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 腊八粥

　　不知从何处飞来数百只大大小小的鸟儿，显然目标都是王奋身前的那盘谷物，但因为有王奋在，没有一个敢飞下来啄食，只是在天空中盘旋着。

　　“鸟儿们，此盘所盛之物乃祭天所用，你们吃不得，还是退下吧。”王奋缓缓摇头叹息道，像驱赶蚊虫般挥了挥手。

　　话音刚落，一直在天空盘旋的鸟儿们扑扇着翅膀，密密麻麻地栖在环形走廊的顶上，后来的鸟儿越来越多，走廊顶已经站不下，却没有一个敢越池半步，纷纷降落在走廊外的草坪上，很快就占了老大一片。

　　雷老和他的四个老兄弟看得目瞪口呆，这怎么搞得像动物园的表演一样，动物园经常有各种聪明的鸟儿的表演，不过现在走廊顶上的鸟儿，和常年饲养培育的那些飞不起来的鸟完全不一样，都是会飞很高的鸟。这些鸟大小不一，品类繁多，显然不是能够训练指挥的。

　　而且更重要的是，这些鸟儿一个都没有拉鸟屎，按照鸟儿的特性，这么多鸟儿早就拉了一大片了。

　　王奋缓缓地站起身，双手作揖宏声道：“吾等衣华夏服章，法始祖规制，以祀昊天。。。。。祈国家昌盛，万民安康，社会和谐，天下大同。望我华夏数千载之人文荣光，扬於万邦。”

　　洋洋洒洒地背了一大段，中间还差点忘了词，幸亏脑海中星核及时提醒才没有出丑，随后他一手端起身前盛满八种谷物的石盘高举于顶。另一手往遥举向走廊的一处，做出邀请的姿势，“烦请各位将祭品送与上天。”

　　随后他保持邀请姿势不变，缓缓转身一周。

　　“噗噗噗！”王奋所指之处，无数的鸟儿从走廊顶和地面飞起，铺天盖地向他飞去，到了他身体的近处，却有序地行成了一条由鸟儿组成的曲线。

　　王奋的双手紧握石盘奋力一震，盘中的各类谷物皆化为齑粉，接着缓缓匍匐于地高喊道：“大礼共襄，伏维尚飨”。

　　无数的不同种类不同颜色的鸟儿，前仆后继形成了一条七彩的曲线，盘旋着从王奋头顶的石盘旁飞过，并螺旋往上不停地盘旋，翅风带着盘中的谷粉不停往天空杨去。

　　由于鸟儿太多，无数的翅膀扇出的旋风已经吹得雷老他们头发凌乱。同时吹得他们心神不宁，之前看上去还是理解范围内的动物园表演，现在已经是好莱坞大片的特效。

　　鸟群越飞越高，到了最顶点后再往四面八方飞去。

　　而当所有鸟儿盘旋着上升后散去后，王奋的盘中已经空无一物。

　　这时候王奋缓缓起身，看着诸老凌乱的头发都忘了理后，心中一阵暗爽。一般的腊八祭天需要主祭官、亚献官、终献官依次登场，并在赞者的引导下，为先祖神灵先后敬献香烛、美酒和贡品，以跪拜之礼感谢神灵的庇佑并祈祷来年的风调雨顺。但王奋哪里懂那么多，他就只有利用指挥动物的能力来撑撑门面，来个简化版。这些鸟儿也是他这些天偷偷摸摸逮来，让张老头刚才接到他的暗号后放出来的，这些鸟早就饿了半死，哪里还有鸟翔可以拉，而且为了达到这样的视觉效果，王奋已经事先练习过几次。

　　“雷老请，”王奋微笑着对雷老等人做了个请的姿势。

　　雷老等人沉默不语，之前王奋的行为已经超出了他们的预期，也算他们的养气功夫好，没有直接问，只能说相传黄帝也是驯兽大师，黄帝驯兽为兵，亲率熊、罴、貔、貅、虎大败蚩尤。而且黄帝也喜欢祭天，看来古老的传说也是有一定的道理。

　　一行人重新回到了三楼，此刻桌上已经摆上了一口冒着热气的砂锅，还有几副碗筷。

　　“诸位，来来来，请尝一碗腊八粥。”王奋主动走到桌前，为诸老殷勤地分别盛了小半碗粥。不仅每一位的分量不多不少，而且他还非常细心地将砂锅内的粥汁来回捞了很多遍，一直将砂锅捞得干干净净才停下了手。

　　“这就是你所说的那个？”雷老皱眉问道，他看着眼前半个巴掌大的小碗里面盛着的小半碗粥，心里就是一阵不满。

　　虽然这粥看上去不错，闻起来也香气四溢，可这么点也太抠门，刚刚祭天的时候王奋可是一口气送了老天爷那么一大盆，其中还不知道多少喂了鸟，怎么招待他们几个老家伙，每个人连一碗粥都没有盛满。

　　“诸老，请品尝。”王奋也没有多说，但是他的眼神已经清楚明白地告诉了雷老这玩意就是他所说的长生餐

　　“呵呵，小王真是体贴啊，知道我们这些老头子这把年纪了吃不了多少。”雷老爽朗地笑道，看来好东西的量都不会太多，越少才越显得珍贵嘛，于是带头拿起勺子吃了起来，化解了席间微妙的不满气氛。

　　“嗯？”粥刚入口，雷老脸色就是一变，嘴巴一动不动，既没有下咽也没有咀嚼，其他几个老兄弟刚刚举起的勺子也僵在了半空，难道这个粥有问题。

　　良久，雷老哆嗦着双唇艰难的下咽，眼角不由自主地滑落两行老泪。

　　同行的几位大佬大惊，难道这个粥已经难吃到这个地步，连中弹都没有流过一次眼泪的老雷都扛不住，几个老人互相交换了眼神，不约而同地缓缓放下了汤勺，脸色不善地看着王奋，就等老雷开口对王奋兴师问罪。

　　可雷老默不作声，依然提起汤勺极限地网嘴中送着粥，再哆嗦着嘴唇艰难的下咽，两行热泪却越流越多。

　　几个老人大惊，这个光头是什么来头，老雷都难吃得哭出来了而硬要吃下去来挺他，这种真爱哪里见过。

　　就在众人的沉默中，雷老似慢实快地吃完了眼前的粥，然后茫然地看向他身旁的李老，然后再看向李老身前那碗仍然冒着热气的粥。

　　“老雷，你想吃就吃吧。”李老被雷老的眼神吓到了，将自己身前的粥推给了他。

　　雷老也没有拒绝，接过粥碗牢牢地护在身前，提起勺子就往嘴里送。

　　这个时候，其他三个老人感觉到事情不对头，便浅浅勺起一点点往嘴唇上一沾。

　　随后三个老头的脸色齐齐一变，眼角一阵湿润，默默地勺起一勺往嘴里塞了进去，再流着热泪哆嗦着嘴唇艰难地下咽。

　　“哎？你们这是？”这个时候李老忍不住叫出声，可其他几个老头没人理他，试图去夺回他给雷老的粥碗，可雷老护得死死的，根本没有机会，他再看向王奋，后者也和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不得已，李老只能拿起王奋之前勺得很干净的砂锅，勺了半天无果，再看到老头默默流泪喝粥的模样，他咬牙提起砂锅送到嘴边，然后艰难地伸出舌头轻轻一舔。

　　“嗯？”李老也是脸色一变，两行浊泪滑过脸庞。

　　这到底是什么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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