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第 86 章
开枪的是最开始出现的那个gss成员。
他本来已经被中原中也一脚踹断了脊椎, 内脏也破了个七七八八，躺在地上留了一大滩血，眼看着就是一副要断气的模样。
谁也不知道他从哪儿来的力气拿起的枪。
不, 太宰治其实是知道的。
哪怕周围一片枪林弹雨，他也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幸运的是竟然真的没有子弹命中他，而地上那人的小动作自然也逃不过他的眼睛。
但他只是捡起了地上的□□, 在看着那人瞄准杏奈射出第一发子弹之后，同时扣上板机将他击毙。
本来还准备自己悄悄动手的，这样自然方便了不少。
无视那边的感人重逢，太宰治无聊地转了下□□, 脑子里反复播放着杏奈‘死亡’后又‘重生’的场景。
好像和首领的异能力受到致命伤后的反应差不多, 不过爱丽丝可不能这么快就被二次召唤出来。
而且哪怕经历过一次‘死亡刷新’, 那个女孩子再度醒来之后的神态也很自然, 没有被操控的痕迹……
哇, 所以真的是拥有自我意识的异能力吗？
那如果是非致命伤的话又会是什么反应？还有她身上携带着的炸弹也很耐人寻味……
“噗——咳咳！”
太宰治扶着痛得快要断掉的腰, 抹掉唇角流出的血，慢慢从地上站起来。
中原中也抱着杏奈, 一脸冷漠地收回腿。
“没有下次。”他冷声道。
被发现了，没想到也不是完全的白痴嘛。
太宰治弯了弯眼睛。
因为看到了有趣的东西, 所以就算被揍得断了好几根骨头他也是一副心情不错的模样，哼着歌率先一步走进了兰堂的家。
中原中也看到他这样就来气，在发现他疑似故意让杏奈被射中时，就恨不得让他的大脑也被子弹穿一回，结果被苏醒后杏奈硬是给拦住了。
“按照中也说的, 反正他最后也开枪了, 虽然慢了一步, 但说不定不是故意的。”杏奈说着说着自己也有点半信半疑，“呃……不过你看，我现在一点事也没有，都说了子弹伤不到我的！所以给他一点小教训就可以了，之后中也不是还需要和他继续合作吗？”
她本意是想安慰他，但当她说完之后，中原中也的脸色却更加难看起来。
只有杏奈自己不知道，她已经在那个攻击力死过一次了。
根本没有什么会保护她的小黑屋。
比起太宰治之前的瞬间抹消，这次他将杏奈死去和重新凝聚的景象看得一清二楚。
但他却连一个字都没办法和女孩说。
要说她最喜欢的父亲骗了她，还是其实她已经在不知道的时候死了无数次？
中原中也忽然脚步一顿。
他就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低头看向杏奈身上那条和出门前截然不同的裙子。
——如果，如果说经历过一次死亡刷新就会被动换一套衣服的话，那在他被羊背叛的那天，那场爆炸……
‘除了有些接近中心的那几个缺胳膊少腿了，但都救得回来。’
……那么炸弹的中心，是什么？
“……中也？中也！很痛——”
中原中也蓦地惊醒，才发现杏奈正憋得满脸通红，努力想要从他的手里挣扎出去。
他连忙松开手，下意识地想要帮她揉一揉被攥得通红的手腕，却在触碰到的一瞬缩了缩手。
小姑娘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动作。
杏奈眉头一皱，嘴巴撅得老高，猛地一扑将自己挤进了中原中也的怀里，逼得他手忙脚乱地抱住她。
“发什么愣啊，那个绷带怪物都要走没影了，可不能让他抢先一步得到情报！”
她没有追问中原中也刚才的异样，而是轻飘飘地叉过了这个话题。
她好像总是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肆无忌惮地任性，什么时候又懂事得不像个孩子。
中原中也闻言也稍微定了定神，眼神在杏奈身上迅速飘过，重点在那些非异能力制造的首饰和出门前背上的珍珠小包上停留了一下。
忍住将这些可能是炸弹的东西通通从杏奈身上扒下来的冲动，他深吸了一口气，向着被烧毁大半的房子里走去。
杏奈曾说过她的父亲在钱包上装了定位器，既然如此，保不准就有其他的监视装置。
那个隐藏在背后的人将这些危险品放在杏奈身上，却将除了落地触发之外的唯一控制按钮握在手里。
那家伙根本不在乎杏奈的死亡，但他却不想再让她经历那样的黑色了。
柳川，柳川……
他对这个家族几乎一无所知，但也明白那样的庞然大物不是靠他一个人用武力值莽上去就能对付的。
究竟该怎样做，才能将杏奈从这个漩涡里脱离出来？
——
“关于这点，鄙人倒是有些想法。”
森鸥外将手中的茶杯轻轻地放回瓷碟上。
他像是能看穿身旁赭发少年的想法，在他准备说出‘合作结束’的时候，适时地抛出了话题。
中原中也动作一顿，已经微微倾斜的鞋尖重新摆回了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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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太宰治合作解决了兰堂，从对方口中得到了一部分关于自己的曾经以及和荒霸吐有关的消息，他重新回到了这个最开始和森鸥外谈话的地方。
他本来是不准备来的。
他和港口afia的合作关系在兰堂死掉的时候就结束了，迫不及待地准备用暴力赶走赖在他家里的太宰治时，却从对方的手机里得到了来自森鸥外的口讯。
‘这里或许会有你想要的东西，中也君。’
中原中也想要的东西不多，在不久前只有一个——关于荒霸吐的资料。
而在杏奈‘死’在他面前后，又多了一个。
他目前对两边都找不到更多的头绪，森鸥外的短信就像一盆凉水浇在了他的头上。
信，还是不信？
森鸥外不是没有察觉到中原中也内心的踌躇和挣扎，但既然人已经站在他面前，就足够说明问题。
跳到口袋里的钻石，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跑？
在高高的衣领掩饰下，男人的嘴角勾起一个笑容。
他没再等中原中也询问，而是率先将诱饵摆在了明面上。
“这是兰堂曾经调查过的，有关荒霸吐的资料。”他指了指小茶几上放在右边的一摞文件。
“这是柳川家的族人信息，以及从发迹以来明面上进行过的所有活动。”他又指了指左边的文件，然后双手交叉着抵住下巴，“不过这些资料我都大致翻过一遍，里面关于那位杏奈小姐的只言片语都找不到。”
中原中也：“……港口afia也只能查到这些吗？”
“当然不是。”
森鸥外似乎被他逗笑一般，微微扶住了额头。
“柳川家的主要产业分布在东京，横滨作为经济重心的港口城市，自然也会有他们活动的痕迹。”
他的手指点了点那摞文件，“将杏奈小姐放在横滨，不仅方便隐藏，而且越是繁华的城市越是逃不开柳川制造，这样便可以在不惊动其他势力的情况下进行监管……那位柳川家主也是好谋划。”
不过柳川终究是一个经商世家，虽然在逐渐扩大后也涉足了些经济，但就算是为了自身，他也不可能踏足地下的黑色势力。
更何况，他也踏不进去。
森鸥外的目光在那些文件上游移了一瞬。
柳川宪宗，这个人的发家史看起来可真是一帆风顺啊。
顺利得，有点怪异了。
他脑海里念头飞转，面上却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
“这些只是最基础表面的资料，但在见到杏奈小姐之后，探查有了侧重点，得到的情报自然有所改变。”
中原中也神情微动。
“不过这些……”森鸥外按住桌子上的文件，“都不能告诉你，中也君。”
他说完这句话就合上了嘴，好像并不在意自己身边有一个危险因素一般，自顾自地欣赏着窗外的蓝天。
他相信中原中也是个聪明人。
中原中也看着茶几上那两摞触手可及的资料，陷入了沉默。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两下。
会给他打电话的只有一个人，他看了眼森鸥外，对方笑着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喂，中也？太阳都快落山了，你怎么还不回来？”
女孩活泼的声音从听筒另一段传来，“我的肚子要饿死啦！不是说好了处理完你的事情之后一起出去吃大餐吗？我还从来没有吃过自助的烤肉呢，不过我是肯定不会动手的，烤肉的工作就都交给你啦！”
“喂喂，中也？你在听吗？”
中原中也：“……在。”
他停顿了一会儿，语气低哑，“杏奈，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之后没有太多时间可以陪在你身边，你会觉得孤单吗？”
“这是什么蠢问题？”
杏奈毫不犹豫地反问道：“中也难道会因为不重要的小事就把我扔在一边吗？”
“当然不会！”
“那不就得了。”女孩的声音和往常一样充满自信，“我可不是会孤单而死的兔子，既然是中也认为重要的事情，那就去做！之前你不也经常神神秘秘地去擂钵街，但晚饭之前总是要回家的。”
说完，她忽然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
“看来今天的烤肉大餐是吃不上了，中也应该有事要和那个变态大叔谈吧。这次就原谅你，下次一定要好好补偿我！”
中原中也紧抿的唇瓣随着女孩的声音慢慢地松懈了下来，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湛蓝色的眼眸好像在亮着光。
“好，约好了。”
“那就这样吧，趁着中也不在我要去订一份超豪华的外卖，馋死你，哼！”
电话那边安静了几秒。
“别被人骗了，记得早点回家，笨蛋中也。”
嘟嘟嘟——
中原中也放下手机，一直游移不定的眼神逐渐坚定了起来。
他后退一步，单膝半跪在地上，向着独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低下了他的头颅。
“中原中也，请愿加入港口黑手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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