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断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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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 我是不是要死了。”
“你现在闭嘴&30340;话就不会！”
叶医生解开受伤警员外衣，“刺啦”一声，从他衬衣上撕下一块布条, 三两下在其伤口往上某一部分扎牢。
“这个伤到了动脉, 和那两个胸部中枪&30340;一起送走，第一时间进手术室。”
叶一柏见没人应声，抬头看去, 只见一个年轻&30340;小警员满脸是血呆愣愣地站在原地。
刚刚叶一柏处理伤口时, 挪开伤员们自己按压伤口&30340;手, 使得血液喷溅出来, 溅到了旁边帮忙警员&30340;脸上。
“傻了！再不抓紧他就真死了！”叶一柏&30340;声音高了起来。
小警员立刻回神，他擦了擦脸上血和泪&30340;混合物, 红着眼睛大声喊道：“担架！这里再来两个人！”
“秀芬，快走吧，先把聪聪送去医院。”梁先生见梁太太从地上爬起来还要去追那个年轻人, 不由急道。
“来不及&30340;, 跑出去，再送到医院, 聪聪受不住&30340;！”女人尖细&30340;声音隐隐含着崩溃&30340;情绪，一直传到小文巷外头&30340;警戒线处。
此时, 警戒线处已经来了不少人，警戒线外张钧文、相关部门负责人还有杭城&30340;报社记者，都时不时探头看向警戒线内，神情焦急。
最先救出来&30340;七个孩子已经被送去了医院。
“梁小少爷怎么不在这七个孩子中？”有人发现了这个问题，开口问在场警戒&30340;警员。
警戒&30340;警员一语不发, 恰在这时, 梁太太&30340;几乎崩溃&30340;喊叫声传入众人耳畔, 警戒线周围气氛一凝，半晌没有人说话。
直到过了一会儿，小文巷里久久没有传来其他声响，外头拿着照相机&30340;记者忍不住开口道：
“警官，前面&30340;枪声已经停止了，我们是不是可以进去了，我们是记者，拥有新闻采访权！”
“让我们进去！或者让周德旺出来！”这是某部门负责人。
人群中有不少人表达了想要进入现场&30340;想法，不少还是各部门有些分量&30340;实权人物，在现场维护秩序&30340;差遣小组小组长也十分为难，想着要不要派个人去问问前头&30340;情况。
这时
“快快快，车子，让空车子都开进来！这里有伤员！”
就在史组长犹豫之际，有警员从小文巷里面跑了出来，他一边跑一边大声喊招呼着同事。
史组长闻言看去，只见同伴满身是血，他先是愕然，随即立刻反应过来，“小许！把我们&30340;车开进来！”
“让开，让开，都让开！你tm再往前挤，老子一枪崩了你！”两边警员开道，两个胸口中枪&30340;伤员最先被送出来。
警戒线被冲开，里面&30340;人出来，外面&30340;人自然也能进去。
大多数人见这担架抬出来&30340;警察凄惨&30340;模样，脚步顿在了原地，但也有几个不怕死&30340;记者趁机溜了进去。
张钧文这次来杭&30340;主要目&30340;就是督办杭城儿童失踪案，想起来之前部长对他说&30340;话，张主任咬咬牙也迈步走了进去。
还有刚接到消息来看情况&30340;叶广言，他下车&30340;时候，正好看到张钧文迈步走入小文巷&30340;背影，犹豫片刻，便也跟了上去。
小文巷里
“医生！医生！”梁太太不死心地跟在叶一柏身后。
叶一柏这时也处理好了最后一个紧急伤员，转头看向梁太太，“人呢！不是让你抱过来嘛！行，那我过去，你带路！”
梁太太闻言，立刻精神一振，“我带路，我带路！”梁太太穿着高跟鞋根本跑不快，跑&30340;中途左脚还扭了一下，但她还是毫无所觉&30340;模样，愣是没减一点速度。
叶一柏顺着梁太太跑&30340;方向也看到了那个被一个三十出头男子抱在怀里&30340;男孩，“你慢慢来，我先过去。”说着，他加快了脚步。
走得近了，看到男孩右手处几乎被血浸湿&30340;红布，也不由心惊。
“放下来点，让我看看。”叶医生现在&30340;形象也有些狼狈。
白衬衫上被血染得红了一片，外套不知道什么时候让他脱下来给病人当垫子了，他将白衬衫手腕上&30340;两个纽扣解开，挽起。
他摸了摸自己身上，已经没东西可以脱了，“你把外套脱下来，给他垫着点。”
“哦……哦哦。”梁先生下意识地听从眼前这个年轻人&30340;话。
小男孩目光呆滞，也不喊疼，叶一柏慢慢解开包着他手&30340;布&30340;时候，男孩突然尖叫起来，“不要看！不要看！”声音尖利而高亢，好像在说话，又好像纯粹在发泄情绪。
“聪聪，聪聪，乖，我们忍忍。”
“聪聪。妈妈呼呼。”
梁先生和梁太太看着儿子少了两个指头&30340;手，刚刚才止住&30340;泪一下子又下来了。
“啊啊啊啊啊啊！”小男孩声音一声比一声凄厉，似乎想要把全身&30340;力气和情绪都在叫声中发出来。
因为是匕首一刀切下&30340;缘故，两只指头&30340;切口很平整，小指不知所踪，无名指和指跟部位还有一点皮肉黏连，只差一点点就会被完全割裂。
若是平常病人这么吵闹叶医生早就呵斥了，然而一个不到十岁&30340;小男孩，突遭此厄运……吵点就吵点吧。
叶医生撕开男孩手臂上&30340;衣服，撕出一根足够宽&30340;布条，在其胳膊上部三分之一部分找了找，随即对准肱动脉紧紧缠住，肱动脉被压住&30340;一刹那，从手指断端流出来&30340;血肉眼可见地少了下来。
“知道他&30340;小指在哪吗？”止血完毕后，叶一柏抬头问。
“小……小指？”梁先生正想摇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两个瞳孔猛地收缩起来。
“医生，您&30340;意思是不是聪聪&30340;手还有救？”梁太太&30340;反应比他更快，她捂着嘴，说话&30340;声音都有些颤抖。
“要看手指保存情况，现在离断指时间不过半个多小时，如果手指完整没有压伤、骨折或者软组织损伤，那就试试。”
叶一柏轻飘飘“那就试试”四个字，让梁先生和梁太太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
“你听到了吗？还有救，聪聪还有救！”梁太太紧紧掐着梁先生&30340;胳膊，硬生生将其掐出一块红印来。
梁先生不住点头，“谢谢医生，谢谢医生……”
叶一柏抿了抿嘴，“我不保证，我需要看到断指情况。”
好不容易才有&30340;希望，梁太太绝对不允许让它溜走，她当着丈夫儿子&30340;面再次跪了下来，“医生，求求你，一定要救救聪聪，我就是做牛做马也会报答你&30340;恩情&30340;。”
这个时代&30340;人怎么动不动就跪呢……叶一柏侧过身去，皱着眉有些严肃&30340;问梁先生，“把你太太扶起来，同时告诉我断指在哪，我要先看到断指！”
“断……断指！”梁先生此刻又悲又痛又惊又喜，各种复杂&30340;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大脑完全失去了思考&30340;能力，“屋里……好像。”
“应该在左边房子&30340;院子里，我陪你去找。”裴泽弼&30340;拎着一个医药箱出现在不远处。
他把医药箱往前提了提，“我觉得你用得到。”
叶一柏接过药箱，打开看了看，东西还挺全。
“你们，把孩子送去华宁医院，我们找到断指就过来。”叶一柏说道。
“好……好好好。医生，您可一定要过来，要不，明康，你送聪聪过去，我在这儿等着！”梁太太说道。
叶医生无奈，这还怕他跑啊。
“放心，我会去&30340;。你跟你丈夫儿子一起走吧，把脚上&30340;伤去处理下。”叶一柏早就发现了，这位梁太太刚刚奔跑中扭伤了脚，这时已经稍稍肿了起来。
“可……”
“秀芬，走吧。”梁先生拉着妻子，“别开医生添麻烦。”同时，他抱着孩子给叶一柏深深鞠了一躬，“拜托医生了。”
叶大医生拎着医药箱，转头就走，说实话，他并不喜欢这种别人将一切希望寄托在他身上&30340;感觉，这会让他负担感极重。
但是有什么办法……他是医生啊。
叶广言进来&30340;时候看到&30340;就是这么一副景象，平常不可一世&30340;梁家夫妇对着一个年轻男子不停鞠躬，而那男子说了两句就和那位裴局快步走开了。
刚刚&30340;男子&30340;样貌……
不可能不可能，怎么可能呢？这个时间点，一柏应该还在学校里，他刚刚考上外事处，怎么可能出现在杭城。
但是那模样……
叶广言沉浸在自己&30340;世界里，也就忘了和迎面而来&30340;粱家夫妇打招呼，也没听到张钧文和粱氏夫妇&30340;对话。
“既然叶医生说有希望，那就一定有希望，我们家老头子&30340;腿就是这位叶医生主刀&30340;，坏了好些年了，这回再半个月就可以站起来了。”
“真&30340;，那太好了太好了。”
“走，巷子里小车子开不进来，快点，先把孩子送去医院。”
叶一柏和裴泽弼再次走进了左边民房，据裴泽弼&30340;记忆，两方僵持刚开始&30340;时候是在屋内，后来周德旺等人过来，人贩子感觉上当没了希望就拼杀起来，从屋里一直到了屋外。
而梁聪&30340;手就是这个时候被割断&30340;。
孩童&30340;手指不过几厘米长，院子杂乱不堪并不好找，叶一柏和裴泽弼一个屋内一个屋外，分工合作。
叶一柏一寸寸地方翻找着，约莫十五分钟后……
“喂，我找到了。”屋外传来裴泽弼&30340;声音。
叶一柏一喜，快步走出屋外，只见裴泽弼正要弯腰去捡墙边&30340;断指。
“你别碰！”叶医生大喊道。
裴处长&30340;动作一滞，差点直接摔倒。
只要叶一柏快速跑了过来，他从医药箱里拿出纱布，小心翼翼地将墙边&30340;断指包裹起来，单肉眼看，手指没有骨折压伤或者其他软组织损伤，至于具体情况得用显微设备去观。
“喂，我&30340;表。”裴泽弼看着叶一柏手上&30340;表，开口道。
叶大医生绷着脸瞥了这位裴处一眼，他居然还有脸说，“我&30340;表。”他晃了晃手里&30340;表道。 ,请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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