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感谢
“发生了什么？”
拉麦这句话是对着艾扎克问的，三人一来到这里就遇到魔晶石的启动，这怎么想都不是巧合。
“我刚才说过吧，红龙在这里度过了千年的孤独。”
艾扎克一动不动地看着前方，表情还有一点——高兴？
在这种紧急的时候看到艾扎克的表情反而让拉麦更烦躁了，说真的拉麦很想揍这个总是一副笑脸的家伙。
“看上面。”
一点也没收到晃动影响的露希娅伸手指了指上方。
顺着露希娅所指的方向，很快，拉麦看到了‘那个’。
像火焰鲜红的鳞片，弯曲的双角，威武的翼展，身形优美的红龙从最大的魔晶石顶上慢慢站起。
身长超过二十米的红龙张开嘴，打哈欠的同时喷出不少火焰，然后整了整翅膀后说到。
“蝼蚁，谁给你们胆量闯入我所看守的区域！”
威武的声音从红龙口中传出，不过很意外的并不是粗鲁的男人声音，而是清脆的女人声音。
“母……女的？”
本想说‘母的’却担心会引起红龙的反感，拉麦立刻换了说法。
“是的，我没有说过吗？”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的影响，就连现在，拉麦看见艾扎克的笑容也很想揍这家伙。
当然没说过，不过那种小时根本无所谓，拉麦在意的是为什么红龙还在这里。
“一点也不奇怪吧。”
露希娅倒是觉得很正常。
“不过是千年而已，以龙族的寿命来说也不是多么大不了的事情。”
没人记录过龙族的寿命，因为没有谁能比龙族更长寿，即使是妖精也一样。
“哈哈……”
干笑两声，拉麦再一次体会到了种族之间的差距。对人类来说已经能归纳进「传说」级别的时代差，对于龙族来说只不过是‘不是多么大不了’的事情吗？该说是佩服呢还是不甘心呢，总之很让人混乱。
不知道是不是很久没见到人，红龙一副很困的同时也很精神的矛盾模样，而且看起来也不打算立刻动手。
“赶紧滚出去，那样我还可以既往不咎，不然你们就把性命留在这里吧。”
展开翅膀，红龙飞上空中，转了一圈后慢慢落在三人面前。
“哼。”
露希娅高傲地挑起下巴，不屑地用鼻息哼了一声。
“不过是涨了翅膀的爬虫而已，竟然敢在我面前叫嚣？让我告诉你什么才是呜呜呜……。”
露希娅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拉麦从身后揪住了软嫩的脸颊，轻轻地搓揉起来。
“在这种情况去挑衅对方是想干嘛？！”
“呜呜呜呜。”
被搓揉着脸颊的露希娅只能发出呜呜呜呜的声音，这样根本没法对话所以拉麦也只能松开手指。
脸颊得到解放的露希娅揉了揉自己被拉麦弄得又酸又痒的脸颊，然后一脸理所当然地说到。
“当然是先一阵争锋相对，然后开启屠龙路线，小说里不都是这么写的吗？”
对于露希娅这种明明是无理取闹却还能说得理直气壮的行为，拉麦头痛地捂住了脸。
“刚才艾扎克的故事被你听到哪去了？”
早就知道拉麦会这么问，露希娅得意地笑了起来。
“不都说死亡是最干脆的解脱嘛。”
“干脆过头了啦！而且也解脱过头了！！”
话说这天然呆完全就是一副已经赢了的口气，看起来从头到尾就没考虑过自己会输的可能性啊。
“我说你啊，真的明白吗？那可是龙哦？是这个世界上最强的生物哦？可不是小说里那些再强也会被主角完爆的配角哦？”
艾扎克在一旁看着依旧关系很好的两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非常感谢，要不是有您的帮助我也不可能来到这里。”
这是艾扎克第一次用这么正式的口气说话，然后不等露希娅反应，就率先一步朝着红龙走了过去。
“等——”
“让他去吧。”
拉麦刚想阻拦，就被露希娅捂住了嘴。
“只有故事中的人物才能给故事画上句号。”
用失去了双腿的身体一步一步向前走，艾扎克笑了起来，毫无负担发自内心的笑。他在这个失去了昼夜交替的空间中不知道等了多久，才终于等到了这一丝的希望，是时候让这固定在了千年之前的时间重新流动起来了。
“听我说，法芙娜。”
虽然无法弥补亏欠下的时间，却能够让这错误结束，这就是艾扎克充满了错误的人生中仅有的救赎。
“结束了，誓言也好，孤独也好，一切都结束了。”
红龙愣住了，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走向自己的青年，呆呆地重复了一句。
“结束了？”
“是的，都结束了。”
身体再一次开始慢慢消散，逐渐化为点点光芒融入空中，可艾扎克的表情却无比安详，他双眼中流下眼泪，却坚持着用笑容面对自己所亏欠之人。
至少，用笑容对她说一声……
“一直以来谢谢你了，非常感谢你守护了我的国家，法芙娜。”
艾扎克不会说对不起，因为他并不后悔自己的卑鄙行径，只要能够让同胞得救，即使是为自己的卑鄙接受惩罚他也依旧心甘情愿。让他痛苦的是本该由自己承担的惩罚却落在了最无辜的人身上，这让他无比自责。
感谢的话语同时也是告别，当艾扎克说完这句话时，他的身体也已经到了极限，消散在了空中，没留下一点痕迹。
短暂而突然的离别让拉麦和红龙都愣住了，这是她们完全没有想到的展开。
隔了一会，最先回过神的是红龙，她慢慢低下了头，对逝去之人表示敬意。
“再见了，弱小的友人，你完成了誓约。”
即使失去了生命，失去了肉.体，牧羊的青年依旧无法原谅自己，他的灵魂徘徊在这个失去了昼夜交替的空间，等待着，即使不知道要等待多久也依旧等待着，即使知道希望渺茫也依旧等待着，即使灵魂无法得到安宁也依旧等待着，只为了完成那个起于错误的誓约。
“咒缚……吗。”
露希娅微笑着用手划过空气，灵魂的余波让她觉得有趣。
“才不对吧，这不是很好的故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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