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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 38 章


冬天的傍晚来得很早,  只是一个不留神,窗外的天光已经式微,昼夜即将轮替,  黄昏迎来送往。

        今日阴天,云层压得很低,将日落遮得严严实实,  所以天空暗得格外干脆,像副单调的油画,  从浅灰到墨黑,渐染渐深。

        窗外是江,冰冷的江水涌动不息,  划开城东和城西,  对岸鳞次栉比的高大楼宇次第亮起外屏,  彩色的霓虹灯跨过宽阔的江面照过来,投落一室隐隐约约的色彩变幻。

        房间里很静,  但不是绝对的安静,细辩之下,能听到被浪翻涌和肢体动作的声响。

        江开格外沉默,  也格外强势,  不论是她一开始盛气凌人的要求,还是后来实在受不了了放下身段的请求,他一概置之不理。

        在这种时候,  他的天生反骨展示得淋漓尽致,  她说不想接-吻,他偏要没完没了地亲她,  就是故意跟她唱反调,  像报复又像发泄。

        那是一种极致矛盾的情景,  一边渴求融入骨血的亲密,一边竖起最尖锐的刺,她小时候跟他打架打到满地打滚都不至于这么没把握,因为清楚他的底线在哪,知道他嘴硬心软,做不出多过分的事。

        但今天他实在邪性得吓人,她完全拿捏不住他。

        脸还是他的脸,但极度陌生。

        江开身上也没好到哪里去,前胸背后全是她挠的指甲印,间或有几处深的破皮流血,惨不忍睹,但这种时候的疼痛起不到阻止的效果,纯粹是助兴剂,只会激得他更加嗜血。

        盛悉风想过退缩,但说后悔太怂,而且他也不可能给她这个机会。

        她有思想准备,知道这一遭他不会让她好过,但当那种疼痛骤然降临,还是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期。

        最初的几秒钟,她眼前都是黑的,微启着唇,很久没能出声,只有眼泪不受控制,喷涌而出。

        那是江开全程唯一的温情时刻,隐忍着没有立刻动作,默默等她适应。

        她半天没缓过来,泪眼朦胧中,他额角全是暴起的青筋,颊边热汗接连滴落,砸在她发烫的脸上,被衬得微凉。

        那张英俊的面庞变形扭曲,却又带着无上的餍足。

        他低头亲亲她淡了血色的嘴唇,手指摩-挲她被汗和眼泪浸得湿透的鬓角,说了他进房间以后的第一句话:“盛悉风……”

        尾音戛然而止,又莫名意犹未尽,不知他到底想跟她说些什么,也可能只是想叫叫她的名字。

        这一举动让她找回记忆里最熟悉的那个江国庆,说来荒唐,即便此时此刻她的痛楚都拜他所赐,但她依然感觉到一丝无所畏惧的安全感。

        她扬手给了他一个耳光,她没想过他在这种时候真能一点都不爱惜她。

        她还想再打,但牵一发而动全身,那一下的动静震得她整个人的骨头缝都作痛。

        寂静房间里,那响声清脆无比,他被力道打得偏过头去,脸上很快浮现手掌的印记。

        都说打人不打脸,他脸色一下有点冷下来,前头好不容易凝聚的一丝丝温情更是烟消云散,握着她的脚腕将她人摆放妥当,便于他进攻。

        “有力气打人了?看来你是好了。”

        乱斗终结的时候,谁也没落得好。

        盛悉风把人推开,掀过被子,翻身背对他,屋里没有开灯,玻璃外,夜色深沉漆黑。

        闭着眼睛枕在枕头上,平息呼吸和身体陌生的情-潮余韵。

        她仍在抽噎,到后面倒也不是很痛,更多是因为受不了强烈的感官刺激、和对未知的恐惧。

        江开兀自靠在床头抽烟,袅袅上腾的烟雾衬得他的眉眼极为疏离,映着她同样冷淡的背影。

        一根事后烟抽完,她那边也差不多安静下来了,一动不动,不知睡没睡着。

        他将烟摁灭在烟灰缸里,顺便揿亮床头灯。

        昏黄的光从琉璃灯罩里透出来,洒在她暴露在空气里的肩臂和小半个背脊上面,薄汗反射出莹莹的色泽,好几块皮肤透着异常的粉。

        本不欲多管闲事,但小时候的使命使然,忍了片刻还是伸手替她挠蹭过敏导致的红斑:“痒吗?”

        方才在情-欲刺激下,盛悉风无暇留意汗液过敏,等到平静下来,浑身都泛起细微的痒意,但她实在太累了,连手都抬不动,便只好由着它去。

        其实不挠也就那样,咬咬牙能忍,反倒是开始挠了,痒意便彻底兴风作浪。

        她微微往前挪了挪身子,表示抗拒。

        江开也没勉强,转而说:“抱你去洗澡。”

        “不要。”

        她现在就想躺着。

        她声音很轻,不知他到底听没听见,反正他下床,直接将她从被子里剥出来。

        床头灯晃晃照亮她的身体,对上他明目张胆的眼神,她到底觉得羞耻,挣扎不过,愤怒之下又要打人。

        这回他眼疾手快抓住她的手腕:“耳光还打上瘾了是吧?”说着仗着体力优势将她扛进浴室。

        花洒匀密的水流倾泻而下,冲走黏腻。

        “你出去吧,我自己会洗。”

        抗议无效,水声渐乱。

        再回到床上的时候,盛悉风几乎是沾上枕头就睡着了。睡熟之际,身畔的人咬牙问她:“所以你打算让别的男人也这样碰你?”

        许听廊毕竟是钟尔的意中人,拿他当幌子,很不妥当,但未来离婚了,她当然也希望自己能遇到两情相悦的人。

        那么对于江开的问题,答案确实是“是”。

        她睫毛颤了颤,想解释清楚,但没能抬动眼皮,直接陷入沉睡。

        醒来的时候万籁俱静,城市的灯火已经零落,夜幕更深沉,紧紧扒拉在窗外。

        一觉醒来,身体的不适更加明显,但精神恢复了七八成。

        半米开外,江开背对她而眠,没有温存可言。

        今夜种种,极尽亲密,其实很容易和感情混淆起来,但他们都明确区分了。

        盛悉风拿过手机看一眼时间,凌晨两点多。

        想回家,想回到家里把自己藏起来。

        即便岛湾十八号马上不是她的家,但必须说,那里是如今最能给她归属感的地方,比盛家都多。

        她的自由就从那栋屋子里开始,这是她的港湾,两年来,她在里面当家作主,没有任何人会来置喙她的安排。

        衣服还扔在浴室,她进入穿戴好,出来脚步一顿,江开不知何时起了,坐在床边等她。

        他很明白她的意图,什么也没问,也起身进到浴室,快速穿戴整齐。

        没避讳她,门就大喇喇地敞着。

        确实也没有什么避讳的必要。她垂眸,去收拾房间里其它的随身物品。

        凌晨时分,俩人退了房,一路无言地回到家中,没惊醒金毛,一前一后地上了楼。

        他们的房间都在二楼,盛悉风的主卧在东,江开住的次卧,靠西。

        盛悉风在分别的楼道口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经历过最亲密的时刻,两个人之间就再也别想谈清白,即便是简单的对视都能勾起那些不可明说的回忆。

        盛悉风将那些画面驱逐出大脑,淡声跟他约定:“明天八点,尽早把事办了。”

        江开眼神晦暗难言,只定定看着她,没有应她。

        她当他默认,扭头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刚开门,背后男人坚硬的胸膛贴上她背脊。

        她下意识扭头,炙热的吻便落了下来。

        美其名曰在家也要打个卡,盛悉风跟块破抹布似的被他往死里折腾了第三次,之前那一觉好不容易储蓄的电量彻底告罄。

        江开却没有什么睡意,任凭身体透着淡淡的疲惫,他垫手在后脑勺,浑身都透出一股饕餮过后的慵懒和满足,就着昏暗夜色打量这个名义上也属于他的卧室。

        这是他和盛悉风的婚房,但结婚两年来,他鲜少踏足,今夜更是第一次过夜,几乎全然陌生的体验感。

        空气里弥漫着香味,和她身上的一样。这里到处都是她的生活痕迹,她把房间打理得很温馨很整洁,到处都是用心的小细节,即便最不起眼的小摆件都刻意和房间的装饰配套过,根本看不出她只打算短住。

        手机的蜂鸣格外突兀,扰乱他的神似。

        盛悉风的手机在持续地响。

        吵醒她之前,他拿过,根据提醒,看得出是微信信息,应该是微信电话。

        她的手机密码是金毛生日,他解锁了点进去替她接。

        却没料到是视频通话,备注名:狼狼。

        眼神一下子停滞。

        他这两天刻意查过许听廊的资料,当然知道狼狼是粉丝对许听廊的昵称。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视频通话。真就这么难舍难分?

        按下接听的那瞬间,他脑子里想好一万种让情敌发狂并身败名裂的法子,但随着对面的人现身屏幕,所有的恶意都全部宣告作废。

        许听廊和钟尔一起出现在镜头中,两个人脸贴得很近,明眼人都能看出他们关系不一般。

        双方都微微一愣。

        下马威收回去,他面色稍缓,看着钟尔独占镜头、客套地表达自己要找盛悉风。

        他也很礼貌地说:“盛悉风已经睡了。”

        钟尔看出他的交流意愿不高,连忙说自己明天再找盛悉风,就匆匆挂了电话。

        放下手机,他去看盛悉风。

        从收到龙天宝报信开始的两天来,江开所有堆在心里的气都消了,甚至连这一个月来的事,也完全不想较真了,只剩下由衷的轻松。

        他越过床中间的“三八线”,得偿所愿把人紧紧抱进怀里,四肢纠缠。

        盛悉风被他闹醒,迷迷糊糊呓语了两句不知道什么。

        “盛悉风。”他拉住她的手,这一瞬仿佛从大人变回幼稚的小男孩,一刻也等不及,迫切寻求她的认同,以此证明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地位,“不是许听廊,也没有别人,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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