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夺炮

　　“老三？！”严苍培焦急地喊。“老三？！”

　　盖爷有气无力地回答道，“大哥，我中弹了。”

　　王庆禹暴怒，疾呼，“恼火不？”

　　盖爷断断续续地回应道，“可能，活不了，多久了。”

　　无可奈何，机枪密集扫射，他们抬不起头来，无法动弹。

　　罗红籽趁着机枪扫过的刹那，突然飞身跃起，凌空一枪，直接击毙机枪手，又跨步飞奔，边穿梭边射击。

　　机枪副射手正欲抢拿机枪，被罗红籽又一枪爆头，三五两步，上前夺过机枪，一阵扫射，日本兵顿时倒下七、八人。

　　就在这关键时刻，只见远处飞跑上来两人，边跑边射击，枪枪毙命！

　　严苍培一看，大喜过望，“四弟，五弟！”

　　还没喊出声来，哽咽了。

　　那二人也不搭话，只顾杀人，两支神枪，弹无虚发。

　　王庆禹、严苍培、薛蛮子趁机反击，杀出阵来，分分秒秒，鬼子陆续倒地。

　　几分钟下来，炮兵阵地已被彻底解决，没有一个活口。

　　“大哥！二哥！”李籍、何籓急忙打招呼。

　　老四李籍身穿米灰色风衣，飘逸帅气，虽已中年，但英气逼人，看起来十分潇洒。

　　老五何籓比李籍略矮，但比盖爷高出一头，身着一套民国初期的老式旧军服，披了一个黑色大氅，虽然看起来有些怪异，却是威风凛凛，豪杰风范。

　　“四弟，五弟！”严苍培上前紧紧地拥抱着他们。

　　王庆禹看着两兄弟，笑了笑，便大声喊道，“老三，快点发炮！”

　　这时，大家才想起盖爷。

　　严苍培急忙朝盖爷藏身处走去，“老三，你没事吧？”

　　盖爷艰难地站起来，面色苍白，肩部中弹，流了一身血。

　　“大哥，我没事，流点血而已。”盖爷也不是软蛋。

　　“老四，老五，你们也来了？”盖爷看着李籍、何籓，有些歉意，之前，他错怪了两个弟弟。

　　“没事，三哥，这伤好得快！”李籍安慰道。

　　“老三，快点过来！”王庆禹最想干的就是炮击鬼子，当务之急是为国军解危！

　　忽然，罗红籽拉开炮闩，自己装填起炮弹来。很象一个专业的装填手。

　　盖爷在何籓的搀扶下，踉踉跄跄地走过来，指挥罗红籽调射角，调高度，调距离，然后，大喝一声，“放！”

　　罗红籽一拉，一炮飞出去，正好落在进攻的日军中间，四面开花，效果非常好！

　　进攻的日军有些懵了，这炮明明是自家的，怎么炸起自己人来了？也许是个意外，犹豫一会，又继续向国军阵地冲锋。

　　大家都学着罗红籽的办法，在盖爷的指挥下，炮弹不断落入日军队伍里，进攻队形立即被打乱。

　　国军士气大振，他们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有炮火支援，反击更加猛烈。

　　日军也不是善茬，在炮火打击下，有序后撤。指挥官迅速调集人马，向炮兵阵地扑来。

　　罗红籽急忙架起机枪，薛蛮子赶来装弹，开始阻击进攻的日军。

　　严苍培四兄弟在盖爷指挥下，密集向日军开炮。他们打出了经验，熟练程度愈来愈高，发炮频率愈来愈大，杀伤力愈来愈强。

　　情势越来越危急，罗红籽一挺机枪很是吃力，有些阻挡不住。

　　与此同时，正面战场的日军全线溃退，被轰炸得狼狈逃命。

　　国军趁势发起冲锋，追杀过来！

　　日军急忙收缩，全力后撤。

　　大田湾战斗，国军大获全胜。

　　马忠师长带着警卫排向严苍培他们走过来。

　　“哎哟，哎哟！”盖爷这时才感觉伤口疼得厉害，躺在地上呻吟。

　　王庆禹急忙上去查看伤势。

　　马师长走近一看，大吃一惊，原以为是自己的队伍干掉了炮兵阵地，正欲考虑怎么嘉奖，没想到是几个身穿平民服装的人，而且，是几个上了岁数的老年人。只有那个抱着机枪的年轻一点，威武挺拔，傲视群雄，马师长一看就喜欢。

　　“各位是哪路好汉？”马师长向严苍培抱拳致礼。

　　“草民，川东草民！”严苍培抱拳回道。

　　马师长看见了地上躺着的盖爷，“这位大哥受伤了？”

　　他回头吩咐手下，“赶快叫医官来，把他抬去好好治疗。”

　　卫兵领令，跑步而去。

　　“我们不会医，还得仰仗长官劳神，非常感谢！”严苍培见他体恤伤者，心存好感。

　　“什么话？你们就是我全师的救命恩人，应该我们感激你们出手救援才是！”马师长深明道理。

　　“见外了！一家不说两家话。”严苍培笑道。

　　马师长说话很干脆利索，“这里缴获的东西，你们需要的自己选。剩下的我让弟兄们带走。大家到我军营里小住几日，一则养伤，二则让我尽地主之谊。好不好？”

　　严苍培他们顿生一种归属感，心中激起阵阵涟漪。军营，这词阔别多年，今日能够再次踏进军营，自然感慨万分。薛蛮子更是求之不得，出生入死的地方，去而复回，更是激动不已。

　　“那就叨扰了！”严苍培也不客气，确实，他也需要帮助。盖爷的伤，老二的飞机，老四老五怎么来的，尤其是那个罗红籽，飞身夺机枪，横扫顽敌，装填炮弹，样样精通，力压群雄，有如排山倒海，无人匹敌！

　　他转身对罗红籽说，“你和蛮子，去把老罗接来，他就在我们吃饭那屋里。”

　　罗红籽和薛蛮子转身就走。

　　“等一下，我叫人跟你们一起，免得走错了路。”马师长想的很周到。一个卫兵就跟上前去。

　　说是军营，只是一些被征用的民房，加上一些军用帐篷而已。但军用卡车、吉普车、摩托、医疗点和几匹战马，还是有军营的特征。

　　马师长带着严苍培他们一进指挥部，译电员就上前迎接，“报告师座，战区司令官颁发嘉奖令，师座晋升中将！”

　　“奶奶的，还来得快啊！”马师长春风得意。他脱掉披风，转身对严苍培说，“我叫副官给你们安排住的地方，晚上给你们接风，我们好好喝几杯，庆贺庆贺！”

　　“那就不打扰了。”严苍培等人在副官带领下，来到休息房间。

　　王庆禹和何籓，一直陪着盖爷，抬到医院后，没有排轮子，直接上了手术台。伤兵和军医都知道了这伙人挽救了战局，是全师的恩人，都十分感佩。

　　没过多久，便取出了子弹，缝合伤口，无甚大碍。只是流血过多，需要调养。

　　“老四，我们一起去看看老三怎样了？”严苍培把李籍叫上，一起向医院走去。薛蛮子和老罗、罗红籽留下清理物资。

　　在路上，严苍培开始询问李籍。“你们怎么来的？”

　　李籍若无其事地笑道，“一路来的呀！”

　　原来，严苍培和盖爷带着王庆禹出门，李籍和何籓也同时跟着出门，并没有离开他三人。只是这两兄弟刻意躲着三位哥哥，所以，他们并未发现而已。李籍和何籓时而快跑，时而休息，一会在前头，一会在后面，神出鬼没，他们可比三个哥哥累得多，也清苦许多。表面上看，他们是兵分两路，实则是暗中保护。他们不想让实力全部暴露在敌人眼前，隐藏的力量是最有效的打击。同时，只要没有全军覆没，他们就有翻身的机会。所以，李籍和何籓选择了独立行事。

　　严苍培一听，大为满意。两个小老弟，真是有心了。“这么说，三次出手相救的人，都是你们咯？”

　　“汇州严苍培感谢恩人，请求一见！”李籍学着严苍培的腔调，高声喊道。

　　“死娃儿，害得我想下跪一拜，看你两个瓜娃子受得起不？”严苍培笑骂道。

　　李籍笑嘻嘻地，“要不然，就不好玩了撒。”

　　“你莫说，我还真有一丝怀疑是你，或者老五，这枪法和做派，只有你两个瓜娃子才有。但一想，没理由呀，为什么不现身？”这是严苍培的实话，他还真有这个预感，只是理智分析掩盖了畅想般的事实。

　　“其实，我和老五都认为三位哥哥没有拿出具体的方案和行动目标，随意走走而已。我们也不想干扰三位哥哥的最终决定。所以，暗中跟随你们，边走边看，等你们明确了方向，再齐心协力去办。就这个意思。”李籍很认真地解释道。

　　“你的意思，现在你们两个看出我们的行动计划了？”严苍培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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