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心良苦（一）

将行李搬进房间，有初洗了一把脸，让整个人看起来精神点，月筠在重新梳理头发，一路睡过来，头发周围有些毛毛的。

        “月筠，你说我们是先去厂子里转，还是去那两位老师傅家里转？”有初站在她身后，问得有商有量。

        月筠拿梳子的手停一停，又继续梳理：“我看不如先去两位老师傅家里坐一坐，离这里远吗？”

        “就是不远，车程不足十分钟的。”

        “我们不能空着手去。”月筠侧过头来看着有初，见他面露尴尬之色，“难道前几次，你都是两手空空的上门吗？”

        “一是不知道买什么才好，二是上门不是做客觉得没有买礼品的必要。”有初摸着鼻子回答。

        月筠连连摇头，这是不懂人情世故：“你的确不是上门去做客，你是有事相求。”

        “答应见工的话，工钱一定比市面上的还要高，市面上的价钱我已经都打听得非常清楚，我心里定价可以高三成的。”

        “你心里定价，就是翻一番，空着双手去也是白搭的。”月筠用梳子敲他的肩膀，用的力气不大，却是连着敲了四五下，“被敲打的话，你痛不痛？”

        “还好，有一点。”

        “如果我不问你的话，即便你再痛，我又怎么会知道呢。”月筠先是不太明白为什么老爷都不提点有初一下，转念一想，老爷眼睛里的有初不是幼雏，应该已经是羽翼丰满可以自由飞翔的成年，要是每次都由老爷来提点，他才能够懂得道理，那么有初一辈子只能做把算盘了，一把老爷手里的算盘，拨一拨动一动，不动就不拨。

        有恪曾经不服气地问过，他学习生意比有初要早，弄得的门道也不少，为什么父亲只看中有初，无非就是会念书一些，其他还有什么，实则是老爷早就看出有恪性格中的缺陷，太依赖做父亲的建议，与其说是老爷的本事太大，将小辈的光芒都掩盖了，不如说是有恪的缩手缩脚限制了自身的发展，所以老爷才任由有初在这件事情上，一次一次撞墙，撞到头破血流的时候，才等她来轻言细语一番，让有初从此长了记性，学会什么才是中西贯通。

        “那你说要买什么东西，你来买，我看一次，以后就会了。”要是前几天，月筠或者是其他人提出这样的要求，一定被有初坚定地一口否决了，不过这会儿他脑门上的血渍还没干，想着换个法子大概真的可行。

        月筠拉着他，又坐回到车里，直接问来福：“去附近最大的百货商场。”

        来福没有异议，直接发动车子，又开了好一会儿，停下车来：“少奶奶，附近就这个百货商场最大，我也是路过一次，都没有敢进去，；里面的东西贵的吓死人。”

        月筠的手搭在车门边，没有起身，抿着嘴笑道：“是不是大部分人都和你一样的心思。”

        “是啊，少奶奶，你看看，这样大的店铺里面，才多少个人在走动，还未必是要买东西的，有些就是来沾沾眼福，东西真的很贵很贵，不实用。”

        “贵才好，不实用更好。”月筠笑着就自顾地下了车，反正有初一定会老老实实跟在她身后的，这是一堂课，老爷留给她来上课，真正是用心良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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