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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切就绪后,张居龄抱着妻子就往净房去。

“夫君,我可以自己洗的。”

顾晗的脸慢慢地红了,小手轻推他胸口。

张居龄却低头亲她的耳垂,小声道:“乖,相信夫君,我什么都不做……你肚子大了,一个人在浴桶里,我不放心。”

耳垂是顾晗的敏感处,一被触及,身子霎时软了下来。

“让丫头们来服侍就好。”

顾晗低低地喘息:“你……不必。”

“不必什么?”

张居龄俊眉一挑,故意说道:“我‘服侍’的一定比她们好。”

这人……顾晗的杏眸都睁大了。

这种问题她也没办法回答吧。

进了净房,张居龄摆手让桃红退下了。

“我自己脱衣衫……”

顾晗从张居龄怀里出来,往后退了一步,去解中衣的系绳。

张居龄好整以暇,靠在门上,目不转晴地盯着妻子的动作。

顾晗更害羞了,恨不得上前去捂他的眼。

“好了。”

妻子的脸都红透了,张居龄不再逗她。

抱起只剩下肚兜的妻子,放到热气腾腾的浴桶里:“再磨蹭一会,水该凉了。”

他拿起挂在一旁的棉布手巾浸了水,又拧干,给妻子擦搁在浴桶边缘的手臂。

顾晗:“……”

他真的说话算话。

难得。

张居龄怕妻子着凉,手脚很迅速,半个时辰都没有。

就抱着洗的香香滑滑的妻子回了拔步床。

手脚都热乎乎的,又抱着一个人型大抱枕,顾晗躺下没一会儿,就真的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都日上三竿了。

太阳透过槅窗照进屋子,明媚灿烂,难得的好天气。

“少夫人,你早膳想吃些什么?”

桃红挂起帐子,笑着问她。

“随便吧。”

顾晗慵懒地伸个懒腰,觉睡的足。

整个人都感到轻松了。

“三少爷呢?”

她下意识地。

桃红拿了水青色绣兰花褙子递给顾晗:“一大清早就去衙门了。”

顾晗笑了笑,穿衣下床。

又接过桃绿手里的湿热帕子净手,洗脸。

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舒适极了。

她就着白煮蛋吃了碗八宝桂圆粥,出去院里转悠了一圈,便坐在香妃长榻上绣孩子穿的肚兜。

花样是她选的梅花报春,颜色很喜庆、鲜艳。

日子过的真快,再有几天就是一年一度的中秋节了。

每年的这个时候,顾晗都要带些礼物回顾家看望母亲。

但今年,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还是算了吧。

月份大了,去哪里都不方便。

何况宋太医还叮嘱她不能奔波劳碌,想来母亲也会理解。

微风吹过,带来了玉簪花的清香。

有些甜。

而杨思远就是赶在中秋节的前一天出的殡。

朱佑妄为表圣心,追赠杨思远为太保,谥号“孝忠”。

杨思远一死。

杨若按礼节须持丧三年,期间不得行婚嫁大事、不任官、不预吉庆之典,又称丁忧守制。

满三年后才可复任。

次日就是八月十五——中秋佳节。

又称月夕。

朱佑妄在早朝时说了晚间祭月大典的事,由礼部全权负责。

吏部尚书黄珂出列:“圣上,臣有一事不明。”

“但说无妨。”

“祭月仪式是在保和殿举行还是中和殿?”

朱佑妄皱眉:“你是老臣了,怎地这种事还来询问?

宮里的各项典礼都是在保和殿……”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觉得胸口闷的难受,头一阵阵发昏。

要不是坐在龙椅上,怕是都摔倒了。

“圣上,您怎么了?”

朱佑妄的首领大太监第一个发觉了异常。

朱佑妄摆摆手,示意他安静,独自歇了好一会,才开口:“没事儿。”

他最近总是这样,精力也不胜从前,可能是年纪大了吧。

朱高知的眼神却闪了闪。

殿下众臣皆是一惊,面面相觑,见圣上不以为然,一时便没有人吭声。

裕王爷朱高栋上前一步,拱手道:“父皇,母后定了保和殿设中秋家宴。”

“哦。”

朱佑妄想了想,和黄珂说道:“……那就中和殿吧。”

黄珂应“是”,躬身退下。

一下朝,朱高知就直奔母妃的住处——重华宫。

贤贵妃正扶着嚒嚒的手在院里闲逛。

“母妃安好。”

朱高知拱手行礼。

“你来了?”

贤贵妃淡淡地,头也没有抬,问道:“这次又有什么事?”

“母妃。”

朱高知加强了语气:“您不能因为四弟的离开,就对我冷淡至此吧。

和他相较,我才是您的亲生儿子。

您就这么厚此薄彼吗?”

“知儿,在母妃的心里,你和意儿是亲兄弟,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一样的疼爱。”

贤贵妃长叹一声:“……我也不是对你冷淡,只是意儿在西北生死未知……做母妃的总是忧心居多,还哪有心思顾及别的。”

“母妃,您真的多虑了。”

朱高知安慰她:“无论怎样,四弟都不会有事的。

他好歹是皇子,咱们知道他是犯错被父皇罚去西北的……可外人并不知道。

都以为他是去西北军营历练……再者,谁有胆子敢去暗害皇家子嗣?

就算西北打仗,二哥也不可能让四弟身先士卒……您担心什么呢。”

“再说,我不是答应过您吗?

最迟到年底,我就会想办法调遣四弟回京都的。”

贤贵妃转头看他:“是你父皇的意思吗?”

朱高知摇摇头:“不。”

“那……是你父皇暗示了?”

贤贵妃想了想,又问:“此事,到底靠谱不靠谱?”

贤贵妃却没有回话,转身进了屋。

贤贵妃紧跟着也进了屋。

“意儿,你别掖着瞒着……”

贤贵妃着急道:“赶紧和母妃说清楚。”

朱高知坐在正厅的圈椅上,给自己倒了盏茶,摆手让屋里伺候的宫女、嚒嚒都退下,才说话:“和父皇没有关系。”

“嗯?”

贤贵妃愣住了:“你在说什么……”如果圣上不答应意儿回宫,他怎能回来?

“我管不着父皇的想法,也不想管。”

朱高知笑了笑:“母妃,您知道吗?

父皇刚才上朝时,好像病了。”

“没有吧?”

贤贵妃想了想:“我昨晚去见他,还好好的,夸我送的燕窝鸡汤好喝。”

朱高知俊秀的脸上笑容更灿烂了:“母妃,今晚就别送了。”

“不是你建议母妃去送的吗?

还说燕窝能补养身体,圣上也会看在我勤谨的份上早日宽恕意儿。”

贤贵妃坐在儿子旁边,继续道:“事情做了一半就放弃,太没有诚心……”

“母妃,您就听儿子的话吧。

儿子和您是一条心的。”

朱高知没有细细解释。

不让母妃再过去送燕窝鸡汤,自然有他的道理。

里面下的药应该起效果了。

父皇宠爱母妃多年,不会轻易的怀疑她。

朱高知想起和严良的计策,脸色阴沉下来。

严良说的对,皇后的母族势力强大……历朝历代,都是军权大于皇权的。

而朱高栋又是皇后嫡出,接任太子之位太理所应当。

父皇之所以迟迟没有结论,不过是想朝中势力均衡,大权亲握。

他本来也没有想过别的,直到严良的提醒……父皇能不知不觉地放了杨思远,也能不知不觉地处置他。

之所以放任不管,可能是时机未到或者还不知道他的真实面目,都做过些什么事……其实。

他觉得父皇应该是调查他了……这些日子的疏远和淡漠他比谁都清楚。

总不会是无来由的。

与其被动,还不如赌一把。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权利实在是太美好了,等他登上至尊之位,亲掌了天下,狗屁的张居龄、杨若。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说让他们什么时候死,都是一句话而已。

到时候,他就封安宁郡主为皇后。

也不算辜负了俩人的情意。

贤贵妃看了一会儿子,想不明白他又在算计什么,无奈道:“好吧,母妃答应你。”

知儿是她亲生的,又一手带大。

脾气、秉性最了解不过。

这孩子,有才能有本事心里又有成算,不然他们母子也不会一步步爬到今天的地位……只有一点不好,太爱算计。

“好孩子。”

贤贵妃拉着儿子的手:“你做事,母妃是放心的。

但凡事都要留一丝余地。

切记:聪明反被聪明误。”

“母妃,儿子晓得。”

“对了,还有一件事。”

贤贵妃歉疚地开口:“你和安宁郡主……母妃当然是万分愿意的。

你和我一提,我就放在了心上,找个机会就去见皇后了……皇后娘娘却觉得不妥。”

她和儿子说的婉转,当时的情形可不是如此。

她才张嘴就被拒绝了。

一堆的宫女、嚒嚒们看着,闹了个好大的没脸。

朱高知早料到了,也没有太在意,“母妃,您别操心了。

一切有儿臣在,不会有事的。”

贤贵妃点点头,又免不得伤感。

只恨自己娘家没人,害的儿子想娶个心仪的姑娘都不能。

朱高知陪着劝了劝,才离开。

出了宮,就直奔父皇常待的乾清宫而去。

乾清宫偏殿。

太医王田正在给朱佑妄把脉。

裕王爷朱高栋也在。

“王太医,父皇的身体怎么样?”

朱高栋问道。

父皇的脸色腊黄,眼窝发青,看着倒像是大病之人。

“王爷,微臣不敢妄言。”

王田又问朱佑妄:“圣上最近的安眠如何?

有没有胸闷气短?”

“不好,常常做梦。

有时候一夜都不得好睡。”

朱佑妄想了想,补充道:“子时左右,就喘不过气,会憋醒。

不过,也就一会。”

他喝了一口热茶:“倒是头部。”

指了指后脑勺:“总是滋滋滋地响,好像血液流通不顺似的。”

朱佑妄的话一落地,王田就颤巍巍地跪下了:“圣上,微臣不敢隐瞒……您这症状很像是中风。”

朱佑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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