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76
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换了个职业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本以为要就此陷入长眠不醒梦境的森鸥外, 发现自己不仅醒了，还见到了本该死去的人。
最重要的是，一睁眼就被告知, 自己从横滨地下世界的扛把子老大哥, 降职成了一名小镇养育院中的副院长, 并拖欠了一大堆工作。
而且, 如果他没理解错的话，他的现上司就是曾被他当作棋子舍弃掉的前底层下属。
饶是足智多谋的森·港黑前首领·鸥外也有了一阵的恍惚。
开始怀疑这究竟是身份互换的转生还是地狱里的因果报应。
但面前的红发男子明显十分认真。
他此刻没有在意过往的纠葛和相互间的微妙关系，而是正直地以当下局势为先。
“养育院刚开业, 工作真的很多。”
织田作之助用诚挚的眼神盯住了这名新鲜开封的优秀工具人。
言下之意十分明显。
森鸥外:……
宕机后终于重启成功的某森姓ai忽视了他头顶上隐隐的阵痛和一串红肿包，勉强地牵动了一下嘴角, 努力摆出一个毫无说服力的微笑。
“织田君, 看到你还活蹦乱跳的，我非常欣慰。”
“当然，如果你能解释一下当前的状况就更好了。”
且不说养育院内两位领导人间的怪异氛围和僵硬对话, 飙完了车又成功传授了棍法的琴某人在见到一切步入正轨之后，便神清气爽地准备离开并盛。
——毕竟他是一个大忙人。
为了凑上这次热闹, 黑衣组织那些划分给他的工作都被转交给伏特加了。
长发男子钻进驾驶位，伸手调整了一下后视镜，镜中映出了一个小小的身影。
他的手一顿，透过镜子对上了小婴儿的双眼。
“我来送送你。”
坐在后座上的黑西装小婴儿率先开口说道。
“之后，那两个人就请reborn老师你多多关照了。”
迟疑了一下，琴酒还是把这句话说出了口。
“哼，这句话就不必了。”
“在我过来时, 蓝波已经跑去养育院玩了。听说, 他对能变出小孩子的森副院长很感兴趣。”
琴酒:……
普通的大人可经不起那位雷守大人玩, 但想必森副院长作为前黑手党党魁, 一定、没有问题、的吧……
在之前商讨森鸥外的去处时，太宰治曾说过，既然对方出卖了孩子们的位置，就让他去带孩子吧。
当个院长，工作都交给他。反正首领也当了好几年了，想必批改起文件来一定很熟练。
那时脸上还裹着绷带的少年丝毫没有掩饰他的恶趣味。
“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到森先生穿着围裙，手上端着米粥和点心，卖着笑追在小屁孩们身后团团转的样子了。”
也不知是不是“团团转”这个词触动了琴酒的dna，他脑海中瞬间飘过森鸥外那广为人知的萝莉控癖好，以及自己无意中见到他追着爱丽丝团团转的样子。
本着关照青少年身心健康成长的好意，他大脑一抽，提出:“把孩子们完全交给森首领不太好吧。”
“万一那里面有小姑娘呢？”
太宰治先是一愣，随后便弯腰大笑了起来。
“你说的没错，还是黑泽先生想得周到啊。”他捂住肚子、弯着眉眼，仿佛笑得意犹未尽，“那就让他去当副院长吧，给他设置一个能管他的上司。”
“我看看……织田作就很不错，他对孩子们很有耐心，做事也很认真。文件之类的杂务可以全部交给副院长，这样也不会太累……”
他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真是极妙，于是右手握拳，重重敲上了左手的掌心:“就这么决定了！”
自觉自己坑了前首领一把的琴酒，虽然说良心不会痛吧，但多多少少还是会有点心虚。
因此，听到reborn说那只名为“蓝波”的小奶牛已经前行在迫害对方的道路上了，长发男子略略清了一下嗓子，试图转移话题。
“reborn老师，您之前说，等我再来并盛时，就把你们关于组织目的的猜测告诉我。”
“所以，现在……您是来找我说这件事的吗？”
车内一时安静无比。
小婴儿用他黑黝黝而又饱含深意的眼睛盯着自己这位便宜弟子。
琴酒当然知道对方为何会如此。
上次reborn明面上是说“下次来时”，但实际上是要求用雪莉来换取消息。
说得这么委婉不过是谜语人们的习惯罢了，反正听得懂的人都能听得懂。
就像是不熟的人请你留下来吃饭，往往只是客套客套，你推拒就好了，不过是一些心照不宣的潜规则。
但此刻琴某人的行为无异于明明懂得这套潜规则，却在别人客套时，一边说着“好啊好啊”，一边兴高采烈地拿着个大碗就直接凑到了锅前。
“……黑泽，没想到你也变得圆滑了呢。”
reborn幽幽地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委婉地读作“圆滑”，实际在纸上写满了“厚颜无耻”。
装作听不懂的长发男子腆着脸若无其事地说“都是老师教得好。”
老师reborn:……
“算了，既然让你抓住了话语漏洞，提前和你说说也没什么。”
从停顿到下决定只不过短短一瞬间，小婴儿的表情没有发生过任何变化，谁也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前段时间，阿纲遇上了一个棘手的敌人。他的能力是可以窥视所有的平行世界，也就是说，能够看到世界的所有可能性，知晓每一条世界线的发展。每一个时刻的节点，都有可能衍生出不同的世界线。”
“如果说，黑衣组织的boss想要研制可以对抗、逆转时间，甚至是改变人类生死状态的药物。”
“那么诸如此类，有关于命运的操控，是否也会在他的野心范围之内呢？”
“据我所知，你们组织还有人在找世界各地的著名工程师研制软件吧。”
“嗯，软件那部分主要是贝尔摩德在负责。”
她是那位先生最宠爱、也是无比信任的人。
倾听着对方大胆猜测的琴酒只是在有必要时才应和一句。
他更多的时候在思索对方话语的可能性。
“假如顺着这个角度去思考的话，那名boss想要研发的软件会不会涉及到人类行为分析和不同世界线的模拟？”
reborn的话很简单，但琴酒却已经明白了对方那潜藏在背后的、未曾说出口的更深一层猜测。
如果那位先生遍寻世界人才都难得偿所愿的理想中的软件，是为了通过收集到的庞大人类活动信息而去模拟计算出世间事件产生、演变的每一个重要节点，从而来推演出世界线的发展规律及延展的可能性。
那么，这样的软件的确是虚幻而庞大的空中楼阁，但又是一种足以颠覆人类历史的尝试。
“那，药物的研发是为了什么？逆转人的生死状态？留住时间？”长发男子有些干涩地问道。
“谁知道呢？”小婴儿睁着无辜的大眼睛，“这一切只是毫无依凭的瞎猜罢了。”
“说不定那位boss只是个固执地停留在过去的人，妄想改变这个世界，将这个世界纠正成他想要的样子。”
“才会试图逆转生死、对抗时间，想要回到过去、回到他自己内心时间停滞的那个地方。”
“然后，让一切死去的、枯萎的都复苏，将人类推向另一条截然不同的世界线，达到他想要的那个可能性的未来。”
“就算真的是这样……就算如此，这也不过是一个伪命题罢了。”
沉默了一会儿的琴酒说道“哪怕他是想要将一切推倒重来，但已经发生的是无可辩驳的事实，事实不会因为预想的虚假未来而发生更改，也无法消抹。”
“就像是，即便真有死而复生，但曾经死去的事实不会完全消失。”
“哪怕能超越人力，将时间线上的这一‘事件’抹去，但人类的记忆，或者说情感也会将这份‘发生过的真实’铭刻。”
reborn勾起嘴角笑了笑“命题是真是伪都无所谓，关键在于要实现的那个人心里面是怎么想的。”
说完他也不再多言，而是直接跳出了车窗外。
“反正都是些不负责任的猜测，更多的信息还是要你自己去找了。”
“毕竟，你才是离那扇真相大门最近的人。”
“这就算提前支付报酬了，别忘记把明美的那位科学家妹妹尽快带过来。如果能知道关于那些药物研究的更多细节，说不定还能更进一步。”
身着黑西装的小婴儿挥了挥手，正准备离开，但在刚抬起腿准备迈步时，又缓缓缩了回来。
他再次回头用他那双黑黝黝的眼神盯住了琴酒。
“对了，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厚）圆（脸）滑（皮）的。但作为老师，我有一句话要告诫你。”
“不要随便和一些奇奇怪怪的人一起玩。”
琴酒……
在琴酒把近期的工作重心转移到抓住在逃雪莉一事的同时，化名为安室透的波本也决定为了自己的调查，伪装潜伏在侦探毛利小五郎的周边，进行情报收集。
因此，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周末上午，他摆出一个和善贤惠的营业式微笑，推门进入了毛利侦探事务所楼下的波洛咖啡厅。
“你们好，我是之前预约过，今天上午来面试的安室透。”
在柜台后忙活着的诸田光，听到的熟悉声音下意识回头，正对上一双紫灰色的眼睛。
诸田光！！
安室透！！
两人同时瞳孔地震j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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