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一把邪恶古剑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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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子金见到归来的索树月, 面上也无惊讶,对他颔首说“我去换衣服。”
谈郁从卧房里退出来,身后门板被弘子金合上了。
眼前, 索树月一步步走上前, 几乎将他抵在门板上,脸上一抹嬉笑, 眼底却掠过不快“你怎么在他房间里啊。”
“我在帮他上药。”
“你和他又打架了”
索树月低头牵起谈郁那只受伤的手, 摩挲了几下, 白皙的手背一道新鲜的刀伤, 手腕上则是一圈红痕,仿佛是被男人用手被掐出来的。
索树月啧了声,抬眸看着谈郁,无视了他眉目间已经浮起不耐烦。一把将手圈在他腰上,将他整个人拥在怀里。
“好久不见, 你不在我面前真不习惯。”他在谈郁耳畔低低地说道。
谈郁“我们也就一天没见。”
“你实在不解风情,剑灵。”
“”
谈郁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而索树月抚着他的后颈,说话时湿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垂, 让他想起自己被井克枫咬耳垂的经历。
他正想推开索树月, 倏然对方摸上了他的耳垂, 冷声道“这是什么”
“魔血印。”
说话的是弘子金。
男人从卧房中走出来,衣着整洁, 眼神从门口相拥的二人身上划过,转到了索树月脸上。
他又继续说下去“井克枫有魔族血统, 眼下正在平州。”
“原来如此。”索树月很快反应过来, 顿时沉下脸, “他就那么想要邪剑”
谈郁将他的手挪开, 皱眉说“在你被禁足那日被咬的。”
“那他可真是个怪人, 非要抢有主的剑灵,何必呢。”
索树月嗤笑道。
他这话说得意味不明,也没有再继续谈论这个话题,转而牵着谈郁被侍女引到了另外的卧房之前。
谈郁盯着索树月的侧脸思忖,
按他的性格,多半是忍不了井克枫这种挑衅的。
如此倒是引出了男主和男配的第二段不睦剧情这段原本是在试炼秘境之中意外发生,说不定会因此提前。
不要紧,只要在试炼秘境他们再打一次就可以。考虑到谈郁的情况,系统又补充道或者你和井克枫打一次。
这时索树月已经推开了卧房的木门,领着他走入。
谈郁定睛一看,停下脚步,说“这是我的卧房。”
“嗯我知道。”索树月反手将门关上,凑过去摸他耳后的红痕,语气不虞,“不乐意和我一起么又不是没在一起住过。”
“我不习惯。”
谈郁拨开他的手。
索树月叹气“你对我好冷漠莫非你在弘子金面前很热情这才过去一天。”
“热情”
谈郁莫名。
到目前为止,从未有人以这个词形容他。
他不打算理会索树月的奇怪提问,走到桌边拿茶盏。
这时索树月忽地从背后张开手抱住他,在他耳畔温吞地低语。
“再见到你已经很难得了,说起来得感谢弘子金把你带出去我家里那些老古板真受不他们。”
索树月的口吻里掺杂了些许厌烦。
索家是大家族。
这种家庭多半规矩繁多,长辈因为一把邪剑而将子弟禁足,谈郁不是索家人,也不好评价。
“唉,那些人都说我不该招惹你,说你会害我。”青年温热结实的身躯贴近了他,环着他的腰的手臂也缓缓收紧,嘴上继续温温吞吞地说下去,“你要害我吗”
谈郁反问“你觉得呢。”
“我知道那些剑修们都离奇死了,因为驾驭不了邪剑。这种事怪邪门的,但我不会是这种下场,对吧,”索树月摸着他的耳垂,不以为意似的翘起嘴角,“谈郁,我是你最后一任主人。”
“随便吧,”谈郁的回应很冷淡,又挣开他把茶盏放在他手里,说,“帮我煮水泡茶,我不知道茶叶在哪里。”
到底谁是主人
索树月笑了下“行吧。”
等到谈郁从浴房里出来,就远远瞥见院子里的一对人影四处翻飞刀剑相撞,他站在边上观战,身旁很快聚起了几个粉裙侍女。
谈郁津津有味地观察两人的对打,过了一会儿才发觉这几个侍女不是来观战的,都在望着他瞧。
谈郁一贯地少有表情,冷淡如霜雪般的一张美貌的脸,又像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他几乎只在房间里,侍女们对他的来历很是好奇,尤其是索树月出现之后。
其中一个满脸好奇地问他“你是索公子的道侣,为何住到弘家来了呢。”
这是什么奇怪谣言
谈郁奇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因为你俩住一个卧房呀。”另一个侍女嘴快道,“我原本以为你和少爷才是道侣,原来并非如此。”
“都不是。”他对侍女认真说,“索树月是我的主人。”
侍女一愣,她们如何也看不出来两人是这等关系,奇怪道“可是我方才见到索公子为你斟茶呀。”
这事算是说不清了。
谈郁不能与她们解释自己只是一把邪恶的古剑,说了句“你可以去问索树月”,又将视线投向院子中央比试的二人。
巧的是恰好一个身影正朝他一跃而来,裹带着的剑光精准劈在他的脚边。
谈郁掀了掀眼皮,看向索树月“你们不继续了”
“你都不看我,没有兴致了。”
青年懒懒地一挥剑,将剑身收回剑鞘,又看向边上的侍女,问“你们和他聊什么呢。”
为首的侍女规规矩矩将刚才的话复述了一遍,连同谈郁最后那句搪塞之词也说了出来。
索树月勾起唇角,摸了摸下颌说“他让你们来问我,我必然是得说实话的我的确算是他的主人。”
不远处,弘子金也收了刀从远处疾步走来,扫了眼侍女们,她们立刻敛容行礼低头散去。他自然也听到了索树月的话。
主人和他的剑。
弘子金垂下眼帘,余光里瞥见剑灵的身影,黑发半湿的苍白少年,睁着一双海蓝的眼眸看向索树月,脸上没有多少表情,又忽地伸手去拿索树月的灵蛇剑。
索树月见状径直将剑递给了他,又捉了一缕谈郁半湿的黑发,说道“不冷吗到屋里去玩。”
俨然是一对亲昵道侣的模样。
弘子金摩挲着刀柄上的粗糙皮革,默然将视线转到另一边。
谈郁取了灵蛇剑,低头打量了一会儿,这把剑也是与索树月的结契剑,似乎是因为这个缘故,它对谈郁并无排斥,他抚过剑身时,灵蛇剑发出微微的震响。
这把剑是从凶残灵蛇兽的肚子里剖出来的,被索树月取了这个名字,在他坠入幻境之后下落不明。
他把剑抛回给索树月,说“什么时候去堇州”
“后天再启程。”索树月说,“现在去了也一时半刻找不到试炼秘境的入口,不急。”
弘子金也是试炼秘境的一员。
谈郁想到这儿,将视线投向另一边的弘子金。
男人恰好也正看着他,碧绿的眼眸盯着他看了须臾,问道“你打算也去秘境”
“嗯。”
“先把魔血印处理了再进去。”弘子金看了他一会儿,说“井克枫也会进入试炼秘境,到时候情况复杂可能顾不上你。你是剑灵,一切尽可能简便,莫生事端。”
这种不容置喙的口吻仿佛是在下命令分明弘子金不是邪剑的持有者。
谈郁抬眸看了一眼身旁的索树月“你认为该如何处理”
索树月挑了下眉,眼神微动,先是看了眼身旁的弘子金,不语。
他又转头对谈郁说话,语气轻快“这事你就别担心了,去睡吧小祖宗,给我留个位置。”
看起来这两人似乎还有话要私下聊。
谈郁好奇他们怎么把魔血印弄掉,总不可能是杀了井克枫。
夜里,他将卧房里的蜡烛吹熄,睡在床榻上,渐渐陷入梦境里。
过了许久,门吱呀一声打开。
谈郁也醒了,他从床上坐起身看向来者,黑暗里隐约见到一个影影绰绰的身影,靛蓝的衣袍被黑夜晕染,被月亮照到一截晃动的蓝色衣角。
谈郁对他说“我以为你今晚不回来。”
索树月坐到了床边,身上有一丝酒的气味,声线懒洋洋的“我怎么可能不回来。”说罢从乾坤袋里摸了个夜明珠,床榻周围被照得光亮。
青年垂眸坐着,视线如有实质地落在剑灵的脸上。
谈郁显然是刚刚醒来,一张苍白的面孔,睫毛乌暗,黑发披散在肩头,态度极冷淡地扫了他一眼说“该睡了。”
索树月一言不发,垂着眼帘,轻轻抚过他的脸。
指尖是冷的,染上屋子外头的寒意,谈郁在被碰到的时候就皱了眉躲开。
“今夜,弘子金和我说了些怪异的话。”索树月将腰间的剑放在桌边,褪下了外衣,仿佛是闲谈的语气。
“魔血印”
“比这更糟糕一点。”
“他不去试炼秘境了”
谈郁猜不出来。
眼前的青年已经上了榻,低头盯着他的脸。
剑灵少年正坐在一团松软的被子里与他对视,等着他回答。
索树月俯身凑近了些许,抚了抚剑灵的黑发,就像主人和宠物似的亲昵,嘴上继续说“我和弘子金认识很长时间了,他从未向我要过东西,只这一次,我拒绝了。”
说完,索树月停顿了一下。
剑灵眼中的情绪并没有多少波动,而是思索了下,问“他想要邪剑”
“一个刀客向我索要一把邪剑,”索树月轻轻吸了口气,又叹出来,“何况你现在是个人形剑灵我真好奇你们这一日发生了什么”
“我知道你什么都没做,所以这才古怪。”索树月将夜明珠收到一边,自己也懒懒地躺在榻上,“难道是因为你太邪门了吗。”
“也许是想销毁我。”
谈郁侧躺着,阖上眼。
弘子金的剧情已经触发了,比想象中快一些。
如此说来,索树月被反噬的剧情也不太远了。
他刚想到这里,身旁的青年忽然凑近他,问“他不是想销毁你,谈郁,你打算做弘子金的剑吗。”
谈郁皱眉“我不想。”
他不乐意做任何人的剑。
索树月的手撑着下颌,低头看了他良久,说“他甚至说可以交换,为了你这一把邪门的剑,你知道弘家豪富至极,他有各种土地商铺和酒楼分明他之前很警觉你。”
夜半三更,谈郁又睁开了眼睛,语气敷衍“你希望我怎么回答”
刚刚说完,嘴唇就覆上了柔软的触感。
在一片黑暗里、被褥之间,忽然多出来一个亲吻。
他像一只被撬开壳的河蚌,被舌尖摩挲着。
谈郁推开他,抹了下嘴角。
他尝到了很淡的甜酒的味道,这人像是喝醉了。
“我没醉,唉,你知道我实在喜欢你真受不了,为什么弘子金也想要你。”
月色之下,隐约的光线,索树月面色如常,微翘着嘴角,像是个笑,黑沉沉的眼眸与谈郁四目相视。
良久,他又探出一只手安抚似的摸了摸剑灵的头发,被躲开了。
方才四周一片黑暗,谈郁看不清他是以什么表情与他接吻的。
古时候的剑修与剑灵,互相亲吻是司空见惯的事吗。
他眉头紧锁“不要碰我。”
床榻上的青年若无其事似的再次凑近他,眼中兴味十足,问道“你不喜欢做这种事还是不喜欢我”
刚刚被他吻过的剑灵,此时眉下的双眼冷冰冰的,淡色的饱满嘴唇却湿润柔软。
“都不喜欢。”
谈郁冷声道。
他说罢,闭上眼,话题戛然而止。
翌日清晨,谈郁坐在荷花池边,灰蒙蒙的雾气萦绕在枯萎荷叶,他随手拨拉了几下,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在叫他的名字,声音清脆而生硬,仿佛是捏着嗓子说话。
他回眸一看,入眼是一只黑羽毛的鸟雀,嘴巴一张一合,嚷嚷着他的名字“谈郁,谈郁。”
更远的地方慢悠悠走来了一个持剑的青年,一身窄袖短衣,约莫是刚刚练剑之后回来,仿佛昨晚的不快没有发生过,一如往常地挑眉问道“这地方都没荷花了,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
“还生我气呢,”索树月吹了个口哨,那只八哥飞来稳稳当当地落在他手臂上,“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它会说话,要养么。”
谈郁恹恹道“你从哪儿弄来的”
索树月盯着他不怎么搭理的模样,又涌起了些复杂不明的心思。
哪怕剑灵冷酷,不近人情,甚至可能噬主,他也不乐意把这把邪剑赠给好友。
弘子金问他为什么,他倒也想问。
谈郁仔细地看了看这只八哥,看起来很机灵,但无论如何也很难与自己的黄鸟秋千相提并论。
“不要。”他又说,“我不喜欢这类鸟。”
“没事儿,”索树月兴趣来了,将八哥放进笼子里,也坐到荷花池边上,垂首说“你喜欢什么样的”
谈郁与他认真描述了黄鸟的模样。
索树月摸了摸下巴,啧道“我看看能不能找到一样的。”
“为了赠给我吗”谈郁不解。
索树月盯着他的脸,分辨不清他现在的想法,遂问道“昨晚的事你还生气吗”
“是的。”
说罢,谈郁利落地拔剑出鞘,一道剑光猛地斩向了青年的脖颈,如同疾风迅猛锐利
索树月面色不改,只略微怔了怔,竟也不闪不躲伫立在原地,任剑光劈来。
剑刃在堪堪离脖颈只有一寸之遥的地方骤然停歇,谈郁看着自己的剑,顿了须臾,索然无味地将它收起,说道“你不和我打。”
“晚点吧,这儿不适合。”
索树月挑了下眉,随意擦了下脖颈被剑风掠过割破的血痕。
谈郁面无神情说这话,口吻仿佛是在抱怨。
邪剑的邪门之处,似乎不只在于反噬。
话音刚落,剑灵已经回身往屋里走了。
又不搭理人。
索树月觑着他的背影,转头与侍女问道“他今日出去过吗”
“不曾。”侍女答道。
谈郁独自与系统下围棋到晚上。
夜幕降临,他又到那片荷花池边散步,默念着心决,四下无人静谧,只有些许鸟鸣。
过了会儿,他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回过头,身材高大的男人正立在栏杆的另一端,腰间别着长刀,视线定在他身上,对他说“这个季节没有荷花。”
“我知道,”谈郁对他说,“无聊,随便逛。”
弘子金朝他走近,步伐沉而稳。
男人在他不远处停下来,垂眸看着他,“你想出去玩,这附近有游船,可以在河上和周边逛一圈,别的地方不行。”
谈郁觉得他反常,盯着他打量了好一会儿。
弘子金一贯是把他当成一把剑,而不是人,现在却邀他出去游船。
“晚点再过去,”弘子金与他说,“现在有别的事,先回屋。”
谈郁觉得反常。
他随男人回到了前厅。
各自坐下之后,气氛回归沉默诡谲。
谈郁托腮望着他许久。
金发男人正垂首擦拭着那把锋利的长刀。
一个厌烦邪门兵器的刀客,却忽然开口向索树月要一把邪剑。
他问弘子金“你想要我这把邪剑,为什么”
男人手上擦拭的动作一顿,抬眸看向他。
弘子金很清楚,这个剑灵是邪恶的反噬之物。
时而是一把剑,时而是夜里站在枯萎荷花池边上的美人,游荡宛如一缕幽魂。
或者坐在前厅里,静默地扫他一眼,苍白而冷酷,颠倒黑白问他是不是想做自己的宠物。
两人隔着半张桌面,他许久未答话,谈郁已经更靠近了些许,问“你是计划把我销毁了,还是使用我”
他的指尖轻轻点着桌面,细白、掺着粉的手指,与梨花木的桌面颜色对比强烈。
弘子金分神地想,看得出来他确实是闷得无事可做,若是在往日,恐怕不会与他说这么多话。
“等索树月回来,你的魔血印可以做处理。”
弘子金答非所问。
谈郁不解“什么方法”
男人并没有回答他,下一刻,从外头传来了些许声响。他抬头一瞧,索树月忽地进了前厅,风尘仆仆,身后还跟着一个陌生人。
陌生人看起来与他年纪相仿,约莫十七八岁的模样,低着头,束发,眉目俊秀,抬眸飞快地朝他看了一眼,似乎是有些恐惧。
少年走上前,在谈郁面前站定了。
“这是谁”
谈郁问二人。
索树月也走上前,瞥了眼耳后愈发明显的红痕,不快道“一个半魔给你用的,让他把魔血印覆盖了。”
谈郁闻言看向那个低头的少年。
半魔少年似乎立刻察觉到他的目光,抬头对他说“我叫池祯。”
他模样瘦削、仿佛惊魂未定,怯生生的,望着谈郁的目光却很专注。
“外面找的,”索树月将茶盏放下,说,“让他给你盖上新的魔血印就可以了。”
谈郁不理解“覆盖了的新的魔血印怎么祛除”
索树月不答“先弄新的魔血印再说。”
半魔少年也走近了几步,低头望着他,乌黑的眼珠盯着他瞧,声音轻而缓“主人可以让我试试索公子买下我就是为了魔血印别把我丢回去,求你了。”
谈郁也诧异对方的来历“你是被买回来的”
“别人转手扔出来的,这年头有些人喜欢养半魔,他经脉尽废,已经没有别的作用了。”索树月扬眉说道,“魔血印尽快处理,你身上的痕迹已经越来越深。”
池祯也垂下眼帘,搅着衣角,低声问“很快就好了,不会弄疼主人的。”
“只要覆盖在原位就好了。”
池祯说着,俯下身,拨开鸦羽般的黑发,视线从谈郁精致的眉目缓缓划到耳垂上,微微低下头,舌尖先是碰到了摇晃的玛瑙蓝耳坠。
热意和被咬的感觉让谈郁略微蹙了蹙眉尖。
索树月、弘子金都看着这一幕。
黑发蓝眸的剑灵少年,此时正被一个半魔堵在椅子里,被咬上新的魔血印,微妙而暧昧的姿势。
池祯舔了一下伤口和自己的血,半跪在谈郁脚边,仰起脸望着他,担忧似的伸手抚过他的耳垂,问“我弄疼主人了吗主人的皮肤很薄”
“没事。”
谈郁拨开他的手。
池祯睁着乌黑的眼眸,给人以阴沉又可怜的印象,他低声说道“主人,别赶我走。”
索树月顿时躁郁不已,若不是碍于魔血印,他恐怕已经提剑杀了这个半魔了。
弘子金对上了谈郁投来的视线,也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在魔血印完成的刹那,弘子金就敛容出声道“把半魔带下去。”
谈郁捂着耳朵,发觉男人眉目之间隐隐浮起厌烦的神色。
是厌烦魔族,还是不耐烦有魔血印的邪剑
他又看向眼前的半魔族池祯,少年正怔怔地,眨了下眼“主人要赶我走了吗”
除非魔族身亡,否则魔血印会一直都在。
谈郁不确定如果池祯离开这里,会是什么下场。
“你们怎么打算的”
他转而向索树月投以视线。
“我不喜欢自己的东西上有别人的痕迹。”索树月瞥见了谈郁的犹疑神色,嗤道,“我怎么不知道你原来这么好心。”
谈郁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正分神思索如何安置一个半魔奴隶少年,他并没有发觉此时屋里气氛微妙,屋子里所有人都望着他,神色各异。
打破沉默的人是弘子金,他径直叫来了侍女,说“把半魔送到外院。”
索树月面色不太好看,半魔一被请走,他就冷笑道“这玩意儿,我可不会把他放在你身边。”
谈郁莫名“你这也要生气”
“是啊,怎么,难道你不是我的剑”索树月冷嘲道,“魔族一个个的都惹人厌烦。”
又发火了。
谈郁看着这个一脸戾气的青年,一些相似的场景忽地与此时重叠。
如果索树月也是过往世界的某些角色意识呢。
谈郁忖量了须臾“你是不喜欢魔族”
索树月盯着他看了会儿,剑灵此时的询问让他的心头火灭了些许,他走上前,手指摩挲了几下谈郁耳后的痕迹,眼眸微沉。
“我讨厌你身边觊觎你的人。”他说。
谈郁也像以前那般,试图安抚在恼火和发疯边缘徘徊的角色。
他握住那只触碰他耳垂的手,缓和了语气说“也许不是你想的那样。”
索树月正低头看着他。
少年的手指纤细而修长,正搭在自己手上。
索树月盯着这双手,心里消了点气,啧了声握在手里轻轻捏了捏,问“哄我呢,到底谁是主人”
弘子金在一旁看着二人交叠的手,垂眸转了下扳指,转头看向谈郁,问“你想去游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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