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伤大雅（五）

“子慧和有凯，两个都要去。”有初微微笑着看姨太太。

        “凭，凭什么！”姨太太底气不足地问道。

        “刚才姨太太说了，我是莫家的长子嫡孙，父亲已经同意的事情，姨太太没有权利驳回，有凯和子慧是父亲的孩子，不是姨太太的。”有初说完拉起月筠的手，“请姨太太替他们准备一下简单的衣服，明天一早出发。”

        月筠跟着他走出来，有初的笑容不减，她在身后轻声问道：“你小时候是不是被绑过票。”他的脚步没有停，依然一鼓作气往前走，月筠差点跟不上他，“有初，你要是生气可以说出来，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为什么不能够面对。”

        他突然停步，月筠整个人撞在他后背，也不生气，悠悠等着他回过身，顺了气，平稳下情绪，含笑看着他：“想说了？”

        有初摇摇头道：“不是不想说，是忘记了。”

        “忘记了？”月筠奇怪地问道。

        “当时年纪小，又受了惊吓，潜意识就把事情的过程都忘记了，或许说都掩埋下去，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有初说的轻描淡写，眼底流露出来的情绪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情，他一向磊落坦荡，此时此刻那种根本掩饰不去的孩子般的恐惧，叫人看着心疼。

        月筠上前轻轻挽住他的手臂，才发现有初整个人抑制不住地在发抖，她一只手掌按住他，，低声说道：“今天晚上的天气有些冷呢，我们回去再说。”

        “月筠，你心里会埋怨我吗？”有初迷惘地问道。

        “为什么要埋怨，每个人都有不想说出来的事情，不一定是秘密，但是没有到可以说的时机，而且你都忘记了，已经很多年前发生的，不必要非想起来了，没有人勉强你的，有初，没有人。”月筠微微侧头，依偎在他身边，“但是，有初，我有没有告诉过，接近你的时候，我会觉得温暖，一种叫人忍不住想留下来的温暖。”

        “月筠，每次你都会安慰我。”有初的嗓子有些哑哑，“你的性格这样好。”

        月筠一低头没有再说话，他所见的好，是她想表现出来给大家看的好，那些藏在阴影里面的东西，她没有勇气拿出来给有初，正如她说的，没有到时间。

        两个人没说几句话，已经回到落英小筑，月筠让阿桂先去吃饭，见有初要收拾行李的意思：“真的要明天一早走？原来说的是过几天的。”

        “既然父亲答应了，在姨太太面前也定了日期，免得夜长梦多。”有初拿出几件换洗衣服放进皮箱中，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你一个人在家里能够应付吗？”

        月筠原地转一个圈，做个甩袖的动作，飞出媚眼儿来：“不是都说白月筠长袖善舞，八面玲珑，区区一个莫家的人怎么能难得住她。”

        有初呆呆看着她偶尔显露出来的风情，一时都回不过神：“父亲有些话说的还是对，你穿中式的衣服比洋装更好看。”

        月筠点了下头道：“婆婆给我订做的新衣，等你回来应该做得差不多了。”

        “我总觉得那个沉师傅不太简单。”有初有些含含糊糊地说，“你稍稍注意着些。”

        “那你们去几天？”

        “最多一周，自家的车夫开着自家的车，就当是去玩了。”有初很快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样子，“你抓紧着把要采办的单子开给我才是正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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