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第 91 章
再说回盛悉风那边, 确实短暂地被江开卖她面子的行为拨动了少女心,但她很快回归了重点——这两个男的根本不厌女,他们说的什么讨厌小女孩不谈恋爱不结婚, 都只针对她一个人。
她也终于明白前段时间, 沈锡舟频频单独秘密行动,而江开一直打马虎眼的原因。
当然她对沈锡舟顶多是觉得不平衡, 不存在正儿八经的占有欲。
她主要还是气江开, 开学三天,她等了他三天,他一次都不知道找她,却知道跟她的同班同学一起吃饭。
既然如此,又装模作样护着她干嘛?!
她午饭都没吃就回了教室, 一个人趴在课桌上生闷气。
过了会,蔡思娅也回来了, 眼眶有点红,看向她的眼神里明显带着一股怨气。
盛悉风一下子警惕起来, 该不会找她吵架吧。
她可不擅长这个。
待会吵着吵着万一哭起来了, 就丢脸丢大发了。
好在蔡思娅只是瞪了她一眼, 并没有找她的茬。
盛悉风又趴了会,很理智地想, 气归气,饭还是得吃, 不然下午军训会饿死。
可是看着外头明亮到刺眼的阳光,她又有点走不动道。
犹豫来犹豫去, 她打起了退堂鼓,跟爸妈反悔算了,不参加这个军训了。
她甚至赌气地想, 干脆回实验高中读书好了,好歹那里有她的好朋友李优乐。
正这么盘算着,一条手臂横过她的眼前,往她课桌上放了一只透明的塑料袋,里面装着面包,牛奶,巧克力和牛肉干。
她下意识抬头。
是班里的女生,她记得她叫纪寒。
在此之前,她们没有过交集。
“江开和沈锡舟给你的。”纪寒告诉她。
盛悉风不禁疑惑,纪寒跟他们也认识?
他俩是认识全世界的漂亮女生吗?
似是猜出了她心中所想,纪寒解释:“他们两个在走廊上互相……”说到这里她停顿一会,“额,谦让,我路过,就帮忙带进来了。”
这个谦让,当然是经过美化后的说辞。
盛悉风一听就知道,这两个人都下不了面子过来给她送吃的,而且他们担心她会摆谱,所以谁都不想接这个烫手山芋,互相推脱责任。
她完全能想象出来——
江开会说:“那是你妹,你不送谁送?”
沈锡舟会说:“那她是谁未婚妻?”
江开:“未你妹。”
算他们良心未泯,怕她饿死,还知道给她送吃的,而且给她买的零食牛奶都是学校超市里最好最贵的那些。
盛悉风吃归吃,心里的怨恨无法消散。
放学沈常沛照例坐车一起来接她。
“妈妈!沈锡舟和江开……”她看到母亲的瞬间就想告状,曝光他们两个沾花惹草的流氓行径。
沈常沛这些年应付鸡飞狗跳三人组应付得麻木疲倦,她叹了一口气:“他们两个又怎么欺负你了?”
“不是欺负我,他们两个早……”话说一半,盛悉风还是咽了回去。
她只想给他们一点小小的教训,要是真的把沈锡舟和庄殊绝“告上法庭”,好像太缺德了点。
她从小和兄长还有江开三个男生一起长大,做梦都想有个姐姐,每次闹着要姐姐,大人们都笑说:“姐姐是生不出来了,但是等哥哥们找女朋友了,你就有姐姐了。”
而沈锡舟肯定要激烈反驳:“我不找女朋友,我讨厌小女孩。”
盛悉风一直挺期待有姐姐,现在真的有姐姐了,但她在气头上,姐姐跟她打招呼她都没理。
不知道姐姐会不会因此讨厌她?
沈常沛以为她要说早上:“早上怎么了?”
盛悉风回神,脑瓜子飞速转一圈:“早上睡懒觉迟到。”
沈常沛隔三差五收到沈锡舟班主任的告状,相比较而言,早上睡懒觉迟到这点小事,她根本懒得跟沈锡舟计较什么,江家父母也是同理,所以她只敷衍着回盛悉风:“知道了,我晚点就说他们。”
沈锡舟接到母亲电话的时候,正在球场上和江开打球。
拿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忍不住跟江开吐槽:“狼心狗肺的讨嫌鬼,肯定第一时间就巴巴告状了。”
电话接通,母亲却只字不提早恋相关,而是叫他们早上起早点别迟到:“妹妹检举你们了,你们是哥哥,要给她做好榜样……”
看得出来,沈锡舟为错怪盛悉风内疚得不行,后半场球一直心不在焉、心事重重的。
江开看着啼笑皆非,下了球场,俩人回寝室简单冲过澡,然后差不多到了晚自习时间。
窗外是渐渐暗下去的粉红色的天,无风的傍晚很是燥热。
而教室里很安静,除了风扇的转动,就剩下写字的沙沙声和偶尔翻动书页试卷的动静,不需要老师的监督,所有人都在埋头苦学,远桥中学的读书氛围非常浓厚,更别提高三。
江开从抽屉里抱了一摞书到桌面上,随手抽了一本练习册摊开,却没着急动笔,拿出手机点开了q-q。
这种名正言顺找盛悉风茬的滋味,让他神经亢奋。
「怎么没告状」
盛悉风刚到家不久,饭已经在回家路上吃过了,这会正准备练琴。
好几天过去终于又收到江开的消息,这人说的话却一点都不中听,什么叫怎么没告状,搞得她只会告状似的。
本来不想理他,到底还是气不过。
「谁稀罕管你们的破事」
江开的回复来得很快。
「那中午找我麻烦干嘛?」
breeze:
「挑葱还要别人给你挑,恶心【吐】」
「天天装作自己不喜欢女生,虚伪【吐】」
比沈锡舟帅一点:「恶不恶心虚不虚伪又关你什么事了」
breeze:「我眼睛里就见不得脏东西」
比沈锡舟帅一点:「一起吃饭就是喜欢,那你和你老同学吃饭你也喜欢他?」
盛悉风没想到他居然知道她和任豪杰一起吃饭,而且还拿这个事情强词夺理。
她和任豪杰好歹是认识9年的同学,可他和蔡思娅认识满72小时了吗?
「在学校没少泡妞吧,花心大萝卜」
蔡思娅是江开18年来,除了盛悉风之外第一个在非必要情况下接触的女生,他好像在异性交往方面有种特别的天赋,格外的游刃有余,连沈锡舟都忍不住怀疑他之前是不是偷偷谈过恋爱。
只是这些个情况,跟盛悉风解释的话,她肯定不信。
而且他交由自由、恋爱也自由,有什么可跟她解释的?
「我就是要叫女生陪着一起吃饭才吃得香」
他们两个在现实生活吵闹归吵闹,网络上的关系还算和平,但这一次聊天,现实中的风气吹到了网络,针锋相对个没完,江开小江老师的滤镜在盛悉风心里碎了一地。
他还说,她要再搞破坏的话,叫她把自己赔给他一起吃。
呸。盛悉风看着,险些跳起来。
这人的不要脸程度又刷新她的认知了。
说到最后,两个人不欢而散。
军训第四天,盛悉风有了个新的饭友,纪寒。
昨天纪寒帮她拿了零食,不过事后俩人也没什么多余的交流,盛悉风以为交集到底为止,没想到今天她居然主动邀请了自己。
而且这天上午,盛悉风又收到了江开的q-q。
比沈锡舟帅一点:「把我饭搭子赶走了,你来陪我吃」
breeze:「你没有,不代表我没有」
比沈锡舟帅一点:「装什么,以为我昨天没发现你一个人来的食堂吗」
breeze:「昨天没有,不代表今天没有」
比沈锡舟帅一点:「谁?」
breeze:「谁关你什么事」
比沈锡舟帅一点:「你那老同学?」
盛悉风不理他。
过了一分钟,手机又震。
比沈锡舟帅一点:「我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哦」
这个贱人!盛悉风一口牙差点咬碎。
「女的」
「你以为我是你」
比沈锡舟帅一点:「哪个女的」
breeze:「反正不是蔡思娅」
比沈锡舟帅一点:「谁?」
盛悉风:“……”
过了会。
比沈锡舟帅一点:「o」「那是谁啊」
盛悉风那边教官召唤集合,她着急归队,没时间跟他继续闲扯,干脆直接跟他报了名字。
「纪寒」
其实她完全可以说“昨天帮你们给我递东西的女生”,但她就是要说名字,传达一种【你多管闲事干嘛,反正你又不认识】的讯号。
到下一节休息,她再打开手机,却见江开在她说“纪寒”之后的半小时之后,回道:
「无语」「直接说昨天给你送东西的女生不就行了?」
盛悉风看得呆了两秒,他不会专门去打听她的饭搭子了吧。
他打听那干嘛?
不过他倒是没有再说让她赔他饭搭子的混账话了。
午饭时间,盛悉风和纪寒一起去食堂,纪寒很健谈,都不用盛悉风费心找话题:“今天龙天宝突然消停了,你是跟他说什么了吗?”
“没。”盛悉风也觉得奇怪,这人突然哑火了,军训一上午一次都没来找过她,甚至都不曾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之内,要不是他一大早就在学校门口等她、上来就为这些日子以来的冒犯跟她道歉,她肯定以为他凭空消失了。
“这个24k纯傻逼。”纪寒直白地骂,“我最瞧不上这种不好好读书,拿流氓当光荣的人。”
后面,纪寒又问盛悉风和江开沈锡舟的关系。
“我昨天在食堂看到你跟他们说话了。”
说得挺委婉。
盛悉风人情世故认知浅薄,但再傻也知道,不会随便把自己和江开的娃娃亲告诉别人。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娃娃亲,很可能会被嘲笑的。
她只简单说:“沈锡舟是我哥哥,他和江开从小一起长大。”
“哦。”这么说纪寒就懂了,“竹马竹马啊……嘿嘿。”
“竹马竹马?”盛悉风奇怪。
一般人听到她和两个男生的关系,一般都是羡慕她有这么帅的哥哥,还有这么帅的竹马,反正重点都在她和两个男生的关系上,还从没有人像纪寒一样,把关注点放在两个男生身上。
“咳。”纪寒正了脸色,“我的意思是能有这么好的朋友,很幸运。”
“什么好朋友,狼狈为奸罢了。”盛悉风不屑一顾道。
纪寒眼睛一亮:“说说?”
盛悉风是很愿意说起江开和沈锡舟的事情的,正好有人愿意听,她能说个三天三夜都不带停歇。
一顿饭下来,两个初初相识的女生之间全无尴尬,聊得热火朝天,一直说到回到教室,人多眼杂不得不停下。
“明天继续跟我说。”纪寒意犹未尽。
“没问题。”
学生时代的友情就是这么简单,等到军训结束,两个女生已经好到形影不离,而且纪寒刚好是班里女生排寝室的时候多出来的一个,她独自和别班女生拼寝,所以在班里没有其他特别要好的人。
每天放学,盛悉风回家,纪寒就一个人吃饭回寝室,早上也一个人吃早饭去教室,她说:“我会自己找乐子。”
盛悉风很佩服她,如果是她,她做不到怡然自得一个人。
她很害怕孤单,需要人陪,否则小学的时候也不至于明知陈梦婷没把她当真心朋友,但还是掏心掏肺对人家好,因为如果陈梦婷也不陪她,她连塑料姐妹都没了;更不至于在小时候,死皮赖脸缠着两个男生一起玩。
“你怎么会没有朋友?”纪寒不解,“你这么漂亮,这么可爱。”
纪寒和李优乐一样,都觉得盛悉风很可爱,虽然有些骄纵和缺心眼,但瑕不掩瑜。
也许这就是真心朋友的共性。
盛悉风恃宠而骄地哼了声:“那你一开始不也没理我吗?”
“你一开始绯闻对象太多了……”反正大家已经很熟,纪寒有什么说什么,“不是嫉妒,但我不太想和那种感情生活比较混乱的女生打交道。”
盛悉风:“现在不觉得我乱了。”
“何止不乱。”随着关系越来越亲,盛悉风已经把自己和江开有婚约的事如实告知,而且纪寒很轻易就看穿了盛悉风对江开的喜欢,“出生就订婚,从小就喜欢,天哪,简直是牌坊成精。”
除了纪寒,盛悉风和庄殊绝的关系也渐渐冰释前嫌,变得亲厚,至少表面上来说,比跟两个男生和谐多了。
她讲文明讲礼貌,恭恭敬敬叫庄殊绝姐姐,一度让向来被直呼其名的沈锡舟非常不爽。
至于江开那边,自蔡思娅打了头,犹如一扇新世界的大门缓缓敞开。
他身边隔三差五会出现新的漂亮女生,一起吃吃饭,等他打球,给他递水拿衣服,课间去他们班教室门口找他,他也会出去陪着说笑两句。
要说多出格,属于连学校老师看到了都不能多说两句的小打小闹,男女同学之间难道连正常的交往都不能有?
可青春期男男女女荷尔蒙乱撞,要说完全清白,那是瞎扯淡,鬼都不信。
盛悉风见一个灭一个,每一个都不费吹灰之力,因为江开从不坚持。
但他身边的女孩子跟野草似的烧不尽,至于隔多久,没有定数,主要看他心情和女孩子主动的档期,少则半日,他身边就能出现新的人,多则个把月,他天天气定神闲地给沈锡舟庄殊绝两口子当电灯泡。
她灭一个,江开找她吵一架。
他们平时联系不算非常多,但只要她坏他好事的当天晚上,他的q-q消息一定会如期而至。
盛悉风就在这种大致稳定、时而混乱的状态里,渐渐适应了在远桥中学的生活。
进入十一月以后,申城的天气明显转冷,夜晚越来越长,早上五点半的时候,外头的天漆黑一片。
盛悉风起床开始变得越来越困难,每天苟延残喘地坚持着,踩着铃声进教室。
可是某天,必经之路开始修高架桥,每天早晚高峰堵得水泄不通,司机不得不绕一大圈路才能把她送到远桥,这就导致去学校的路程又多花了10分钟。
她还没进校门,早修开始的铃声便响了。
她背着书包气喘吁吁跑进教学楼,祈祷班主任还没来,可是事与愿违,刚拐进走廊,就看见他们班班主任正在教室门口教训两个拎着早餐袋的学生。
看起来,这俩人应该也是迟到了。
天冷了,住校生迟到的情况也偶有发生,班主任放话:“铃声响了还没进教室的话,就不用进来了,在外面站到早自习下课。”
盛悉风很自觉,乖乖挪过去,跟两个同学排排站,等着挨批。
外头朔风凛冽,她为了臭美,在起床之前还偷偷脱了秋裤。
班主任看了她一眼,不动声色压下了原本严厉的斥责,原本说要罚迟到的同学在外头站一个早自习的狠话,也默默不作数了:“都进去吧,下不为例。”
盛悉风丝毫没意识到不妥,只当班主任动了恻隐之心,她不知道,盛家重点拜托过学校,她所有任课老师都知道她有多金贵,哪敢罚她,唯恐平白无故惹上什么腥。
有惊无险逃过一劫,她夹紧尾巴做了好几天人,阿姨一叫就起床,一秒钟都不敢多赖。
可是时间一久,她还是渐渐懈怠了,某个早晨她多贪了几分钟睡眠,又不幸迟到。
而班主任又已经在了。
她走到门口,硬着头皮喊:“报告。”
班主任看她一眼,挥手示意她入座。
此举惹得班里好些人交头接耳,互换眼神。
远桥中学大部分学生都是优等生,都是初中时代老师学校眼中的香饽饽,在外头罚站一个早晨,被路过的老师同学用异样的眼神看待,算是非常严厉的惩罚了。
每次只要班主任在,迟到的同学从未幸免,可到了盛悉风这里,次次都有例外。
这让大家心里怎么平衡?
“你们有什么意见吗?”班主任知道大家在想什么,他解释,“盛悉风同学每天早上坐将近一个小时的车过来,你们呢?起床五分钟就能跑到教室,你们跟她比什么?”
有班主任的镇压,没有人再敢说什么,早自习的小插曲像一粒小石子投进湖泊,泛起一阵小小的涟漪,随即恢复平静。
盛悉风这会也意识到了,自己的特殊待遇并非偶然。
此事过后,她的发条再度拧紧。
好在没过两天,学校一月一度的月假便到了。
周三下午上完两节课,她和两个男生一起坐家里的车回家。
早起近一个月,她从上车起就制定明天的计划:“我要睡到下午,你们谁也别吵我。”
两个男生一听,彼此对视一眼。
“明天五点就叫她。”
“好主意。”
“现在就定闹钟。”
“你们敢?!”
江开吊儿郎当地冲她笑:“你看我们敢不敢。”
不过他俩嘴贱归嘴贱,还不至于真那么无聊,第二天早上并没有扰盛悉风的清梦,放任她一觉睡到自然醒。
但盛悉风的自然醒……是早上5点13分。
这该死的生物钟!她一看手机时间,气得险些把手机砸墙上。
醒了再想睡就难了,她翻来覆去大半个小时,终于还是无奈地放弃了入睡的想法,而且她肚子也饿了。
但今天她不用早起上学,这会妈妈和家里的阿姨应该都还睡着,只能找点零食糕点垫垫肚子。
让她意外的是,楼梯客厅一路到厨房都亮着灯,厨房里头隐隐约约有点动静。
她走过去一看,发现居然是江开,他昨晚在盛家跟沈锡舟玩到很晚,就留下住了。
这会他正守着一碗盖着盖子的泡面,腾腾的热气从盖子没盖严实的缝隙里钻出来,袅袅上升,无声无息化在半空中。
面食和调料的香味弥散。
“你怎么起来了?”两个人同时问。
然后同时答:“生物钟。”
“那你的生物钟比我好点,我5点10分就醒了。”盛悉风唉声叹气。
江开说了个让她更不平衡的:“沈锡舟还睡着。”
盛悉风一听果然不行了:“那你怎么不把他薅起来?”
江开微笑:“他又不是你,我为什么要对他这么残忍?”
“……”盛悉风现在有别的想法,暂时不跟他计较,她盯着他的泡面,被香得口水一个劲的分泌,“泡面哪来的?”
“没了。”江开说,“我从学校带回来的。”
盛家是没有泡面这种东西的,沈常沛对女儿的衣食住行严格把控,不允许盛悉风吃垃圾食品,盛悉风第一次喝可乐都上小学了,江开随手喂的她,当时她直接震惊了——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好喝的东西呢?
“想吃?”
盛悉风点头。
江开说:“想得美。”
盛悉风就知道他没那么好说话,她不强求,自己摸去厨房临近的储物室里找零食,从冰箱里摸了一块鲜奶油蛋糕出来。
出来的时候,江开正坐在餐厅的桌子旁,开了泡面的盖子,捞起一叉子劲道的面条,呼气吹凉。
这也太香了,盛悉风没忍住多看了他好几眼。
一大早的,比起蛋糕这种甜腻冰冷的食物,一碗热腾腾的面显得多么可贵。
他跟后脑勺长了眼睛似的,招呼她:“过来。”
盛悉风就知道他刀子嘴豆腐心,她嘻嘻一笑,挪过去坐到他旁边。
他表情不情不愿的,把那叉子已经吹凉的面往她的方向递了递。
这是要喂她的意思,盛悉风散着长发,又没带皮筋,确实不方便,她连忙拢住两边厚长的头发,就着他的手,小小咬了一口。
“大口点。”江开蹙眉,“你都咬断了,一会叫我怎么吃?”
盛悉风也知道那样的吃相不大好看,她把嘴里东西咽下去才说话:“可是你叉那么大一筷,我吃不完。”
“真是有够麻烦的。”江开这么说着,把叉子上剩下的面全弄回了碗里,重新叉,只舀了三四根面条给她。
这回盛悉风吸溜吸溜地把那一叉子面全吸到了嘴里,没有咬断,丰润的红唇成了汤汁过滤器,沾上一层亮闪闪的油。
江开看一眼,莫名觉得这个画面有点说不上来的感觉。
他胡乱抽了两张纸,给她擦掉她白净的脸上溅到的汤汁,顺手给她擦了一下嘴巴。
这么喂了盛悉风半碗面,她胃口小,说吃不下了。
江开就把碗端回来,自己风卷残云解决了剩下那点半泡发的面条。
盛悉风人有点僵硬。
她以为她咬断过,他不会再吃了的。
两个人小的时候没那么多讲究,不介意对方吃过的东西,但长大以后,就不怎么共食了。
上一回吃同一个东西,已经是超出她记忆范围的久远往事。
脑子里莫名蹦出个间接接吻的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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