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帝王娇(12)
番外:帝王娇(12)
男人的低喝声在殿内响起。
他掌下的力道更大了些,像是在提醒郁棠,要将他的话放在心里。
郁棠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她只觉自己太过孱弱渺小,无论如何的学富五车,但在皇权面前,她也只能妥协。
可她即便孤寡一生,也不愿意和那样多的女子争抢一个男人。
这座皇宫如何繁华,也与她没有干系。
“皇上难道不觉得楚云月极美?”
郁棠问道。
赵澈最不缺的就是美人,为何偏要抓着她不放?
这时,赵澈的心情又突然好转,“哈哈哈,棠儿,你吃醋了。”
赵澈明白吃醋的滋味,方才楚云月提及司马惊云是郁棠的未婚夫,他杀人的心思都有了。
“朕心悦你,旁人在朕眼中不过尔尔。”
他其实更想说,他眼中根本看不见其他女子,刚才楚云月对他那般谄媚勾引,但他只觉恶心,像吞了一只苍蝇。
郁棠当然不信,她明明看见楚云月唇上晕染开的口脂。
不是被赵澈亲的,难道是她自己做的?
赵澈何许人也,一下就猜出了几分,“朕没碰她!那女子风流成性,不知被多少男人尝过,朕又岂脏了自己,更是不会脏了棠儿。”
这叫什么话?
郁棠怔了怔才反应过来,“你不要再说了!微臣要下去,请皇上自重!”
骄傲如赵澈,当然不会照做。
其实,郁棠看似顺从乖巧,实则性子甚是倔强,真的很难哄。
不过,赵澈与其花费唇舌,他更喜欢直接做点什么。
俊美的脸凑了过去,郁棠本能使然,抬手就是一巴掌上去。
赵澈明明可以制止这个动作,但他想赌一次。
他以为,郁棠会舍不得打他。
谁知……
帝王的心又从阳春三月瞬间跨度到了腊月飞雪。
意中人看着娇软,性子倒是烈的很。
有些事,帝王不愿多解释,他好歹是天下之主,也是顾及颜面的,尤其是在自己的心上人面前。
“前几日,你给朕挑的那个什么美人,朕也没碰。”
赵澈觉得自己的脸有点疼,不是被郁棠打的,而是被他自己“打”的。
“……皇上怎的喜欢胡说!”
她可是站在龙榻边,听了一多时辰……
郁棠都没脸提及这件事。
赵澈低笑,被郁棠的傻模样取悦,“过阵子,朕教你一些事,你就会知道你有多傻。”
教她什么事?
郁棠一点不想学。
她又去推男人,“宫宴快开始了,皇上该动身了。”
赵澈懊恼,亲密的时间总是过的太快,他梦见过抱着郁棠在龙椅上,她衣尽褪,窝在他怀里低低抽泣。
男人眸色一暗,突然不想离开,“朕这身子一月之内怕是无法痊愈,想和棠儿亲近都不行,棠儿却是半点不懂体恤朕。”
郁棠,“……”
她现在倒是不觉得赵澈是暴君,反而更像是昏君。
郁棠岔开话题,问道:“皇上,昨天的那些刺客……可查清了?”
这时,赵澈眼中的笑意渐渐消散,他很不喜郁棠关心除了他之外的人。
搞了半天,郁棠这样乖巧的来御书房见他,都是为了打听刺客的消息。
情窦初开的帝王,颜面保不住,只能用强硬的语气来掩饰,“你无需忧虑,朕自会处理。
你安心待在朕身边,准备不久之后的册封大典。”
……
赵澈不喜欢从郁棠的那张小嘴里听到拒绝伤人的话,遂牵着她直接去了宴席处。
郁棠要抽回自己的手,但赵澈不允。
郁棠,“……”
罢了,即便她自己如何撇清和赵澈的关系,但在外人看来,亦是她用自己换取了定南王府的安稳。
再者……她还得逃得了么?
此时,朝中但凡五品以上的文武百官皆已入列,西南王作为今日宫宴宴请之人,自然也已入座。
见赵澈对定南侯之女这样好,他眼中露出异样神色,又与楚云月对视了一眼。
楚云月面露尴尬。
她送上门,赵澈都不要。
可是郁棠却似乎是不情不愿的被赵澈牵着!
楚云月表面强行维持妩媚动人,内心却是恨的咬牙切齿。
怎么只要有郁棠在的地方,她总是得不到一点好处!
赵澈拉着郁棠,让她坐在帝王龙椅下首的位置。
文武百官似乎顿时明白了什么。
要知道帝王从来没有让任何一个后妃如此挨近他。
皇太后美眸眯了眯,看得出来,她这个儿子是把郁棠当做个宝贝疙瘩了,这是一刻也不想分开。
没日没夜的待在一块,他还不嫌够么?
萧家的男子,当真都是一个德行!
当年的先帝,也曾独宠那么一个女人!
皇太后再一次看向了郁棠的脸,又想起了十多年前不愉快的回忆。
此时,歌舞姬踩着莲步,鱼贯而来,宫宴正式开始。
郁棠面前摆的是梅子酒,她心绪复杂,这个时候也无人给她指出一条明路,方才又无意瞥见了楚云月含情脉脉的盯着赵澈看,她心乱如麻,连喝了两杯梅子酒。
赵澈拧眉,“棠儿,不得贪杯。”
皇太后,“……”皇帝是拿那女子当做女儿养么?
众大臣,“……”
啧啧~歌舞不好看么?
皇上只盯着郁司寝真的合适么?
晚上还没看够?
楚云月和西南王对视了一眼,她等不及了,不管为了权势,亦或是赵澈这个人,她都要全力以赴。
她楚云月想要的东西,就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
西南王会意,从席上起身,行至中轴线上,跪地道:“皇上,臣之女良金美玉、蕙心纨质,臣愿向皇上献女,以表臣对皇上之忠心。”
此番,西南王携女入宫,本以为赵澈会一眼就看中她。
事到如今,他只能自己主动献女。
赵澈面色如常,并未表态。
文武百官见状,皆开始焦急。
西南王主动献女,皇上还不首肯是什么意思?
若是皇上拒绝,自会有人拿西南王府与朝廷的关系做文章。
西南王府拥兵自重,镇守着西南广袤的土地,对天下安稳至关重要。
赵澈纳楚云月入宫,是稳定西南最直接省力的法子。
赵澈看了一眼郁棠,郁棠的酒意上来了,正好对上了男人的幽眸。
不知道是不是梅子酒的缘故,她内心不曾出现过的恼意一下子就涌了上来,怒嗔了赵澈一眼,移开视线不去搭理他。
嘴上说看不上楚云月,可还不是要让她入宫!
赵澈的目光从郁棠泛红的小脸移开。
吃醋了么?
赵澈素来顾全大局,他的后宫养了那样多连名字都记不住的女子,多一个楚云月,没有任何影响,对赵澈而言,这天下的女子分为两类,一是郁棠,二是其他女子。
让楚云月入宫,的确能够暂时稳住西南。
他赵澈不愿意做的事,即便是用整个天下要要挟他,他也不会去做。
不过……
赵澈权衡了一二,不管是对天下,亦或是为了……,留下楚云月都没有坏处。
帝王磁性的嗓音毫无波澜,淡淡道:“好,楚卿用心了。”
一语罢,西南王吐了口浊气,归位落座。
倘若赵澈不收下楚云月,那必然是对西南王府不信任了,而他就要开始思量别的计划了。
楚云月亦是欢喜。
遥遥看着赵澈的俊颜,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侍寝了。
她敢保证,只要赵澈碰过她一次,日后定然离不了她。
郁棠神色不变,心头有种怪异的感受在不断蔓延,令得她有股怒意想要发泄,但又找不到发泄的出口。
赵澈没有在郁棠脸上看见他期待的神色,男人半敛眸,神色微变。
……
尚未入夜,深秋的日头消失的格外早。
宫宴过后,郁棠被叫到寝殿侍奉,她和赵澈皆没有提及楚云月,二人相安无事,各自沉默。
殿内点着无数火烛,亮若白昼,今晚竟然还烧了火炉,长颈缠枝铜壶里插了含苞待放的花苞,温热熏的花香四溢。
郁棠愈发犯困,她站在赵澈身后,男人捧着书在读,郁棠定睛一看,竟然是儒家学派的著作。
“……”他不是一直抑儒么?
此时,从郁棠的角度去看,男人面颊轮廓清晰,眼睫投下的阴影遮住了他的幽眸,他身上只着中衣,许是惧热,衣襟大大敞开着,衣袖上撸上去,露出坚实修韧的胳膊。
郁棠扫了一眼,目光又不知该往哪里看。
虽然楚云月还没定下位份,但她今日刚入宫,按理说赵澈是要召她侍寝的。
郁棠突然片刻不想在寝殿待下去,若是一会赵澈宠幸楚云月,她可能没法站在一旁“观摩”。
这时,宫人躬着身子走了过来,压低了声音道:“皇上,嘉宁郡主求见。”
赵澈刚要说出口的“让她走”三个字又咽了下去,他抬头看了一眼郁棠,见少女倔强依旧,他对宫人道:“让她进来。”
郁棠心头一紧,捏紧了手中锦帕,面上毫无异色。
少卿,宫人领着一个婀娜美人走了过来。
外面秋风冰寒,楚云月倒是穿的甚少,脖颈和胸膛上半部分统统露在空气中,身上只着清透的薄纱,一路踩着莲步走来时,丰腴的身子仿佛下一刻就要从衣裳里面剥离了。
郁棠只看了一眼就垂下眼帘。
“臣妾给皇上请安,没想到棠儿妹妹也在。”
楚云月明知故问。
赵澈唇角微勾,放下了手中书册,“怎么?
郡主和郁司寝很熟?”
男人的目光扫过郁棠,心中情绪暗涌。
楚云月感觉到郁棠似乎很阴郁,她内心欢喜,心道:一定是因为皇上在意我,郁棠才会如此。
楚云月故意道:“回皇上,臣妾与棠儿妹妹也算是旧相识了。”
一言至此,她又看向郁棠,“棠儿妹妹,我前阵子还碰见了你的大师兄,听闻你二人就要成婚了?”
郁棠只知道,大师兄待她好,他二人之间的婚事,也只是长辈之间随口一说,从未有过正式婚约。
楚云月的意图,她当然心知肚明。
郁棠很想揭穿楚云月的伪善。
可是下一刻,她猛然惊觉,倘若她和楚云月闹起来,岂不是真的如后宫那些女子一样,为了同一个男人争风吃醋?
郁棠抬头,正视妖艳妩媚的楚云月,笑道:“日子尚未定下,若有机会,大婚之日,我会通知郡主。”
楚云月皮笑肉不笑,“可棠儿妹妹如今在宫里又是什么身份?”
楚云月咄咄紧逼。
她好歹也是皇上亲口应允入宫的。
可郁棠是个什么身份?
无名无分罢了!岂能以“司寝”身份,躺帝王之侧!
“够了!”
楚云月话音刚落,赵澈突然爆喝了一声,“出去!”
楚云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今日才入宫,今晚当然要侍寝,况且她精心梳洗打扮过一番。
这副模样,哪个男子能不喜欢?
“皇上……”
楚云月立刻泫然欲泣。
赵澈忍了忍,没有看楚云月一眼,这才对宫人吩咐道:“来人!将郡主带下去!”
楚云月白日吃过亏了,对赵澈到底是有些畏惧的,只好暂时退下。
临走之前,狠狠瞪了一眼郁棠。
“都下去吧,无朕允许,谁也不准进来!”
继楚云月之后,赵澈又挥退了所有宫人。
郁棠迈开腿就要走,被男人一把捏住了后脖颈,就像是提着一只可怜的兔子,又将她捉了回来。
男人臂力甚大,郁棠的脚都快要离地了,她讨厌极了这样的姿势,怒嗔了赵澈一眼。
赵澈却是喜欢极了郁棠毫无法子的样子。
“大婚之日?
郁棠,是朕对你说的还不够清楚么?
除了朕之外,你还想嫁谁?
!”
赵澈觉得,一定是自己表现的太仁慈了,以至于这可恶的小女子总是认不清她的位置,“当初朕灭了司马家族,你真以为区区一个司马惊风能逃脱的了朕的手掌?
若非是朕有意给司马家留一条血脉,你那个大师兄早死了!”
郁棠怔然的看着男人。
几年前,她还只是一个小姑娘,听闻司马家族一夜之间灰飞烟灭,只有大师兄一人侥幸逃离。
原先,她还以为是大师兄运气好,命不该绝。
可……竟是赵澈故意放水?
为什么?
!
“你告诉我这些作甚?”
郁棠身手去推赵澈的手。
可是男人似乎上瘾了,提着她细细的脖颈,看她小脸涨红的样子,不知为何,赵澈突然想起了自己幼时最挚爱的那只狸猫,可一想到狸猫的下场,男人眸色忽的一沉,手掌一松,将郁棠放开了。
他转过身去,背对着郁棠。
郁棠得了自由,先是揉了揉脖子,但瞬间想起了什么,她好像……看见了赵澈猩红的眼睛……
“你……你怎么了?”
郁棠问道。
赵澈过了片刻才转过身来,此时,他的眼睛已经恢复清明,但情绪依旧不佳,“忘了司马惊风!朕可以饶恕他一次,但绝对不会有第二次。”
郁棠和司马惊风之间本来就没什么。
但赵澈这般强调,让她怒从胆边起,“皇上后宫如云,娶了一个又一个,又何故要求我?”
来了!
她终于有点反应了!
帝王的暴戾心情得到了极大的宽慰,就好像是长时间行走在沙漠的徒者终于得到了一丝甘露。
“棠儿,你吃醋了对不对?”
男人欢喜的问。
郁棠这才发现,赵澈笑起来时,有两只浅浅的小梨涡,身上的戾气消减大半。
郁棠懒得理他,“没有!今日是郡主入宫的日子,皇上不让佳人陪伴,只怕会辜负了她一番心意。”
她其实更想说,赵澈现在有美人陪了,可不可以放她走了!
赵澈非常满意今日自己的决定。
之前无论他怎么对郁棠,这小女子总是没甚反应,楚云月一入宫,她竟然表现出和之前完全不同的情态。
赵澈自是欢喜,但他即便知道郁棠心理没有司马惊风,亦是难以接受她和司马惊风有婚约在先。
早知道,他根本不会留下那人的狗命。
口头订婚,青梅竹马,还是师兄妹,听起来真正一段才子佳人的故事!
赵澈将郁棠抱起,“朕受了伤,你最好别乱动。”
郁棠,“……”
上了榻,郁棠被赵澈圈入怀中,他说,“朕还没娶过妻,谈何娶了一个又一个?”
他突然这样认真说话,郁棠不知如何作答。
其实,她很怕自己会有朝一日失去了自我。
更是不敢对一个刚认识不久的暴君交付真心。
心只有一颗,它本脆弱不堪,若是碎了、摔了,这辈子都好不了。
郁棠不欲和赵澈理论,她更是没有那个立场。
而对赵澈而言,他从小的认知,便是男尊女卑,坊间男子三妻四妾,帝王三宫六院是极为寻常之事。
可隐约之中,赵澈并不敢炫耀自己的女人多……
甚至,他还要谦卑的澄清一桩事,“棠儿,朕其实……”你是朕的第一个,可惜,你大约不信。
“罢了,睡吧。”
赵澈自己结束了话题,他后背有伤,无法平坦,只能侧身。
郁棠被他摁在怀里,她太小了,窝在他胸膛,勉强够他抱。
……
“速速去通知父侯,让他将郁棠和司马惊风的事传的越大越好!另外,一定要特意强调,皇上当年灭了司马家族满门,就是为了抢定南侯之女!她郁棠就是一个祸国妖姬!”
楚云月对心腹厉声吩咐,美艳的容貌因为盛怒而显得有些狰狞。
心腹领命退下,“是!郡主!属下这就去办!侯爷给郡主留下的线人皆在京中,随时听候郡主吩咐!”
楚云月气的身子在发颤,今晚本该是她和赵澈共度良宵,可那个碍事的郁棠却是坏了她的好事!
“皇上那里晚上可宣召了其他人?”
楚云月问道。
跪地的宫人如实回禀,“郡主,皇上歇下了,只留下了郁司寝一人。”
话音刚落,楚云月随手砸烂了一只玉盏,因为盛怒之故,胸脯都要炸出来了,“郁棠!又是你!为什么每次都是你!”
但凡有郁棠在的地方,楚云月发现自己就没有占过上风。
她明明才应该是众星捧月的那个人,只要有郁棠在,仿佛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会被她吸引了去。
……
一日后,有关郁棠、司马惊风,以及赵澈之间的事,被传的沸沸扬扬,按着这个速度,不出一月,天下皆知。
“定南侯之女与司马惊风被皇上棒打鸳鸯。”
“帝王冲冠一怒为红颜,为抱美人归了,灭了整个司马家族!”
“定南侯之女乃红颜祸水,迷惑帝王,惑乱江山!”
“……”
赵澈一眼扫过御史递上的折子,突然一掌拍在了龙案上,吓的满朝文武半句不敢多言。
“退朝!”
赵澈低喝了一声,走出大殿之时,将几位心腹大臣单独叫到了御书房说话。
……
御书房内。
赵澈直接道:“可查清楚了?”
心腹大臣自是知道其中原委,即便帝王足不出宫,他的这些心腹,也已连夜将一切可靠消息准备妥当。
“皇上,此事与西南王府脱不开干系。
西南王府启动了在京中蛰伏数年的线人,且直接听从嘉宁郡主的安排。”
赵澈也有猜测。
他想除去西南王府,而西南王自然也有同样的想法。
“楚云月!真以为朕不会杀了你!”
赵澈真想杀一个人时,他便不会顾及所谓的局势。
心腹大臣道:“皇上息怒!西南王府关系重大,若是皇上除了嘉宁郡主,西南王便有机会起兵造反,届时隐藏在暗中的势力,必然会趁机和西南王勾结,到时候万一又牵扯上南山派系,定要大乱。”
天下九州,泱泱大国,每一日,甚至是每一个时辰都有大事发生,赵澈岂会不明白方才心腹所说的这些话。
甚至于西南王和楚云月,此番也是那暗中之人安排的棋子罢了。
“皇上,眼下之际,是先将风波压下去,至于郁司寝……若不先将其送回定南侯府,日后再做决定?”
赵澈一记冷眼扫了过来,“放肆!朕的女人,当然是留在朕的身边!朕下月举行大婚,正式册封郁棠为后!朕倒要看看,届时谁会先忍不住跳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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