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带来光明
疑似杀手的那几人彼此相望, 并没放过两人的小动作,扔着飞镖放着狠话:“林诗溪, 你别想从我们手中溜走!”
宴落帆跳下飞舫灵的动作一顿,觉得这名字有几分熟悉,然而动作不可终止,只能在进入密林藏匿起来之前辩驳一句:“林什么?我压根不是,你们找错人了!”能不能更倒霉一些?
显然这种说法没有被身着黑衣的几人相信,他们听过无数次此类的辩解,眼睛没有眨一下, 随之追上来。
虽然大概确认为误会,可是停下解释是完全不可能的, 没听说杀手宰错人还有道歉的, 宴落帆同殷辞月一道于密林中穿梭,力求不留任何痕迹, 只是偶尔碰上的凶兽仍然令人头大。
他们于乱石后急忙躲避,现在情况紧急,二人被找到是早晚的事。
“若是让我抓到你, 我定让你知道什么叫作血债血偿、地厚天高。”
那人察觉到气息,放狠话十分熟练, 这也让宴落帆意识到原来倒霉的只有他一人,殷辞月完全可以独自离去, 免除拖累。
想到这里他偏过头, 而殷辞月仿佛读懂他心中所想,同时回望, 而且失焦眼神中的意思是“不愿与阿宴分离”的反对。
宴落帆也只能接受现实。
心魔这种东西可真是不方便得很, 他就干脆将殷辞月当作专属尾巴, 眼看那几人要往乱石这附近来, 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试图找到新的出路。
宴落帆看向雾气湿沉的幽暗。
没办法了,哪怕忌惮于密林深处的高阶凶兽,总比被这几个眼睛坏掉的杀手抓住强。
既已做下决定,宴落帆眼疾手快地丢出胡椒石灰所特制的烟幕弹,在所有人全部视线不清的一瞬间,拉住殷辞月的手腕赶紧跑路,因为太急还被丛生的枝丫划伤。
殷辞月闻到鲜血的气息,轻唤了声:“阿宴。”
于修士而言伤口再细小不过,可在他的眼中,这是他的无能所致,若是能再强一些或者,“若能使用灵力……”当下便不会是如此光景。
宴落帆没听清,反正暂时将人给甩掉他高兴得很,正计划着离开密林却发现失去了方向,现在原地转一圈都不晓得他们二人是打哪个方向来的,一时无言。
也不可能指望殷辞月这个中毒视盲的人记路。
他稳下心神,决定不将慌乱表现出来,只是将注意力放到刚才的遭遇上:“他们并不是冲着我们来的,应该是在寻找一个姓林的女子。”毕竟每一句话都是冲着他这个女装大佬喊的。
“我们先找条河顺着它找到出路。”
殷辞月应下,运用金丹期开化的五感,聆听流水的声响,在下一刻转过身迈出的脚步停滞在半空,将身边打算跟上的宴落帆拦下,凤眸微眯,不过瞬息之间含霜剑已经被握在手中。
宴落帆看着身前多出的胳膊,歪歪头茫然道:“怎么了?”
殷辞月在被询问的同时刺出了含霜剑,二人合抱的巨树轰然倒地,出现在二人眼前的是位看似二八芳龄的小妹妹,眼神无措清澈若山间小鹿。
在场的人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全都精神紧绷,如临大敌。
“谁?”
听到询问,那女子走上前,与两人保持一段安全距离:“你们到底是怎么发现我的?”她隐藏气息可是门派数一数二的!
宴落帆看向殷辞月。
“衣袂。”
“原来是这样。”女子松了一口气,不是她学艺不精就好。
可宴落帆注意到了不对劲的点,疑惑脱口而出:“嗯?你什么时候能看见了?”
殷辞月沉默片刻,低低地道歉:“阿宴,我并非故意隐瞒,你好久没来看我。”
又轮到宴落帆内疚了,可他硬着头皮质疑:“可你的眼睛……”分明是无神,这要不是刻意还能有其他理由?
殷辞月伸手遮住自己的半只眼睛,“它仍然模糊不清。”
这个话题不能继续下去了,宴落帆转过头追问眼前女子的身份,“你到底是谁?”
那女子嗫嚅解释来历:“我是听师父的话到这秘境寻找灵草的。”
宴落帆略一打量,很轻易地联想到方才被追杀的原因,将剑收起后反问:“你是不是姓林?”
这位林小姐忙不迭地点头,一双杏眼中盈上欢喜:“难不成你认识我?”
“不是。”宴落帆利落果断的将其幻想打破,“我们被无辜追杀,那些人嘴里喊着你的名字。”
听完这林小姐面露尴尬,安安分分地介绍起自己:“嗯,我叫林诗溪,是悬雁门的弟子,他们那些人应当是我之前出山时得罪的人,没想到都过了好几百年还没放过我!”
她不安分地碎碎念,很是不知悔改,“不就是当初抢了他们一株灵草,至于这样吗?”
然而宴落帆也没有去追究眼前人态度的心情,脑海中正在将这个名字不断回放——林诗溪,这个在剧情中会为落魄时期殷辞月带来光明的角色,临谷峪掌门一直寻找的隐世中人,那门派的小师妹。
若是按照剧情前置,接下来她会发现殷辞月的神奇体质,然后提议一起回到悬雁门,这个修真界千百年无人能找到的隐世门派。
宴落帆下意识松了一口气,语气都忍不住友好起来:“嗯,我相信了,可你方才为什么躲起来?”
林诗溪不好意思地偏过头,小声解释:“我师父说了,你们都不是好人。”
宴落帆一头雾水。
看到这份迷茫,林诗溪才意识到自己话语含有歧义,赶紧摆摆手:“我是说除了我们门派的同门,你们都不是好人,也不是!这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师父说的。”
宴落帆没兴趣追究这点细节,正准备继续追问,就被一旁忍无可忍的殷辞月强行拉到怀中。
“与我们无关。”
林诗溪倒是极少碰到态度如此冷硬之人,不过毕竟拖累了人家,也不好出言相驳,端正态度道歉:“这确实是我的过错,你们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吗?我可以补偿。”
这个时候宴落帆终于从殷辞月怀中挣脱,只来得及将额前碎发拨开:“有的有的!”
殷辞月察觉到了这不同寻常的态度,眸色不可控地深沉,含霜剑不知何时再度被握在手中。
宴落帆看也不看地反手抓住那只手,“他、就是我身边的人,产生了心魔,你有什么办法吗?”
林诗溪歪歪头,看向两人相交的手,反问:“为情所困?”
宴落帆在迟疑后点头又摇头,“也不完全。”
林诗溪不过是顺口一问,哪怕得到的是如此含糊的答复,也并不认为这是难事:“只要到悬雁门,心魔这种事,在静心阁待一段时日便好。可是……”
问题就出在这里,师父不可能同意随便一个人进入门派,想到这里她面露难意。
不必多说,宴落帆已经放下心来,解决心魔用不到他便好,接下来毫无负担地引入正题:“其实还有件事。”
第一个请求都没能满足,林诗溪亏心得不行,立刻表示:“你尽管提。”
宴落帆就没再犹豫,将目光放到身侧的殷辞月脸上,然后迅速将头偏过:“他到达金丹期后经脉突然消失了,无法继续使用灵力,任何典籍都没有相关记载,看你穿得不似常见的极大门派……或许会知道缘由?”
在听到第一句话后,林诗溪将杏眼瞪圆,那目光活像是看到宝藏,甚至还原地蹦跳两下排解激动:“找到了!”
宴落帆陷入沉默,原剧情中温柔善良的小师妹怎么咋咋呼呼的?是因为剧情提前了三四十年的缘故吗?不过他仍然第一时间明知故问:“找到了什么?”
林诗溪眼睛亮晶晶,忙不迭表达其特别之处:“是先天道体,这便是先天道体!”
“他经脉消失可不是什么天谴惩罚,而是在逼迫他将灵气融入血骨,这是要比经脉更为特殊的存在,他的灵气更没有消失,而是在不断淬炼肉身。暴殄天物!你们连正统修炼的法子都没有,真是浪费!”
这都有些语无伦次了,不过林诗溪下一句话解释了她激动的原因:
“这下我将人带回去,师父可不能骂在外磨蹭了!”
这理由可真是有够朴实无华,宴落帆也立刻顺着话往下讲:“原来如此。”
按照正常走向,殷辞月被带离为必然,林诗溪也没有自己会被拒绝的准备,还在说:“这样的话,心魔问题也可以解决了。”
“阿宴也要去。”
殷辞月强调,他注视方才那一切,阿宴将会将他丢下的感觉愈发强烈。
林诗溪再度陷入为难,纠结地看向宴落帆。
宴落帆立刻摆明立场:“我为什么要过去,这是你一个人的事,总该留下个人回到临谷峪说明情况吧?”
“传音玉佩。”
殷辞月已经将试图抛弃他的小骗子箍在怀中,冷言提醒。
见状林诗溪也打算松口,开始在储物袋中搜罗传音灵佩,一边头也不抬地宽慰道:“我干脆问问师父的好了,不必担忧……”
“啊!”
下一刻她捂住受伤的手,上面插着一枚黑镖,鲜血滴落在掉在地上的灵佩上。
方才那些追杀他们的人竟然追到了这里,着实执着,宴落帆难免怀疑林诗溪口中的灵草是万年难得一遇,“你确定只是为了株灵草?”
林诗溪往嘴里塞着丹药,难掩心虚:“还有个登徒子想占我便宜,我失手将人给杀掉了。”
宴落帆:“……”
小师妹这个角色竟然还有这种过往,倒也不是说不行,只是与人设不符。
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脱离危险才是最为紧要的。
眼前几人的实力少说是金丹期,修真世界每个境界都是无法逾越的沟堑,他们太过被动,不过林诗溪也是活了好几百年的厉害角色,应付起来不算麻烦,只是照应身边这两个人就有些吃力了。
他们节节败退,几人身上全出现了大小伤痕,尤其是殷辞月顾虑太多,将本该打在宴落帆身上的攻击挡下。
宴落帆将用来遁逃的自制烟雾丸握在手中,寻找合适时机,这个方法已经使用过一次,短时间再用效果会大幅降低。
林诗溪已经顾及不上形象了,她不要钱似的将符咒丢出,嘴中怒骂:“是他先调戏我,又在我没搭理他时步步紧逼,稍一反抗就死掉,倒成了我的过错。”
那些人因这话而分神,宴落帆瞬间抓住机会,烟雾在密林中瞬间弥漫。
林诗溪也不傻,乘着这段时间从袖口射出数枚银针,紧接着迅速将二人带离,只是身后那几人似乎对此早有准备,在三人即将从视野中消失的瞬息,捏出法诀,“想走?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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