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二章 祭祀大典
如南昭雪所料,容家接下来的这两天可不太平。
户部左侍郎把银子接走时,赵冬初让他一一仔细验过,数目也核对上,分文不差。
走的时候遇到一场小骚乱,但很快被平息,人也被抓回京兆府。
据审,说是容家的人,想看看银车。
这结果一通报,不用赵冬初说,户部左侍郎直接就禀报给皇帝。
皇帝本来就为这事儿烦得不行,一听说容家还想看看银车,更气不打一处来。
恐怕不是只是想看看,是想弄走吧?
他立即下旨,那几个人不必等到秋后,直接拖到菜市口斩了。
责令容慕深所在书院的学生们,好好读书,不要有歪心思,邪念想。
说是说书院的学生们,实则就是说给容家人听。
一时间,书院一片哗然。
这么多年来,还没有接到过这样的旨意。
容慕深气得半死,想进宫去找容妃一趟,结果在宫门就被拦住了。
他心头一沉,后悔不已,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连银车的影子都没有见到,还弄了一身腥。
连累了书院和学生们,还连累容妃,眼看就是祭祀大典,真是得不偿失。
他懊悔也是没用,事情已成定局。
转眼到祭祀大典,不只是百官和皇室宗亲参加,看台外围,百姓们也能观礼。
这算是一个比较亲民的祭祀。
皇帝打起精神,这次力排众议,让玉贵妃跟随一同出席。
玉贵妃是第一次参加,新奇兴奋不已,时不时问些奇怪的问题,把皇帝哄得也很开心。
圣驾出发离宫,容妃心中不快。
自打从太后宫里出来之后,除了回到原来宫中,恢复位分,其它的实际好处一点没有得到。
本来还想着能一同出席祭祀大典,这下也泡汤了。
“珍贵妃那边怎么样了?”
“回娘娘,她那边还是老样子,在喝汤药,据说是毒控制住了,就是不知道彻底好是什么时候。”
比起珍贵妃的境遇,容妃心里多少痛快些。
“得想个法子,赶紧让雍王出来才是,”容妃手按着眉心,“本想陪皇上祭祀之后,能够提一提。这下……”
可珍贵妃的养子战王封天极,在外面混得不错。
她的儿子也得赶紧出来才是。
现在没有太子,看似平静,实则暗涌汹涌,谁不想争一争?
她在心里暗暗盘算,据之前历法计算得出结论,今年的雨季会提前,而且雨量会很大。
那时候就是雍王的绝佳时机。
得在那之前,把雍王救出来。
否则的话,时机再好,不能现身,也是不行。
正在琢磨,听到外面的钟声,悠扬传出很远。
祭祀开始了。
此番祭祀,皇室宗亲和百官参加,也可以带女眷,但带的不多。
都知道这是个累人又紧张的场合,一般人都不愿意参加。
南昭雪也不例外。
但她不是没来,是没以战王妃的身份来。
此时她穿着军服,握着长枪,就站在封天极不远处。
封天极时不时转头看她,两人对视一眼。
南昭雪瞧着这场面,以前只在影视剧里见过,这次见到真的了,比起亲眼所见,之前那些都弱爆了。
今天玉贵妃打扮得不错,水红色衣裙,华丽非凡,头上是成套赤金镶嵌红宝石的首饰,明晃晃刺人的眼。
让人根本看不清她长的什么样。
皇帝穿明黄色龙袍,头戴皇冠,一步步走上祭台。
巨大的鼎炉中香气袅袅,皇帝亲手点香插上,无比庄严。
四周钟声鼓声,沉沉震人心魄。
上完香,又开始向上天祈告,一套词儿说完,这才算结束。
百姓们欢呼声四起,钟声鼓声也跟着欢快起来。
皇帝也很高兴,频频挥手向百胜示意,听着他们山呼万岁。
接下来,就是该是玉空大师讲佛经。
容家虽遭了训斥,但这个流程是早就报上去的,玉空大师也很受尊敬,并没有受此事影响。
皇帝也乐于听玉空大师讲经,以前也想请他去宫中讲,但一直没有实现。
他坐到准备好的椅子上,玉贵妃陪着,安静听着。
南昭雪眯着眼睛看,别说,玉空大师今日换了新僧衣,新袈裟,还特意剃了剃发,胡子也打理过,颇有几分高僧气质。
他坐在蒲团上,声音低而缓,眼睛微合,双手合十,诵经声如河流缓缓流淌,滋润在场人的心田。
南昭雪都感觉,紧绷的心神慢慢松驰下来,难得的心神安宁。
四周一片寂静,只有玉空大师的诵经声。
百姓们也席地而坐,心神放空,像被洗礼。
南昭雪暗想,不知道是凌凌柒有慧根在,还是原来玉空大师留下的神识作用,看来,凌凌柒做玉空大师,比做老阁主要成功多了。
不知不觉,诵经也结束。
皇帝缓缓回神,就在以为一切要随着玉空大师最后一句结束的时候,忽然,变故突生。
就在看台四周,每一侧半空都升起一个佛像。
影子很淡,但足够看得清楚。
现场的人都瞧见了,赶紧都跪下叩头,说是真佛现身,说是佛祖显灵,说玉空大师就是真佛化身……
说什么的都有。
南昭雪飞快和封天极对视一眼。
两人都看向皇帝。
皇帝却不像其它人那样激动。
他震惊之余,忽然就明白过来,当初容妃所谓的“佛缘”,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摆摆手,让神策军把百姓们遣散,走向祭台。
“大师,”皇帝低声道,“有话要对朕说?”
玉空大师垂眸道:“皇上,出家人不打诳语,只说事实。”
“那之前的是事实吗?”
“之前的也是事实,”玉空大师回答道,“是贫僧自己都不知道的事实。今日也是事实,是贫僧知道的事实。”
皇帝听懂了,他是说,那天,他也是被骗了。
今日用这种方式,来告诉众人。
“何故?”
玉空大师跺跺脚:“皇上可亲眼见证。”
礼部尚书丁锐进小跑着过来,满头冷汗:“皇上,这台子是原工部尚书孙康负责搭建,臣没有明察,臣有罪。”
任谁都知道,礼部是临危受命,才接手,只能在原基础上准备,扒了重建,那不可能。
是皇帝自己给了工部机会,要想治礼部的罪,得先治他自己。
皇帝只能吃这个哑巴亏。
更何况,这也不算什么亏,至少让他明白一个真相。
如果,一起来的是容妃呢?
容家的野心,真是不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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