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山鬼与决断
身无负累的沐羽晨的站在原地，视觉受到环境极大限制的他，索性将双眼紧紧的闭起，调动异能将听觉激发到了最大程度。跌宕起伏的声波取代了其它，在沐羽晨的思维中飞快的组合着，朦胧的黑暗依旧围拢在他的四周，而远方出来的声响起却清晰的许多。
曾经浑然一体的莎莎踩踏摩擦声响，在沐羽晨精神的浑然倾注之下，悄无声息的分出了诸多层次，各自传递的方向和音量的大小，在他的意识中逐渐的清晰了起来，那些借助森林与黑暗作为掩护，不知道面目的存在由此终于露出了些许痕迹。
“对方并没有发现我的存在！这不是有预谋的包围绞杀！”在判断出对方的移动的方向和树木，杂乱无章毫无任何组织性之后，突然从数千米高空被强制转移，脚踏实地回到地上的沐羽晨，紧绷的神经稍稍平缓了些许。“而且对方的根本没有目标！仅仅只是本能的游荡着！”
沐羽晨怀疑按照假如阵法的运转一切正常，那么尝试从高度上突破阵法极限，却被类似空间转移陷阱或者遁术防御机制，被被动转移这个位置的自己，理论上应该是坠入了杀伤性陷阱才对，而听觉反馈中捕捉到了四面存在的活动目标，则是他这项猜猜的最大的佐证。
“莫非千年树妖的封印！完全剥夺了它对阵法的控制权？应该不至于这样才对吧！？”完全不得其解的沐羽晨摇摇脑袋，重新睁开的双目中幽光闪动，无形中释放着莫名的危险光泽。“算了！反正想要破阵的话！就必须引动阵法本身的运转……。”
黑暗中沐羽晨的双手中的空气，在无形能量的影响下扭曲了起来，式样古朴通体漆黑却冷芒隐现，剑身遍布着星点般杂乱苍白的秦式长剑，那毫无任何装饰品的质朴圆柱剑柄，悄然的比他的五指关节贴合到了一起，顿时一种莫名的历史厚重感无形厚重的了起来。
细微感知着源念具现出魔剑身上，那介于生与死剑纯粹的诅咒魔力。心跳与气息越发平缓的沐羽晨，脚下无声无息间的飘然迈动了起来，犹如鬼魅般的走入了鬼影重重，无论怎么看都绝对不正常的黑暗中。
用真元内劲形成一层厚实的气垫。含而不露中凝聚与脚下的沐羽晨，按照凌波微波的易经独特轻功心法，在昏暗的仅仅只剩丝丝从树杈间，遗漏下细微月影的黑暗中走着，借助森林那一颗颗树木构成的天然屏障。脚下无声的他在树木的阴影中徐徐前进着。
沐羽晨所选点的目标是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小股莎莎摩擦声响的源头，黑山上此刻所充满着的未知，对于他而言无疑是最大的敌人，无论是为了尽快的摆脱眼前的被动，又或者是为了更加又准备的去行动，经历却了解对手都是必须的事情。
在森林中若隐若现着的沐羽晨，突然在一颗大树的背后停滞了起来。森林空间中存在着的特异能量，对源念感知等范围侦查性技能的压制，比森林外的山道上明显要更加强烈。但人体的五感却似乎并未受到特殊的照顾。
“既然没有压制！！那么毫无疑问！就是能够被对手利用吧！”对于精神幻世十分精通的沐羽晨，用最大的恶意揣测着这种异常，当然在猜测被完全证实之前，他依旧凝神用听觉分析着，对手移动声响中露出的各种讯息，这无关自信仅仅只是不必，因噎废食理所当然而已。
“一个、两个、三个……，一共十七个！个体身高区间在一米四到一米五，体重区间在三十到三十五公斤左右！人形！身材干瘦矮小恍如侏儒！双手挥动中有异常响动！似乎持有某种小巧的武器……！直觉无明显危险反应！周边可利用的地形环境……。”
将听觉激发对极限状态的沐羽晨，仿佛化身成了黑暗中的蝙蝠。在舍利与大脑的相互配合下，在大脑中模糊勾勒出对手形态的他，听觉显然已经超越了正常的范畴，朦朦胧胧中触及到了另一个天地的存在。
隐藏在树木阴影中的沐羽晨。在双目睁开的那么短暂瞬间，悄然的激射出一抹闪亮的神光，双脚重新无声息迈动起来的他，浑身气息波动越发收敛的，与身旁的灰败腐朽树木毫无二致，彻彻底底的融入了这片特异的环境中。
沉寂中谨慎而轻灵的继续向前越百多米。再次借助树木阴影停止前进的沐羽晨，漆黑深幽的双目突然微微紧逼，在几乎不存在的瞬息斑斓闪耀之后，与环境稍稍明亮的昏暗琉璃色泽，就在他的双目中层叠的环形运转了起来。
身体紧贴着背后高大树木粗糙的外皮，谨慎中不去直视敌人面目的沐羽晨，用眼角逸散出的那么一点点细微余光，瞟向了大约十几米外的黑暗树林中，顿时还原成细微脚步声响的莎莎摩擦，终于在沐羽晨的眼前露出了本来的样貌。
那是一队上半身完全赤裸在外，露出浑身皮肤犹如老朽树皮般，下半身仅仅被少的可怜的腾草，或者其它东西编制的围兜遮挡，浑身透着诡异的青灰色色调，四肢关节突出浑的干瘪侏儒。
虽然从形态上来讲它们依旧处于类人生物，但那相比身体更加瘦小的脑袋，那脸型拉长中从颅骨两侧，骤然间如同长角一般凸起向上，在头顶形成一个生长着稀疏头发，深度大约为承认一拳头宽凹陷的摸样，怎么看都仿佛与神话的冥府小鬼，有那么几分神似的独特味道。
它们耳朵生长在头颅两侧，又短又小且顶端成尖锐状。而五感中最具代表性的双眼，在那狭长的脸上却如同青蛙般凸起，看起来正无比灵活的左右旋转着，然而占据眼球大部分色泽杂乱白红，配上那仅有针尖大小的瞳孔，所唯一释放出的气息却异常的矛盾。
这些干瘦的侏儒并没有什么目的性，瞳孔空洞中充满着灰暗的茫然，似乎仅仅只是在遵循着本能。然而在沐羽晨与侏儒目光稍稍触及的时候，他却在那看似沉寂的红白凹凸中，清晰的感知到了一种压抑的狂躁。那是充满着无限怨恨而无法发泄，进而随着时间漫长积累的，仿佛已经这些侏儒融合的本能情绪。
在清冷与漆黑的沉寂森林中，这些干瘦的侏儒看似成群结队。却松松散散十分随意的走着，可若近若远中却似乎颇有些章法的味道。假如侏儒们的运动力足够敏捷的话，那么这个看似随意的松散队形，足以在转眼间化为一对默契的杀阵。
侏儒们的相对短小的身材而言，十分修长的十指之中。握着一对十分简陋却明显由金属，锻造制成的山字形短叉状武器，行走中与脚步配合的十分贴切的双臂动作，那无形的节奏隐含说明着干瘦侏儒，对于手中武器的造诣似乎并不差劲，而且这种节奏居然不是偶发现象。
“虽然总体上看起来杂乱无章！但是根据眼前的这对侏儒来看！这些家伙貌似是有组织有智慧的呢！不过这家伙的样子！看起来好眼熟呀！好像在哪见过呢！”仔细观察过对手的沐羽晨推翻了之前的判断，他微微思索着从回忆中寻找着什么。“很像轩辕剑三里的怪物山鬼！”
判断出敌人具备常规意义的基本智慧后，山鬼就成了侏儒这个在常规理解中，绝对存在着贬低含义词汇的代替者。暂停原本直接攻击计划的沐羽晨，继续小心分辨着附近莎莎声响。从山鬼们的行动中他感觉自己，似乎不小心稍稍遗留了些什么事情。
…………
在黑山中那错综复杂山道中，由于阵法原因而陷入迷途，还十分倒霉发现敌情的赵欣等人，在宋妍持续的魔力神眼的覆盖下，终于获得了在弯路正寻找，正确道路的资本和能力。然而依旧不断的重复行走，却让众人的速度完全快不起来，而此时更糟糕的状况出现了。
“见鬼！大家放慢脚步！尽可能不要弄出太多的声响！！”走在队伍最前方的宋妍，神情稍显憔悴的指引着道路。并警告着身后的新人们尽量小心些。“注意自己的位置！注意左前方五百米位置，哪里又出现了一群异常目标！目测数量超过一百个个体！”
在黑暗中完全迷失方向的赵欣等人，似乎莫名其妙的自己送上门一般，走近了仿佛到处都是敌人的包围圈中。好在魔力神眼对异常目标。都会如同雷达般贴心的，标注在魔法师的精神中，让宋妍等人能够提前作出规避，然而即使如此惩处不穷的敌人，却也让众人有限的的局势渐渐危险了起来。
“停止前进！保持肃静！”在前次的命令发出越几分钟后，掌握着情报的宋妍再次命令道。
昏暗山道上唯一称的上光源的。自然就是天空中被阴云包裹的月亮，在似有若无光辉照耀下的人们，调整着缓步前进中果断的停下脚步，仿佛幻觉般的朦胧色彩一瞬间，就爱那个众人与环境的背景悄然融合。
一阵阵清晰的莎莎脚步声响，从宋妍殖民的方向传递了过来，细微的震动感觉通过地面，悄无声息的在强与弱的细微变化中，述说着那位未知人马的走近与远离，五分钟的的时间眨眼间过去，紧接着漆黑的森林似乎又恢复了那深幽的平静。
“警报解除！”确认双方距离安全了的宋妍小声说道。“继续前进！”
又一次犹如走钢丝一般的，利用纳米装甲的封闭循环和隐身系统，在与异常目标不到一百米的距离外，保持精致的与对方那么悄然擦身而过。经历过远比眼前风险，更加危险境遇的资深者们，自然依旧保持着良好的状态，然而新人们的就多少有些不行了。
宋妍的魔法加持外加上纳米套装，身体耐力获得数倍争强新人们，体力上其实并不觉得有多少不足。可是在来回反复了数次的擦身而过中，心理承受能力、精神抗压性和自我调节能力，却将贺琴、于文薇、谭健和周志超，大致上分出了三六九等的差别。
身为男人的谭健和周志超两人，在宋妍发出警报解除的声响后，不自觉的从胸中常常的吐出了一口郁结的气息。浑身衣物又一次在紧张中湿透的两人，目光游离的在黑暗中张望着，隐藏在装甲头盔之下的面目上，战栗的惊恐正不断扭曲变化着。甚至都忘记了解除隐形状态。
而主动解除隐身状态的于文薇和贺琴，显然要比依旧紧抱着隐身安全感觉，下意识排斥着推出的谭健和周志超要好上许多。这种差别并非是两名女新人的素质，要比两名男新人存在本质的高处。她们保持的相对稳定精神的秘诀十分简单，几乎一见就能够清楚的让人看见。
解除隐身的贺琴与于文薇相互搀扶着，就如同分享快乐能够让快乐翻倍，分享悲伤能够让悲伤减半一样，风险着恐惧、惶恐与不安的两人。从对方身上找到了慰藉与支撑，于是这点看似细微的差距，所制造出的相互依靠与孤单心理差别，就拉开了四名新人的之间差距。
当然在正常状态下！假如谭健和周志超两人！没有被自己的恐惧和紧迫，压倒到崩溃或者思维混乱，最终能够缓缓的重塑意志的话，那么看似糟糕的状态，就会朝向‘否极泰来’的方向转折，凡事有利有弊！莫过于此！
“不知道那些东西！究竟是些什么呢！”对于那些在山道旁树林中，不断穿过的东西猛火十分好奇。白俄大汉一边走着一边回头张望说道。“这样不清不楚莫名其妙的！非常伤脑筋呢！”
“你说的确没错！”站在队伍正中的赵欣稍稍沉默了一会，她绯红的双瞳从新人们身上扫过，然后才摇摇头说道。“可是那样做的话风险太大！而远远的看看又毫无任何意义！更何况眼前的环境！要是再失散的话……。”
无论数量极端大小成群的未知敌人，曲折盘旋随时都会迷路的山道，黑暗中充满着未知的恶劣森林环境，又或者队伍中的那四名新人……等等，都制约着赵欣等资深者的动作，虽然一切都证明着她判断的正确，但无形不安却越发紧迫的逼近了过来。
继续前进的八人又一次在脚下，那看似平常却九曲十八弯。外加灵异鬼打墙的干扰下，莫名其妙的回到了又一个熟悉的路口。虽然宋妍的魔力神眼很快就根据，刚刚错误的经验寻找到了貌似正确的道路，然而新人们的士气依旧不可避免的。又一次被消磨下去了一些些。
“停止前进！”在正确道路上又前进的不到十分钟，队伍正前方的宋妍又一次举手，在做出手势的满脸苦涩笑容的回首说道：“很遗憾！貌似我们的好运气！已经用完了呢！前面又出现了一个超大型的异常目标极限！”
“对方的数量有多少！？”宋妍的神情让赵欣越发不安，仿佛不幸的臂膀直接展开五指，穿透她高耸的丘陵与肋间的骨肉，直接将她的心脏紧紧握住了一般。
“很多！目前进入魔力神眼感知范畴的！大约又接近一千左右！而且后续的数目还在不断的翻滚增长着！”宋妍稍显苍白的脸色中。苦涩化为了无奈的，她继续说道：“更加我的计算！即使我们加快速度！按照对方的密度！双方的间距也会拉近到了百米之内！”
“是这样嘛！？”阅读着宋妍表情中的细微，判断这个数据只高不低的赵欣，沉吟中思索了起来，她必须尽快的做出一个决定。
“原路返回吧！时间还来得及！”谭健语气急促的提议说道。
“不行！宋妍的魔力神眼！检查过原路山道周边地势和环境！那附近根本没有能够驻守的地形！走回头路！反而只会让我们落入包围之中。”猛火声线沉厚而悠远的说道：“相比起等死！我更愿意追逐哪怕不存在的唯一生机！”
凝重的沉默在众人间凝固着，对于资深者而言走回头路，落入已然突出的包围中，根本就是个不存在的选择，赵欣环视着看不清表情的新人们，绝美的容颜上清晰的露出了，无比决断的坚毅神情。
“我们走森林！”赵欣掷地有声的说道。
虽然已经预料到了这样的结果，但当决断下达的那以瞬间，新人们的呼吸依旧不自然的，在急促的喘息中加快了那么几分。然而身为弱者的它们无权否决，唯一能够做的就是默默的接受。
瞬间达成共识的资深者们，在宋妍的带领下走入了，山道旁更加漆黑的灰败深林中。踌躇着的新人们在末尾，十分磨蹭的艰难迈动着脚步，却最终在身体与心理双重压迫下，不得不尾随着眼前诡异环境中，唯一更加熟悉的资深者走近树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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