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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12章


乔阿一早就收拾好等在客厅,见贺薄文出来,火急火燎往门口去:“小文叔你快点。”

        贺薄文将行李放在后备箱,这才看到乔阿的箱子,他坐到后座对她说:“你带这么大箱子干什么?”

        “东西多。”

        “跟你说过,只去两天。”

        “两天刚刚好。”

        小赵从后视镜看两人,笑着说:“女孩子嘛,都这样,衣服多。走吗?”

        贺薄文:“走吧。”

        乔阿问小赵:“你也跟我们一起去吗?”

        小赵:“我不去,就送你们到机场。”

        太好了!乔阿更加愉悦,舒服地半躺下去,看向贺薄文:“我们几点到洛阳?”

        “六点十五。”

        实际是六点二十,等行李从转盘出来,坐上车,已经六点四十一了。

        看接机人与贺薄文的说话方式,两人应该不认识。果然,司机将两人送到酒店便离开了。

        贺薄文定了个套房,两间卧室。

        他接完电话,便叫上乔阿下楼。

        去的附近一家餐馆,看上去并不奢华,客人也不多,小小的门面,干净低调。

        服务员领着他们上了三楼。刚进包间,就看到里头坐着一位留长发的男人,正在煮茶。他见人来,忙站起来:“来啦,今天降温,外面冷吧,快过来喝点热茶。”

        贺薄文介绍:“陈叔叔。”

        乔阿叫人:“陈叔叔,您好。”

        “你好啊,是叫阿礼吧?十几年前我和你爸还吃过饭,你小时候我见过,现在长成大姑娘啦,更漂亮了。”

        “我还记得您,您更有气质了。”乔阿并不记得他,可是奉承话说上两句,能让人开心。

        老陈笑得鱼尾纹快拉到鬓角,连招呼两人坐下喝茶:“阿礼来过洛阳没有?”

        “第一次来。”

        “那好啊,今天带你尝尝我们洛阳有名的水席。”

        贺薄文说:“少点几道。”

        老陈知道贺薄文不喜浪费,只点六道菜:牡丹燕菜、连肉汤片、熬货、酸汤焦炸丸、凉拌莲菜和滚蛋汤。

        大人间谈话,小孩子还是少插嘴的好。乔阿一直默默吃饭,耳边间歇进两句他们的谈话,一会扯到文化,一会提到文物……

        是的,文物。贺薄文此趟来就是为了这档子事。乔阿对他这些喜好并不是很清楚,只知道贺薄文研究古董很久了。从前乔桢也喜欢,好像他们结识就是在一个拍卖会上。

        贺薄文收藏的两幅山水画拿到这边的博物馆进行展览,东西已经提前送了过来。他好静,很少参加开幕式,过来是参加一个研讨会的,据说有几个响当当的大师在。

        乔阿一点也不感兴趣,她总觉得,这些东西是上了年纪的人才喜欢的。而贺薄文的生活日常、喜好确实很像个老头子。

        饭局过半,正聊尽心,贺薄文目光无意扫过乔阿,见她闷头吃饭,一张脸写满了无聊。他喝口汤,转移了话题:“好了老陈,明天再说这些,聊聊这边有什么好玩的,小朋友快睡着了。”

        乔阿这才抬头。

        老陈笑得格外慈祥,他不过比贺薄文年长六岁,却已有不少白发,像个老父亲般:“一会带你们去洛邑古城逛逛,还有丽景门那边,白天没什么意思,夜景不错。”

        乔阿看向贺薄文。

        他点头,说:“好。”

        ……

        洛邑古城离这里不远,打车不到十分钟,里面大多是商铺和吃饭的店。走到桥上,老陈提议:“给你们拍张照吧。”

        “不”

        未待贺薄文说完,乔阿抢先说:“好。”她站到桥边,背对橙光粼粼的湖面与辉煌的古式建筑,招招手:“小文叔,过来啊。”

        老陈:“去吧,照张留个纪念。”

        贺薄文站过去。

        老陈:“靠近点,都要出镜头了。”

        乔阿看贺薄文一眼,往他边上小挪两步,微微歪头,乖乖站着,没有触碰到他的身体。

        “这不就行了。”老陈连拍了三张,对贺薄文说:“回去发你啊。”

        “好。”

        古城不大,很快走完。往出口去时,看到塔上投放介绍文化历史的影像,他们驻足看完才离开。

        去开车的路上,老陈接了个电话,声音有些急,似乎有什么事。

        贺薄文说:“你先回吧,我们自己逛逛。”

        “没事,我送你们。”

        “跟我还客气,你有事先忙。”

        老陈笑了,看向乔阿:“那叔叔就不陪你们了啊。”

        “谢谢陈叔叔款待,辛苦您陪我们一晚。”

        “我们阿礼这嘴从小就甜。”老陈笑着抬手,本想拍贺薄文两下,反应过来,及时打住,落了下去,“行了小贺,我也不跟你客气了,有什么事打电话,丽景门离这不远,打车几分钟就到。”

        “好,明天见。”

        老陈走后,贺薄文问乔阿:“还想逛吗?”

        “想呀,我可不想这么早回去,好不容易才出来一趟。”乔阿走在前面,上了辆出租车,看向后面的贺薄文,催促道:“走嘛。”

        城楼颇为壮观,贺薄文早些年来过洛阳,自然见过,他默默跟在乔阿后面,就当陪小孩子散心。

        路边有个卖糖葫芦的大爷,乔阿走过去,看着娇艳欲滴的草莓串,她忘带钱,回头对贺薄文说:“小文叔,我想吃这个。”

        贺薄文没有多说,直接付了钱。

        乔阿举起手,把第一颗给他。

        贺薄文脸往后退:“你吃。”

        乔阿上前一步:“你吃一个嘛。”

        “我不爱吃甜食。”

        乔阿忽然将草莓压到他的嘴唇上,笑得眼睛弯弯:“你都碰到了。”

        贺薄文无奈,只好咬下去,可是它个头太大,一口塞不下。乔阿看他用手遮掩住嘴巴艰难咀嚼的样子,禁不住笑起来:“好吃吗?”

        贺薄文嘴被堵住,讲不出话。

        乔阿咬下半颗,又冰又甜,太好吃了。她倒退着往后走:“小文叔,再来一颗吗?”

        终于咽了下去。贺薄文掏出纸巾擦嘴,又没处扔,只好团在手里握着。乔阿站到城楼正前方对他招手:“小文叔,给我照一张。”

        难得陪她出来,贺薄文没有拒绝。他从不自拍,也很少拍景物,相机里只有一些古物的照片,最多掺杂着两三张花花草草。只见乔阿举着草莓串,蹦蹦跳跳地摆姿势,青春洋溢。

        他多拍了几张。

        乔阿兴致勃勃地跑过来要看,一见照片,脸顿时黑了下来。

        “小文叔,你把我拍成了一米五。”

        ……

        回到酒店,贺薄文就去洗澡了。他总是在这种事上做得格外不绅士,好像外面的灰尘是致命毒粉,会要他的命一样。

        乔阿换上拖鞋,到沙发上躺着,打开电视,无聊地调台,画面定在一个电影频道上,放的是个老片子——《两小无猜》。

        贺薄文出来,开瓶纯净水,站在远处看向电视屏幕。电影正放到男主角坐在铁轨上,镜头围绕他缓慢旋转:

        谁带走了我的灵魂,谁吞噬了我的忧伤

        我也无力再寻找我的爱和恨

        苏菲杀死了我1

        他看了两分钟,放下瓶子,才对沙发上的女孩说:“去洗洗,早点休息。”

        乔阿没有理会。

        “阿礼。”贺薄文走到沙发边,见她枕着胳膊侧躺,手上的血管被压得凸起,正沉睡,“阿礼。”他拽住她衣服的一小角,往上拉了拉,“乔阿。”

        乔阿惊醒,她迷糊地看着上方的男人,抽出麻到没知觉的手臂,用力甩了甩:“几点了?”

        “十点,去洗澡吧。”

        “噢。”乔阿边甩手边往卧室去,找出换洗衣服。

        这家酒店一般,套房只有一个卫生间。贺薄文刚用完,淋浴间外的地面却干干净净,一点多余的水渍都没有。他在这方面总是很仔细。

        贺薄文没有用酒店的东西,带来的物品整齐摆放在物架上的一次性折叠纸盒里,用完的毛巾也叠好扔进垃圾桶。他还为乔阿准备了一套用具,从毛巾拖鞋到洗漱用品……

        乔阿就纳闷了。所以,他那小箱子里是怎么塞下这么多东西的?

        ……

        贺薄文不喜欢别人碰他的贴身物,比如床单被套。明明可以叫人来帮忙,可偏偏闷头在房间捣鼓半天。

        乔阿洗完澡出来的时候,贺薄文正在她房间铺床单。乔阿一早就料到他会带这些东西来,只不过没想到给自己也带了一份。

        贺薄文见她出来:“过来帮我。”

        “好。”乔阿放下毛巾,到床的另一边握着被褥角往被套里塞。

        贺薄文扫到她湿漉的头发:“先去把头发吹干。”

        “我不喜欢吹头发。”乔阿快速将被子塞进去,握住两角同他一起抖抖。

        大功告成,正要美美地躺下去,又听他说:“别躺,还有一层。”说着又拿来一套装备。

        乔阿困惑地看着他:“这是干什么?”

        “套上。”

        “不是已经……你不会要套两层吧?”

        他的沉默证实了这点。

        一天洗十八次手都没让乔阿这么无语过:“小文叔,你直接让酒店送套新被子过来好了。”

        “你怎么知道送过来的是新的。”

        “……”乔阿从床上爬过去,一把抢过他手里的被套扔去旁边,跪在他的面前说:“我没你这么娇气,套一层够了。”

        头发上的水湿了肩上的衣服,贺薄文俯视着她这对黑溜溜、水灵灵的双眼,淡淡道:“去把头发吹干。”

        “我”

        未待乔阿说完,他转身走了。

        紧接着,卫生间传来哗哗的水流声,一会停,一会起,一会又停,一会再起……

        乔阿走到门口,见他的手被搓得通红,有点心疼:“再搓破了。”

        贺薄文没吱声,抽出纸巾擦干手,又看到她湿湿的头发,随手拿起挂在墙上的吹风机:“头发。”

        乔阿背着手笑了:“小文叔,你帮我呗。”

        贺薄文还真按下开机键,冲她的脸就是一顿吹。乔阿闭上眼往后躲,迎着风双手胡乱往前抓,握住了他的手腕:“贺薄文!”

        嘈杂的风声停下,乔阿睁开眼,气鼓鼓地仰视他。

        他的双眸幽深,唇角略带笑意,乔阿分辨不出这种表情代表什么情绪,可她的心口却剧烈一颤,又顿时收紧,一股热流直冲上脑。

        她连忙松开手,不敢再看他,怕暴露些什么,假意道:“烦死了。”

        贺薄文将吹风机放下,语气照常:“吹干再睡。”

        “哦。”

        他越过她,走了出去。

        乔阿刚拿起吹风机,贺薄文又回来了。

        “怎么了?”

        “洗手。”说着,他又打开了水龙头。

        乔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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