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第七十八章
明疏静默了几秒, 眼神冰冷,往前几步就要把某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拽下来。
乌特金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像鸡妈妈一样拦着他不让他通过, 一边打鸣般大声喊起来:“诶呀。你们俩个快醒醒好吗!午睡睡久了会头痛的,都几点了, 快—起——床——”
最后三个字真的是乌特金用全身力气在大吼了。
大哥,求你快醒醒吧。如果是清醒状态,那在他的帮助下,应该还能平安地跑出这个房间。
他真是不忍心看自家好友被人从梦里毫无还手之力地被打醒。
乌特金起床打鸣很有效果。
凌燃睫毛颤颤,微微睁开眼帘。有些迷蒙的灰蓝色眼眸正好和明疏冒火的瞪视对了个正着。
凌燃:······
他微微侧身,就发现怀里的还抱着一个软香的少女。自己的衬衣也因为之前某人的拉扯,已经松垮到第三颗纽扣。
不用思考, 都能从明疏扎死他的眼神里感受到这是一副怎样的暧昧画面。
他淡定地松开双手,轻轻调整好芝芝的睡姿, 才利落地从病床上起身离开。
站在床边的他表情不变地冲明疏点点头。好像自己在做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给病人陪床。
明疏被他这幅淡然的样子差点气笑, 冷眉直接大力推开乌特金, 袖子挽起大步上前。
凌燃微仰着头,慢条斯理地扣着上衣的纽扣,灰蓝的眼眸却在认真地盯着明疏的动作, 别在背后的右手慢慢下移到身侧。
下一秒。
凌燃的头微微向右侧摆, 轻松避过明疏一记大力的挥拳。又淡定地侧身抬手挡住下一秒出现在他面前的高抬腿。他眼神里闪过一丝暗芒。
明疏一出手他就知道是练家子,很不错。这样的话他应该可以还手吧?
“诶, 有话好好说。不至于不至于——”乌特金想过来拦架。
妈呀, 他是不知道明疏的武力值如何,但他家这个小魔王年轻的时候那真是桀骜不驯的狠角色。要是真把明疏打了, 是不是自家好友的姻缘就飞了啊?
明疏完全无视乌特金的妈妈桑行为, 继续冲着凌燃的痛点快速出招。
凌燃背部肌肉瞬间发力, 像伏击而出的豹子一样精准架住明疏的双手,本来想把人直接侧摔的右腿最终还是轻轻放下,两人面对面僵持住。
“嗯,你们在干嘛?”一个软糯声音从床的方向传来,还带着一股刚睡醒的慵懒。
看着两人的姿势,芝芝疑惑:“你们是一起接了什么武打片吗?”
芝芝用力揉揉了自己的脸和太阳穴:“我怎么还是觉得好累啊,我不是才睡醒吗?”好像又突然想起什么一样,环顾四周:“我什么时候睡着的?这里是病房?”
“姑奶奶,你终于醒啦!你快吓死我们了。”乌特金妈妈泪目,太好了,战争中止器终于醒了。
“你之前去走廊那边打电话,不知道怎么就晕过去了。医生过来检查之后,只说是因为太累所以睡着了。芝芝老师您这几天是工作太累了吗?”
芝芝困惑摇头:“没有啊,拍完《石头记》后就一直在休假。”她揉了揉自己眼睛,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但是我真的觉得好累啊,奇怪。”
听到妹妹的状况,明疏的注意力马上被转移,两人自觉分开站在病房两侧:“芝芝,除了累还有其它感觉吗?比如有什么其它地方觉得痛的吗?”
乌特金和凌燃同时转头望向明疏,神色复杂。
明疏才惊觉自己刚刚的问话好像有另外一层意思,这么一来又想到之前的画面,怒火翻腾,他冷冷瞥了凌燃一眼。
“没有。都挺好的,就是很累。”芝芝一脸恨不得现在躺下继续睡的困顿样子。
“你还记得晕倒之前的事吗?”
关心芝芝的显然不止明疏一个。凌燃细细查看了一遍芝芝的脸色:“你晕倒之前哭得很伤心。”
哭?明疏马上想到最开始妹妹被疯狂黑的那段日子。
他一边担忧地看着芝芝,一边在脑海里翻了一遍最近的微博舆论。但是最近网上全是夸她的啊?《石头记》爆了之后,芝芝终于有了一个主演的代表作,自家妹妹的路人印象都从综艺流量咖向实力派女演员进发了。
“我哭了吗?”芝芝歪头思考了一番,最后还是遗憾摇摇头:“抱歉想不起来晕倒之前的事了。但是我感觉好像做了一个很真实的噩梦。”
听完芝芝的回话,明疏反而更担心了。
突然的嗜睡和噩梦都可能是其它什么大型疾病的预兆。他走到芝芝床边,扶起她:“正好在医院,我带你去做个全身检查再回来睡好吗?”
“全身检查?这是最近第三次还是第四次了吧?”芝芝叹了口气,慢吞吞地起身。
她这么一条强悍的人鱼是什么时候堕落成这种柔弱生物的?
几人一齐陪着芝芝又去检测区把每一项都检查了一遍。除了一些不能当天得到结果的,其它数值一切正常。
明疏也是无奈了,只能轻轻摸摸芝芝的头:“那可能是你最近真的太累了,而自己还没发觉吧。既然没什么大事,还是不要住医院了,不太安全。”明疏冰凉凉的眼神再次落到凌燃身上。
“反正工作结束了,最近跟我回老宅住吧,刚刚我给妈打电话的时候,她正在给你准备好吃的。”
芝芝开心点头,摸摸肚子:“正好到饭点了,妈妈做的甜点最好吃了。”她看了眼窗外已经快不见的太阳,转向凌燃和乌特金:“你们要一起来我家吃饭吗?我晕倒后一直是你们在照顾我吧。”
“芝芝,”明疏轻轻拍了拍自家妹妹:“凌燃老师这么忙,不要打扰人家了。”说着就想搂着妹妹走。
“凌燃老师急着回去练琴吗?”芝芝看着凌燃已经拆完石膏的手,一脸遗憾。
太可惜了,没能再弄他一身灰,而且他今天还穿的白色,难道是故意的嘛。
“今天不练琴。既然阿姨做好了饭菜,那我们打扰了。”
明疏一脸‘你想死’的表情看着凌燃,凌燃则礼貌回望,两个大男人之间暗潮涌动。
乌特金不自觉后退几步,来到姚芝芝身边。
还是这里安全。
四人坐上明疏的车,明疏特意先把妹妹安排在副座才上驾驶位。凌燃和乌特金自然一起坐在了后排。
明疏一边开车一边不经意问起:“芝芝,下午睡觉的时候有觉得很挤吗?凌燃老师可能太累了,我进门的时候发现他也睡在你旁边了。”
明疏从后视镜看到后排的凌燃表情微微僵硬,嘴角勾起。
小王八蛋,我看你怎么解释。
芝芝恍然大悟:“啊难怪我还做了一个抓住大型猎物的梦。”她连忙转向后座垂眸道歉:“不好意思啊,我睡着的时候是不是扒拉你了。你没事吧,有受伤吗?”
她手劲这么大,凌燃这幅苍白柔弱的样子不会是被她欺负了吧?她思考了一下一般自己对待猎物的流程,觉得凌燃极有可能被自己打了一顿,但是因为善良不好意思说。
她看着凌燃扣到最上面的衬衣扣子,觉得那后面极有可能就是自己的掐痕,芝芝脸上的愧疚更明显了。
驾驶座的明疏听得是满头黑线,余光瞥到芝芝脸上的愧疚,想打人的冲动又猛然飙升。
凌燃定定看着姚芝芝愧疚的脸色,居然生出一种和明疏一样的心情。
如果当时在病床边的不是他呢?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的占有欲让他回了一句和芝芝问题完全不相干的话:
“你需要学习一下安全防护意识。”
旁边的乌特金用谴责的眼神不断扫视凌燃。
原来你们还没定下啊,那你还好意思搂着人家小姑娘躺床上睡觉?
就算是人家拉你的,你一个大男人还挣脱不了?啧啧凌燃,没想到你是这种人!现在居然还好意思教育人家小姑娘。
明疏心里叹气,拿出手机发了个短信之后就一路沉默地往老宅开。
另一边在家里做饭的姚妈拿着手机给自家老头看:“阿疏发了条短信,我看不懂。他爸你看一下。”
姚爸看着短信:【有危险人物要来吃饭,准备一下。】
和老婆一样的满脸问号,这家伙打的是中文吗?还是和哪部戏的台词串了?
“阿疏这意思是要我准备什么啊?”姚妈有些纠结。
“管他那么多,反正是要来客人的意思。让阿姨先帮忙一起多弄一些饭菜吧。”姚爸很能抓住重点。
当四人一起出现在姚氏大门前时,负责开门迎接的姚妈妈眼神扫过旁边的两位客人,马上露出心领神会的笑容。
她知道明疏是什么意思了。
姚妈妈有些兴奋的眼神落在乌特金和凌燃身上,笑容逐渐慈祥,搞得站旁边的姚爸更懵逼了。
“哎呀哎呀,快请进——”姚妈一脸热情地拉着两个客人进门,把明疏和姚芝芝都晾在一边,好像没看见一样。
明疏叹了一口气,看来妈妈是不会站在他这边了,他嫌弃的目光落在还没搞清楚状况的老爸身上,尝试用眼神提示他。
没办法,现在只有这一个战友能拉拢了。
还站在门口的姚芝芝震惊了,这次回来妈妈居然没有抱她!她看着凌燃和乌特金的背影生出一种强烈的危机感,眉头紧皱。
难道这两个人比她更强壮更好吗?妈妈居然完全无视她,带着这两进屋了,难道妈妈更喜欢他们当族人?
几人依次在桌上坐好。
姚妈先给每人盛了一碗骨头汤,借着分汤的功夫又认了一遍人。
凌燃他知道,是芝芝上次音乐综艺里的导师。旁边的乌特金也很眼熟,上次生日会也出现过。
“阿姨好,我是凌燃的经纪人。您叫我乌特金就行。”看姚妈露出困惑的意思,乌特金马上自我介绍。
姚妈带着笑意点头,然后开始旁敲侧击:“芝芝啊,这两位都是在《乐!》里比较照顾你的老师吧?录了一个多月你一定在他们身上学到了很多,你平时最常麻烦谁啊,妈妈替你谢一下人家。”
芝芝喝汤的手顿住。
嗯?妈妈这是是在问谁比较优秀,能代替她吗?她居然已经到了要被赶出族群的年纪了?
虽然她之前天天想着出去画新领地当族长,但妈妈主动这么问还是让芝芝心里酸溜溜的。
这一刻她居然开始羡慕那些可以一直呆在建好的族群里的男鱼。强大的雌性也有不顺心的地方啊。
“乌特金吧。我平时经常会问他各种问题。”
还是选乌特金吧,他看起来比较菜。凌燃老师编曲太厉害了,她比不过。但乌特金看起来好像没哪个地方比她厉害的。妈妈和乌特金相处过后,就会发现还是她比较好了。
芝芝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啪啪响。
凌燃挑眉。
旁边的乌特金受宠若惊地抬头摆手:“哪里哪里,平时还是凌燃教导芝芝更多。我只会回答一些常识问题而已。”
“不,就是你。凌燃老师都不爱说话,每次去音乐教室他就会让我交作业。还是你比较好,还会经常陪我聊天。”
芝芝一边说,一边用眼神示意妈妈,就是他,快看他!看仔细了,这么菜呼呼的人,果然还是她比较好吧。
以乌特金和凌燃十几年的交情,他能敏锐地感觉到旁边这个人的气压有点不对了。
他开始僵硬微笑,试图为好友挽回一下未来岳母的心:“真的没有。因为凌燃是一个做什么事都很认真的人,而芝芝老师音乐天赋太难得,他是因为爱才会对她要求严格的。”
听听他的重点词啊,“爱”!
姚妈妈笑得像花一样:“这样啊。两位老师都不要谦虚。我敬你们俩一杯。”她拿起小酒杯站起来。
果然芝芝应该是比较中意这个笑得可爱的小伙子,自家女儿和她的审美很像嘛。
虽然旁边这位凌燃老师人长得好看到不行,可能是她见过最俊的小年轻了。但看起来冷冰冰的,以后结婚一定不会逗人开心。
她的芝芝从小被娇生惯养大的,还是要找乌特金这种会哄人,会让着她的人才会过得幸福。
姚妈一边慈祥地继续打量乌特金,一边满意点头。
芝芝也在旁边跟着点头。
很好,妈妈的注意力都在乌特金身上,那她赢定了。
明疏:······
姚爸好像也回过味了,自家老婆的意思是那个意思吗?他看乌特金的眼神逐渐从友好变成了审视。
“乌特金先生是俄罗斯人吗?以后准备留在华国工作吗?”
乌特金楞了一下,这是想通过问经纪人,然后旁敲侧击凌燃的定居动向吗?
他得好好想一下怎么回答才能给凌燃加分。
“我觉得华国很好啊,吃的好吃,风景好看,特别是人·也·好。之后如果能一直留在华国也挺好的。”
这样回答就能显示出凌燃有留在这里的意愿吧?他还机智地强调了留下的原因是为了某个人。
他余光飘向旁边的凌燃,有些得意。之后如果真在一起了,他的功劳一定是最大的。
姚妈满意点头,这小子很上道嘛。
姚爸却看他更不顺眼了,这小子说话真圆滑,看起来不太像好人啊:“那么乌特金先生,介意我们问一下您家是做什么的吗?”
乌特金摸摸下巴。
芝芝老师的父母真的很聪明啊,居然想从凌燃的交友环境,来推测他这个人吗?
“我家其实和凌燃家一直是生意伙伴,······”
明疏看着饭桌上的发展,对这个家的低情商已经绝望了。
他冷眼看着坐在他对面的凌燃,居然还敢在他眼皮底下搞小动作。
凌燃默默给芝芝剥了一只蒸虾,纤长的手指微微蘸酱,再递给芝芝。
芝芝嗷呜一口吃掉,继续一脸期待地等着下一个。笑意划过凌燃眼睛,想伸手再拿下一个的时候,却被明疏制止了。
明疏皮笑肉不笑:“芝芝,不要一直麻烦凌燃老师,他到现在自己都没吃什么,一直在帮你剥虾。”
余光却给到姚爸,希望姚爸能根据他这句话发现真正的敌人在哪。
可惜被明疏话吸引来的却是姚妈:“芝芝,你怎么能这么没礼貌。”她轻轻拍拍芝芝头:“凌燃老师您自己吃,不用照顾这个懒猪。”
这个老师也太负责了吧,综艺都结束了,还这么照顾自家女儿。
芝芝猛然发现自家老妈居然开始打量凌燃了,马上q乌特金:“其实乌特金有个非常厉害的特长哦。”
乌特金一脸懵逼地回头。
他有什么特长吗?他怎么不知道。但看姚爸姚妈都回望过来,他闭上了否定的嘴。
不行,不能让叔叔阿姨觉得凌燃的朋友很菜然后推导出来凌燃也很菜。
“嗯,我会用嘴操作滑翔翼。”他得说一个及其离奇还不能当众表演的,才能糊弄过关。
他在心里默默流泪,凌燃你欠我的拿什么还!
姚爸姚妈都震惊了,居然还有人有这项技能?他们实在是想象不出来这要怎么操作,真的不会摔死吗?
明疏不忍直视,觉得这顿饭吃得他胃疼。他忍无可忍地起身抱歉:“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间。”
见明疏离开,凌燃侧头靠近旁边的芝芝低声问:“请问还有其的它洗手间吗?”
芝芝吃得正欢,听到凌燃的求助面露犹疑:“有的,我带你去楼上的洗手间吧。你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难道她下午睡着的时候真的狠狠欺负他了,他一直忍痛到现在?
凌燃轻轻点头。芝芝看他冷白的脸色,马上愧疚起身带着他往楼上走。
完蛋了,要不要帮他叫救护车啊,她是锤了他肚子还是掐了他脖子啊?
凌燃跟着芝芝起身,无情地把乌特金抛弃在姚爸姚妈的轮流拷问里。
姚氏老宅是一栋老式的别墅,从爷爷那个时候一直传下来的。
虽然后来姚妈妈按自己喜好修改了很多次装修,但房间的布局还是带着一股租界民国风。洗手间被安排在二楼走廊的尽头,一路走过书房,茶室,会客室两人才来到洗手间门口。
“你的房间在三楼?”凌燃一路慢慢欣赏这栋房子新老结合的装修风格,一边随意询问。
芝芝点头:“是的。二楼这间也是客用的洗手间,你可以随意使用。”她又认真看了眼凌燃的脸色:“你是哪里觉得不舒服,需要我去拿药箱给你吗?”
或者帮你叫救护车?
凌燃摇头,他站在洗手间门口安静地垂眸看着芝芝,长长的鸦羽在眼下镀上一层淡影,遮挡住他眼里的情绪,静默了一会,才憋出一句话:“你觉得乌特金比较好吗?”
芝芝抬头看着对面老大一只,就是矗在门外不进去,脸色冷白地垂眸问询的样子居然有些可怜巴巴的。
她压下上翘的嘴角故意气人道:“是啊,我每次进教室,你都会问我作业。没有课的时候居然还会故意发短信过来加作业。哪像乌特金,每次都会和我聊好吃的。”
虽然她一页都没写,但严重损害了她玩游戏的心情。
凌燃冷漠转身走进洗手间,准备把姚芝芝这个气人精关外面,眼不见心不烦。
“等等——”芝芝几步跑到凌燃面前垫起脚尖,上身前倾小脸凑近,向着他的脖颈伸出小手。
凌燃看着眼前不断凑近的心上人,刚刚故作的冷硬瞬间软化,他眼神愈发柔和,不自觉也向前倾。
“好啦~”芝芝从凌燃衬衣边拿起一片不知道什么时候粘上的枯叶。
凌燃:······
芝芝眨眨眼,一脸疑惑:“怎么啦?”
这片树叶难道是什么装饰吗?就像琵琶鱼喜欢把海藻盖身上,也许她不该拿下来的?
凌燃无奈:“没什么。”
下一秒又觉得刚刚自己实在是有些好笑,摇头轻笑出声。柔和了眉眼,灰蓝色的眼睛像融化之后开始流动的湖水,闪动光芒。
芝芝呆呆看着凌燃难得柔和的轻笑,心头好像被什么撞了一下。脑海里浮现出不久前,对面人的另一个微笑。
当时两个人也像这样,面对面地站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
他一个人站在水位涨到胸口的电梯里,双手受伤也不愿意告诉她,还让她先去找人。凌晨能找到什么人呢?不过是想让她先离开危险而不稳定电梯的借口而已。凌燃没有想过她如果真去找人,会根本来不及回来救他吗?
应该很清楚吧。
骗子!
当时还那样笑着说相信她,其实根本就没打算活下来,只是为了骗她离开而已。
自然界里,求生不是所有生物的本能吗?
芝芝的心里有奇怪的情绪膨胀起来,像一个越来越大的气球,挤压着心房,让她酸涩的同时又有种被包裹的安全感。
“你可以再笑一次吗?”芝芝紧紧盯着凌燃的眼睛:“像上次电梯里那样。”
凌燃眼神里闪过慌乱,居然还有些不知所措。
她居然看到了
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眼神飘落到洗手台旁摆着的绿植上,一串串小白花可爱地垂吊在绿杆上。
居然是铃兰花。
“这是我妈妈最喜欢的花。”凌燃想到自己心底悬崖积雪下的那朵小白花,之前的无措也逐渐褪去,他笑着望向芝芝:“花语是幸福归来。”
这个笑容又和电梯里的那次不同,凌燃的眼神里面是无尽的温柔和怀念,包裹着一层缱绻的悲伤。
芝芝的手不自觉抚上自己的胸口,又是这种酸涩感。
从最初的那个夜晚开始,她看见他在钢琴前艰难挣扎的背影;到电梯里,他温柔笑着目送她离开;再到现在。为什么这个人总是能轻易地牵动她的心绪呢?
明疏出了洗手间,没在餐桌上看到两个重点人物,自家爸妈居然还在围着乌特金大聊特聊,一种不妙的预感升起。
一路找上楼,正好看见凌燃正微笑看着自家妹妹,而芝芝也呆呆地回望他。
两人之间的有种外人插不进去的氛围。
明疏残忍地在旁边墙敲了三下,直接打断了两人的“深情”对视。凌燃收敛笑容对明疏点了一下头,明疏完全没理,直接搂过自己的傻妹妹,把人往楼下带。
姚妈见几人下楼,女人的直觉让她察觉到这几个小年轻之间不一样的氛围。
诶,难道她弄错了?她瞪了一眼姚芝芝,这糟心孩子,一晚上在乱说什么呢,害她搞错人选了,刚刚一晚上都白聊了。
明疏一边送客,一边在心里决定明天就去公司帮芝芝制定行程。正好仙缘要开拍了,直接把妹妹打包送去剧组闭关,正好隔离某个混账。
乌特金和凌燃坐在车上。
“芝芝老师的家人也太热情了吧?我刚刚可是绞尽脑汁帮你说话了,你要好好努力哦。”乌特金出门拍了拍吃到撑的肚子,和老友调侃。
凌燃看着乌特金居然轻轻一笑:“谢谢你的帮忙。”
乌特金也是惊了。
妈呀,这是天上下红雨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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