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
盛悉风要来泉市的事, 只有钟尔一个人知情。
狼耳给我锁死在床上声名远扬,加上之前钟尔隔空喊话许听廊、闹得满城风雨的时候,她也出了好大一份力, 所以她在两位艺人团队眼中,可谓恶名昭彰。
好在钟尔拿她当香饽饽, 一听她要离婚, 都没跟剧组和团队商量,直接邀请她到泉市散心。
落地泉市机场的时候, 钟尔还没结束当天的技能训练,也没敢叫人去接,因为她的助理小方认识盛悉风。
最近钟尔每天强撩许听廊, 已经够她的艺人团队头疼了,若是再加个上蹿下跳的粉头现场嗑cp, 那他妈的,简直是核-武爆炸。
要是让小方知道,他绝对不会给盛悉风走出机场的机会。
这种缺德事,只能先斩后奏。
盛悉风拦了辆网约车, 前往钟尔下塌的酒店,钟尔不放心她一个人晚上坐车,不过她保证自己会全程和室友保持通话。
机场出来的很长一段路都是荒郊野岭, 路灯也黯淡,路两边是大片的农田,很远处有几栋零星的农居, 还亮着灯。
好在司机大叔憨厚健谈, 看到她是独自一人的年轻女孩, 还主动提醒她跟亲朋报备车牌号码, 路上也没问她什么个人信息, 她开了免提,加赵梦真三个人聊起了天,司机给她介绍泉市的风土人情,推荐好玩的好吃的。
一路上家人的电话和微信不绝如缕,尤其沈常沛,已经担心疯了,这会也没心思跟她置气了。
盛悉风在群里报了好几次平安,也接了沈常沛的电话,但是沈常沛还是不放心,一个劲喊她回去,甚至动了连夜赶来泉市的念头。
盛悉风的耐心告罄,看着屏幕里不断涌出的新消息,心里的负面情绪急剧堆积。
她爆发之际,一直没做声的江开忽然在群里发言。
比沈锡舟帅一点:「妈妈,我这边看得到她的打车行程,我会实时盯着的,放心」
盛悉风这才想起,自己打车软件的紧急联系人里填的是江开。
虽说他常在外头,真有什么事未必能及时联系上,不过她一般都自己开车,或者坐家里的车,偶尔那么一两次的打车,不外乎是在外头喝酒,也就在江开面前,她敢肆无忌惮暴露自己的目的地是某某酒吧。
现在婚都快离了,她当然不允许自己的行程还在他眼皮子底下。
正在app里面捣鼓怎么修改联系人,忽听司机大叔懊丧地拍了下自己的脑袋,说:“坏了,准是轮胎破了。”
果然,仔细感受,车辆行驶间有明显的颠簸,不是马路不平顺,而是轮毂硌着路面导致的。
司机靠边停车,盛悉风也跟着下车,看了下轮胎情况,说:“可惜没有备胎。”
司机:“有备胎我也不会换。”
“我会啊。”盛悉风说。
司机看她细皮嫩肉的模样,明显不信。
“我真的会。”盛悉风哪能忍受这种质疑,“我老……”
一个顺口又想抬江开出来。
赛车手的成功离不开卓越的车技,也离不开给力的装备,他除了练车,剩下时间就是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改装车辆、提高性能。
他对车的组装了如指掌。
换胎是很有用的技能,他教过她。今天这车要是有备胎,还真难不住她。
她乍然噤声,司机听到一半,迷茫地等着她说下去。
“我老爸是开修理店的,所以我会。”她扯了个谎。
司机恍然大悟,夸了她几句,给道路救援打电话,对方问了大致的方位,约莫要四十分钟才能过来。
挂掉电话,司机歉疚地跟盛悉风说:“小姑娘,等车也要车费,你要不试着打别的车看看?就是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可能不太好打。”
“哦,好的。”
司机宽慰她:“你要是打不到,我一会还给你送过去。”
盛悉风说好,正要操作,江开的电话就来了。
她犹豫一下,接起来。
听到她的声音,他微松了一口气,但开口语气并不温和:“你那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车半天没动了。”
所谓半天,顶多也就五分钟。
盛悉风说:“没什么,车胎破了。”
江开:“那怎么办?”
“换一辆车打。”她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还没点进app,他电话又来了,语气更差,俨然压着火气:“那种地方打得到车?”
盛悉风反问:“我不打怎么知道?”
江开:“那打不到呢?”
盛悉风快烦死了:“打不到司机修好车也会送我过去的。”
说完二次挂电话。
本以为这下他肯定能消停了,谁知没过两秒,他又打过来了。
“干嘛啊,你能不能别烦我了?”她真的烦了,都要离婚了,搞这些关心问候有什么意思。
“妈的,我就这么想管你?”江开也火死了,直接开喷,一连串反问句砸过来,“换车打是不是要结束当前行程?那你还有安全保障吗?我还怎么知道你在哪?你就这么确定你遇到的都是好人?你能不能有点安全意识?”
盛悉风自小被护在温室里,几乎没有经受过外界的风雨,社会经验严重不足。
这些都是她根本没有想过的问题,被江开一说,她才感到后怕,警惕地看一眼慈眉善目的司机。
她不吭声了。
他深呼吸一口,语调平静下来:“你别取消,我给你打。”
“我让梦真给我打。”她有点挫败,闷闷地说,不忘声明自己并不是完全没有安全意识,“她一直跟我打着语音的。”
江开没有强揽任务,再强调了一遍让她不要结束当前行程,以及到了报平安。
盛悉风运气不错,十分钟后就坐上了赵梦真给她打的车,她这才结束当前行程。
江开的微信消息几乎第一时间来了。
比沈锡舟帅一点:「打到车了?」
breeze:「嗯」
发微信可不能代表本人。
比沈锡舟帅一点:「说话」
盛悉风:“……”
他真是警惕到鬼精,她叹为观止,沉默一会,还是给他发了条语音信息:“嗯嗯,上车辣。”
说“嗯嗯”和“辣”不是卖萌,而是他某天看了部犯罪片后跟她定的暗号,代表平安。
因为即便是语音,也可能受人胁迫。
依旧是和赵梦真保持免提通话,为了避免父母因为方才的爆胎事件更加紧张,她在群里谎称已经抵达酒店。
半小时后,她按捺住兴奋的心情,做贼似的敲响了钟尔的房间。
钟尔鞋都没穿,跑出来给她开门,给了她一个热情到窒息的拥抱:“啊!爹的好大儿!”
“妮多,你瘦了好多。”盛悉风回抱住她。
“没办法,赚钱就是这么辛苦。”钟尔揉着酸痛的手臂跟粉头诉苦,“要不是为了许听廊,我才不吃这个苦呢。”
听到这个名字,盛悉风的眼睛就更亮了:“狼狼呢?”
“在隔壁呢,我带你过去找他。”
近乡情怯,盛悉风紧张极了:“可是他会喜欢我吗?”
她身份特殊,许听廊喜欢她等于喜欢和钟尔当cp,但依照近日来他的种种表现,他可能不是那么愿意和钟尔当cp。
“他肯定喜欢你啊,我昨天提前跟他打过招呼了,估计已经期待一天了吧。”钟尔信誓旦旦。
盛悉风怎么就有点不信呢。
她的精明难得开窍,不肯动,用怀疑的眼神凝视钟尔。
“好吧。”钟尔架不住,跟她说实话,“我昨天说给他看女儿。”
盛悉风:“……”
“所以你看到他,知道要叫他什么吗?”
盛悉风点头,满脸真诚,但当钟尔带着她敲开隔壁房门,见到许听廊的第一眼,她眉开眼笑:“狼狼!”
她已经有两个爸爸了,虽然她和江开离婚以后,江邵可能没法继续当她爸爸,但她也不能随便认爸爸吧。
再怎么说,也得混熟点再考虑。
她可是很有原则的!
许听廊镇定的脸上闪过一丝震撼,他以为所谓女儿是只猫猫狗狗,没想到是个大活人。
尤其当钟尔介绍盛悉风就是狼耳给我锁死在床上时,他彻底绷不住了,绷不住了就要赶人。
恰逢小方出来,定睛一看盛悉风,差点没吓晕过去:“祖宗啊,你来干什么?”
小方对盛悉风的到来毫无欢迎之意,扬言只让她待一个晚上,明天就要把她送走。
“我今天去民政局申请离婚了。”盛悉风本意只是卖惨,结果说着心情还真有点低落了,“是出来散心的。”
“……”小方是个正常男人,哪吃得消这套,这下他说不出重话了,只好使缓兵之计,“明天再说”。
两个女生被小方赶回房间,回到床上,盛悉风才发现自己手机一连串的未接来电和消息。
她匆匆浏览一遍,很多是江开的来电和微信,这个点他理应已经在飞机上了,虽说现在的国际航班大都有了wifi,但通讯电话是不能打的。
她查了下他的航班,已经起飞。
他没上飞机。
这个时候,赵梦真给她打来电话。
“你没跟你前夫说你平安到了吗?”虽然婚还没离成,但赵梦真已经把江开称为前夫,“他急疯了,都找到我这来了,我都不知道他哪来的我号码。”
估计是辗转了很多层,从他的朋友到表弟,到侯雪怡,再到孙晓,最后到赵梦真。
盛悉风把脑袋拱进了枕头。
如果要说他做这些,她毫无触动,那是骗人。
可她现在不需要、也不想要这些。
趁着钟尔还在洗澡,盛悉风把电话拨了回去。
江开第一时间就接起来了。
她平静地告诉他:“你走吧,不要再管我了。”
没有道歉,没有解释。
他不说话,半晌,冷冷地自嘲一笑。
直直地戳中了盛悉风的神经,没错,在他看来,她这个人不识好歹,狼心狗肺。
她烦躁至极:“我是你老婆的时候,你听说我被埋在地下,就算以为是诈骗,连一个确认安全的电话都没给我打,现在要离婚了,又为什么来管我了,这到底算什么?”
“我打了。”江开说。
“……”盛悉风不知道该说什么,那天她的手机后来确实没有电了,但在没电之前,少说还有三五分钟。
期间她一直在等他的电话。
可是他没有。
江开是那种很厌烦在别人不信任自己的前提下出言解释的性子,他有好一会没说话,最后他一言不发挂了电话。
这天盛悉风在钟尔这里睡的觉,睡前她不死不休,盘着腿坐在钟尔身边,把狼耳夫妇所有能抠的糖都仔仔细细抠了个遍。
钟尔从一开始的心花怒放,听到昏昏欲睡,最后告饶:“祖宗,睡吧。”
盛悉风不放心,担心明天起来小方就把她送走。
“他敢?!”
得到钟尔绝对会留住她、还带她进组、而且会名正言顺给她安排助理身份的保证,她才高兴了。
可是躺在床上,她还是翻来覆去睡不着:“妮多……”
“救命……”钟尔白天在剧组累得只剩半条命,明天还要早起,这会俨然要疯了。
忽然琢磨出一点什么,试探着问:“你是不是要离婚了,所以心情不好?”
盛悉风所有的亢奋都在这个问题中烟消云散,她在黑暗中眨眨眼,说:“没有啊。”
她说的那么笃定,不知道是在骗谁:“反正我又不喜欢他。”
钟尔就不是那种会安慰人的性子,象征性哄她两句,就撑不住睡意失去了意识。
剩盛悉风一个人,时而思考人生,时而拥抱自由,体验冰火两重天。
精分之际,身边的手机屏幕进来一条新消息,屏幕光亮起,照得她半边脸庞微微发亮。
她拿过,意料之外的消息。
比沈锡舟帅一点:「我真的打了」
那天接到钟尔帮忙拨出的电话,江开以为是诈骗电话,但也怕万一,所以第一时间给盛悉风拨去电话确认平安。
连打两个都无法接通,后来想来,应该是地下信号不稳定。
当时他有点着急了,于是拨给家里的座机,金毛的保姆接的电话。他正待问起盛悉风怎么回事,便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她说笑的声音。
以为她平安,他松了一口气,跟保姆说:“没事,我打错了。”
两天后他才知道,她当时真的被埋在地下,还扭伤了脚。他疑惑,问起保姆,保姆回忆,说那天只是给金毛放录音录像,教它听话。
以他们俩的关系,事后打电话确认平安很正常,但是事后专门解释为什么没打电话就会莫名的违和,因为她表现得根本就不需要他,她说被埋的时候找他是想让他照顾好金毛。
就像她也一直没有问他为什么不打电话给她一样,因为他也表现得吊儿郎当,笑她运气真好,好好的开在路上还能掉下去。
她要在怒极之下才能失口问出,他也要在几经挣扎后才说服自己跟她解释。
他们在对方面前,可以比谁都死皮赖脸,但又比谁都死要面子。
这件曾让盛悉风怒到轧车泄愤的事故,在这种时候却被证实只是命运阴差阳错的小玩笑,她不知道作何反应。
应该高兴的,应该释怀的,但真相好像已经不那么重要了,捂不住她破了洞的心,也拼不回破碎的水晶鞋。
她想离他远一点,想让自己静下来,想治愈自己心里的伤口,而不是在他的关心里迷失自我。
因为他是江开,所以她知道,自己有多容易喜欢他。
面对喜欢的人,每个人都是心软的神。她必须要足够坚定,才能阻挡死灰复燃的可能。
她真的,不能再输第三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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