说道，“那谢韵觉得操纵死者的手段太过拙劣，便是将念头打到活人身上，独孤祖师爷当年杀死谢韵之时，连同对方的手札也一同烧毁，怕得就是赶尸派再出一个谢韵。”
“那些丧失理智的人可以操控？”赵老头儿不禁愕然。
“不能，谢韵不能控制他们。”邱瑾摇了摇头，苦涩的说道，“没有人可以操控他们，这两百余年，也没有人知道谢韵是通过何种办法让尸蛊寄生在活人之上，并使活人完全的丧失理智。”
“师弟说此事，看来是有所担忧。”赵老头儿脸色凝重下去，看着邱瑾问道。
“嗯。”邱瑾点了点头，“师兄有所不知，我之所以一直在赶尸派也是有这个原因。周师叔当年外出游历并不放心赶尸派，便是让我入派做一个弟子，暗中留意赶尸派。”
“师弟这些年可有什么收获？”赵老头儿沉吟间问道。
“呵呵，收获算不上，这谢韵的后人如今只有一人，我是看着灵歌长大的，这个孩子自幼就很受他人排挤。”邱瑾说到此处，不由想起满脸温煦笑容的灵歌，他眯起双眼，“师兄，你见过被人踩在脚下还笑的小孩嘛？
灵歌当年就是这样一个孩子，别人骂他、打他，灵歌总是报之以微笑，从不还手。”
“他有什么问题嘛？”赵老头儿收回目光，喝酒望向头顶上的皎月，“出淤泥而不染，这个灵歌，我听过。”
“出淤泥而不染？”
邱瑾不由苦笑一声，在武林之中，赶尸派虽说不上是邪魔教派，但名声也是非常的不好。显然，江湖之人对灵歌此人很有好感。
“灵歌小时候曾痴迷于尸蛊，不过被狠狠地教训一顿以后，他再也没有痴迷于尸蛊。”邱瑾低下头，踟蹰之中说道，“这段世间，此子更是时常外出宗门。”
“哦，还有此事？”
赵老头儿急忙看向邱瑾，低声道，“看来师弟对灵歌有所怀疑呀。”
“正是，我只是苦于没有证据。”邱瑾叹了口气，无奈道，“再加之卫老婆子十分偏袒此子，我不好贸然出手。”
“你不好贸然出手，可我能。”赵老头儿怪笑几声，淡淡道，“我现在就将他抓来....”
“师兄使不得，如果不是灵歌，岂不打草惊蛇了。”邱瑾连忙摇了摇头。
赵老头儿侧转身子，方才之话只是戏言而言，先不说未确定造成雁门一带怪事之人，哪怕知道了灵歌所为，但要是贸然出手，恐怕对楚忘的安危也非常不利。
他现在就担心楚忘死了，要是这样，他岂不是白收了一个弟子。
邱瑾看出了赵老头儿的担忧，更是愧疚不已。
“师兄，你其实还是在害怕楚师侄已死，是嘛？”
“嗯，那小子能入江湖，有一半的原因乃是我推波助澜，我让他入江湖可不是希望他早早的死去，而是渴望他成就我不能成之事。”赵老头儿点了点头，沉声说道，“少年的肩膀上本就不该有家国情仇，扛上几缕春风才是正常事，可现在世道不正常了，老子希望他手持龙渊，为当世大侠。”
“当世大侠？”
邱瑾听到赵老头儿的话，不禁笑了，想起曾经那个仗剑而去的青年，他看着赵老头儿，问道，“师兄不就是大侠嘛?”
“我不是什么大侠，当我成为踏入血辰之时便已被剥夺了成为大侠的机会，我后半辈子所作的不过只是赎罪而已。”赵老头儿支起手，叹了口气道，“师弟，带我去七层鬼塔吧，我想看看你藏钥匙的地方。”
邱瑾沉默片刻后，转身领着赵老头儿向七层鬼塔而去，朗声道，“在师弟的眼中，赵师兄不愧于侠。”
赵老头儿一愣，继而低下头，淡淡道，“我那挚友林冀遥才是大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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