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枝红莲(十一)(“老男人会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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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高考成绩出来了, 绢儿考了全市第一,班主任嘴都笑歪了,亲自到家里来拜访, 对着谢隐跟孙大爷把绢儿夸得天上有地下无,学校里还挂着“热烈祝贺我校高三1班谢绢同学高考获得全市第一的好成绩!”的横幅,谢隐也在店外贴出告示,暑假期间所有菜品打五折!
店里常来的食客们也都纷纷送上祝福, 谢隐还特意做了一桌菜来庆祝,很少能看到他有这样开心的时候,平时虽然脸上也带笑, 但像这种眼角眉梢都是喜悦的模样, 即便是绢儿也头一回见。
她心中生出浓浓的满足感,趁着大家酒足饭饱, 谢隐在厨房清洗碗盘――今天请的都是关系很好的邻居跟朋友,但洗盘子刷碗这种事隐哥一般不让她做,说女孩子不要总是碰冷水,尤其是她手上有冻疮,虽然这几年是没像过去冻得那么厉害,但每到冬天都会复发那么一两个。
又红又肿又热又痒,真是难受的要命。
“隐哥,等九月份开学,你会去送我吗?”
“会的。”
其实绢儿一点都不想离开他, 如果不是怕辜负他, 她真的很想就在蒲山本地上大学, 滨江离蒲山虽然不算远, 却也要坐八个小时的火车,从谢家村逃走之后, 他们一直都是形影不离的。
小姑娘有些落寞,对谢隐充满不舍,她高中三年都是走读,天一冷,谢隐为了不让她再生冻疮,每天自己骑车送她上学再接她回家,一开始是二八大杠,后来变成了摩托车,从前绢儿最讨厌冬天,现在她却恨不得冬天不要过去,那样的话每天都可以坐在摩托车的后座上搂着隐哥的腰,那是她跟他靠得最近的时候了。
谢隐注意到她情绪低落,显然不大开心,可惜双手沾着水没法摸摸她的头,只是告诉她:“要好好学习,知道吗?”
绢儿闷闷地点头:“嗯。”
他不让她下手洗盘子,绢儿便在边上帮忙把洗干净的盘子摆放整齐,谢隐想让她出去她不听,没办法,只好随便她,小姑娘几次三番欲言又止,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直到出发去上学,谢隐拎着两个行李箱,孙大爷跟小毛毛也来送她,绢儿才有点想哭。
她恋家,不想离开。
所以一路上情绪都很低落,开心不起来,尤其是看到谢隐似乎丝毫不受她离家影响,没有舍不得他没有想哭,就更难过了……他都没有舍不得她的吗?这一去就要好久,他难道都不会想她吗?
她都二十岁了,应该不算是小孩子了吧?
和蒲山市比起来,滨江市可热闹多了,滨江是直辖市,特别繁华,这里街上小轿车比蒲山多得多,看得绢儿目瞪口呆。
这次她来上大学,谢隐给她买了好多新衣服,又给她塞了好多钱,行李箱里装的也都是绢儿的东西,虽然是第一次来滨江,但谢隐却没有丝毫慌乱,他从容地查看地图制定路线,顺顺利利把绢儿送到了学校,又帮她领了学校发的水壶棉被枕头等物,因为是第一天报道的关系,女生宿舍楼开放,谢隐把所有行李都送了进去,还帮她把床都铺好,绢儿想自己来还被他摁在一边。
最后送他走时绢儿忍不住哭了,她有话想跟他说,却又害怕再一次被拒绝,那样的话她会难过的想要死掉的。
谢隐望着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小姑娘,轻轻叹了口气,周围没什么人,他伸手把绢儿搂入怀中:“不要浪费美好的生命,我在家里等你回来。”
绢儿吸着鼻子抬起头,水汪汪的眼眸里含着泪,我见犹怜。
她生得很是漂亮,肌肤尤其白,于是愈发显得娇嫩,是被精心照顾的女孩子,像稚嫩又美丽的花朵。
谢隐俯首亲了下她的眉心。
这从未有过的亲昵动作令绢儿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谢隐摸摸她的头:“好好学习,嗯?”
她傻了半天,才意识到他什么意思,小脸儿上的悲伤迅速被喜悦取代,谢隐无奈地伸指把她的泪水拭去:“也许过不了多久,你就会觉得我很无趣,不想要跟我在一起了。”
“才不会!”小姑娘死死抓住他,“绝对不会!”
这下更舍不得让他走了,绢儿再三跟谢隐保证:“我一定会努力学习不浪费时间的,隐哥你、你要等我,不要喜欢别人,我也不会喜欢别人的!你要说话算话,不可以哄我!”
两人这就算确定关系了,谢隐承诺道:“不会的,只要你不后悔。”
“我不后悔!”
谢隐相信她此时此刻的真心,却也能坦然接受未来她变心的可能性,只是后面的话不必说,显得太没眼色。
绢儿抱着他舍不得放手,但最终还是强迫自己松开,目送谢隐的身影消失在了路的尽头,她先是想哭,然后又想笑,最后回到宿舍时便是又哭又笑,把同宿舍的女同学们都吓了一跳。
大家互相报了名字,年纪有大有小,二十岁的绢儿不算大,因为有比她更大的,也不算小,因为还有比她更小的,其中一个女同学好奇地问:“绢儿,刚才送你来的是谁啊?是你哥哥吗?”
大家纷纷投来隐晦又好奇的目光,说实话,谢隐真的太帅了,他的穿着很简单,但愣是气质出众,所以当绢儿告诉她们谢隐是个厨子之后,女同学们用力摇头不相信!
“他怎么可能是厨子?!”名叫张爱娟的女同学满脸不敢置信。“你说他是学校里的教授我都信!”
“没错没错,气质真的太好了。”滨江本地女孩黄冉冉用力点头,“比港城那个很火的男明星还帅呢!要是也去拍电影肯定能红!”
马上就是九零年了,港城那边大热的录像带跟磁带也开始在内陆流行,不过绢儿对这些不怎么感兴趣,她双手捧脸,不仅没有反对还深表赞同:“是啊是啊,隐哥好帅的,穿什么都好看~嘿嘿。”
说到最后自己偷笑两声,“他还是我对象。”
“哇!”黄冉冉第一个羡慕。“我也想要这么帅的对象!”
“帅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一直没说话的女同学冷冷地说。“还是个没出息的厨子,咱们以后毕业了可是大学生,要找什么样的没有?”
绢儿最不喜欢别人说谢隐坏话,闻言立刻瞪过去:“关你什么事,厨子就没出息,那你以后别吃厨子做的饭!”
名叫陈芳的女同学见外表甜美的绢儿竟这样凶,哼了一声,不再搭话,她们宿舍里加上绢儿一共是八个人,八个人很快分成了三个小组,绢儿、张爱娟还有黄冉冉一组,这三个女孩儿一拍即合,性格都好,剩下三个跟她们不是一个专业,所以只有晚上才会见面,但关系也还可以,只有陈芳跟另外一个叫徐红艳的女生,这两个有点不合群。
可能是因为绢儿怼过陈芳,陈芳最不喜欢的就是绢儿跟黄冉冉,连话都不乐意跟她俩说的那种。
每当这种时候绢儿就特别想念雪妮,雪妮高考成绩也不差,但没有选择走远,而是在蒲山市上的大学,滨江大学的分数线对雪妮来说有点高了,在这个出了个大学生就很了不起的年代,小姑娘们因此注定到来的分离还抱头痛哭过。
雪妮家庭条件不算好也不算坏,但不像绢儿这样手头宽裕可以天天打电话,电话费还是很贵的,绢儿有钱也舍不得,买了张电话卡,隔个几天才给谢隐打一回,问问大家的近况,问问他最近怎么样,再汇报自己的学习情况,然后依依不舍地挂掉。
值得一提的是曲建国也报考了滨江大学,幸好跟绢儿不是一个专业,本来两人在高中都没有交集了,可偶然一次在学校里遇见,曲建国就对绢儿展开了攻势,当张爱娟从楼下带上来一束花之后,绢儿惊呆了:“这是什么?”
“楼下阿姨说是有人送给你的,让我帮忙带上来。”张爱娟吸了口花香,“啊,好香。”
“这个花应该不便宜啊。”识货的黄冉冉走过来看了看,然后一脸坏笑,“绢儿,有人暗恋你,想要追求你哦~~”
绢儿没有脸红,她只觉得困扰,匿名送花这种事她根本不觉得浪漫,但黄冉冉跟张爱娟都是一副哇好浪漫的模样,其他专业的三个女同学回到宿舍看到花也很兴奋,绢儿不忍心泼她们冷水。
“诶,有张卡片,我看看……落款是chris。”黄冉冉歪着头,“绢儿,这是谁啊?”
“我不知道。”绢儿把卡片拿到手里看了半天,一头雾水,“该不会送错人了吧……”
“肯定没错,谢绢,虽然名字有juan的人不少,但大部分都是我这个娟,绞丝旁很少见的。”张爱娟点了点贺卡上谢绢两个字。“肯定是绢儿的某个暗恋者,咱们绢儿可是不折不扣的校花~!”
绢儿容貌出众,成绩又好,长发飘飘,典型的女神形象,在大家都开始逐渐自由恋爱的年代,真的是很多人爱慕的对象。
“可惜了可惜了,这位爱慕者终究是一腔深情错付,这叫襄王有梦神女无情,咱们绢儿不仅长得漂亮,还是个痴心姑娘,一心只有她的隐哥哥,哪里还看得见旁人啊!”
绢儿被好朋友臊得满脸通红:“……我就是喜欢他嘛,有什么办法?”
黄冉冉哈哈笑:“好好好,喜欢喜欢,能得到咱们绢儿的青睐那也了不得了。”
张爱娟连连点头:“就是!得亏我不是男的。”
小姑娘们笑作一团,正巧破坏气氛的陈芳跟徐红艳都还没回来,六个女孩围在一起,绢儿是中心,大家都在逼问她跟谢隐的恋爱故事,她们可爱听了。
绢儿又羞又气,这有什么好讲的,她哪里好意思讲!真要说起来全是她在倒追呢!
但她还是夸谢隐,把谢隐夸成了上下五千年难得一遇的好男人,谁都比不上,又好看又温柔又聪明又会做菜……总之,“隐哥什么都会!他还会念诗写字弹琴下棋,特别浪漫!”
小姑娘两手托腮,陷入回忆中,这可不是绢儿胡说八道,他们家店的招牌就是隐哥写的,弹琴……隐哥教过他们附近的夕阳红老年团拉二胡,还会陪孙大爷打老头牌,每回都赢!四舍五入这不就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吗?!
“其他的我跟爱娟不知道,但长得好看会做菜这两点,我们俩表示赞同。”黄冉冉露出梦幻之色,“那个牛肉酱真是绝了!呜呜呜光是牛肉酱夹馒头就好好吃啊!好想再吃一口!”
当初绢儿来上学,带了两个大行李箱,其中一个装的全是好吃的,黄冉冉跟张爱娟就这么轻松地被谢隐的手艺折服,并且疯狂思念独家牛肉酱。
“对对对,真的帅!”张爱娟感慨,“没见过那么好看的人。”
说得另外三个女同学都好奇起来,因为当初她们仨来得晚,真正见过谢隐的也就黄冉冉、张爱娟还有陈芳,连徐红艳都没见着。
正在绢儿叹气思念心上人时,楼下有人叫她名字:“谢绢!有你的包裹!”
“绢儿不愧是咱们教育系女神,不仅有人送花还有人寄包裹!”
绢儿噌的一下站起来,跟收花时的冷漠形成鲜明对比:“一定是隐哥!前两天我给他打电话,他说要给我寄东西!爱娟冉冉快来帮忙!”
果然,让好朋友帮忙是正确的选择,因为隐哥真的太实在了,两个结结实实的大包裹,重得不行,小姑娘们哼哧半天才抬回去,一打开黄冉冉就看见了心心念念的牛肉酱,尖叫一声:“啊!我要去买馒头!绢儿牛肉酱给我吃一口,我分馒头给你!”
说完人已火速冲出宿舍。
绢儿面对这两大包好吃的陷入沉思――要怎么处理才好呢?她一个人绝对吃不完的。
“绢儿,里头有信!”
张爱娟递过来一个信封,绢儿赶紧接过,有点紧张,甚至不敢打开,过了好一会儿才拆开,里头谢隐用很平和的语气告诉她,家里一切都好,店里最近生意很不错,寄了这么多东西来,吩咐她不要只顾着吃独食,要学会跟同学好好相处,所以可以通过分享食物的方式交朋友……以及问她生活费够不够用。
那张俊美又温柔的面容仿佛就出现在眼前,绢儿眼圈都红了,她爱惜地把信贴在心口,又小心翼翼地收拾起来放好,随后整理情绪,笑着对同学们说:“太多了,大家一起吃吧?”
黄冉冉同学火速买了一堆白馒头回来,女孩们一人一个,掰开舀一勺牛肉酱进去,再放一点葱,这一口咬下去,真是当神仙都不换!
原本绢儿三人跟另外三人关系只是一般,现在绝对靠着这一口牛肉酱从一般升级为了很好!
当绢儿再度分享猪肉脯时,很好就变成了莫逆之交!
黄冉冉吃完了给绢儿钱,一般人家还真经不起这样奢侈的吃肉,其他几个女孩也纷纷掏钱,绢儿佯作生气:“你们这样我可不高兴了啊,隐哥说了,让我跟大家分享,不可以吃独食,要是收钱那还叫分享吗?这样吧,你们轮流帮我打一个月的水,我就一人分你们一瓶!”
那绝对没问题!
吃着吃着,黄冉冉突发奇想:“绢儿,你知道我家是做什么的不?”
绢儿摇头,她从来不问别人的。
“我家是开罐头厂的,私人的。”黄冉冉越想眼睛越亮。“这周末我把牛肉酱带回家,要是可以,绢儿你问问你家男人,愿不愿意跟我家合伙做牛肉酱生意啊?”
呜呜呜,这么好吃的牛肉酱,她想一日三餐都吃到!
绢儿想了想:“等我问问隐哥。”
正在这时,陈芳跟徐红艳回来了,一回来就捂着鼻子尖叫:“哎呀这是什么怪味儿啊,你们谁吃葱了?这也太臭了吧!”
黄冉冉脸色一变,绢儿拉了她一把,笑着说:“不好意思啊,是我们吃的,不过窗户已经打开通风了,等会儿我再喷点花露水,你们俩吃过了吗?要不要也来――”
话还没说完,陈芳就阴阳怪气起来:“我们可不敢吃你的东西,到时候送东西的男人上门来找茬儿,我们是不是也得担责任啊!”
绢儿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你再说一遍。”
她跟谢隐在一起久了,时间一长,板着脸竟也有几分谢隐冷脸的模样,颇为唬人,陈芳还真被她给镇住,没敢再说,骂骂咧咧朝厕所去了。
徐红艳则是想吃的,但她考虑半天,还是去追陈芳。
“绢儿别理她俩,她俩纯粹就是看不得别人过好日子。”张爱娟安慰。
绢儿点点头:“我没生气。”
食物可以分着吃,可这一大束花要怎么办呢?也不知道是谁送的,绢儿只好把花又抱下楼,放在了门口的位置,这样的话谁的花谁取走,反正她是不会收的,收陌生人的花感觉好奇怪,好像欠了别人什么一样。
她不想传出去什么风言风语,要是被隐哥知道可不好了。
但第二天,绢儿又收到了花,接下来一个星期每天的花都不重样,其他人都觉得浪漫,只有绢儿不胜其烦。
她很清楚这绝对不可能是隐哥送的,隐哥送花肯定会署名,不会留个什么chris,她又不认识什么外国人,思来想去,绢儿有点烦了,她很不喜欢这种打哑谜的游戏,而且这个人给她造成了很大的困扰,就连去上课,教授都开玩笑问她是谁这么罗曼蒂克。
到底哪里罗曼蒂克了!
她只想拿伊做脱!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在跟冉冉爱娟蹲了两天点后,绢儿终于把神秘送花人当场抓获!
结果令她很吃惊:“……怎么是你?!”
这真是让绢儿没想到,给她送了这么多天花的不是别人,而是同样就读于滨江大学的曲建国!
被发现的曲建国并没有窘迫,而是风度翩翩将手中的百合花递过来:“送你的,觉得跟你很配。”
平心而论,曲建国长得也不差,而且在国外待过,说一口流利的外语,很受人欢迎,冉冉跟爱娟悄咪咪交换了一个眼神,绢儿不乖哦,居然认识帅哥不告诉她们!
绢儿看着那束百合,嘴角一抽:“谢谢,不用了,请你以后也别送了,真的很烦人。”
曲建国眼底闪过一抹受伤:“以前我……”
“别再提以前了,以前我们俩也不熟。”绢儿往后退了两步隔开跟曲建国的距离,怕这家伙一激动上手来打她,“天天送花真的很奇怪,麻烦你离我远点行吗?”
一而再再而三被拒绝,她说话还这样难听,心高气傲的曲建国有点接受不了。他也是在上了大学后才察觉到自己对绢儿的心思,一开始也挣扎过,后来才说服自己来争取,结果没想到绢儿态度这么差,这使得曲建国有些口不择言:“你不会是有什么毛病,就喜欢老男人吧!?所以才看不上我?!”
原本还在感慨又是个帅哥的黄冉冉跟张爱娟立马翻脸:“你这人怎么说话的?”
曲建国冷笑,变脸比六月的天气都快:“你们不知道吧?谢绢跟一个比她大十几岁的老男人住一起,已经住了好多年了!那个男人养着她供她上学,我劝你们离谢绢这种女人远点,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就――”
“你放什么狗屁!”
向来脾气比较柔和,没有黄冉冉暴躁的张爱娟最先抓狂,她一把抢过那束百合花,照着曲建国的脸就是抡!“嘴怎么这么贱啊!人家看不上你就是有病?那全天下就你一个正常人!回家照照镜子不行吗?长得跟坨屎一样只有狗乐意盯着你!”
绢儿跟黄冉冉都没想到这丫头一激动直接动手,赶紧把人拉住,这万一闹大了可不好。
曲建国虽然嘴贱,但已经不是那个会跟女生动手的年纪了,他仓皇后退两步,又深深看了绢儿一眼:“你最好想清楚!”
愣是把张爱娟再次引爆:“这是威胁吧?!这是威胁吧?他敢威胁绢儿?!看我不把他的屎打出来――”
绢儿都没工夫去骂曲建国了,现在她就是不明白,平时脾气好的不行的爱娟是为什么突然这么暴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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