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二章 科长交代了
“今天要是不来，明天你们是不是就要招投标结果汇报到省里，来一个先斩后奏？”
张富贵心里其实就是这么打算的。
当着张副总的面他自然不敢承认，只是低下脑袋一副认错的模样不说话。
扬城赵经理在一旁适时补了一句：
“张副总，我看眼下最重要不是张书计有没有阳奉阴违不执行省公司领导决定的问题。”
“而是外面还有一大堆老板堵在管委会门口讨要说法的问题必须尽快解决。”
“这事要是让那些新闻媒体的记者得到消息，恐怕对咱们集团的声誉不利啊！”
赵经理一语惊醒梦中人。
张副总立马意识到此事的严重性。
他当即对张富贵和孙小文两人厉声下达指示：
“我给你们两个小时的时间，必须把外面那些人反映的问题解决好，至于你俩的问题，稍候让纪检委的人调查清楚再说。”
说完这句话，张副总愤然离开会议室。
赵经理和黄非凡等人连忙尾随其后。
偌大的会议室里瞬间只留下张富贵和孙小文以及两人的心腹下属坐在那面面相觑。
从会议室里一出来，赵经理就忍不住冲一旁的黄非凡做了个“胜利！”的手势，黄非凡冲他笑笑并不言语。
俗话说的好：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外人看起来，黄非凡终日老老实实坐在管委会的主任办公室里，无人问津的冷板凳一天天坐着从不吭声。
知晓内情的人却明白：看似闲人一个的黄非凡为了促成今天这一幕大戏，一个电话拿在手“调兵遣将”忙的不亦乐乎。
无论是普安分公司总经理胡爱民、还是扬城分公司赵经理，无论是省公司一把手胡总、还是武达和张副总两人。
环环相扣的个人利益驱使下，他们纷纷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成为黄非凡苦心布置一场大戏中的一个个不可或缺的主角。
胡爱民一心扳倒张富贵。
但凡能让张富贵倒霉的事他一定会去干！
赵经理满心指望从水上乐园项目上赚钱。
为了能拿到项目的建设权，他一定会听从黄非凡的吩咐去省公司找武达副总告状！
武达副总既然收下了赵经理价值不菲的好处，自然要替他说话，找到一把手胡总汇报此事已然是顺理成章。
胡总心中最大的逆鳞莫过于底下人的背叛。
武达三言两语便让他心里对张富贵的作法产生了强烈的反感，所以他才会立刻派出张副总亲自跑一趟普安分公司解决问题。
一切的一切看似水到渠成。
其实背地里，每一个环环相扣的背后都是黄非凡对人性和人心苦心琢磨后，又在脑子里一遍遍筹谋后作出的决断。
包括冯老板和董安详两人在招投标大厅煽动大家伙闹事，以及他俩带着愤愤不平的老板们来到洪湖管委会门口讨要公平。
其中的时间点哪怕误差半小时结果都有可能不同。
功夫不负有心人！
在黄非凡堪称缜密的安排下，张富贵和孙小文最终在张副总不得不为了自保开撕，他俩的做法也成功激怒了张副总。
跟黄非凡之前预料的一样。
第二天上午。
省公司纪律委派出调查组对洪湖水上乐园项目的招投标过程进行了调查。
首当其冲要调查的人就是招投标具体负责人——洪湖管委会副主任陆德彪。
看到调查组的人找到自己，陆德彪吓坏了！
他对调查组的人说：
“我都是按章办事，没有半点违规的地方，不信你们可以调取招投标全程的录像，我要是有半点违规，不用你们动手，我自己去坐牢！”
调查组的人见惯了陆德彪这类“满身清白”的辩词。
根据他们多年的调查经验，但凡一开始满口否认自己存在问题的领导干部，往往有可能是私下里贪污腐败最严重的。
调查组的人一副不紧不慢的态度准备对陆德彪采取细水长流办法逐一攻破他的心理防线。
调查组人先问了几个“题外话”。
“陆副主任是去年刚提拔的吧？”
“是。”
“当初是孙小文书计推荐你提拔吗？”
陆德彪犹豫了一下，点头回答：“是。”
“你觉的孙小文书计的工作能力怎么样？”
“很好。”
“你心里对孙书计一定充满感激吧？”
陆德彪迟疑片刻，想想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是孙小文一手提拔起来的老下属，要说心里对他没有半点感激根本没人信。
于是他点点头回答，“感激。”
“所以在工作中，无论孙书计交代你做任何事，即便这件事有可能是违规的，你或许会抹不开面子去做，是吗？”
“…..”
这个问题的答案让陆德彪左右为难。
怎么回答都不合适。
过了还一会他才说：
“孙书计是个原则性很强的领导，他通常情况不会让下属做出违规的事，我也从没接到过孙书计涉嫌违规的指示。”
答的漂亮！
思维清晰，逻辑清楚。
不仅把孙小文修饰成一个公正廉明的好领导，也间接回答了调查组人提出的问题。
调查组的人冲陆德彪点点头。
几个问题的来回，已经让调查组的人基本上了解了陆德彪此人的个性特点：聪明、谨慎、说话密不透风。
这种人要想从他嘴里掏出有价值的东西来，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于是调查组的人很快改变了调查策略。
他们把具体负责招投标程序的招投标科长带进审讯室。
一进门就摆出高压态势逼他说实话：“陆副主任有没有跟你说过，是孙小文让你们把招投标结果内定为钟玫瑰的公司？”
小科长到底是没见过什么世面，头一句话就漏了陷。
他吓的浑身颤抖回答：“陆副主任只是交代我，无论如何要保证钟玫瑰的公司中标，其他的根本没说什么。”
呵呵！
一句话！
意味着陆德彪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在强大的证人证词面前，陆德彪即便还想坚持他的那套“满身清白”论调也不可能了，最起码可以证明他在招投标中的确存在暗箱操作行为。
小科长给出的惊喜接连不断。
审讯了没一会，小科长又爆出惊人内幕：
“我和陆副主任人曾经一块跟钟玫瑰吃过一顿饭，饭后钟玫瑰让手下人给我们每人送了一块金砖，我的那块大概几万块，他的金砖到底值多少钱我不知道。”
好！
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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