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信物
“什么?!”
吕旷颇是震惊。
一刹那,步伐趔趄,被一拳震退,险些遭受致命一击。
眼前这个少年,浑身都溢出一股怪异的气息,以至于吕旷都谨慎了起来,不敢再挥拳乱杀了。
只因,无论如何挥拳,都总是会被唐枫抢先一步。
短暂的十几回合打斗下来,吕旷着实骇了一跳。
好家伙。
这掌掌是打的他那叫一个猝不及防啊!
来不及去挡。
要知道,唐枫可是防守的那一方啊!
砰!
一道道真气涟漪在空中荡漾开来。
吕旷挪开了一步,回到了刚才站立的位置。
他看唐枫的眼神也变得极为怪异。
宛若眼前的不是一个青年,而是一个杀伐多年,久经战场的修罗杀手。
那无情的面容更是如同经历了生死一般。
吕旷眉头紧皱,久久再未出手。
“你修炼的是何等邪法?”
“邪法?能暴揍你的都是邪法?”
唐枫不屑一笑。
若真刀真枪的干起来,吕旷一对一绝非自己对手。
而一侧的几个小弟,也不过是陪衬罢了。
那王霸更不用多说,不过是一纸老虎,一掌的事儿。
院落之中,与唐枫有一战之力的,便是那吕旷。
呼。
吕旷吸了一口气,脸色阴沉不定。
他似乎被激怒了。
然,只在方才打斗之中,便能显而易见。
唐枫绝非一无能之辈。
他身上散发出的气息令人心悸。
若说啥也没练,估计只能糊鬼。
院落之中,死寂无声,杂乱不堪。
外部石墙已有成片裂缝。
瞥眸一瞧。
尘埃未落,正如一缕薄雾般在空中摇曳。
“小子,你可知得罪我的下场?”
终于,吕旷开口说话了。
王霸扶墙而起,缓缓退至大哥身后。
他很疑惑。
咋个过了几招,大哥都不出手了?
唐枫沉静下来,一双明澈的眼眸中射出湛湛精芒,像是一支支飞射而出的箭矢般,颇是凌厉。
“我可不知什么下场,你们欺负一个老人,有考虑过下场吗?”
唐枫冷笑一声。
他那捏紧的拳头随时准备轰出。
对于小混混,自灵云宗时唐枫就对他们极度反感。
当然,他曾经作为卑微的杂役弟子,也是被小混混欺负的一员。
奈何。
几月之前,能力薄弱,修为与凡人无二。
他即使再过愤怒,也对此束手无策。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
唐枫有了保护自己的手段。
那么对付吕旷等人,他算是有了话语权。
呼!
唐枫向前微踏一步,修罗之气自毛孔之中喷薄而出。
不过速度极慢,在别人眼中,唐枫的肉身仿佛被蒙蔽了一层缥缈的雾霭。
似光非光,似气非气。
给人一种虚而不实的感觉,氤氲而朦胧。
哒。
吕旷心头微微咯噔一声。
居然也向后退了一步。
一股迎面扑来的怪异气息古老而悠远。
让他灵魂都在抗拒,似乎在说,快走!快走。
“大哥……帮我报仇啊!”
王霸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这厮简直就是分不清楚状况。
说难听点,铁头娃一个。
根本不嫌事儿大。
“闭嘴!”
吕旷瞪了他一眼。
没看到吗。
我这做大哥的都跟这小子五五开。
万一被那小子暴打了,那以后在玄阳教颜面何存?
关乎到日后的身份,吕旷眼珠子一转,选择了逼退。
反正挨打的不是他,是王霸。
况且双方没分出胜负。
想到这点,吕旷放出了狠话,道:“小子,我记住你了,莫要让我再遇到你,下次,可没这么简单了。我们走!”
“走……走?”
“大哥,就这样放过他了?”
王霸与几个小弟一听,下巴都差点掉在地上。
今大张旗鼓索要保护费,没想到反而碰了一鼻子灰。
最为苦恼的倒是属王霸了。
这货是挨了打又挨了骂,两边不讨好,可谓是“名利双收”……
嗖!
话落,吕旷头也不回,拂动袖袍,脚尖点地,以轻盈的体态碰撞在院落的墙角,随后消失在了院落之中。
“怎么,你们想和我过过招?”
唐枫嘴角微翘,拳头对碰一下,发出隆隆之声,听的人脑瓜子都发蒙。
四人一看,这不行啊!
大哥都跑了,他们还留在这儿戳麻将呢?溜了溜了。
“你……你别得寸进尺,走!”王霸厉喝道。
嗖!
王霸与几人对视一番,迅速离开了院子。
要不咋说跑得快咧?
再投眸,已然没了影儿。
王霸那话说的叫一个霸气侧漏啊,跑倒是挺麻溜的。
呼!
确认几人走后,唐枫松了一口气。
同时敛去了修罗之气。
体表上那抹圣洁而又特殊的银芒消匿在了皮肉之上。
“六爷!”
唐枫将关注点放在六爷身后。
这老爷子年岁已高,能与王霸过上三招已是万幸。
他暗中祈祷,莫要出什么大碍啊!
“小友……我无事,已服下丹药”
六爷躺在墙角,嘴角流溢着血液。
他的状态很差,唐枫一摸脉搏才放下心。
的确,他虽伤势严重,但还危及不到生命,该是那丹药起的作用。
“谢天谢地。”
唐枫嘀咕了一声。
旋即,他将六爷背上了床榻。
这下角色互换,反倒成了唐枫照顾六爷了。
“这便是因果啊……”
六爷怅然一叹。
嘴角却噙着一抹耐人寻味的苦笑。
“老爷子,你好好歇息吧。”
唐枫守在一旁。
他只是搞不懂,吕旷为什么会对一个手无寸铁的老头收保护费。
“多年前的因,今日的果,几日前的因,今日的果……”
六爷吐露心声,似看破红尘一般。
他摇了摇头,再定睛。
那干涩已久的双眼居然涌出了一抹湿意。
“因果?”
唐枫疑惑。
六爷胸膛此起彼伏,随着时间流逝,在丹药的疗效下,渐渐恢复了生机。
要不丹药的重要性呢?
在大晋。
仅疗伤类的丹药一出,便会引起众人轰抢。
这玩意可是能让人“起死回生”的。
试问在大晋南北域,哪位修士能不心动呢?
“你日后有什么打算。”六爷声色沙哑,侧头看向唐枫。
眸中满满欣慰之色。
这小子憨态诚实,是个练武家子。
若好生培养,日后或许能闯出一片天下。
“我……没打算。”
唐枫闻言,黯然埋首。
这倒是问到他了。
自从逃离灵云宗,唐枫算是彻底与宗门决裂。
若是回去,定然尸骨不存。
若是走,又有何地可去呢?
他体会到了四海为家的悲凉而沧寂的孤独感。
见唐枫沉默不语,六爷笑着点了点头。
他可是个过来人。
这青年心中小九九,他可是比谁都摸得透呢。
“小友,在这大晋之中,唯有变强,才能生活下去。四处奔波,恐遭不测,不如投入宗门教派,巩固自身实力,也算是一种对自身的保障。”
六爷慢慢说道,算是给后辈提了一个建议。
殊不知,唐枫正是从宗门中逃出来的。
以他所见,宗门教派未必就安全,而安全又未必来源于宗门……
“小友,帮我将那抽屉中的麻袋拿来。”六爷手指向前方。
“好。”
很快,唐枫便将约莫手掌大小的麻袋递了过来。
这麻袋轻又沉重。
莫非里面记载了什么符文力量?
或者是秘术法术?
“我本有一儿孙,这东西是留给他们的,只可惜啊……天道让人难测,他们都驾鹤西去了……”六爷说到这儿,便戛然而止。
他仰头向上,用力的眨了眨眸。
平日里看起来较为开朗的六爷,没想到也有这忧郁的一面。
唐枫抬眸。
今日的六爷,显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沧桑。
他没有说什么。
至此,屋内寂静了下来。
纵然连针尖落地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二人算是悲惨到一块儿去了,只不过针对唐枫的惨烈来的太早。
“唉,小友,你可愿进入玄阳教,习得一身本事?”
约莫半炷香的时间,六爷才从回忆之中缓过神来。
他盯着唐枫。
眼神中满是一个前辈对后辈的关爱。
这份慈爱,真实而让人温暖。
唐枫闻言,顿时愣了片刻,道:“六爷……你这是……”
六爷将麻袋拆开。
里面正是一块儿独特而又高贵的令牌!
只要手持此物前去,必定被玄阳教招入其中,成为他们的一员。
“六爷,这可使不得!”
唐枫面色一惊,手往前方推搡。
这东西明眼人都看得懂。
只有身份昂贵的人才使得上。
他一个宗门弃徒怎么能配上这么昂贵的东西呢?
“咳咳,小友,莫要如此。”
六爷干咳了一声。
他将令牌放在了桌上。
令牌发出翡翠色的光芒。
温和的光色中烙印着一个显目“玄”字。
乍一看,晶莹宝亮,珍贵不凡。
这玩意要是拿出去卖,估摸着至少都得几千灵石。
六爷将希望寄托在了唐枫身上,他言道:“此物是十几年前一位友人赠与我的,是玄阳教的招生令牌,手持此物,便能不需要考核,直入教派中修行。你能以一己之力对抗吕旷几人,该是有些修炼天赋,只是缺少培养,若是去了玄阳教,前途不可限量啊!”
在大晋的南北域里,玄阳教是古蕴久远的一门教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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