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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古代女军医5


“听你大哥的。”姜望拍拍女儿的手,  起身跟李芳娘商量收拾带走哪些东西。

        姜宓看眼姜越:“大哥,我随你回家跟大伯、二伯说一声。”

        “先去医馆,跟你师傅通个信。”姜越起身道。

        “好。”

        近来镇中巡查的严,去医馆的路上全凭姜越的腰牌,  两人才一路畅通无阻。

        到了医馆,  杨大夫跟六叔带着仆人正在收拾东西,  早在半刻钟前,他们已收到巫齐送来的征招令,  明早前往平城配合姜宓制药教学。

        “云初啊,”杨大夫放下手头整理的医书,  笑呵呵道,  “因为你,  我也算享受了番军医待遇。”

        “给老师添麻烦了。”姜宓躬身行礼。

        “焉知不是机遇?”杨大夫乐观地笑道,“家里也要收拾、按排吧,  行了,赶紧回去,明日还要赶路。”

        姜宓再次躬身施了一礼,这才随姜越步出医馆,  朝大伯家走去。

        “云初,”姜越就着手中火把的光茫,打量眼身旁低矮瘦弱的二弟,“你早先随人学过医?”

        “看过一些医书。过来后,家中生活困难,  阿爹、大妹和小菁又相继病卧不起,  云初想承担一二,  就拜在杨大夫门下,  随他学习诊脉开方施针。”

        “你跟他学习月余,  医术却已远在他之上。”姜越孤疑且目带审视道,“这个怎么解释?”

        姜宓展颜一笑,双手负于身后,悠然道:“大哥相信有人过目不忘,记忆超群吗?”

        姜越瞠目,继而激动得一把扣住姜宓的肩胛:“你的意思是,你过目不忘,记忆超群?!这、这要是读书科举……”

        想到他姜家的罪名,还有三代不许科举,姜越颓然地松开姜宓,一拳击向路旁的拴马桩。

        “喀嚓”一声,拴马桩折成两断,撞向前方的土墙,引得巡视的兵士奔来查看。

        姜宓躬身解释了番,又取下姜越的腰牌给人看过,两人才被放行。

        姜越由着姜宓拽着衣袖走出半里,方才凄然道:“云初,你不该回来。早知你聪慧过人,记忆力这么好,拼尽我姜家剩余的人脉,我和你大伯也会帮你置办一份农家子的户藉……”

        “大哥,我不喜四书五经,不喜八股文,唯独对学医尚有几分兴趣。”

        姜越瞬间哑然。

        姜宓松开他,笑笑:“天下万物,三百六十行,不是只有科举一途才能救我姜家。你看,今天我不就凭几张药方,入了巫将军、卫军师的眼。”

        “来年,你又焉知我不会带领姜家走出这西南边境?”

        “可医者终是……”姜越看着姜宓脸上的笑颜,闭了闭眼,喃道,“贱业!”

        巫家昱、卫成贯带人过来,没有瞒过姜信的耳目,当然,巫家昱也没想瞒谁,小小姜氏一族他也没放在眼里,若不是这儿有一个姜宓,这一生他都不会踏入。

        姜越带姜宓到家,堂屋里已经坐满了人,张氏冲泡了壶姜茶递给坐在门口的一位旁支侄子,正由他挨个儿给大家斟茶。

        很多族人还是第一次见姜宓,他们打量着身形单薄削瘦的小子,心情激动而又不敢相信,就是这么个弱冠的孩子,几张药方完成了他们奋斗二十年都没达成的目标——入得边疆参将的眼,进入军中,挣得几分军功,让后代脱去身上的罪责,堂堂正正地走出这里。

        该说的,先一步过来的姜望已经说过了,姜宓过来,姜望便让姜越领着她,从里到外挨个儿认认人,随之姜信拿出族谱在众人的见证下,添上她的名字。

        为了让姜宓出外行走名声好听,大家一致让姜信把她记作嫡子,写在姜望和李芳娘名下。

        姜腾,字云初。

        “云初,”犹豫了很久,庶出的姜泽还是顶着姜信、姜庭、姜望的目光,硬着头皮道,“要配药是不是需要好多人,你看能不能把你堂弟带去……”

        “老五!”姜信脸一板,喝道,“方才我说的话,没听见?”

        “大伯,”姜宓叫了声,躬身冲大家团团施礼道,“大家不用担心,打仗前,姜氏一族我肯定要全部安排妥当,只一点,还请给我点时间。”

        姜信蹙了下眉,倒底没阻止。

        姜泽一愣,起身托起姜宓:“好孩子、好孩子,我们年纪大了,入伍也能混口饭吃,就是放不下家里的孩子……”

        “五叔放心,云初明白。”

        送走诸人,姜宓往姜信身旁一坐:“大伯,明天巫护卫来了,我希望你和大娘,还有二伯、二娘,能跟我们一起走,后面,各家各户我再做安排。”

        姜信瞅眼妻儿,摇摇头:“你们一家先去,族人这里你不用担心,我和你大哥来安排。”

        姜宓见他这样,知道不看到他们一家在平城站住脚,是劝不动他的,遂便没在说什么。

        回到家,李芳娘带着姜灵、姜菁已经把要带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只一点,姜宓已经女扮男装改为“姜腾”,但明天却必须有一个女版的“姜宓”跟他们上马车。

        姜宓想想:“做一个木头的假人吧,明天用被子包着抱上马车,就说夜间受凉病了。”

        姜望颔首。

        两人忙了大半夜,天蒙蒙亮时,一个似模似样的假人才做好。

        装上衣服鞋袜,戴上一家子各剪一缕头发拌着黑线制成的假发,用被子一裹,若不是近身接触还真发现不了。

        与之同时,参将府的姜明珠接到丫鬟传来的消息,说是巫将军一早派人来找老爷,为军户姜氏一族审请一纸迁移证。

        姜明珠正坐在梳妆台前,由婆子梳头簪花,闻言,手中小巧精美的玻璃镜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碎得稀巴烂。

        “哎啊姨娘,你这是做什么?”丫鬟心疼地忙蹲下去捡,“府中总共得了两面,夫人那里一面,这一面你好不容易跟老爷求了又求,才求来的。”

        姜明珠也心疼,却瞧不得丫鬟一副没见过面的眼浅模样,抬腿一脚将人踢开,不耐地斥道:“滚——”

        丫鬟捧着黄金镜柄,镜子碎片忙不跌跑出门去。

        “迁移证?!”姜明珠染着豆蔻的长长指甲一下一下敲击着桌面,不明白,自己明明让人把京城来的梁太医敲折腿拦在平城,阻止了姜宓拜师,她怎么还是入了巫家昱的眼?

        摆摆手让梳头的婆子退下,姜明珠起身去西厢的书房,提笔写下一行字,待墨干了,卷巴卷巴塞进一批布里,拿包袱皮包好,另取了个荷包装上二两散碎银子。

        “来人。”

        一个哑婆悄默声地走了进来。

        “给我娘送去。”

        汪氏接到消息赶来,李芳娘正背着假人上车安置。

        “哎啊,我可怜的侄女唉,二伯娘还当你的病早好了呢,没曾想竟是一直卧床不起……”说着,一把扯开裹在假人身上的被子。

        姜明珠只在信里要汪氏把“姜宓”身上裹的被子当众掀开,没告诉她为什么,汪氏只当“姜宓”久病身亏,容颜受损,没想到竟是个披头散发瞪着黑眼珠的惨白人脸,“鬼啊——”

        喊罢,人一歪,吓晕过去了。

        巫齐和他带来接人的将士刷的一下拔出了腰刀。

        姜宓忙放下姜望近年购买的书籍,上前一把将李芳娘护在身后,笑道:“误会,这是我学习用的假人,怕大家瞅着害怕,这才让我阿娘给它穿上衣服用被子裹着背上车。”

        前来送行的族人中姜信和姜泽率先回过神来,忙跟着附和。

        巫齐拎着假人进屋,扯开衣服,看了下身上点的穴位经络,扭头审视地看向跟着进来的姜望、姜信和姜越:“我记得昨晚姜军户说自己有两子两女,长女呢?”

        姜宓给昏迷的汪氏号了下脉,将她交给姜庭,叮嘱道:“二娘怀孕未满三月,这一吓,隐有小产的征兆,二伯先带她回去,等会儿我开张方子,让人给你送去。”

        姜庭绷着脸点点头,他不笨,妻女近段时间的异常如何不知,抱起汪氏,出言提醒道:“方才明珠身旁的婆子来了。”

        姜宓怔了下,快步进院,走进检查的屋子,躬身道:“回巫护卫,我既是姜望长女‘姜宓’,又是他长子‘姜腾’。”

        姜信、姜越霍然一惊,齐齐看向她和姜望。

        巫齐刷一下拔出刀,指向姜宓,喝道:“说,你费劲心机接近我们将军意欲何为?”

        姜信、姜望、姜越急得要上前,被姜宓抬手制止了。

        “巫护卫可知我昨晚交给你们将军的药方价值几何?再则,”姜宓笑道,“我要是真有恶意,这会儿就不会进来坦白了,女扮男装实是不得已而为之,家中病的病,弱的弱,光靠云初绣花挣钱,实难维持生计,只得走出去,利用十年所学,卖方采药行医讨得几两糊口银。”

        “那为何你们姜氏一族还特意给你上了族谱?”

        “因为我昨天的一习话,更因为巫将军的一个承诺。”

        巫齐忆起姜宓跪地所求,佩服之余,却也不免恼怒:“我家将军真要应了你,岂不是欺君!”

        “你家将军昨天就瞧出我是女儿身,”姜宓瞅着巫齐脸上惊异不定的神色,笑道,“怎么,不相信你家将军的眼光?”

        自家将军,他自然相信的,他不信的是眼前行为做事狡诈诡谲的姜宓。

        思忖会,巫齐刷的一下合上腰刀,甩袖出去道:“先上车,到了我自然会禀报将军。”

        望着晃动的门帘,姜宓定定神,看向姜信,撩衣跪下道:“云初给族人添麻烦,让大伯为难了。”

        姜信紧紧攥着的手慢慢松开,转动轮椅,伸手将姜宓扶起道:“是我姜氏男儿无能!大伯无颜……”

        姜越扑通一声,跪在姜宓身边。

        “咳咳……行了,”姜望打断三人的自责,道,“云初、小越,起来。事已至此,多说无益,现在还是说说,日后,云初的路该怎么走吧?”

        “我跟巫将军协商好了,为了行医方便,对外我还会以男装示人。族中……”姜宓看向姜信,“还请大伯约束一二,别让今日之事流传出去。另外就是查一查明珠姐,看她为何要传信让二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掀开我的被子?”

        “明珠?!”姜信、姜越失声叫了声,惊异道,“她不在家吗?”

        怎么还要人传信?

        姜宓看眼姜望,这事不该由她来说。

        姜望轻叹一声,拉张凳子在姜信对面坐下:“半月前,二嫂将明珠送去参将府,给林参将做了第五房妾室。”

        “做妾!”姜越不敢置信地喊了嗓。

        姜信气得一拳砸在轮椅扶手上,手立马红涨一片,并迅速肿了起来:“姜庭死了吗?蠢货!废物!还有汪氏那个毒妇,姜越你去叫族人过来,赶紧把汪氏给我休了!”

        姜宓抽了下嘴角:“方才我给二伯娘把脉,发现她已有两个多月身孕。”

        姜越刚要迈出的脚又收了回来,看向父亲。

        姜信张张嘴,气得又一拳砸向了轮椅扶手。

        姜望心疼地看向他哥的手:“人家都算计好的,你再气又有什么用?还有,你当族中几位长辈和咱们平辈的兄弟真不知道,不过是瞒着你、我罢了。”

        二十年了,等来的又是一场战争,他们胆怯了,怕了,也等不及了。

        姜明珠、汪氏顾然有野心,他们又何尝没有报一点希望。为此,只怕私下没少给二人银钱,不然,短短半月,姜明珠如何能央得婆子为她送信?

        “咳咳  ……汪氏控制住,别再让她出来,更别让她给明珠联系。”

        姜信摇摇头:“明珠背后有林参将,而林参将在三年前的战役里因误判军情,被巫将军当着三军的面打了五十大板。有这份仇在,明珠想要联系汪氏,林参将哪会不推波助澜,并借此挑拨离间。”

        “爹,”姜越急道,“我们既已投在巫将军门下,林参将这边便不能再攀附联系。”

        姜信看向姜宓:“云初觉得巫将军其人如何?”

        “他是军人,在他心中自然是国家利益高于一切。”姜宓道,“我昨天交出的药方,有回春丹,白药和酒精提取法。”

        风吹过后窗格的间隙,带来了轻微的汗味,姜宓知道巫齐在墙外偷听,只做不知,口中未停道:“回春丹主治小儿急惊风,痰热蒙蔽者,有清热化痰,开窍定惊之功效。药效之强,如妙手回春,草木重生。”

        “白药:化瘀活血,止血止痛,解毒消肿。对刀伤、箭伤有奇效。”

        “酒精易挥发、易燃,多用于伤口、器械消毒。”

        三人都不是没见识的,不说回春丹对小儿急惊风的治疗,单单白药,一句“止血解毒消肿”便让三人双目为之一亮。

        姜宓笑笑:“大伯、大哥、父亲,这下可是放心了?”

        姜信严肃的脸色不觉带了点笑意:“带着你爹娘弟妹去吧,族中的事,别担心,万事有大伯呢。”

        “如此,就麻烦大伯了。”

        姜宓住的是一个叫连山的小地方,离平城一百多里。

        考虑到车上有女眷,一路走得不快,到下午一行人才到平城。

        巫家昱知道姜宓自来爱清静,不喜与太多人同住,一共为其准备了三套宅子。

        一套两进,挨着东城的将军府,给姜宓和她家人住。

        一套四进的大杂院在西城给姜氏族人。

        另一套则在将军府后街,备了药材和连夜打制的一套手术工具。姜宓稍做休息过去查看时,里面已经安置了杨大夫、伙计阿升、制针的马师傅和他的儿子马奋,以及三名军医和九名学徒,其中女学徒两名,分别叫大花和丑丫。

        手术工具是军中打制的,材料是不太纯净的不锈钢,显然巫家昱想办法提升了火炉的温度,并在铁中加入了铬和其他合金元素。

        姜宓挨个拿起看了看,基本合格,只有几个细微处需要做一下修改打磨,这个马师傅就能做。

        跟马师傅交待完,姜宓扭头问一步步跟着她的巫齐:“方才我说的记下了吗?”

        巫齐憋憋嘴:“你说的那么多,我又不是打铁的哪会听得懂。”

        姜宓接过马奋递来的纸笔,伏案飞速写下修改要点,给他:“拿着,马上送去军营,让师傅帮忙再打15套。”

        巫齐扫眼,对外招招手,唤名护卫,将纸张递给他:“送去军营,再打15套。”

        没一会儿,那名护卫匆匆而回,探身在巫齐耳边道:“齐护卫,你还记得数日前帮我们传信的张猎户吗?我方才经过惠和医馆,见他浑身是血地躺在门板上。听人议论说他今早进山打猎失足跌下山崖,他儿子带人寻半日才在南山沟将人找到,他婆娘和儿子跪在医馆门口,人家不敢收……”

        巫齐瞟眼姜宓:“把人抬来。”

        “诶。”

        人躺在门板上,浑身是血,右腿扭曲着。

        姜越下意识拦在姜宓身前,不让她接触外男。

        “大哥!”姜宓越过他,伸手扣住张猎户的手腕,一边把脉,一边道,“你请了几天假?”

        巫齐瞥眼姜越:“他今早被将军要去猛虎队,将军说让他处理好家事再归营。”

        “猛虎队?!”姜越失声道。

        姜宓若有所思:“很厉害?”

        “嗯嗯,”姜越激动地连连点头,“巫将军12岁一手组建的军队,五百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姜宓颌首,应该是按照六十年代侦察兵的模式训练的:“你回连山一趟,跟大伯和族人说,巫将军为大家准备了套院子,让他们尽快搬来。”

        姜越迟疑着,倒底在姜宓眼神的催促下,应了声,出去骑马回连山。

        患者头部受伤,左胳膊骨折,右腿粉碎性骨折。

        头部需施针打散里面的瘀血,免得压迫神经造成双目失明,右胳膊贴上断骨膏夹板固定,有个三四月也就长好了。只右腿,得做手术,取出骨头渣子,钢钉固定。

        姜宓画出所用钢钉,叮嘱巫齐赶紧找师傅打制,让大花拿上手术工具和天元九针放进陶罐煮沸,高温消毒。

        她则和杨大夫、阿升布置手术室,

        一位姓蔡的军医见此,主动道:“姜大夫,我等要做什么?”

        “会熬麻沸散吗?”

        蔡军医愣了下,姜宓以为他不知道药方,提笔写张方子给他:“麻烦了。”

        蔡军医看着手中的方子,再次愣了下神,方、方子就这么给他了?而且看药材的配比、用量,比他们现在用的要好,具体好多少,还得看患者服下的效果。

        “老蔡,”另一位姓马的军医见他愣神,问道,“怎么了?”

        蔡军医好似未闻,只看着更姜宓道:“姜大夫,这方子?”

        姜宓四下扫视圈布置好的手术室,提笔又写了张消毒水的配方给他:“这个按比例配成水,快点,忙不过来,就让他们帮你打打下手。”

        蔡军医怔怔地捏着手中的方子:“其他人也能看吗?”

        “嗯,从我手里出来的方子,以后都会无偿公开。”

        一时,室内寂静无声。

        “你们几个,”姜宓不耐地看向另两个军医和剩下的几名学徒,“若是不帮忙就去给患者号脉查看伤情或是换身干净的衣服,洗干净手脸,一会儿我给患者做手术,你们在旁看着,最好拿上纸笔做好记录。”

        “什么是手术?”

        姜宓说了下,大伙儿一听要拿刀把张猎户右腿骨折处割开,取出碎渣,打上钢钉,有两个小学徒没忍住直接跑出去吐开了。

        “等会儿别让他俩进来。”姜宓对巫齐交待一声,扭头看向大家,“还有谁接受不了的?”

        三位军医和剩下的学徒齐齐摇摇头,他们不是那两人,刚学医没多久,三年前那场战役,他们都有参与,有几位学徒还是那场战役留下的孤儿。

        一切准备齐全,先给病人清理头部的伤口,然后施针,上药,包扎……

        一个半时辰,手术结束。

        姜宓以为会收到一群害怕、惊恐的目光,没想到却是一个个盯着她跟看救世主似的。

        如此也好,明天就可以给他们上解剖课了。

        另外就是让人准备白大褂、口罩、羊皮手套,试验兔。

        巫家昱半夜从军营回来,翻墙来见姜宓,她刚洗完澡,披散着头发在吃面。

        丫鬟春红是他准备的,认出人,默不出声退出去,守在门外。

        姜宓看他身上还穿着软甲,咽下嘴里的食物:“要来一碗吗?”

        巫家昱看眼,羊肉面,扭头对春红道:“一碗面,两样小菜。”

        说罢,在姜宓对面坐下:“怎么光吃面?”

        姜宓放下筷子,托腮笑道:“前两个世界都在现代,有点不习惯用仆妇丫鬟。”

        巫家昱抵抵上颚,倒底还是没忍住:“第二个世界……结婚了吗?”

        “结了。”

        巫家昱头部一阵晕眩,心跟着凉了半截。

        “有一子,两孙,一个漂亮的大孙女……”

        巫家昱霍的一下站起,一脚撞倒旁边的椅子,人踉跄着往外走,姜宓伸手一把将人拉住,忍不住笑道:“我过去这些人就在了,老寡妇一个,没人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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