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被敌国疯批皇帝觊觎
“……咳咳,呼,呼呼。”
风飒飒的从耳边刮过,薄雪都尖锐起来,砸在脸上生疼。
“殿下!殿下……”柏竹好不容易看见自己殿下的身影,他拔腿追上去,跑得肺都要炸了,只见前面那道月白色清瘦的身影踉跄,便重重的摔在湿润的石板路上。
“殿下!没事吧!”
宴谪匆忙回头看,见没人追上来就松了口气。
手掌擦破了,长袍也染上了泥污,明明出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可回去就一片狼藉了。
“……嘶。”药酒涂在渗血的伤口上,刺激得让人微微战栗。
柏竹下意识放轻动作,说道:“殿下忍忍……”
他又想到刚刚殿下慌张的模样,莫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但是又不好过问……
擦好了药,手上裹着纱布,不出三天就能好,宴谪让屋里的人都退了出去,灭了烛火歇息。
他躺在床上却睡不着,心脏有力的鼓动着,吵得人有些烦闷。
这个世界他是梁国的质子,女主许安然是燕国丞相的嫡女,那席牧歌呢……
他又会是什么身份?
想来每个世界男人的身份都不简单,权势滔天……而他在这个世界的处境又是这般敏感尴尬。
想要他死的人很多,绝对不能再和席牧歌纠缠不清了……
闭上眼睛,混沌的梦里是冰冷黏腻的水,男人死死的搂着他,不要命似的,眼神凶悍得像是野兽,深沉又锋利,仿佛只一眼就逃脱不开了……
宴谪从窒息感中挣脱出来,浑身出着虚汗。
柏竹听见声音进来掌灯,夜里寂静,天又冷,连蛐蛐叫都没有。
“殿下怎么了?脸怎么煞白的……”
宴谪摇头,鸦黑的睫羽上挂着点朦胧的雾气,额前微湿的发丝,清冷中又掺杂着点儿羸弱的模样,格外的让人怜惜。
“做了个噩梦罢了……”
他的声音虚虚的飘散在夜里,而不远处的皇宫,高耸巍峨的宫墙隔着另一个世界。
宫道上铺着薄薄的雪,打更的太监提着灯笼踩着小碎步,单薄的背影印在宫墙上,越发的渺小如蝼蚁。
“呜呜……我疼,你轻些……”清亮的眼眸沁出泪来,眼尾红得像抹了胭脂,他像是幼瘦白软的猫,哭的时候娇气得不成样子,整个人都打着颤儿……
“你亲亲我,亲亲我就好了……”
夜里明明冷得不行,许是殿里碳炉烧得太旺了,封绥让人进来把炉子里的碳撤了好几次,却依旧从混沌灼热的梦魇来惊醒过来。
“……呼。”男人坐起来撑着前额,殿外值夜的太监听见了动静,立马涌进来。
外间隔着朦胧的帘子,灯点了起来,印着明黄色龙床上男人有些燥红暗热的脸。
“皇上……”太监话都没说完,就被男人一脚踹开半步,他瞬间冷汗淋淋,磕着头慌张道:“皇上饶命!奴才……”
混乱慌张一片,寝殿里灯都亮了起来,总管德安匆忙披好了衣服赶过来,殿里已经乱得不成样子了,年纪小的太监都吓得瑟瑟发抖。
德安背后也出了些冷汗,他提步进去,在皇帝面前跪下:“皇上息怒,可是哪个不长眼的惹得您半夜生了这么大火?”
封绥漆黑如墨的冷厉眸子扫过来,眼底还带着猩红的躁意,男人哑声开口道:“……狗奴才,烧个碳炉也不会了?整夜都火烧火燎的。”
德安跪着,额前的冷汗滑进衣领里面,他不看也知道皇帝那黢黑的脸色。
“……老奴斗胆,是否需要请太医院过来看看,这已经是第三夜了……皇上半夜惊醒。”
殿里的人都知道,这炉子里的火气已经微不可查了,绝不足以让皇帝从睡梦中混沌的醒过来。
至于究竟是什么原因,大概除了皇帝也没人知道了。
殿里死寂,喘气的声音都没有。
封绥的眼眸落在碳炉里星星点点的微光上,他想起混沌燥热的梦境,冷冷挥手让人都滚了出去。
如获大赦,众人连忙嘘声退了出去,德安早让小太监沏了杯降火的花茶。
“皇上,您最近似乎有心事?”
封绥抿了口茶,明黄的衣袍微微敞开,露出健硕的胸膛。
“……怎么说?”
皇帝冷冷挑眉道。
德安作为御前总管,自然是心思细腻,他想起皇帝这两天躁动意乱的模样,像是猜到了什么。
试探道:“……许是殿里燃了碳,天干物燥,老奴记得浣沄殿里有块寒玉雕,是祛火极好的物件。”
封绥淡淡的抬了下眸子,殿里寂静,他把杯子落在桌上,“啪嗒”的脆响震得德安跪了下去,心跳如雷。
“老奴有罪……”
封绥站起来,他身量极高,眉眼立体又深邃,周身自带着冷厉的煞气。
“呵,朕的心思什么时候能容许你随意揣测了?”
这揣度圣意,猜对了是天大的好事,可要是猜错了,那可就是要砍头的……
皇帝这几天脾气愈发的古怪了。
德安磕着头,封绥却站起来走了,外殿更清冷些,他哪怕就是只穿着单薄的亵衣都不会觉得凉。
反而心头还隐隐蹿着燥热……
封绥心底是知道原因的,但是他没在意。
可接连几天夜晚,都被那黏腻燥热的梦境扰得心烦意乱,就连白日里批折子的间隙……
他都能恍惚的瞧见那张白皙清俊的脸庞。
封绥夜夜梦见这双清澈的眼眸,它在狂风骤雨的摧残下,逐渐混沌迷茫。
勾人得厉害……
像是着了魔,封绥觉得他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怎么就会被这羸弱稚气的小公子勾得一身火。
虽然是这么想的,可心里的想法却不好控制,日日夜夜的渴念……
怪得很……
“皇上,夜里凉,当心龙体,披件衣服吧。”德安把披风拿过来,封绥示意不用。
他踱步到书案前面,侧眸看见了盆里那点绿芽,或许是寒冬里殿内都燃着碳炉,所以这芽提前冒了头,小小的,嫩嫩的……
封绥顿了顿步子,开口道:“……德安。”
“老奴在。”
“去查查上元节,跑了那胆小怯弱的是谁家的,瞧着衣料精细,定是哪家养的公子,丝毫没有男子的气魄……”
话语里带着责罪的意味,可德安细细一品,就觉得不会这么简单。
皇帝日理万机,居然还记得那小公子的衣料上成,这可是从来没有的。
哪怕宫里娘娘们费尽了心思,打扮得像花似的,皇帝也不见到瞧一眼……
“皇上且安心,不过老奴瞧着那小公子倒是眼熟。”
德安在宫里混了半辈子,眼尖得厉害,哪怕只扫了一眼睛,也能模糊的记个脸。
他是真觉着这小公子眼熟,但又想不起来。
封绥把话说出来,心里居然松快了些,他又回了榻上躺着,闭上眼睛,想着或许明天就能知道那张脸的主人是谁了,隐隐有点兴致高昂。
一直到了四更天,寝殿里涌进来人伺候着洗漱上朝,封绥都没发现他今天脸色好了很多。
脾气都没前几天那么暴躁了。
德安松了口气,立马让下面的人去把那个小公子掘地三尺也给得他找出来。
宴谪还不知道宫里的事情,他怕再遇见席牧歌,于是更宅在府里,想着不到万不得已不出门。
人也不难找,更何况像宴谪这样身份敏感的。
德安收到下面传的消息,有些头疼,他看了眼正批折子的皇帝,好不容易才和颜悦色些……
这但凡是哪位大臣家的公子,只要皇帝起了心思,谁不是巴巴的送上来?
但是……这梁国的质子,虽说现下寄人篱下,身份尴尬,但如果强要了人,这事儿也做不得,到底是个皇子啊。
难怪他看着眼熟了……
封绥把折子合上,心思根本不在上面:“如何了?”
“皇上,人是查到了,但是……”
“但是什么?”男人有些许怒了。
“那位公子,正是梁国送过来的质子,宴谪。”
殿里静了静,封绥勾唇冷笑,话音有些冷厉:“……吞吞吐吐什么,不是更好吗?梁国的质子,朕还动不得他吗?”
这些年来,燕国和梁国一直打得不可开交,前几个月,梁国输了战场,差点被攻破了城门,但燕国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于是就威胁了梁国把最受宠的皇子送过来当质子,以维持和平。
但封绥野心太大,等兵力稍微恢复,他定会踏平梁国,所以送来的质子他也从没有在意过。
几个月了,就扔在清冷的门府里,任由人家自生自灭了。
不过,想来这样平静的日子是没有了……
梁国质子,怪不得。
封绥摩挲着指尖的薄茧,心底又躁闷得厉害,怪不得那天见了他就跑,说不定就是隔着面具认出了他的身份,不愿意同他见面。
肯定恨吧,又无能为力……
梁国那个无能的老皇帝也不知道怎么养的,竟让皇子成了这副怯弱勾人的模样。
“德安,朕前些日忙于朝政,怠慢了质子,这几日也暖和起来,是不是得招待质子进宫叙叙,毕竟孤身在外的,定然也想家的紧……”
德安哪里能不知道皇帝的心思呢,他只能应了下去。
(https://www.02sw.net/3036_3036815/4196349.html)
1秒记住02书屋:www.02sw.net。手机版阅读网址:m.02sw.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