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要不要进去坐坐
身前人唇被紧捂着, 浑身僵硬,腰侧紧绷。
“小人真香,腰真细, 肌肤真白,”他的脑袋从他颈侧覆了上来,像是随时准备亲芳泽,“脸想必漂亮得很, 可得好好瞧上瞧。”
他作势就要去掀那人的斗笠, 身前人越发僵硬:“不要。”
“要,”他低笑了声,“家就在这附近,要听话,就把娶回家藏起来做媳『妇』儿, 给生几个大胖小, 要是不听话,就先『奸』后杀……”
身前人忽然不紧绷也不僵硬了,放松得很,口吻冷淡:“装够了没?”
“……”薛景闲道, “怎么发现的?”
“茶。”
薛景闲:“……”
薛景闲低头嗅了嗅自己的前襟, 虽然已经换了身衣裳,可无奈那茶香浓,身上仍丝味道。
薛景闲没好气道:“可真倾情演出。”
江熙沉声音清冷, 似笑非笑:“满意么?”
“满意。”薛景闲阴阳怪气道。
江熙沉睨了眼腰上他的手:“……还不松?”
薛景闲懒洋洋道:“小人这么不实,才刚见了, 转头就暗探家,真不怕杀了?”
这话说得轻佻调戏,真几分威胁在其中。
江熙沉没好气道:“谁送到家门了?”
薛景闲往身后的寒酸大门指了下, 漆黑深邃的眼眸笑意深藏:“这就是家啊。”
“……”江熙沉没想到自己歪打正着撞着了,偏头去看他,薛景闲下巴抵在他肩上,偏头看他脸侧,江熙沉偏头,猝不及防间,二人唇几乎擦上。
幸亏江熙沉斗笠垂下的薄纱隔着。
四目相对,薛景闲心跳得莫名些快,唇角勾起:“怎么?真勾引?”
江熙沉没再理会他十分欠的言语,深看他眼道:“想清楚了?”
这人不说,自己就算误打误撞『摸』到这儿了,也不会晓这是他的巢。
是他主动点破的。
他闹这出,无非是恐吓他。
任谁被刚见没几次面的人『摸』到巢,都绝对会心生芥蒂,多疑戒备些的,甚至会直接杀了他。
他是戏弄了他,警告了他。
薛景闲不可置否:“今儿问第二遍了,在下孤寡人,没什么怕的,主家莫不是上下小,才瞻前顾后?”
他说的倒也没错,江熙沉自认内心主动,是牵挂多,才凡事稍求稳,他似笑非笑道:“不怕告诉别人?”
薛景闲问:“现在能失忆吗?”
“不能。”江熙沉睨他,幅看好戏的表情,像要听他怎么办。
薛景闲叹道:“那小人身上这么香,主动勾引,也舍不得杀,能怎么办?”
“所……要不要进去坐坐?”
江熙沉愕然,丝毫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这么句,语气干脆利落,没丝毫的迟疑。
江熙沉时心中些说不上来的感觉:“想清楚。”
扪心自问他做不到,做不到邀请不根底的人去自己的巢。
薛景闲没说话,反而凑得更近,这么个大脑袋搭着肩上,重量压下,江熙沉被迫稍稍正过头。
“明白了吗?”薛景闲在他耳畔嘀咕道。
他的身形比他大足足圈,重得很,在他问出那句后,他反倒靠得更近了,架着他,这么个亲近钳制、威胁暗藏的姿态,他这是用行动表态了,他确定要更近步,他更不怕,真要什么,他能轻易制住他,甚至杀了他,江熙沉瞥了眼身侧寒酸的大门,睨他:“会先『奸』后杀吗?”
薛景闲没忍住笑了:“想的话,乐意之至。”
“……”江熙沉面无表情地把推开他。
“真无情。”薛景闲在身后抱怨着。
来还软玉温香在怀,眨眼功夫人就挣脱了他,兀自走上前了,鼻端是淡淡的冷香,薛景闲下意识嗅了下,莫名抿了下唇,食指摩挲了下拇指。
江熙沉走上台阶,立在门前,回头望了他眼。
薛景闲四顾了下,见周围无人,上前驾轻就熟地敲了两下门。
门很快开了条小缝,三当家看到薛景闲,就要给他开门,侧目,瞥见薛景闲身侧立着的人,神『色』顿时戒备紧绷起来。
江熙沉皱眉看薛景闲,用眼神说,要不算了。
忽然就带个陌生人回来,对他们的人来说,的确是个不小的冲击。
江熙沉识趣地就要打个招呼离去,薛景闲摇头,给门里人个眼神,门里人虽是警惕,仍听令开了门。
江熙沉被薛景闲推进去,薛景闲在背后给门落锁,江熙沉正要礼貌地冲开门那人打招呼,望着入目的亭台水榭、假山奇石,神『色』滞了滞,第时间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别洞天。
寒酸是外在,是表象。
里面别出心裁,不拘格。
江熙沉心头生出抹情绪,他仔细分辨了下,那大概叫做嫉妒。
自己那么多钱,都住得没他好,他倒是会享受。
薛景闲门彻底锁死,凑到江熙沉耳畔,笑道:“怕不怕?”
他比他高足足半个头,江熙沉回神,抬头看他:“怕什么?”
薛景闲压低声音:“怕是个圈套,现在门彻底锁上了,手无缚鸡之力,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把绑起来,要给这里的二三四五五个光棍生孩——”
江熙沉淡瞥他眼:“的话生意需要这样的人才。”
“……”薛景闲没忍住笑了,“没劲。”
四个蒙面人很快就出现了,副如临大敌的姿态,眼中写满了戒备,人甚至紧握着武器,似乎随时准备拔刀。
俨然江熙沉的到来侵犯了他们的领地,让他们深感不适,他们眼下缄默不语,完全是因为薛景闲。
薛景闲皱眉,主家脾气多臭他道,见如此不被待见,估计转身就要走,他就要出声呵斥属下,江熙沉丝毫未因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丝的紧张或不虞,礼貌道:“二三四五当家们好。”
几人愣了愣,人狐疑道:“如得?”
江熙沉道:“大光棍刚告诉的。”
几人愣了愣,似乎在想这大光棍是谁,慢拍齐唰唰看薛景闲,没忍住哈哈大笑。
薛景闲愕然看他,过了会儿,抹了把脸:“……”
他随口句玩笑,都能被他道什么意思了?这好像完全不用他『操』心?
几人既是笑了,气氛也再回不到先前,他们略些不好意思道:“主家好。”
认还是认得的,毕竟常同主家交接的罗明在。
“无意到这儿的,”江熙沉指了下薛景闲,“他邀进来的,就在外头随便逛逛,不进屋喝茶了,时辰不早了,急着回去。”
这稀松平常的句话,解了几人所疑虑担忧,不是他主动要探查。
人语气缓和了些,了丝主客之道:“您不用紧张,们不是真的山匪,不干杀人越货的事情,们顶多就抢劫——”
边上人剜了他眼,像是在说,抢劫也够吓人的了。
江熙沉:“……”
薛景闲暗瞪了他眼,仿佛再说,可别在他面前丢的人。
那人道:“……反正您不用害怕,也不用拘谨,们都是直来直去的人,您不干不地道的事,们自然是朋友。”
江熙沉欣然道:“明白。”
那人道:“那们就下去了,让大当家陪您逛。”
“……”薛景闲不可思议地看他。
他说这“让大当家陪您逛”的语气,就好像青楼鸨找花魁接客样。
江熙沉点点头:“好。”
四人麻溜地下去了,江熙沉立在原地。
薛景闲凑近低声道:“好意思甩锅给?”
江熙沉掀起眼皮淡瞅他:“不是邀进来的?”
“无意到这儿,”薛景闲啧了两声,“扯谎都不带眨眼的,难道不想进来了解下正宫的实力?”
江熙沉叹道:“进来前也不道们光棍这么多,点害怕。”
“……”薛景闲指着眼前堪比王公大臣别院的景致,挑眉道,“怎么样?”
江熙沉给面地煞其事地点了下头:“还可。”
薛景闲没好气道:“就还可?”
江熙沉瞥他眼:“就足吧。”
薛景闲领着他往小径走,江熙沉边走边看,心道他品味倒真不错,那句琴棋书画诗酒茶都略懂二未必是假,道:“他们是都听的么?”
“不然呢?”
江熙沉微蹙眉:“那怎么喊大当家?还别的当家?”
“这个啊,落草为寇当然得入乡随俗,他们喊习惯了而已,”薛景闲道,“也不是很介意喊山大王。”
“……”江熙沉呛了下,“道了。”
薛景闲当然晓他在掂量和他合作的价值,他地位越牢固,在他眼里自然价值越高。
生意,满脑都是生意,是这语气着实跟心上人过到男家里来相看,暗中衡量自己未来的家庭地位没什么两样。
他不不觉已经亦步亦趋地跟在了他身后,和个纨绔跟在管家婆身后样,随时听候发落,薛景闲反应过来时,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身前人还在问东问西合计来合计去,薛景闲听得耳朵痛,心说他脑里除了这就没别的了么,故意道:“反正这儿切说了算,说了算,后就是说了算,因为是的人。”
“那就好。”了这句话,他就放心了,江熙沉也就不掂量了,舒心地应完声,才在这人的笑声里慢拍反应过来,回头怒视他,薛景闲直笑。
这斗笠还之前的面具真碍事,让他瞧不见他的神情。
江熙沉闭口不问了。
薛景闲很快带着江熙沉逛了圈,回到了宅门口,心中纳闷得很,他往都嫌大得很,去个地儿都要走半天,怎么如今看竟是小了?
江熙沉立在门口,薛景闲指着屋道:“真不进去坐坐?”
“他们怕是受不了。”江熙沉瞥了眼长廊尾处那几个看过去就脸欢迎欢迎随便逛、没看过去就急得跟个猴儿快离开咱们男的秘密领地的黑衣蒙面人。
“……没什么机密,”薛景闲道,“也不可能让找到的。”
江熙沉挑眼看他:“万太聪明呢?”
“那可千万别告诉。”薛景闲唇角勾起。
“不想,”江熙沉丝毫不给面,“走了。”
薛景闲心下气好笑,他什么时候邀人进来过?
许是碰壁碰的,心头莫名点燥气,让他想给他架进去,按着他头叫他看,这丝冲动眨眼被理智压住了,薛景闲见江熙沉立在原地不动,皱着眉望着他,体会了小会儿,才意识到他是在指使他给他开门。
“……也就敢这么对。”薛景闲没好气地从衣襟里掏钥匙,跟个管家门房似的,亲自给这位矜贵大小姐开门。
边上暗中观察的几位当家都瞪了下眼睛。
江熙沉道了声别,迈出门槛,头也不回就往外走,仿佛对这个堪比王公大臣府邸的秘密基地丝毫不感兴趣也不稀罕,薛景闲『舔』了下唇,在门侧抱着臂:“三皇的事,是不准备问了吗?”
眼前走得步履生风毫无留恋的人脚步猛地顿。
薛景闲眼底藏着丝笑,懒洋洋道:“俩这见面是蒙面是戴面具是身夜行衣的,结果回两回三回,都不问,都错觉其实是对感兴趣,想泡,形式还这么隆重,真情趣啊。”
“……”江熙沉暗吸了口气。他真的是忘了。
主家没说话,薛景闲来左手在上,这会儿换到右手搭在左手上面了:“其实要真想,那也不是不行,某未婚,人很闲,精力旺盛,日常飞檐走壁搞点花样去见,那也不是不行。”
薛景闲把玩着玉佩,心思全然不在玉佩上,打眼瞅着他,眼神戏谑。
江熙沉压下那阵翻涌而上的尴尬,绝不会允许自己落他头,想着今晚原先安排的事,冷冷道:“那今夜画舫楼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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