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幻境
“娘亲，你去救爹爹，这里我们两个撑着！”
小黑小白两人身上各爆发出强大的神力。
原本正在坍塌的天地停止了动静——冲出云天的飞鹰悬浮在天空，大地上奔腾的兽群也一动不动。火山上喷出的熔岩如同一道道红色的石柱般屹立在天地……
时间就仿佛禁止了一般。
但是随着神力消耗，小黑小白两人的小脸越来越苍白，不过片刻，原本禁止的天幕再次如同一块巨大的木板开始下坠，几乎要压在两人脆弱的身板上。浮现一身冷汗。
小黑小白两人的神力几乎完全复制了玄佘和长昼，理论上虽然可以替代两人阻挡神域的毁灭，但是小黑小白的年龄实在太小了——幼年期的真神实力还是太过弱小。
“我就是你。”
随着耳边那道温柔女音的落下，叶烟周围的场景顿时一变，小黑小白消失不见，长昼和玄佘也消失不见。周遭坍塌的天地变成了一片无边无际的虚无。像是天地还没有分开白天与黑夜之时的虚无混沌状态。
她站在虚空的最中央。
而她面前多了一位身穿青蓝色衣袍的美丽女子。
女子的相貌和她十分相似，但她的眉心中却有一道繁复美丽如花的神纹，她周身却好像荡漾着一股无法直视的光华，神圣温柔的气质扑面而来，为她本就美丽动人的面容，点缀上更加无与伦比的魅力。
叶烟很快便认出她的身份——渺烟。
那位早就已经离开的生命女神。
也是长昼的未婚妻。
自己当时在幻境中附身的那个存在，应该就是她了吧？
叶烟也说不上来自己现在什么感受，有些呆呆看向眼前这名美丽夺目的女子，因为太过相似的缘故，她有种自己在看镜子的错觉。
但是［镜子］中的人却完全是与自己截然不同的行动以及表情，这种略显奇异的感觉让人觉得格外稀奇。
“……你说，你就是我，什么意思？”她皱了皱眉，虽然这个意思字面上明明很好理解，但是落在现实中，却有种令人难以理解的错愕感。
叶烟隐隐感觉到自己似乎在逃避着些什么。
“就是你想的那样，我是你，你是我。”青衣女子欢快走到她身边，扬起那张明媚动人的面容，令人无法拒绝的漂亮眼睛看向叶烟，似乎隐隐透露着期盼。
女子的眼角并没有那颗红痣，而是多了一朵美丽的青色花瓣胎记，如众星拱月般围绕在她弯弯的眉眼周围。好看极了。
“当年的我随着真神域一起破灭了，以自己的神魂留下了一颗名为希望与生命的种子，那颗种子遗落在小世界中，一代代的成长就成为了你。”
女子的声音轻柔又好听，“所以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啊。”
“我们拥有同一个神魂，只是截然不同的记忆而已，就犹如你在下界的每一次转世。”
叶烟愣愣看着眼前的女子。
半饷，她摇了摇头，“不，我不是你。”
渺烟美丽的脸上流露些许差异，随后是哀伤，哀伤于自己代表的这部分记忆被本体拒绝了，“你接受了烟烟和叶烟是一个人，却不能接受渺烟和叶烟是一个人吗？”
“……那不一样。”叶烟皱了皱眉，轻声道。
“为什么不一样？”渺烟眨了眨眼，有些疑惑，“是因为爱的对象不一样吗？”
“我喜欢长昼，而你喜欢永夜，所以你无法接受我这份记忆？”
叶烟一言不发，渺烟却笑了起来。她们本来就是同一个人，她看透她的心思与迟疑如何容易啊。
渺烟轻笑了笑，并没有打算强迫她，不管是哪一个她。她们本来就是同一个人，她尊重她的选择。
只是……
渺烟站在她身旁，云袖一挥，眼前的虚无出现了一块光幕，大片大片的土地正在坍塌，连天空也出现了一道巨大的缝隙。
而小黑和小白已经撑不住了，鲜血从两个人的耳朵眼睛鼻孔中流出……长昼和玄佘则还处于沉睡之中，他们身上的神光越来越暗淡，几乎完全消失。
渺烟看着眼前的这一切，眼中闪过一抹悲痛，目光落在长昼身上，又轻轻移开，轻声道，“现在能救他们的只有你。”
“我该怎么做？”
叶烟看向小黑小白还有玄佘，神色不无着急。
“接受我。”
渺烟转身看向她，依旧是那副温柔笑意，双手背在腰后，“你从内心真正认可我们俩是同一个人，完全的接受我，拿回属于你真正的神力。”
“回归神位，拯救众生。”
完全的接受，也就代表神力与记忆也完全接受……如果接受了渺烟的记忆那她还会是她吗？
如果她真的多了那几万年的漫长记忆，那自己这区区几百年的记忆又将会被如何轻易击溃？变得一文不值。
叶烟更情愿相信自己会变成渺烟，而不是现在的叶烟。
如果她真的变成渺烟爱上了长昼，那么玄佘又该怎么办呢？
被伴侣抛弃，一人带俩娃，然后孤独终老吗？
她根本无法想象玄佘到时候要多伤心。
“不，我不需要。”叶烟最终坚决的摇了摇头，做出自己这一生为数不多并不理智的决定，但却是她遵从本愿的决定。
“好吧。”她尊重她的选择，渺烟轻轻地笑了笑，便消失在叶烟眼前。
只留下一一声如风般飘散的嗓音，
“等你想再见到我的那一天，我会再次出现在你面前。”
眼前的虚无空间消失，再次变成了正在坍塌的神域，小黑小白两人还在强力支撑，她必须要抓紧时间唤醒玄佘和长昼。
玄佘的情况似乎被他自己控制住了，身上那些蛛网般暗紫色的神纹蔓延的趋势减弱，而长昼却反之，整个人似乎下一秒就要被吞噬。
叶烟来不及多想了，指尖凝聚着一团淡绿色的神力没入他的眉心，紧接着她周围的场景一变。不再是正在坍塌的天地和喷涌的火山，转而是绿草如荫、天蓝如澈洗。
叶烟赤足漫步在地毯般的草地上，正想着长昼会被怎么样的幻境控制住时，不远处伫立的银发男人已经冲她走了过来。
苍白冰凉的手指落在她脸上，银白的长发如世间最美好的丝绸般滑过他的眼睫，痒痒的，麻麻的……他低头看她，轻轻唤道，“你终于回来了。”
“我一直在等你……”
等了你几十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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