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六十年代错位人生45
天元九针主在激发人体机能, 让身体重新焕发出勃勃生机或产生抗体,遂不但可以治愈尘肺病和各类传染病,对所有涉及免疫力低下的病症, 都有奇效。
姜宓在市里的一个多月,带着何主任、蔡教授等人, 治疗各类传染病215人,尘肺病患者638人,开班教学500多场。
遂军部,除给姜宓颁发了个人三等功, 还给她和何主任、蔡教授等人, 另颁发了团体二等功。
市里则给他们一人颁发了张奖状,发了一条羊毛毯作为奖励。
传染病医院为表感谢,一人送了套茶具(一个搪瓷托盘,一个暖瓶, 四个搪瓷杯子)。
矿区医院原来的郑院长,降职去地方, 新上任的张院长, 让人给大家送来副写有大家名字、事绩的牌匾,另给姜宓送了面锦旗。
除此之外,卫生部把大家的医生级别都往上提了提。
姜宓由卫生兵提为军医,比在京市中医院还高两级,每月工资为135元。
何主任、蔡教援升了三级, 白老、贺教授、钱铮友两级, 吕莹一级。
市报、军报过来采访, 姜宓嫌麻烦——没见。
对方便找上了何主行、蔡教授等人, 谈话间, 姜宓的名字一再被提起, 结果,报道出来,一篇文章,她的事迹占了大半。
姜宓身后的书架上,就放着吕莹拿回来的军报、市报、奖状、锦旗。
巫家昱拿起报纸翻了翻,放下时看到架子上的插花瓷瓶。
“这花瓶哪来的?”巫家昱拎着花瓶走到阳台门口,问屋里收拾行李的吕莹。
吕莹回头扫了眼:“任老太送的,说是春天来了,屋里摆瓶花,心情好。”
“她送你就收?”巫家昱语气不是太好。
吕莹有点委屈:“仿宋的假货又不值钱。”
巫家昱“嗤”了声:“什么仿宋的,这就是宋代的青花瓷瓶。”
“啊!”吕莹惊得放下叠了一半的衣服,接过瓶子仔细看了看,“她跟我说是仿品,五毛钱买的。”
姜宓放下手里的花草集,偏头看来,好奇道:“很贵吗?”
“不值钱!”巫家昱回了她一句,压低声音问吕莹,“除了兰花、这瓷瓶,她还送了什么?”
吕莹跟着小声道:“任剑佛的病控制住后,她就来了,说是谢谢姜医生救了她家老任,提了两支人参,一支八百年、一支五百年的,我没敢收。后来姜医生不是感染上出血热吗,身体免疫力下降,她知道后又送了支两百年的来,我还是没收。不过,我和何主任、蔡教授几人凑了150块钱,跟她买了40片任剑佛配药剩下的六百年人参片。”
“这之后,她上门就频繁了,拎盒点心,带个自己做的小蛋糕什么的,知道姜医生忙,便是养病,医书也不离手,她来了,也不多坐,待上十几分钟,跟姜医生说说话就走,知情知趣的,我也不好赶。”吕莹绞着手指,不安道,“我是不是一开始就不该让她上门?”
巫家昱捏了捏眉心:“姜医生很喜欢跟她聊天?”
“嗯,任老太很会说话,什么风土人情,人情往来,服饰搭配,琴棋书画诗酒茶,娓娓道来,跟讲故事似的,特别有意思。”
巫家昱:“她每次都是白天来吗?”
“半上午,半下午,有时晚上她来住院部陪任剑佛,抽空了也会过来坐坐。不过,每次她都有小心地避着人。”
巫家昱眉间的折子稍展:“兰花、瓷瓶,连同没开封的点心,收拾出来,等会儿让小唐悄悄走一趟,送去任剑佛的病房。”
“要不要补点钱?”
“不用。”任老太要的就是一个有来有往,然而,姜宓并不适合跟她过多接触,两口子的身份就是一个不定时炸·弹。
下午,一行人坐车出发,闻讯而来的病人和家属,围了半条街。
一是送行,二是希望姜宓隔段时间能过来帮还在恢复期的自己或家人施针。
传染病医院、矿区医院、市人民医院培训起来的古医生等人,其实已经能独立施针了,只是相比何主任、蔡教授他们,稍显差了些。
路被堵得水泄不通,姜宓带着何主任、白老、贺教授、钱铮友下车,向大家承诺,便是她来不了,何主任和白老等人也会隔段日子过来看看。
一来帮大家施针,二为开课。
“姜医生,你不能来吗?”
姜宓冲大家笑笑:“我是边防医生,偶尔来一次还行,次次都来,就不现实了。我答应大家,真要有一天,大家的病症非我不可,那我一定以最快的速度赶来。当然,我不希望有那一天,在此,我祝愿大家年年安康,岁岁平安长寿。”
“姜医生……我也祝你健康长寿!”
“祝姜医生一生平安!”不知谁喊了嗓,然后大片的声音起来了,“祝姜医生一生平安!”
……
“谢谢!”姜宓朝大家躬了躬身,“大家散了吧,这个天站在街上,风还是挺冷的。”
人群慢慢往道路两边退去,让出一条道来。
姜宓带着大家转身上车,车子重新启动。
有孩子抱了把野花追着车跑道:“姜医生送你。”
姜宓摇下车窗,探身接住:“谢谢!”
车子缓缓开离市区。
巫家昱透过后视镜往后看了眼:“困吗?吕莹拿条毯子,让姜医生睡会儿。”
吕莹应了声,解开包袱,拿了条羊皮毯给姜宓搭在腿上。
姜宓拨了拨手里盛开的小花,透过车窗往外看,冰雪化后,春风吹来,田野绿了,沟边除了深浅不一的绿色,还点缀了一个个颜色各异的小花。
郊区的妇人带着孩子,有挖野菜的,有拿着竹杆绑的镰刀勾着路旁的柳树枝子在捋嫩芽。
姜宓不解道:“捋它干嘛?”
“吃啊。前两年,别说柳树芽了,就是树皮都有人扒下来,拿回家洗洗丢进锅里煮着吃。”
“好吃吗?”
“树皮肯定不好吃。柳芽还行,焯水后,用蒜汁拌一下,也算一道菜。”吕莹笑道,“这时节正是吃野菜的时候,回头我带你进山,咱们挖些荠菜、蒲公英回来,包锅荠菜饺子,再打个蒲公英鸡蛋汤喝。”
说着,吕莹自己都馋了,姜宓亦有几分向往,一个冬天萝卜白菜的天天轮着来,她早吃烦了:“巫团长,咱们今天晚上就回边防吗?”
从市区到军区医院要三四个小时,从军区医院到边防又是三四个小时,这会儿是下午两点多,今儿要回边防,那就得摸黑赶路了。
“不急,晚上在军区医院休整一晚,明早走。”
“哦,等到了军区医院,”姜宓兴致勃勃地跟吕莹计划道,“趁着天才有点黑,咱俩去沟边看看有没有野菜。”
“好。”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一到军区医院,姜宓等人就被通知去传染科做检查。
检查过关,他们才能回到各自的工作岗位。
这是为防把传染病病毒带进部队,传染给战士。
姜宓已经好了,不过,她还有五副调理身体的药要喝,为防万一,梁院长等人要她喝完药,再观察一下。
所以,翌日没走成。
梁院长将她安排在住院部顶层,靠边的位置,空间大,清静。
为了给病房增添点颜色,吕莹把她爷爷书房里的墨兰抱来了,还给搬了套桌椅,抬来箱书籍。
姜宓打开藤箱,抽了本书:“牛娃出院了吧?”
吕莹:“我等会儿问问。”
“出院了。”巫家昱提着食盒推门进来道,“你们去市传染病医院的第二天他就出院回家了,张大妮担心他恢复情况不理想,还专门去看过两回。”
“现在情况怎么样?”
“听张大妮说,恢复得不错。”
姜宓点点头:“回去后,我抽空过去看看。郑广房(第一个出血热患者)呢?”
郑广房的情况,吕莹昨天听自家爷爷说过,闻言道:“他出血热已经好了,现在转移到普通病房,在做尘肺治疗。”
“书先放下,过来洗手吃饭。”巫家昱打开食盒招呼道。
姜宓放下书本,洗洗手,在桌前坐下,看向饭盒里漂浮的肉片和蒜苗,疑惑道:“羊肉汤?”有一点点膻味。
“嗯,你小舅送的黄羊腿,早上我拿食堂请大师傅做了,尝尝,好不好喝?”
姜宓拿起小勺,见他摘了口罩要一起吃,忙道:“你干嘛,万一我身上的病毒没去干净,传染了怎么办?你不去京市啦?”
“我这身体哪那么容易传染。”话是这么说,巫家昱还是放下汤勺,重新戴上了口罩,他后天要带队去京市参加大比,确实不能轻忽。
“你赶紧回边防吧,走前一些准备工作不得做,我这要什么有吕莹呢。”
“行,照顾好自己。羊腿还剩下大半,我放食堂了,想吃让吕莹跟大师傅说一声,让他给你做,还有羊肉包子,我让他帮忙放缸里用硫磺熏了下,这样能放两三个月不坏,想吃让他拿出来晾两天,去去味儿。还有你让张大妮给你小舅配的药,我放你宿舍的茶几上了。”
姜宓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送走巫家昱,姜宓搬张椅子坐在窗前,抽本医书看了起来。
吕莹熬好药送来,转头叫上何主任、白老等人拎着篮子进山了。
他们虽不用像姜宓一样要住在病房隔离,却必须天天戴着口罩,且不能接触病患,不能往人群密集的地方跑。
蔡教授也要在这边多待几天,看看情况(怕体内潜伏有病毒),才能回西北军区医院。
几人彻底放松了下来,姜宓在病房看书累了,也会拿上花洒给花儿浇浇水,打开吕莹抱来的收音机,听听广播、小戏。
吕莹带着何主任他们钻林子,今儿挖了野菜,明天采了蘑菇、木耳,后天捡了鸡蛋、地衣。
搞得姜宓对每天的伙食都充满了期待。
悠闲的时光总是过来飞快,转眼七天的隔离就从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蒋复生带着赵道霄来施针,看着姜宓削瘦的小脸,心疼得不行:“下次再碰到这事,你悠着点,别往前冲冲冲。”
他前段时间送科研人员去做项目测试了,刚回来就听赵道霄说姜宓去市里给人治疗流行性出血热时感染了。
姜宓点点头,过去的事,她不欲再提,伸手给他号了号脉:“双膝的寒症重了,跟我去诊疗室,我给你扎几针。”
蒋复生看了眼给赵道霄施针的蔡教授:“你不在盯着行吗?”
蔡教授瞥了他一眼:“看不起谁呢,这一个月,你问问小姜,肺结核中期、晚期的患者我看了多少。”
姜宓笑着扯了下蒋复生:“走吧,蔡教授现在施针完全没问题。”
一进诊疗室,好嘛,一个个得到消息的寒症患者都跑来了,要姜宓帮他们施针。
乔劲松、俞飞、陈红、谢思雨等人的情况严重,一直都由姜宓亲自诊疗,这个拒绝不了。
给蒋复生施完针,姜宓顾不得将人送走,就开始挨个儿给他们诊脉,调整施针方案。
赵道霄工作忙,施完针就要走,蒋复生只得匆匆忙忙地跟姜宓交待几句,要她顾着点自己,别太累。
姜宓应了声,转头让吕莹去宿舍帮她把蒋复生的药拿给他。
寒症患者忙完,姜宓又去了趟住院部,给风湿性心脏病的张卫国和尘肺病患者郑广房施针。
等到小陈来接,都已经进入四月下旬了。
时隔两个月回到边防,姜宓看什么都稀奇,山绿了,河绿了,远处是村里养的牛羊,近处是营里喂的骡马,绿油油的草地上开着各式花儿,若不是河对岸驻扎着几十万敌兵,姜宓都以为自己来过田园生活的。
“汪汪……”
远远地天狼带着长大了许多的小白,飞一般从营里冲出来,转眼到了近前。
姜宓等小陈停好车,打开车门,伸手招了两只上来,一手抱了一只,好生揉搓了番。
“小白你长得可真快,两个月没见就这么大了!”
“汪汪……”
“哈哈……别/舔、别/舔/我的脸,臭小白……天狼也变了好多,胖了……”
知道姜宓要回来,吃食什么的张大妮一早就吩咐阿沙备上了。
洗脸,吃了碗热汤面,姜宓就随阿沙去了诊疗室。
张大妮、王医生都在忙,又一轮的施针开始了,今儿是第一天。
“姜医生。”
“姜医生回来了。”
……
姜宓冲大家点点头,穿上白大褂,接过阿沙递来的银针,叫了人上疗床,开始号脉施针。
而此时,京市军中大比也进入了尾声。
看台上,黄叔华瞅了眼下面带队的巫家昱,偏头朝他上方的宋司令笑道:“老宋,你们这个巫家昱了不得嘛,带的队伍跟下山的猛虎似的,瞅着可没少见血!”
宋司令目光盯着下面,淡淡地回了句:“边防军哪有不见血的!”
“边防军……”黄叔华咀嚼着这几个字,哼笑道,“我以为他都不记得自己身上的衣服是什么颜色了,不然,手咋会伸那么长?”
陈继业闻言瞅了眼姜凌柯,故意扬声道:“哦,巫同志做什么出格的事了?”
“一个月前,青北市卫生系统被人捅破了天,诸位不知道这位牛人是谁吧?”
“难道是巫同志?”陈继业故作惊诧道。
姜凌柯蹙了蹙眉:“青北市卫生系统出事,难道不是他们故意隐瞒流行性出血热患者的具体人数?”
“姜师长知道的这么清楚?哦,”陈继业恍然道,“我忘了,小宓当时就在青北市。说来,有一事我很好奇,蒋家的‘天元九针’不是早就遗失了吗?怎么突然就在小宓手上出现了?”
“银针是丢失了,针法还在,”姜凌柯扫他一眼,“陈政委问这个,是想学?”
“我只是纳闷,据传天元九针对人体机能的调理是方方面面的,小宓既然早就学会了‘天元九针’,为什么不给小茉看看?”
姜凌柯:“以德报怨,何以抱德?”
同一个大院,知道“姜茉流产事件”的无不互视一眼。
陈继业脸色猛然一沉:“姜师长这话的意思是,便是现在小茉求上门去,小宓也不会帮忙医治了?”
“陈政委觉得我姜家对姜茉如何?”
陈继业脸色一僵。
“如珠如宝!可她是怎么对我女儿的?”
“生恩不如养恩,姜师长不会要跟我说,你现在后悔养育姜茉了吧?”
“好一个生恩不如养恩,如此,陈政委还纠结姜茉能不能怀孕干什么,孤儿院抱几个,养几年不说别的,但凡比姜茉多一点感恩之心,你这辈子就有福了!”
“你——”
“好了!”大军区韩司令陡然朝下面喝道,“要吵回家吵去,比赛现场,看看你们一个个像什么样?”
看台上,瞬间静若无声。
片刻,台下爆发一阵欢呼,团体赛,边防军胜出,勇夺第一!
韩司令双眼闪过一抹笑意:“带队的,可是巫政彬家的大孙子?”
宋司令笑着点头:“是,巫家昱!”
“走,下去看看。”韩司令带着宋司令步下看台,边走边道,“你们月初的军报我看了,当时正是会场休息,我还扭头跟总·理说,这个叫姜宓的小丫头了不得嘛,小小年纪就有此等医术,未来可期!”
“总·理当场提笔就写了张批语‘救死扶伤,敬佑生命,甘于奉献,大爱无疆!’”
宋司令怔了怔,半晌,笑道:“我以为你会跟我寻问巫家昱在青北干的事呢?”
“哦,听你这话的意思,这中间还有隐情?”
“可不,”接着宋司令就把姜宓从踏入青北市到被打,被举报、被关押审讯、半夜起来救人再到矿区医院查看出血热具体人数,到巫家昱发现小宋被绑,下车救人等等说了一遍,“巫家昱做事确实鲁莽,不过他有一句话是对的,一位驻边军人,在自家地盘上被人打脸,何尝不是一种悲哀?!”
“你啊——”韩司令点了点他,“他这是计,当我看不出来。他要不挨那一拳一脚,冒然插手卫生系统,呵,一个处分都是轻的!怪不得黄叔华要阴阳怪气了。不过,话说回来,地方上……唉,确实该整整。”
“回头,让姜宓到各大军区转转吧,寒症可不止边防战士有,哪一个老军人没有得风湿性关节炎,特别朝战回来的战士们。”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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