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提亲
听言, 扶月脸红得像蒸熟了的大龙虾,脚趾头慢慢地蜷缩起来,还下意识地往床榻边上挪了挪。
“你, 真的很想这样吗?”
实话说,她不是不谙世事的人, 俗言道,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用脚。
嗯, 其实若是真的忍不住了,用脚给他舒缓, 或许也不是不可以, 就是扶月没有经验。
要是不小心
想到这儿,她措不及防地干咳几声。
仿佛感受到扶月有点儿排斥, 季玉泽把在她细腰间的长手不由自主地下落, 捞着大腿, 轻轻地往回拽。
冰凉的手在黑暗中精准无比地握住少女肥瘦适度、像嫩藕芽儿般的小脚。
“我很想。”
他指尖从脚缝一寸一寸掠过。
脚底一凉,扶月扑闪地眨了好几下眼,双手攥紧身下被褥, 心中忐忑不已。
终究还是有些动摇。
但她还是委婉道:“玉奴, 我不太会, 怕是会伤害到你。”
知道有这样的做法是一回事, 会不会做也是另一回事。
自古以来,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可扶月从来没实践过, 毫无底数。
更别提对象是季玉泽。
换作刚开始遇见他的时候, 她真是想都不敢想的。
居然对自己提出这样的要求, 扶月暗地用指甲掐了掐掌心, 以确认是不是在做梦。
疼。
说明不是梦,她心底游过一抹强烈的异样。
望着少女一张一合的唇瓣,季玉泽胸腔起伏加大,那向下垂着的薄薄眼皮也掩盖不住眸底升起的那抹妖冶到极致的艳色。
“月月。”
他蹭了一下,两人挨得更近了。
因为挪过来的动作幅度稍大,衣襟彻底松开一大片,露出凝白的皮肤,仔细看看,还略泛起粉色。
扶月看着这样陌生的季玉泽,心软了不少。
“好罢,那你小心点。”
“月月,你睡便好,我自己来便可。”他低低地呼吸了几声,一根指尖正握着她圆润的脚趾头。
本来就失眠了,还这样,扶月是更加睡不着的,但也没拒绝的心思。
“呃,你确定自己可以?”
此话一出,季玉泽便知道她同意了,眼神不可控地微微发亮:“月月,我、我开始了。”
仿佛很激动般,扶月察觉到他的双手有不可抑制地颤抖。
掌心握住如玉莲的脚一点一点儿地靠近。
两样对彼此都陌生的东西第一次接触。
扶月条件反射地一缩,季玉泽肩胛骨一颤,闷哼一声,眼尾像是被什么灼烧过般红艳不止。
他难耐地唤:“月月。”
听着这声缠绵至极的月月,她感觉整个人要疯了,羞耻导致说话也不连贯。
“抱歉,我,那个,我不是故意的。”
即便发生了刚才的事,季玉泽的手还握着她双脚,指腹爱怜似地摩挲着每一根脚趾。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蹬一脚呢!
救命!
幸亏力气不大,扶月要被自己蠢哭了:“你还好吗,我的脚刚才不受我自己控制。”
言罢,她双手捏着被子,看样子准备要掀开:“是不是很疼,我看看?”
这是下意识的举动。
说这句话时,她并没有多想。
房间沉寂了几秒,扶月反应过来了,瞪大双眼,楸着袖角的指尖泛白,语无伦次地解释。
“我说的不是你想的意思,那个看看,不是,我。”
躺在同一张床上,两人的墨发相缠在一起,不分彼此,衣衫交叠,皱褶丛生。
“我知道,无事。”
季玉泽眼睑看似温和地下拉,再一次弓下极具诱惑力的腰身,凑过去,木兰香紧紧地侵蚀着她。
此时此刻,他清瘦的脊背随着动作微微弯曲,形成一道优美的弧度线。
这回,扶月不敢再乱动,任由对方摆弄。
滚烫。
可这种感觉是怎么也忽视不了的,她身子越来越热,手心都出了一层薄汗。
每一次蹭动,他都会半睁着眼看她。
那双素来平淡无波的眸子泛起一圈又一圈复杂的涟漪,漾起水色。
“月月、月月、月月”
一声又一声,伴随着他的行动,跟挥之不去的木兰香别无二般,死死地困住 她。
一下又一下,扶月脚底慢慢变麻了。
宛若沉浮在汪洋中不上不下的扶月真想拿白布塞住季玉泽的嘴巴,不想再听下去。
音色又低又柔,叫得人心痒痒的。
实在忍不住了,她开口:“你别叫了。”
嗓音出乎意料的哑,扶月被自己吓到了,却还是顾不得他能不能看清:“别叫了。”
风停了,拍打着窗牖的树也停下。
明月藏于云层中,周围静悄悄的,她耳畔只余留他的声音,接连不断地涌进耳朵里。
油灯熄灭了。
扶月红似血的脸得到一丝掩盖。
虽说兰竹院除了小秦就没其他下人了,应该不会有人听了去,但她还是不太能接受。
季玉泽没看见,蹭得更频繁,苍白的面容透着不正常的红晕,呼吸急促。
想要的更多。
她,是扶月。
贪念肆意翻滚,既欢愉,又不安,他微微张开薄唇,溢出颤抖着的呻吟。
“月月啊。”
不知过了多久,季玉泽身子哆嗦了几下,脊背弯成一道古怪的轮廓,双手因极度的兴奋而痉挛着。
力度缓慢卸开,他喉间漫出一声畅叹:“好喜欢,玉奴好喜欢。”
一双小巧的玉足不可避免地沾上带着麝香味的湿润,说不出来是什么感受,反正特别奇怪。
她动了动僵硬的手指,略感尴尬,粉唇翕动。
“我想洗脚。”
麝香味差点盖过木兰香,季玉泽缓缓地合拢衣裳,漆黑如墨的长发随意披泻于肩,不分性别的美。
再加上他这么一张翩若惊鸿的脸,百看不腻,而扶月却越看越不自在。
见他没反应,应是没看到,她重复一遍:“我想洗脚。”
季玉泽越过扶月,翻身下床:“好。”
看着一片狼藉的床榻,他面不改色地抱她到侧榻,换掉床榻上的被褥,再把她抱回去。
过了好一阵子,他才端了一盆清水进来,里衣还是白色的,但不难看出换过了。
扶月很不是滋味。
刚刚还求着自己给他蹭呢。
现在怎么看,还是她比较狼狈,对方换套衣裳便又恢复翩翩公子了。
季玉泽半蹲下来,垂低着脑袋,认真地给她洗脚。
水没过脚,骨节分明的手指穿过脚指缝,温柔细致地洗着,有点儿像他抓住她的脚往那里靠的样子。
刷地一声,扶月脸冒热气,她抽回脚。
“可以了,早些休息罢。”
话毕,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倒下床,闭上眼睛,双手扯过被子,盖过脑袋。
一点儿睡意都没有的扶月藏在被子底下的眼睛一眨一眨,时刻留意着季玉泽的动静。
对方好像停在原地好一会儿再把水盆端走。
接着,床榻微微晃动,一人越过扶月,被子随之掀开,季玉泽躺进了床榻里面。
闻着熟悉的木兰香,她心安了点。
可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尽是那些扰乱人心的画面,季玉泽潮红的脸,带着喘的嗓音。
扶月轻轻地吐了口气。
天空洒下第一缕阳光,淡青色的天畔抹上了一层粉红色,四周云霞绮丽。
霞光透过窗幔,折射到躺在床榻外边的扶月脸上。
她不舒服地皱了皱眉,抬手起来挡住眼睛。
紧接着,扶月习惯性地翻了个身,刚好面对着早已收拾妥当、坐在榻侧的季玉泽。
白色里衣微敞,露出她线条优美的颈项。
几缕青丝垂在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的胸前,衬得扶月小脸更白净,睫绒耷拉下来,却无端显得泪痣清晰。
“月月。”他鬼使神差地柔声唤了一声。
扶月陷于梦中,听到熟悉的嗓音,不知道是谁。
她闭着眼睛咕哝着:“别吵我。”
今日,季玉泽穿了一拢素白色的缎子衣袍,袖角有木兰花的镶边,以梅花簪束起的头发看起来多了丝慵懒。
文雅之气迭生。
他温柔地将扶月搭在脸上的手拿下来。
因她差不多临近天亮才睡着,所以现在还没醒,眉头紧皱着。
坐着看了一小会儿,季玉泽抬起手过去,落到少女眉心,慢慢地抚平。
抚着抚着,视线停在她微抿的粉色唇瓣上。
看久了,他眸色产生变化,姿容绝滟的脸表情逐渐不自然。
话本上貌似有过类似的插画。
手指下降,轻轻地点上去,力气极柔地按了按。
真柔软。
停顿几秒,季玉泽敛了敛眼,收回手,修长的手指转向水盆,捏干白布,细细地擦着她的脸颊。
擦着擦着,扶月掀开了眼,惺忪地看着他,讷讷道:“玉奴?”
他弯着眼应:“你醒了。”
“嗯。”
她手臂撑着床榻,直起身体,往窗外瞟一眼,发现时辰不早了。
“你怎么不叫醒我?”
扶月抬手活动了下身子,顿觉有点儿腰酸背痛,肯定是昨晚僵着,弄得血液不流通。
尽量不回忆昨晚发生之事,她怕自己没脸见他。
季玉泽放下白布,指尖还淌着水,淡笑着:“晚些出府也没关系,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既然他都这样说了,那她也就不揪着:“我们今日要去哪儿?”
虽然知道要外出查案,但扶月却不知目的地是何处。
一般是由季玉泽来安排的。
说来也奇怪,他几乎整日整夜跟自己一起,怎么总是能得到那么多有用的消息?小秦打听的?
不太像。
不过无须纠结太多,与攻略扯不上边的事,而且于她又无害,扶月没兴趣深入探索。
季玉泽抬眼:“去听雨阁阁主母亲的故乡。”
扶月困惑:“为什么?”
听雨阁阁主的母亲在听雨阁阁主很小的时候便死了,她正是被先帝用于祭天的女子。
传闻年老的先帝在世前颇为信任一位年轻的国师。
有一年大凉闹旱灾,死了不少人,国师提议用女子祭天来感动上苍,从而获得雨水。
占卜算到的女子是刚生下听雨阁阁主不久的母亲。
若不是生活于先帝在世的那个时候的人,对这些事情是不太了解的。但萧老曾经却跟季玉泽提及过。
萧老还道了几句让他远离朝中国师的言语。
当今圣上身边的国师还是先帝时期身边的国师,他如今在朝中依然可谓是只手遮天、呼风唤雨,无人敢得罪。
再看死在百凤阁梓娘衣柜的人,死状与之没太大的差别。
说明有人想借此案来宣泄心中怨恨。
那么最值得怀疑的人是听雨阁阁主和她爹,可她爹已死多年,剩下的只有听雨阁阁主。
至于为何前面又会产生徐达明一案,还待调查。
听完季玉泽一连串的解释,扶月花费了好些时间才把它完全消化掉,脑子还是略凌乱。
“如果这一切都是听雨阁阁主做的,那她也没有必要杀了徐达明罢?”
她继续抛出疑问。
“情杀?然后听雨阁阁主顺便利用他的死来引出当年的以人祭天一事,一箭双雕?”
倘若如此,那这位听雨阁阁主还真是处心积虑。
慢着,国师?
扶月忽然记起这位国师跟女主扶媛的缘分不浅,在原著里貌似算男四、男五的角色。
至于陆少慈,是真的记不清了。
对她这种看小说一般只关注男女主和男二的人来说,之所以记得国师这种角色,是因为他太坏了。
横刀夺爱的手段卑劣无比,令读者气愤。
国师后面会喜欢扶媛,年龄虽较扶媛大很多,好像大了二十岁。
但于古代来说,年龄不是问题,若是有权有势,动动手指头便能压死人。
言情小说的女主和男主桃花素来很旺。
对此,扶月也是理解的,不可避免。
不过国师喜欢上扶媛这段剧情很虐,毕竟男主的地位不比对方高,相比之下,只是一位小小的大理寺少卿。
念及至此,扶月呼了一口气,不禁替扶媛捏一把汗。
半晌。
季玉泽勾了勾唇角,回答:“暂且不知。”
也是,什么都知道就不用浪费那么多心思查了,扶月搓了搓眼,不再想,准备从床上下来。
她一掀开被子,季玉泽径直地看向尚未褪去红的脚底。
留意到他的视线,扶月嘴角抽了抽,忙套上鞋子:“你洗漱了罢?”
“嗯,我给你打了水。”
“谢谢。”
扶月笑了笑,刚想站起来,脚竟抽筋,季玉泽眼疾手快地扶住她:“我帮你拿衣裳罢。”
& nbsp;“好。”
也不矫情,她坐回床上,低下头按摩着抽筋的脚。
衣裳折叠在侧榻之上,季玉泽走过去抱起来时,一小瓷瓶掉了出来,淡光照耀下,很是显眼。
无须多猜,一想便知瓷瓶里装的是什么。
要知道扶月昨日才见过如烟。
看过有关西域诱魂蛊的书籍,他自然知道如何才能彻底解蛊,吃完瓷瓶里的药丸便能永远摆脱银铃铛控制了。
扶月按了几下脚,似乎舒服不少。
见季玉泽迟迟没拿衣裳过来,她不由得抬头看过去,入目的是他颀长清瘦的背影。
正疑惑着他发什么愣的时候,扶月想起了如烟给自己的药还放在衣裳内。
要连续吃两日才能解蛊。
她白日要外出查案,肯定得随身携带,昨晚做的事过于荒唐,一不留神忘记把药藏好些了。
扶月捶了一把脑袋。
要说季玉泽不知道自己得到了解药是不可能的,但知道归知道,当着他的面摆出此事却是不一样。
想了想,扶月站了起来。
还没迈开一步,季玉泽转过身,朝她这边走来:“月月,改日我们去买衣裳罢。”
扶月不明所以,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可以,等有空再去。”
接过衣裳后,她看他走出去换水,才匆匆忙忙地翻找瓷瓶,幸好,还在。
悦梨院。
扶媛坐在扶月的床上,直到天亮才慢慢地走出来,望着初升的太阳,她眯了眯眼。
现在的自己心情复杂。
昨晚扶媛睡到半夜,做噩梦惊醒,于是想来找扶月聊聊,却不曾想对方一夜未归。
不回悦梨院休息,还能去哪儿呢?
想了半刻钟,她脑海里情不自禁地浮现一个人,那便是令自己不太舒服的季玉泽。
但在下一秒立即推翻了。
在扶媛心里,扶月性格虽与民风开放的京城女子颇为相似,但也不是那种留宿于男子院中的女子。
大晚上的,怎会去找他?一定是有别的事,扶媛这样告诉自己。
可今日是扶正林离开京城的日子,即便有事,也该推掉,改日再办才是。
不会是忘了罢?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性,扶媛脸色不太好了,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觉得扶月来京城后愈加不懂分寸了。
就在此时,一位丫鬟匆匆走过来,福了福身子行礼,声音不掩喜色。
“奴婢见过扶大娘子,大喜事,陆大将军知道扶大人今日要离开京城,特地携陆郎君来此向扶二娘子提亲呢!”
语调很是激动,仿佛被提亲之人是她般。
季府除却节日,一向冷冷清清,今日竟有这等事,她们这些当下人的自然喜欢凑热闹。
陆郎君?
要向扶月提亲?扶媛面露疑惑,显然不知此人是谁。
丫鬟惯会看脸色,瞧她不明白,便笑道:“扶大娘子还是到正厅瞧瞧罢。”
扶媛皱眉:“好。”
另一头,扶月走到了季府门口。忘记扶正林是今日离开京城、准备上马车的她被季府里跑出来的小厮拦住。
小厮止住步子:“见过郎君、扶二娘子。”
他气喘吁吁道:“扶二娘子,原来您这般早便要和奴才家郎君出去了,不过今日恐怕不行。”
扶月看了季玉泽一眼,问:“发生何事了?”
只见他一身萧萧白衣,如高高在上的皎月,面色如常,长指保持着掀帘子的动作。
仿佛不太在意小厮为何事而来。
小厮笑着说:“恭喜扶二娘子,陆大将军一大早便带着陆郎君来,现在在正厅向扶大人提亲呢。”
她迟钝:“你恭喜我作甚?”
小厮一怔,回:“陆郎君是向扶二娘子您提亲啊,奴才自然是要恭喜您了。”
“扶二娘子赶紧进去罢,扶大人、陆大将军和陆郎君现下在正厅等着。”
扶月揉了揉太阳穴:“我?”
小厮又道:“对了,奴才家老爷和夫人都在呢。”
站在马车旁边的小秦听完,疯狂地咳嗽起来,期间瞄了好几眼自家郎君,不敢转述所言。
帘子从季玉泽手中滑落,他唇瓣含笑地看向扶月。
这有什么好恭喜的,扶月暗暗吐槽,自己是肯定不会答应的。
她讪笑了几声,但接触到季玉泽的视线和笑容后,唇角再也扬不起,笑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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