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004章
戚泉吃完早饭就上楼打坐修炼。
她不在意新文数据，系统却一直适时监测，一直忍到她吃完饭才说：【想不想知道新文数据？】
【不想。】
【……】
系统刚要报出零收藏零评论的战绩，就监测到评论区出现一条评论，未审核的那种。
它兴奋地耶了一声：【有评论了！可惜看不到内容。】
【哦。】
【你快去作者后台看看到底说了什么！】
戚泉发表第一章，就是为了钓鱼，要不然她没必要告诉戚家人她的笔名。
昨晚离开宴会场时，她确实看到苏林海腿边的小男孩，除了她，没有任何人看见。
因为有这一出，她才制定了写文计划。
想靠深厚的文学功底闯出名声很难，她只能另辟蹊径，寻找更适合自己的道路。
苏家和戚家关系不算亲近，但苏家独女与戚渊是朋友，而戚渊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嘲笑她的机会，这么一来，苏暖暖看到这篇文章的可能性就比较大。
戚泉只是推测，不保证戚渊和苏暖暖一定会根据她的推测行事。
她只想钓鱼，对其他事不感兴趣。
但系统表现得比她还要像个新手作者，戚泉想安静练功，只好打开后台。
作者后台可以看到被审核的内容，系统本来满怀期待，却在看到评论的时候寒意彻骨，浑身都在发冷。
它气极了，愤怒地咆哮：【这人凭什么说这么难听的话！】
戚泉倒是波澜不惊。
她从不小觑世人的恶意。
系统又道：【我要查他ip！我一定要查出这个龟孙子是谁！】
【人肉犯法。】
系统蔫了，气得嘀嘀咕咕：【第一人称确实小众，但也不是被骂垃圾的理由吧？就不能多点包容心？不想看可以不看呀。】
戚泉平静地说：【既然选择发表在公共平台上，就默认接受所有人的评论。当然，骂得太难听也可以举报。】
这条评论还没到人身攻击的程度，不用举报。
系统：【……】
宿主一直这么佛，能写出真千金逆袭的爽文吗？
戚泉关掉后台，继续打坐修炼。
时间缓慢流逝。
楼下，戚渊收到苏暖暖私聊信息后，一瞬间想了很多，最后定格在苏叔叔要来这件事上。
他在戚泉面前虽然混不吝，但在大事上还算靠谱，盛鑫的苏董要来，家里只有他这个小辈，当然没法接待。
他立刻拨通戚父的电话，告知他这个消息，戚父表示会尽快赶回来。
苏林海也是关心则乱，他沉浸在复杂悲伤的情绪中，一时竟忘了人情世故，没有提前通知戚家，直奔过来。
与此同时，戚父正在赶回来的路上。
接到儿子电话的时候，他深感诧异。苏家和戚家少有交集，苏林海怎么突然要上门？
等听说是戚泉惹的祸时，戚长荣不由皱紧眉心。一开始得知女儿抱错时，他心里对亲生女儿是有些愧疚的，但等戚泉回家后，不断招惹风波，他心里仅存的一点愧疚便烟消云散。
在生意场上混，要的就是一个脸面。没有感情的亲生女儿让他没脸，他当然不会高兴。
以前戚泉都是小打小闹，戚长荣可以容忍，但这次居然招惹到苏林海，他觉得这个女儿真该好好教一教了。
手机“啾”了一声，是戚渊发过来的链接，里面是戚泉写的文章。
吃早饭的时候，戚泉说要写小说，戚长荣并没有放在心上，万万没想到，一个上午都没结束，她就搞出事来了。
他总得知道戚泉写了什么惹怒苏林海，才能针对性地为她善后。
点开第一章，戚长荣皱着眉头往下看。
看到“没在养父母坟前告知一声”时，他都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
看到赞美妻子的段落时，他眉心微微舒展，看到夸赞自己英俊的时候，眼角的皱纹放松了些，等看到“油腻男觊觎”时，唇角不由紧抿。
什么人渣竟敢肖想他的女儿！恶心！
再往下，看到大儿子经常说戚泉“脑子不清楚”时，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不管怎么说，戚泉流落在外，没有接受良好的教育，不是她的错，阿凛实在不该如此嘲讽。
至于小女生之间关于衣服和审美的争执，他并未在意。
等等，怎么没写阿渊？
戚长荣继续往下看，完全没察觉到自己已经深陷其中并满怀期待了。
对他来说，这是个可以了解亲生女儿心理的新奇的角度。他是传统意义上的严父，不擅表达感情，跟孩子们的沟通很少，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知孩子的内心，这种感觉很奇妙。
直到最后一段映入眼帘。
“胆子太大了！”戚长荣不由拍了下座位。
就算苏林海真的有私生子，跟她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非要写出来？
阿凛说她脑子不清楚，倒也不算说错。
前头的司机心里抖了抖，不由加快了车速。
车子驶入大门。
戚长荣还没下车就看到苏家的车子。
他整了整衣服，迈步进了客厅，正想着措辞，却只看到沙发上的戚渊，愣了愣，问：“苏董呢？”
戚渊也很懵逼，指指楼上。
他同样很茫然，这种事不都找家长吗？可苏林海一来，开口就说要找戚泉，连他爸爸都不等了。
事情竟严重到这种程度了吗？
父子俩对视一眼，脸上都写着凝重。
二楼会客室。
戚泉穿着宽松的米色居家服，坐在沙发上，慢悠悠地喝着茶。
苏暖暖好奇地打量她。
戚泉刚回戚家时，她见过一面。那时候的戚泉很黑很瘦，眼睛里透着被她竭力压制的忐忑。
跟现在很不一样。
如今的戚泉，比三个月前白了不少，穿着米色衣服丝毫不显突兀，反而与她周身沉静温融的气质相得益彰。
没了曾经的尖锐和戾气，变得更加温和与圆融，却更有距离感。
仔细一瞧，她五官没有瑕疵，眉眼清丽灵秀，甚至比戚映雪还要美上几分。
“你们找我有事？”戚泉放下茶盏，动作舒缓优雅。
苏林海见到戚泉，才后知后觉自己有些鲁莽了，这时候正不知该如何跟一个小辈开口。
苏暖暖了解她爸，便主动接话：“戚泉姐，我想问，白水真人的《豪门日记》是不是你写的？”
“是。”
“那么，第一章最后一段，你写的是我爸爸吗？”苏暖暖开门见山。
戚泉神情平静：“是。”
“那个小男孩，真是你看到的？”苏林海终是没忍住，主动询问，“戚小姐，你能不能告诉我，他还穿了什么裤子和鞋子，他长什么样子？”
他生意做大之后，见多识广，圈子里不少人都有些迷信，有些是为求心安，有些则是真信。
苏林海当年也信过的，他找过不少大师，可最终都不了了之。
这么多年了，这件事一直压在心头，像道沉重的枷锁，栓得他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戚泉的小说，如同一针强心剂，让他产生了无与伦比的期待，却又唯恐希望落空，整个人都仿佛飘在空中，不知方向在哪。
他紧紧盯着戚泉，眼睛里是苏暖暖也无法理解的偏执与痛苦。
戚泉平静地回视他：“黑色的棉裤，左腿膝盖处印着唐老鸭，鞋面是白色的，鞋底边缘有一圈彩虹。”
“还有吗？”苏林海身体前倾，双拳紧握，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右耳垂有颗痣。”
“是他！真的是他！”苏林海状若疯癫，“你真的看到他叫我‘爸爸’了？他叫我‘爸爸’了？”
男人说着说着，竟弓下腰捂脸大哭。
苏暖暖：“……”
她不由看了一眼戚泉，身量高挑清瘦的女生，依旧端坐在沙发上，神情平静无波，像是已经见怪不怪了。
“爸，你别哭了。”苏暖暖拍着苏林海的肩，笨拙地安慰道，“还有什么要问戚泉姐的？”
苏林海到底商海沉浮多年，很快平息情绪，擦擦眼泪道：“让戚小姐见笑了。”
戚泉颔首：“人之常情。”
“戚小姐既然能看到他，那可不可以了了苏某的心愿？”苏林海目露真诚，“您放心，卦金好商量。”
苏暖暖：什么卦金？是她想的那个吗？她是谁？她在哪？她是走错频道了吗？
就连系统都悚然问道：【他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戚泉笑着托起茶盏，语调恬淡道：“抱歉，苏先生，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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