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第七十二章
元植看了眼旁边的时钟, 凌晨3点，皱眉又喝了一口咖啡，望向审讯室出来的小陈：“
“怎么样？”
小陈摇头很是郁闷：“那人就是个二世祖啊, 一问三不知。表面上是云顶国际负责人, 其实对酒店内部运行啥都不管的。”他挠挠头：“哥, 我觉得应该和他没啥关系。”
“你要是觉得没啥, 那他肯定就有啥了。”元植忍不住嘲了下, 又重拍小陈肩膀：“这种事是靠感觉来的吗？警察规范白背啦？”
已知事发当天和受害人有直接冲突的也就只有这个凯丛, 姚芝芝还当众唱了首讽刺歌。更何况之前姚芝芝和他的前女友还有冲突, 这人肯定得和案件有关联吧。
元植走向另一间房, 里面是一脸疲惫的明疏和两眼懵懵的乌特金。
“你们还有其它的相关信息要提供吗？”
“那个垃圾还没醒？”明疏面色不愉地揉太阳穴。
元植苦笑：“你那一击太准也太重了, 不愧是从小练武的。现在人还在昏迷呢。不过电梯那边我们检查了, 确实有人为破坏的痕迹。
而且我们拿了他的毛发去化验, 结果也显示他确实长期吸食各种毒品。这其中还有□□, 也就是□□。
你们可能还吊出来一条大鱼，他这种吸食量肯定得有信得过的供货上家。”
“确实应该有上家。”明疏翻出手机给元植看：“在一点左右, 我手机上有个陌生的未接。因为昨天我酒喝得有点多，回房间洗漱完就睡死过去。也没有听到这个未接。”
“一点？”元植马上抓住重点，示意辅警过来查一下这个号码身份。
“对。芝芝她也是那个时间左右出的房间。”敏锐如明疏心里已经有了怀疑人选。
“所以你的意思是：对方要报复的人其实是你和姚芝芝老师。凌燃老师只是无妄之灾？”
元植马上翻开在现场拍的照片仔细查看：“而且故意设计好让你和芝芝老师同时出门的陷阱，这还不是激情谋害, 而是蓄谋已久？”
明疏点头表示同意。
旁边持续懵逼的乌特金终于有了点清醒感。
“那医院的芝芝老师应该会知道更多关于‘一点’的信息吧。去问问？”
医院这边，李姐一边疯狂打哈欠, 一边给姚爸姚妈报平安。本来两人已经换好衣服准备赶来了，却被兄妹俩一起劝阻了。
芝芝两天都进两次医院了, 每次全身大检查啥事都没。还比普通的亚健康人群身体要强上好多倍。
当事人和事发现场的亲哥都觉得还是让爸妈继续睡吧, 啥事都明天再说。
比较麻烦的还是凌燃。
李姐环手靠墙边想七想八。
这可是编曲家的手啊, 之前车祸事件就有传出凌燃的后遗症问题导致他弹琴困难, 怎么这次伤的又是手啊。难道是天妒英才？
芝芝站在旁边看着医生查看凌燃双手，并用手按压询问：“这里痛吗？”
凌燃淡淡：“有痛感。”眉头都没有动一下，仿佛医生按的是条假手。白大褂都有些佩服，他这骨科室里可看过太多鬼哭狼嚎的男子汉了。
仔细检查完凌燃手指和关节的细节，白大褂拿出旁边的x光温和告知：
“几位可以放心。凌燃先生的双手是骨头错位，幸运的是没有任何骨裂现象。手指和手腕都没有出现问题，手肘的错位得也不是很严重，静静调养就行。”
李姐松了一口气。
芝芝不断翻滚的情绪也平静了下来。
门口传来敲门声，正是元植一行人。
乌特金马上跑到白大褂旁边了解凌燃的情况。元植示意有事询问芝芝，两人来到没人的走廊。
“芝芝老师，能请您说一下昨天晚上的行程吗？特别是让您决定半夜出门的原因。”
芝芝眨眨眼，从外套口袋拿出那张宣传附页：“因为一楼的娱乐室会在一点半更新《求生》！我想着打一把就去睡，所以……可惜到最后都没打到呢！”她的声音充满了遗憾。
元植：······
他来之前思考了各种可能的理由。像明疏那样是被电话喊出去？又或者是伪装成求助人敲门求助？
唯独没想过是这种奇葩的出门方式。
一下子让元植开始怀疑之前的推理了。
这真的有可能是人为设计的吗？难道明疏的那个未知电话也是巧合？因为那个未知电话的绑定身份证也只是个无关人员。
他看着手里的附页陷入沉思。
“芝芝老师，您是说米国的那个主机游戏《求生》吗？”小陈凑到元植旁边看附页：“可是我上次看n网的消息，它的最新版本还要到下半年才发布啊。难道提前了吗？”
元植：！！！
他马上打开手机查询。果然《求生》根本没有这个所谓的同步更新版本。
这个一点半就是对方故意设计的时间，想让姚芝芝和明疏出现在一楼一起坐上被破坏的电梯。
“行啊。”元植一把拉过小陈脖子：“想不到你破案还有机灵的时候呢。”
小陈嘿嘿傻笑，这还是他第一次被元植哥这么夸。
一时间走廊充满了快活的气息，除了芝芝是真正的悲伤。
什么？更新居然是假的？这简直是欺骗鱼的感情。
“这样的话，背后黑手人选就很好确认了。”元植转身神色复杂看向姚芝芝：“一定是对老师您有一定了解的人。”
芝芝马上想到之前的那个人鱼玩偶，情绪瞬间低落下来。
明疏出现在走廊边，适时打断了元植：“已经忙了一晚上了。大家先回去休息吧。说不定明天那个人醒了，什么疑问都迎刃而解了。”
众人点头，各回各家。发生了这种事，明疏直接带芝芝回了老宅，大家一起吃长寿面的庆生计划只能暂时搁置了。
睡到快中午的明疏被手机吵醒。
“是花茉！她和芝芝老师在综艺里是队友。所以会知道芝芝老师一直很期待那个游戏。而且昨晚那个破坏电梯的员工正好是花茉推荐给凯丛的。啧。”
元植觉得有些讽刺：“这花花公子居然还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也完全忘记了自己之前还为前女友开过后门。应该说他现在就已经不记得花茉算他第几任。女友太多，答应的事也太多了。”
“我们已经把花茉带到警局询问。相信很快就会有最终结果了。”
明疏皱眉沉默了许久：“不是她。”想了想，又补了一句：“至少罪魁祸首不是她，只能麻烦元警官再辛苦一些，好好审问花茉了。”
挂断电话，明疏去芝芝房间外看了眼，自家妹妹还在呼呼大睡。看着她睡得红扑扑的脸，明疏低头又给元植发了几份文件。
收到文件的元植复杂地看着面前这个脸色苍白的花茉：
“你没说实话吧。这个在电梯搞破坏的范永超根本不是你干哥，你也不是为了让他生活好过一点才拜托前男友给他工作的。”
他选了一份手机的文件，摆到花茉面前：“劝你不要以为自己把罪抗了，他就会多给你钱。你不想想，他自己都一身负债怎么可能帮你还钱？”
花茉咬唇，还是什么都没说。
元植也是气笑了：“你是不是觉得只要他把家里的毒品一出手，就又有钱了是吗？很可惜，警察已经上门了，我们绝不允许这种规模的毒品流出。”
花茉终于撑不住了，声音止不住的颤抖：“我真的欠了好多钱。里面还有很多是那种高利贷，当不了明星只靠打工是根本还不清的。所以他来找我的时候，我就心动了。
而且当初他说的是教训一下姚芝芝和明疏，我根本不知道他居然是想杀人啊。
除了那个干哥哥的事，其它我交代的都是事实。我只负责把人带进云顶，告诉他姚芝芝的喜好。其它的我就都不知道了。真的，我只是求财，完全不敢搞人命啊。”
她边说边声泪俱下。
元植无动于衷：“不管是什么理由，你已经违法了我国刑法。虽然我现在还不清楚你要被判几年，但是任何困难都不能成为一个人践踏法律的原因。”
下午，只要流量，妈都不要的营销号又开始作乱：
【劲爆消息！昨天半夜姚芝芝又被警察带走了。】
？？？
“又”你妹呢！还“又被警察带走”，气得小鱼干们赶来在下面骂人：
【你是不是有病？我们妹妹昨天在云顶国际过生日呢！没看到她的好友都发祝福了吗？别人过生日的时候能不能有点人性？祝你以后每次生日在警局过。】
【就是，晦气！】
另一边，唐析终于解放了！她的沙漠戈壁剧总算是完工了。
这一个多月真的是把她累惨。人肉眼可见的黑瘦了很多，因为风沙和熬夜拍戏，她的毛孔变得粉底都遮不住，眼睛也无神了许多。
看着自己的颜值下滑严重，她烦躁地按下镜子，反复告诉自己这是值得的。
虽然这部沙漠剧现在还只是网剧的范畴，但等这部剧出圈后，因为这种硬核与沙漠抗争的剧情，也因为时机巧妙地和退耕还林减少沙漠化的政策呼应，会直接从网剧变成电视台的上星剧。
最后，她就会像上辈子那样，站在舞台中央拿走玉兰最佳女配的奖杯。
仿佛已经看到自家站到领奖台上风光无限，刚刚镜子里的脸她也没那么在意了，这都是为了艺术献身啊。
唐析开始拿出手机，开始报复性刷微博。
有网真好。
习惯性去看看几家大营销号有没有造谣她，也看到了那个“被警察带走”的标题。
她眉头一挑，还有这种好事？
紧接着她就刷到了一条热搜。
姚芝芝退出《乐！》的录制
曙光的官方发布通告：【因为特殊原因，我司艺人姚芝芝决定提前退出《乐！》的录制。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陪伴，大家一起创作了很多难忘的曲目，希望下次还能和各位老师合作舞台。】
唐析心里开始雀跃，难道姚芝芝真的犯了什么事所以被警察带走了？
《乐！》的官方通告也随后登出。
奇怪的是这个通告居然完全没有怪姚芝芝的意思，甚至还有些愧疚感。
这时，京区公安也置顶了一条博文：
【今日凌晨，云顶国际的电梯发生极细恶劣的人为事故。经警方调查，系吸毒人员范某所为。
他和花某因为欠下巨额的贷款无力偿还，便听信乔某的说辞，帮其干活。我方在乔某家中和经常去的mk酒吧查获大量□□，现mk酒吧勒令关闭，乔某拘押待审。
在此还要感谢热心市民s的举报文件。记住，犯法必被抓，不要存在侥幸心理。】
乔某？
这个瓜真是吃得东一口西一口。谭明坤不是也在《乐！》的节目里吗，说不定他知道什么内部消息呢？
唐析发了个可爱的猫猫表情包给他，果然马上就收到一个视频通话邀请。
她自得一笑。
谭明坤本来还在郁闷，他还没打败姚芝芝呢，一觉睡醒，姚芝芝居然都要退赛了。手机里突然跳出析姐的信息。
对啊！今天是析姐新戏杀青。太好了，他好久没见过析姐了。
视频接通，谭明坤看着对面这个黑瘦的路人脸，怔忪愣神。
这，这是他析姐？
视频里的唐析还往镜头里凑了凑，完全不知道她粗大的毛孔在镜头里更加暴露无疑，吓到谭明坤不自觉把头后仰，而此刻兴奋的唐析心里只有姚芝芝的八卦。
“最近怎么样，小谭。我刚刚看热搜上说姚芝芝被抓紧去了？”
听析姐关心自己本来还心里一暖的谭明坤，一下秒就发现唐析第一句话根本是顺嘴打招呼，重点都是后面那个八卦。而且什么叫姚芝芝被抓进去了？今天有这么离谱的热搜吗？
“析姐，我可能是没听懂？你要问的到底是哪个热搜啊。”
“就是姚芝芝退赛的那个，你也在参加《乐！》，应该比较清楚吧。我就是在沙漠憋久了，比较好奇。”唐析讪笑。
“啊，那个啊。因为我们节目之前退赛的那个花茉做了极其恶劣的事，导致现在导演组都觉得很对不起姚芝芝。毕竟如果不是他们请的人，姚芝芝也不会认识花茉，也不会今天凌晨差点死电梯里。”
导演组还抱歉？
唐析怎么一个字都没听懂：“不是姚芝芝进局子吗？”
谭明坤觉得析姐有些怪怪的：“她进去啥，她是受害人啊。啧，最近她真的还蛮惨的，各种奇葩围着她。”
“那警方通告里的那个乔某是谁啊？”唐析还是不死心。
谭明坤叹了口气：“这你肯定想象不到，是乔延。”
微博上已经有内部知情人士出来爆料：当初爆明疏黑料没成功的乔延，自己背上负债还一无所有，所以一直怀恨在心。终于在两个星期前知道明疏包下云顶国际给姚芝芝过生日后，他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联系花茉，承诺会帮她还债，让她跟那个花心前男友撒娇，把自己小弟弄进去当电梯维修员。
然后让小弟争取昨晚的值班机会，在姚芝芝和凌燃的电梯上搞破坏，让电梯失控下坠还弄破了电梯井里的水箱，差点让两个人窒息死在电梯里。
最后一句说完就跑：这个乔延好像还和一个贩毒的上家联系很深，警方想抓那个上家很久了。这次是走大运了，鳖自己进瓮里了。
本来还有人觉得这家伙在编故事，居然还说得有板有眼的。但是太离谱了，这都涉及到谋杀了。警方的官方通告里也只是说恶劣事故啊，还水箱淹死，众人纷纷表示兄弟不写可惜了。
结果安全部门也发出了新通告，勒令云顶国际进行安全整改，不得为了节省位置，在电梯井里设置水箱。
这下，不管是小鱼干还是路人都震惊了。
【我靠，所以昨晚在我睡成死猪的时候，妹妹差点死了吗？】
【艹，是啊。这也太恐怖了吧。这比乔延自己拍的电视剧还电视剧吧。那他之前的所有电视剧是不是都要下夹啊，怎么好好一个人就变成这样了啊？】
【不，从官方细节看他经常出入的mk，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了，很有可能当演员的时候就是毒狗了。那家酒吧据说一直在地下偷偷散毒，终于被抓到马脚封掉了。】
【这种身负巨额债务的毒狗，是最恐怖的，早就毫无人性了。我跟你们说，黄赌毒真的一个都不要沾。】
【姐妹们，刚刚我查了，□□五十克以上，直接死刑。想不到当初的视帝居然最后会是这种结局。】
【挺好的，省得害人害己了。】
【该，我们妹妹才难，是被小人包围了吗？什么花茉乔延，都是些什么垃圾。】
恒欣一边刷手机一边和评论同仇敌忾。
电脑前正在补的《风云英雄》刚好放到芝芝枪法精准，一枪击倒一个小朋友，最后还一jio踹飞男主，眼神狠艳而帅气。
心里顿觉一爽，恨不得这些被踢飞的就是乔延花茉之流。她灵光一闪，她马上把这几帧做成动态gif，把花茉和乔延的头p在倒地的小兵和男主身上，发到微博。
【转发这个帅气的芝芝，打倒生活里的所有小人】
这个动图先是在广场和小鱼干群里传开了，各个都说解气，还说这部剧里妹妹演的坏人特别带感。然后那个知情人士的爆料博下面渐渐被这个动图占领，让路人都忍不住纷纷收藏。
想起姚芝芝的欧皇体质，又想起这两小人马上要接受的刑罚，路人都开始迷信转发。
【转发这个帅气芝芝，和所有事精说再见，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当乙方。】
【芝芝欧皇在上，让那些烦人精都离我远一点吧，我只想安静工作。】
连《风云英雄》的男主云松泉都毫不介意地转发了，还一副虔诚的语气：
【请芝芝欧皇带走我身边的小人吧。祈祷·jpg】
他也没想到短短一晚上，居然发生了这么多神奇的事。他的前头号敌人居然都要入狱甚至死刑了。虽然一时唏嘘，但他还真是要谢谢芝芝，万一这种疯狗还准备报复他呢？他当初和他争资源也是你死我活的。
他又看了一眼自己微博置顶的动图，芝芝帅气的眼神。
很好很安心。
唐析挂断视频后，简直是目瞪口呆地看着事情的神奇走向。现在网友们已经从疯狂转动图祈祷，变成为了姚芝芝追正在播的《风云英雄》了。
就离谱。
一觉睡到午后的芝芝在床上挣扎了好久，才猛地咸鱼翻身。
该起床了，肚子太饿了。
打着哈欠翻出手机，才发现微信已经堆积了一堆焦急的询问。
快速回复了小伙伴们的担心，芝芝才慢悠悠地来到餐桌边吃阿姨帮忙热好的午餐。
一边喝着小甜汤，她看着碗里漂浮的小红枣突然想起了什么。
乌特金正在整理文件，就听到门铃声响起。打开门一看，居然是姚芝芝站在门外，还带着一个巨大的餐篮。
“嗯，芝芝老师。中午好啊。您是有什么事吗？”乌特金眼神不住瞄向芝芝身后的餐篮，是吃的吗？
“我带了吃的来送你们吃呀。”芝芝一边换鞋一边往里走，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
乌特金很是惊喜：“正好我们还没吃午饭呢。芝芝老师您真是太善解人意了。”
书房里，凌燃正侧靠在钢琴边看书。
和以往不同的是，他的双手都被包裹在一层厚厚的石膏下。用石膏翻书时总会发生点小问题，要不然是书页不听话，要不然整本书都被石膏带着位移出去，配上凌燃那副冷淡而认真的表情，让人忍不住嘴角上扬。
芝芝把餐篮放在旁边的方桌上，从里面拿出碗具和一叠叠热菜放桌上摆好。乌特金自觉地拿起一份碗筷准备午餐。
凌燃合上书页，朝芝芝望过来。他双手都被困在圆乎乎的石膏里，自然摆放在双腿上，姿势居然有种幼儿园大班的错觉。
芝芝也被他这样子可爱到了，这种姿态的凌燃有种不能动弹，任人摆布的乖巧感。
她脸上的笑意都压不下来，拿起一小碗甜汤和勺子凑近：
“我刚刚吃早午饭的时候，突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凌燃老师此刻一定在惨兮兮地挨饿吧。手又动不了，嘴巴也不会说话求助，那不就只能可怜巴巴地挨饿了嘛。”
乌特金噗嗤一声。
说得好啊，他本来还在头痛点什么外卖吃。骨折按照华国的习俗是不是该喝点排骨汤？但是点汤水的话，凌燃估计会要求他把勺子绑在他石膏上，然后自己喝汤，拒绝他任何的喂食帮助。
凌燃看着凑到嘴边的勺子，不自觉仰头微微皱眉。
乌特金在心里给芝芝打气。
加油啊，多尝试几次，芝芝老师你一定能让凌燃退让的。
芝芝看凌燃拒绝合作，直接放弃。转身把碗和勺放回桌上。
乌特金：？？？
她拿出手机点开一个视频，把声音调到最大。这是一个合集视频，标题是《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里面是一只只可爱的小猫咪，被邪恶的主人压倒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掰开嘴巴，把药送到喉咙口，然后又被主人一只手死死抓紧嘴巴，另一只手按摩喉咙，直到可怜猫咪的吞咽动作，邪恶主人才放开它。
视频里的主人们一边拍一边笑，而猫咪们有的惊恐，有的干呕，有的则一副被□□完毕的生无可恋。
弹幕上飘过一个个【大郎，该吃药了。】，【小猫咪就应该乖乖吃药，做一只有猫德的好猫咪】
靠，这是什么魔鬼人做的魔鬼视频啊。
乌特金看完之后发出灵魂质问。连凌燃都猛地看向姚芝芝，神色复杂。
“你应该是知道我力气大还很灵活的。”芝芝嗓音软萌但内容隐藏的意思极度可怕。
喂饭她没干过，但喂药很熟啊。
她在张原那只胖猫身上积累了丰富的实战经验，这视频就是她当初珍贵的学习资料。
既然都是喂，那也没有太大差别吧。
芝芝再次拿起桌上的碗和勺，蠢蠢欲动地靠近凌燃。
乌特金一脸的惊恐。
艹，他突然开始同情凌燃了，怎么办。
勺子再一次靠近嘴边，凌燃余光扫过视频里猫猫们无神的双眼，默默张开嘴吞了下去。
乌特金感动得双手握拳。
果然还是芝芝老师有办法！
芝芝也笑得更灿烂了。
因为喂饭，芝芝和凌燃靠得很近，也是她第一次用俯视的角度看凌燃。她能清楚地看见对方因她的投喂，而吞咽起伏的喉结，微垂的眼眸收敛了平时的冷冽感。
一大勺糖醋的里脊被喂进凌燃嘴里，待他刚刚咽下，芝芝又挖起一勺玉米奶酪喂给他，凌燃这才仔细看了一眼旁边方桌上的菜色，居然没有一道是不甜的。
本来还很欣慰的乌特金都有些看不下去了：“那个芝芝老师，凌燃他不喜欢吃甜的。要不然我再点——”
“我知道啊。”芝芝又挖起一勺拔丝鸡蛋：“但是糖分可以提供能量，促进骨头愈合啊，所以要多吃点呀。”
芝芝露出核善的微笑。
乌特金不自觉打了个冷颤。
凌燃，你是什么时候得罪她了吗？怎么芝芝老师今天这么可怕。
被喂了半个小时饭的凌燃觉得他今天吃的糖比前半生都多，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腻人的甜味。
乌特金的手机突然响起，工作室有事需要他去一趟。他马上和两人道别，往工作室那边开。
开到一半他才想起来今天芝芝老师这么可怕，他出去这一趟，凌然不会已经被姚芝芝折腾死了吧？
害怕的乌特金踩死油门，他决定用最快的速度弄完工作，赶紧回程。
窗边的乌鸦本来在幸福晒太阳，看芝芝进来，马上在鸟架上安静装死，结果还是没能逃过一劫。
芝芝看了眼羽毛愈发光泽亮丽的乌鸦。
“你的手受伤了，乌特金又出去了，储备粮是不是还没吃饭？我帮你喂吧。”
身为一只健全的鸟怎么能吃嗟来之食？要多运动，以后被炖的时候肉才会好吃啊。
根本不需要凌燃首肯，芝芝夹起面包虫，就摆储备粮面前。而且她还会给它增加难度。在它每每要吃到的时候，芝芝手部微微位移，让面包虫堪堪避开鸟嘴，但又要用虫子的香味诱惑它。
另一边凌燃坐在沙发上有些困顿。自凌晨回来后，他都没怎么睡着，现在被喂了一肚子的糖，居然开始睡意朦胧。
“我睡一会。”
芝芝还在折腾储备粮，随意回了声嗯。
等储备粮在她的锻炼方式下，再也不愿意追虫子吃，整只鸟都尽显颓丧，芝芝才满意地停下今日的增肌计划。
她回头看向侧躺在沙发上的凌燃，长长的睫毛在睑下划出一道阴影。轮廓分明的脸在睡着时也柔和了很多。黑发凌乱散落在侧脸上，有种脆弱的少年感。
凌然老师睡着的时候好像更乖巧了呢。
她现在应该轻手轻脚地退出房间，把美好静怡的午后留给他。
才怪。
芝芝向凌然伸出邪恶的爪子。
不知过了多久，凌燃睁开双眸，姚芝芝已经不在。
起身准备喝水，低头才发现自己的石膏已经被糟蹋得五颜六色，凑近辨认的话，还能看出混乱的线条里还歪歪扭扭地画了一双手，在四周乱七八糟的背景色下居然显露几分丑萌。
正好乌特金办完事回来看着垂头丧气的储备粮和乱七八糟的凌燃：
“你还好吧？要不然我等会跟芝芝老师说说，我们已经找了专门的护理人员，之后不用来帮忙了？”
凌燃举着那双惨不忍睹的石膏，从乌特金身边经过：“正事做完了吗？”
那么什么是正事呢？
下午，凌燃的官方微博也发布一则通告，宣布自己退出《乐！》的录制。
既然一开始他已经说明有且只会有一个学员，那么当姚芝芝退出综艺，他也没有继续参加的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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