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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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聿衡还是被迫留了下来，只是理所当然是不可能和她挤一张病床的，而是睡到旁边的□□床上，这还是今天程楠实在是看不过眼去，给他带来的。
他之前简直是自虐，一天一顿饭，也只是睡在沙发上，半夜时常惊醒，总是害怕她的心脏检测仪会停止跳动，每次一醒来总是第一时间去看她的情况，见她仍在沉睡着这才放下心来。
只是他却是再也无法入眠了，太多的事情和情绪堆积在心里让他根本无法排解，只能一页一页地去演算，企图要将那些前人所留下来的难题给全部解答出来。
直至今天，他好像才勉强放下心来，心里对宋观棋的这种情况也是有了决断，既然现在有一个机会摆在他面前，他不去争取的话那就一辈子都是输家，他一辈子也会遗憾。
也因此，即使明知道是饮鸩止渴，即使明知道宋观棋是记忆错乱，即使明知道她是代入了那个角色之中，以为自己是喜欢着他的，他还是无可抗拒地抓住了这个机会了。
这唯一一个机会。
起码，要先去做了，不管结果如何，他都不会后悔。
“姐姐，我看到你偷看我了，赶快睡。”
聿衡那张□□床就放在她手边，一伸手就能摸到的位置，比她的病床自然也要矮上一点儿，她看他简直是不要太方便了。
宋观棋没想到自己拿着那个他给自己带来的宠物狗玩偶埋在后面偷看他会被他发现，顿时盖住了自己的脸，假装一副自己已经睡着了的模样。
聿衡失笑，“姐姐还真的是越活越回去了。”
他从那张狭小的□□床上起来重新来到她身边，将她手里的宠物狗玩偶给拿走，看见她早已经是闭上了眼睛可是眼睑下的眼珠子还在乱动便知道她根本就没有睡，而是在装睡。
她整张脸都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他面前，即使头顶的绷带和网袋很影响美感，可是她整个人依然是美的，是那种病体支离的美，月光之下脆弱得一碰就碎。
聿衡禁不住微微屏住呼吸，生怕惊扰了她，想要抬手帮她掖好被角，她却突然睁开了眼睛看向他，眼里不知怎地好像是有些期待：“弟弟，你刚刚看了我这么久是不是想亲我？”
“……并没有，别多想。”不是不想亲，是舍不得亲。
“你以前总会给我一个晚安吻的，现在不给了吗？”
“闭上眼睛睡觉，不然我可回去了。”
现在倒是学会得寸进尺还会撒谎了，他们现阶段明明还是停留在不太熟的阶段，哪里来的“总会给她一个晚安吻”？
可别提前让他失控了。
聿衡看着她颇有些失望地重新闭上眼睛，嘴里还气愤喃喃：“臭弟弟不亲就不亲，还学会威胁我了。”
聿衡：“……”
他突然俯身靠近她，呼吸落在她的唇角，但是却是两指并拢在她唇上碰了一下，故意有些缠绵，仿佛是啄吻了她一下那般，声音也变得低哑：“如你所愿。”
说完之后才重新直起了腰睡到了自己那张狭窄的陪睡床上。
“……”
宋观棋被他“亲”了一下心脏不受控制地猛烈跳动，她以为他会再次亲她，毕竟她觉得亲吻是会上瘾的，可是没想到她等了很久，却是没有等来二次亲密，而且他身上迷迭香和冷木香的味道已然消失了，她好像是猜到了一些什么，只得微微睁开眼睛看向四周，看见聿衡不知何时已经是躺到那张□□床上，闭眼入睡了。
宋观棋：“……”她顿时觉得自己刚刚的乖巧等待像个傻瓜那般，气死人了。
臭弟弟！
只是她看着他即使是闭上眼睛入睡脸上依然是不掩疲惫，心里其实也是不好受和愧疚，她这次意外好像是改变了很多事情了，包括他们领证的时间都不知道会拖到什么时候了。
所以，她决定自己还是大人有大量原谅臭弟弟就算了。
可是宋观棋还是很没有安全感，她虽然不认为自己记忆错乱，但是也的确是清楚自己应该丢失了一部分记忆，这让她很没有安全感，必须要找到一些东西来攥住，这才能让她睡着。
她盯上了聿衡放在他结实胸膛上的那只手，青色的血管微微凸起，撒上了一层月光，让他的手看起来是愈加像是丹青国手精心雕琢出来的艺术品那般，每一寸都展现出来力量感。
她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手搭到他的手背上，轻轻攥住了他一根食指握住，以免自己将他吵醒。
等她握好他的手之后，她才觉得自己心里踏实了，如愿以偿地闭上眼睛也睡觉了：“晚安了，臭弟弟。”
聿衡其实根本没睡着，但是也是没有睁开眼睛，只是任由她搞出这些小动作来，等她睡安稳了才慢慢地将她的手给完全握紧，而不是只是握那么一根手指。
“姐姐也真的是傻。”他轻笑了一声，这才真的入眠了。
这一觉是聿衡自从看着宋观棋出事之后睡得最踏实的一觉，但是他早上不到6点就醒了，虽则说混娱乐圈只是随便混混，可是他还是极其敬业的。
该早点进组还是要准时，绝对不能迟到了。
宋观棋还在沉睡，看她的模样儿好像也是好上了不少，起码脸色没之前那般苍白了。
聿衡握住她的手握了一晚，手都已经是有些麻痹了，他缓缓放开她的手，想要安静离开。
然而宋观棋似乎是真的极没有安全感，他的手一放开，她也立即惊醒了，模模糊糊看见聿衡站在她面前，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重新握紧了他的手，声音里满是刚醒来的娇嗔以及一丝丝哑意：“弟弟，你要去哪里？”
“拍戏，赚钱养你。”
宋观棋听着他半是认真半是开玩笑的话是真的清醒过来了，抬眼定定地看着他：“弟弟是说真的吗？”
他这句话不啻于坐实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了。
“姐姐认为这是假话也不是不可以。”聿衡重新将她的手松开，带着点轻哄：“乖，时间还早，再睡一会儿。”
“……那你不能再歇一会儿吗？”宋观棋知道他马上要走，已经是有些恋恋不舍了。
“早点去就可以早点回来陪姐姐，姐姐在医院也要乖乖的。”他还是想放开她的手，想保持一丝的冷静。
“你不在，我可乖不起来。”宋观棋是分明不想让他走了。
“姐姐之前不是说要和我去领证吗？就不想重新变得美美的去领证吗？”他主动提出这件事情，倒是让宋观棋脸上红了红，有些别扭了。
“那……那你起码也要给我一个早安吻再离开吧。”宋观棋最后还是妥协了，捏着他的手指轻声说道。
“那姐姐闭上眼睛好了。”聿衡倒是没有拒绝，而是这样对她说道。
“不，我就要睁开眼睛看着你亲我，看你是不是真的嫌弃我丑。”她抬头看他，一副倔强的模样。
聿衡都要被她逗笑了，也捏了捏她虎口的软肉：“姐姐真的是不知羞。”
“……又、又不是没亲过，我为什么要闭上眼睛了啦？”宋观棋怎么样都不听他的意见，硬是瞪大着眼睛看着他，希望他能良心醒悟。
聿衡似乎是拿她没办法了，宋观棋实在是太聪明了，很可能发现他昨晚不是真的亲她了，现在是要证实这一点了。
真的不知道是好笑还是好气。
他屈指弹了弹她的眉心，颇有些痞气：“打个商量姐姐，早安吻欠着，可以收利息。”
宋观棋：“……”弟弟的套路是真的很深啊。
她叹口气，没再让他亲她了，而是搂住了他的腰将脸轻轻贴他怀里，以一种依赖的姿态。
“辛苦你了弟弟，也谢谢你。”
聿衡微微愣愕，知道她是在心疼自己这段时日以来对她的照顾，以这种方式来表达她的感恩，还真的是稀罕。
以前的宋观棋好像是眼瞎了那般，总是将他对她的好视而不见，甚至是让他不要多管闲事，现在他梦想成真了，他却是没了想象中的激动，只是觉得平静。
仿佛这一切回到了正轨而已，以后会有更多的惊喜等着他吧？他也不能像个地主家的傻儿子那般动不动就笑得高兴。
“姐姐，你再搂下去我可要麻烦你的手了。”
“？”
也不知道宋观棋搂了他多久，久到聿衡都有些招架不住，她好像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多么有吸引力的，即使受伤了可她的身体还是馨软的还带着浅浅的不知名香味，她紧紧贴着自己，那股香气和馨软的身体全都被他感受到了一个极致。
这大早上的，他要是没什么反应可真的不是一个正常男人了。
……
等到他走了之后宋观棋坐在病床上还是有些懵懵的，为什么她再搂下去就要麻烦她的手了？她的手不是都已经是在搂着他的腰了吗？还要怎么麻烦？
也是直到了很久很久之后，宋观棋偶尔有一天才突然想明白当时聿衡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不由红着脸暗嗔了一句：“真的是个臭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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